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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贞轻摸狗头,垂眸看着头发尚带着湿气的相豫章,“你难道想让我看汗毛?”
“......这倒没有。”
相豫章扯开姜贞身上薄甲,低头吻着她锁骨,“这不是想让你看看其他东西麽?”
“看到了,我很中意。”
姜贞笑了一下,擡手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相豫章,“先起开,我刚巡视回来,身上髒死了。”
相豫章满不在乎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个?”
“都老夫老妻了,你不一样把自己洗脱皮?”
姜贞揶揄道。
“......”
好好的一个人,怎麽就长了一张嘴呢?
相豫章叹了一声,“这不是两年没见,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吗?”
“恩,我也一样。”
姜贞拿脚踹相豫章,“起开,我先去洗漱。”
相豫章抱着姜贞不愿松手,“再亲一下。”
“再亲一下再去嘛——嘶!”
话刚说完,耳朵便被姜贞揪了起来,动作被迫中止,他被姜贞揪着耳朵揪了起来。
“姜二娘,你这是谋杀亲夫!”
相豫章疼得龇牙咧嘴。
把人从自己身上揪起来,姜贞松开手,“你现在不还活着?”
“那是因为我命硬。”
相豫章揉着自己的耳朵道。
“希望你一直都命硬。”
姜贞衷心祝福道。
谷城是重镇,郡守府修得颇为气派,沐浴的地方引的是活水,姜贞疲惫的时候时常来这里泡一泡,舒经活血还能解乏,是上好的消遣方式。
方才过来的时候拿了换洗的衣物,姜贞便绕过相豫章,拿着衣服去洗漱,一边走,一边与相豫章说话,“你最好命硬到挺过这段乱世,看九州一统,盛世太平。”
前世的相豫章倒是熬过了乱世,看到了九州一统,可惜没能看盛世太平。
——没当几年皇帝,便被她送去了西天,严重拉低了开国皇帝的平均寿命。
“我当然能看得到。”
相豫章追在姜贞身后,“阿和说了,我是大夏朝的开国皇帝,青史有名的那一种。”
姜贞悲悯地看了一眼相豫章,“是,大夏开国皇帝。”
皇帝位置都没坐稳,便被她擡脚踹去黄泉。
“?”
这眼神似乎有些不对?怎麽越看越嘲讽?
相豫章剑眉微动。
“啪——”
询问的话尚未说出口,浴室入口的门便被姜贞合上,他走得急,险些一头撞在房门上。
“......”
都老夫老妻的,有什麽不能看的!
相豫章完全忘了自己换衣服出来时看到姜贞端坐时的急得跳脚,在外面啪/啪拍着门,“让我进去!”
“你刚才都看我了,凭什麽不让我看回来!”
门后的姜贞摇头轻笑。
——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枭雄,在她面前跟毛头小子似的。
俯身试了下水,水温刚刚好,姜贞解开衣甲,赤身下水。
门外的相豫章仍在敲门,翻来覆去说着那几句话,偶尔会冒出几句其他的,左不过唏嘘叹息,感叹他们的小阿和变化着实大,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里有些不安。
不安是对的。
若不是他的人出了问题,前世的阿和怎会过早夭折在乱世里?
而阿和的死也成了他们之间感情破裂的导火线,让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不死不休。
她将他身边之人屠了个干净,而她在意之人也被他所杀,最后只剩下两个孤家寡人,一杯毒酒结束他们两个大半辈子的恩仇。
前生恩怨两消,今生回到原点。
是刀剑相抵,还是携手与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前尘往事汹涌而来,姜贞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她从不是自苦的性子,画地为牢让自己饱受煎熬。
如今一切尚未发生,那便是不曾发生,前路多荆棘磨难,仍需她与豫章一起走。
当然,若未来的豫章仍走上那条老路,她亦不会困于往日恩爱,不能自抑。
汝剑利,我剑未尝不利①。
她虽为女子,但亦可为九州天下真正的主人。
姜贞笑了一下。
门外的相豫章抓耳挠腮在等候,姜贞没有洗太久,将身上巡视之际染的尘埃洗干净,便披上衣袍往外走。
大概是在外面敲了太久,这会儿有点累,门外没有再传来相豫章的声音,姜贞耳朵微动,擡手打开房门。
“豫章——”
姜贞声音戛然而止。
浴室外间的小榻上,高大魁梧的男人怀里抱着引枕半躺着,仍保持着看向浴室门的方向。
——很显然,男人是累极了,才会等她等到睡着了。
姜贞眉头跳了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