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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涌上心头,相蕴和叹了一声,“严老将军出身庶民,却战功赫赫,将一衆权臣世家衬得如土鸡瓦狗,酒囊饭袋,这种情况下,权贵世家怎会容得下他?”
“我听人讲,他的子女们死得都颇为蹊跷,只是严老将军一生坦蕩,不愿相信那些风言风语罢了。”
宋梨眼珠一转,瞬间有了主意,“他可以装聋作哑,但如果他仅剩的亲人继续出事,他难道还能继续装聋作哑?”
“小梨,咱们不能这麽下作。”
杜满挠了挠头,“咱们不能为了让严老将军来投降咱们,就故意陷害他亲人吧?”
相豫章眯了眯眼,“以皇帝佬儿对他的防备,以权贵们对他的嫉恨,他的亲人哪里用得着咱们动手?”
“他若三月内不能取我项上人头,他的亲人必会被人所害。”
“三个月?”
杜满吃了一惊,“老将军的兵力虽然比咱们多很多,但大哥也不是吃素的,怎麽可能三个月便擒下大哥?”
兰月冷笑一声,“这要问皇帝佬儿与那些权贵了。”
“到了老将军这个位置,立功是死,不立功也是死,以庶民之身却身居高位,如今的大盛容不得这样的人。”
“那,咱们坚守不出?”
胡青探头探脑,“只要咱们拖过这段时间,皇帝佬儿自己就会对老将军动手,到那时,咱们可以坐收渔利?”
相豫章摇头,“严老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若咱们坚守不出,那些新降的盛军还以为我不过如此,只敢打些酒囊饭袋,遇到严老将军便成了缩头乌龟。”
“这时严老将军再振臂一呼,便会有很多摇摆不定的盛军重新加入严老将军麾下,成为攻击我们的长矛。”
“阿父说得对,咱们不能避战,咱们要与严老将军正面交锋。”
相蕴和道,“不仅要正面交锋,还要胜得漂亮,只有这样,才能威慑降兵,更让严老将军折服阿父,为后面的投降阿父打下基础。”
相豫章眸光微顿,视线落在相蕴和身上,“阿和真棒,连这种事情都考虑到了。”
这是在前世受了多少苦?
才会练出这样敏锐的心思?
“那当然,阿和厉害着呢!”
杜满一脸骄傲。
相豫章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相蕴和的发,“你说的事情阿父已经知道,剩下的交给阿父便好。”
“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
“恩,阿父也不要忙太晚,也要注意休息。”
察觉到相豫章眸色有一瞬的异样,相蕴和乖巧点头。
相豫章院子里的灯亮了一整夜,这种事情自然瞒不过商溯,听老仆言简意赅说完话,少年眉梢微挑,问老仆,“昨夜相蕴和有没有来过?”
“没有。”
老仆看了商溯一眼。
您以为那位小姑娘真的是要被人保护的菟丝花?
不,她不是,她是一朵看似娇/嫩但却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
老仆为自家小主人鞠了一把同情泪。
——该!乖张嘴欠又刻薄,活该有这样的人来治他。
老仆心安理得不提醒商溯。
“这便奇了,她为何不来问我?”
商溯手指轻叩案几,片刻后,他想到了原因,“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来问我,无妨,我寻她便是。”
“......”
您可真是一个大聪明。
老仆看傻子似的看着商溯。
但老仆是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商溯鲜少注意他的表情变化,想着相蕴和在房间里着急上火却不好意思来寻他,不由得轻笑一声,“啧,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难道还会拒了她?”
不,她会拒绝您的好意。
老仆心情複杂。
商溯拢袖起身,去寻相蕴和。
“你要帮我?”
相蕴和一脸迷茫,“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呀。”
商溯眉梢微挑,“你不必如此。”
“你我是朋友,岂有见朋友陷入危难而自己袖手旁观的道理?”
“危难?我?”
相蕴和指了指自己。
商溯微颔首,“不错。”
“严老将军乃当世名将,在西南之地颇有威名,他的三万兵马,不止止是三万兵马,他若振臂一呼,这西南之地的兵士皆会为他马前卒。”
“我知道呀。”
相蕴和点点头,“所以我劝说阿父,不必与他硬碰硬,他这样的将才留在大盛可惜了,不如招他来降,让他在阿父麾下效力。”
“?”
“......”
好的,他差点忘了,这位小姑娘虽看上去娇弱病怯,但却是敢以五千新兵守一座破城的相蕴和,更敢在大军兵临城下时,学着诸葛武侯的模样大摆空城计,甚至还像模像样在城楼之上弹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