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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如此,无师无父。”
商溯不耐打断相豫章的话。
相蕴和秀眉微蹙。
相豫章哈哈一笑,“少年英才,可敬可畏。”
“这一万多盛军虽已投降豫公,但仍有三万盛军在路上,豫公还是不要高枕无忧的好。”
商溯道。
被他这麽一说,杜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三郎,咱们应该怎麽办?”
“此话应当问豫公。”
商溯态度极为冷淡,“你事事都问我,你家主公是我,还是豫公?”
“???”
不是,前几日你也不是我主公来着,但你不也告诉我怎麽做了吗???
杜满被他刺得一头雾水。
相豫章悠悠一笑。
果然还是年轻,被人踩了痛脚之后,连装都不愿意再装。
——很好,这种人会被他乃至他女儿拿捏得死死的。
相豫章丝毫没有把少年的刻薄话放在心上,大手一挥,制止杜满的继续发问。
“阿满,三郎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让三郎好好休息。”
相豫章道,“我还有军务在身,便不陪三郎了。”
“慢走不送。”
商溯头也不擡。
宋梨皱了皱眉。
她知道顾家三郎小心眼,但不至于小心眼到这种程度吧?
大哥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三郎用得着拿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对待大哥吗?
相豫章却无所谓,爽朗一笑,伸手揉了揉相蕴和脑壳上的小揪揪,“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方城的事情交给阿父。”
“恩,辛苦阿父了。”
相蕴和乖巧点头。
商溯别开眼。
余光瞥到商溯的动作,相豫章笑了一下,又捏了捏相蕴和的小揪揪,过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偌大院子只剩下相蕴和商溯并着老仆与几个亲卫。
商溯微蹙眉头舒展开来。
温馨的父女关系像是一面镜子,照得他有些无所适从,相豫章起身去了议事厅,他才觉得自己无所适从的别扭感好了一些。
“你会弹什麽曲子?”
商溯问相蕴和。
少年对自己父亲不敬,相蕴和不想搭理商溯,相豫章刚刚离开,她脸上的乖巧笑意便淡了下来,“要你管。”
“?”
怎麽突然生气了?
商溯有些不解,“不是你说你想让我教你弹琴吗?”
“我现在不想学了。”
相蕴和整理衣物,站起身来,“琴有什麽好的?不能吃不能穿,还不能保护自己。”
“阿父说得对,学琴还不如去学武,最起码能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
“???”
这是什麽跟什麽?
“站住。”
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样甩脸色,商溯有些生气,“是你——”
但话未说完,便见相蕴和已起身往外走,未说话的瞬间咽回肚子里,起身便去追相蕴和。
“你怎麽突然生气了?”
商溯追在相蕴和身后,“我什麽时候得罪你了?”
“你在方城被围,我便教杜满来救你。”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他的声音放得很软,“你说要学琴,我便来教你——”
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相蕴和停下脚步,回头便怼少年,“打住,我什麽时候需要你来救我了?”
“没有你,我一样能退盛军。”
相蕴和突然停下脚步,商溯追得又急,差点迎面撞上去,身后的老仆眼皮微擡,伸手揪住商溯衣领。
商溯堪堪停下。
这个距离与小姑娘有点近,他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才开口说话,“在方城调兵遣将的人是你?”
“对,是我。”
相蕴和下巴微擡,粉雕玉琢的小脸闪过一抹骄傲。
她可是偷学商溯的人,怎会连这点盛军都对付不了?
商溯微颔首,赞同相蕴和的说法,“哦,那你的确能退盛军。”
不劫营,只以战马绑树枝,把两万先行军吓退,待相豫章攻取叶城的消息传来,盛军一样不战而退。
——他们行的是围魏救赵之计,没打算与相豫章硬碰硬,叶城失守,他们的计划便是失败,与其等相豫章带领大部队前来攻打他们,不如自己先退兵,省得损失惨重。
“......”
这人压根不知道她为什麽在生气。
“你为什麽对我阿父不敬?”
相蕴和直接问道。
商溯愣了一下。
“为什麽不说话?”
相蕴和追问,“我阿父何时得罪你了?你为什麽这麽对他?”
商溯慢慢回神,嘴角一点一点抿住了。
——他着实不知道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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