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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相蕴和笑着点头,“我平时很乖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还跟着兰姨在学剑术,阿父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软软糯糯把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心上的女儿,相豫章心下一软,伸手揉了揉相蕴和的发。
“乖。”
杀伐果决的男人此时声音颇为温柔。
杜满听得一阵牙酸。
和着阿和是宝,他们是草呗?
只有阿和能听大哥这麽温柔说话,他们都不配?
但还别说,小阿和就是可爱,可爱到能把人的心都融化的那种乖巧可爱。
观音座下的龙女长什麽样子他没见过,但见了阿和,便觉得龙女的模样便该是阿和这样的,粉雕玉琢的,让人见了便心情大好。
面对这样的小姑娘,别说大哥了,他说话时都会不由自主把喇叭似的大嗓门放轻。
“阿父,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麽,我有退敌的办法。”
相蕴和擡手抱着相豫章的胳膊,“阿父说得对,严守忠的软肋,的确在他的出身,在他的家人身上。”
兰月眼皮微擡,“阿和,你怎麽知道?”
“我......”
声音微微一顿,想起自己重生的事情只有阿父与军师韩行一知晓,相蕴和抿唇一笑,弯眼问兰月,“我当然知道啦,兰姨应该也知道的呀。”
“我?”
兰月指了指自己。
“对呀。”
相蕴和笑眯眯,“兰姨难道忘了?咱们在济宁城逃命的时候,曾听到抓捕咱们的盛军在抱怨,说严老将军明明战功赫赫,却因为庶民出身,时常被朝中的世家权贵排挤,至今不曾被封侯。”
兰月一脸迷惑。
——她还真不记得了。
“兰姨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也颇为正常。”
相蕴和叹了口气,“那时候的兰姨身受重伤,清醒的时间远没有昏迷的时间久,浑浑噩噩间,自然不会留意旁人的閑话。”
“倒是我,守着兰姨无事可做,便听了几耳朵严老将军的故事,知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宋梨梗了一瞬,“阿和,市井流言怎能作数?”
她还以为阿和真的有破敌办法,这才冒着被大哥破口大骂的风险连夜把阿和带过来,不曾想阿和的办法竟是利用市井流言?
宋梨擡手捂了下胸口,觉得自己被大哥骂得着实不冤。
——大晚上的,打扰小姑娘睡觉做什麽?
“无风不起浪,市井流言往往并不是空穴来风。”
相豫章知晓相蕴和重生之事,听宋梨这般发问,便替相蕴和打掩护,“眼下我们没有其他的破敌办法,不如听听阿和的话,或许能歪打正着,帮助咱们大破严守忠。”
杜满连连点头,“对,别看阿和年龄小,但她聪明着呢,不比咱们大人差。”
目前的确没有能大破盛军的办法,宋梨叹了口气,“罢了,那便听一听这些流言蜚语。”
“万一咱们的运气好,这些谣言果真有用呢?”
“梨姨,你放心,天命在阿父阿娘的。”
相蕴和弯眼一笑。
相豫章眉梢微挑,威严虎目闪过一抹骄傲之色。
——他可是古往今来为数不多的白手起家打天下的开国皇帝。
相蕴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严老将军庶民出身,与夫人是少年夫妻,恩爱异常,膝下有三子四女,三个儿子皆战死,只有留下一个孙女与病歪歪的小孙儿。”
“这个我知道。”
胡青道,“我与小骞逃命的时候,遇到盛军攻打朱穆,领军的便是严老将军的儿子,可惜援军来迟了几日,严小将军白白战死了。”
“严小将军战死后,尸体被朱穆的人带走领赏。”
胡青颇为唏嘘,“领完赏,便将他的尸首吊在城楼下暴晒,直到绳索断裂,他的尸体才从城楼上掉了下来,把原本便血肉模糊的尸体摔得更加惨不忍睹,让路过的行人都止不住说他可怜。
相豫章不悦皱眉,“严小将军虽为敌将,但忠勇可嘉,朱穆怎能如此对待他的尸首?”
“大哥,你以为谁都是你呢?”
亲卫送来饭食,杜满塞了一块饼到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这个世道多的是恨不得把对手碎尸万段的人,别说严小将军了,如果我们落到盛军手里,下场绝对不会比他好。”
相蕴和面上笑意淡了一瞬。
——前世的兰姨,以及她的很多亲人,便是严小将军的下场,甚至远远不如严小将军。
察觉到相蕴和脸色异样,相豫章知晓她是物伤其类,想起兰月以及其他兄弟的下场,剑眉不由得拧在一起,心中直骂杜满多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