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一脸狐疑,赵裕就三言两语把府城的事说了一遍。
赵夫人惊讶的睁大眼道,你是说,是,是陈相爷家替裴通出的头?这怎么可能?他家怎么可能搭上相爷家
不止,
赵裕疲惫的揉揉额头道,据前面传来消息,虽说是挂着陈相家的名去替裴通出的头,可过去调阅卷子的,却是陈家的长孙,你想想那位公子一直跟在谁身边
赵夫人想了想,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你是说,是,是那位出的手
赵裕叹道,听说这次都已经封卷了,桂榜的名单也已公布,除了那位,谁有资格把考试整个翻查一遍!临江那边好几个官员都被彻查了,那个调换卷子的,当场就被收了监,判了斩立决,连知府大人的乌纱都险些不保
赵夫人吓的脸色发白,喃喃道,不可能,那位,那位怎么会管一个小小的裴家
她失神半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哭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儿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就只能认了?
赵裕绷着面容,声音冷冷的道,暂且先观望一阵子,裴家若真和那位有关系,我们就只能交好!可他们若只是走了些运道,实际并没什么靠处,以后要报回来的机会多的是!
赵夫人又气又恨,却也没有法子,硬生生把这口气先咽了下来。
裴家那边还不知道赵家被压住了,等了一下午,除了门口的人还在,赵家竟没来找麻烦,着实让胡娘子松了口气。
然而眼巴巴的盼到了晚上,喜鹊才回来,跑的一头大汗。
等她一从墙头上跳进来,胡娘子就迎了上来,急道,钱拿到了吗?
她急着要钱去赵家请罪。
哪知道杏儿从身上解下了一个褡裢,气红了眼睛道,小姐,我只拿回了这么多!
那褡裢扁扁的,杏儿接过来,往外一倒,里面竟然只滚出来两锭银子和一些散碎铜板。
那两锭银子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两,杏儿吃惊道,怎么只剩了这么点?
早上那么多人来送礼,少说也有上百两了。
喜鹊气的脸蛋都红了道,那个不要脸的,把咱家的钱都拿去赌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可,可找到时,银子只剩下这么多了
她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杨舅爷拿着钱,根本没回家!
喜鹊去了他的住处扑了个空,和邻里打听到他好赌,才又急匆匆去赌坊找人。
可清水县赌坊那么多,她跑了一下午,才从一个犄角旮旯的地下小赌坊里找到了已经输红了眼睛的杨舅爷。
看到他身上只剩下了这点银子,喜鹊气的差点没打死他!
就这他也不想给,让赌坊的人出来打喜鹊。
幸亏刘七爷也跟着,不然连这点银子也抢不出来!
喜鹊气的带着哭腔道,一边把手里攥的汗湿的礼单拿了出来,道,小姐,只,只剩下这个了。
杏儿接过来,看到礼单都被揉的皱皱巴巴的,她打开扫了一眼,上面的礼金和礼物着实有不少。
不少富户都是来巴结赵公子的,出手极大方,匆匆算了一下,竟有小三百两了!
这么多钱,被杨荣一下午就赌光了?
饶是杏儿并不缺钱,此时也恨的牙痒痒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喜鹊看了胡娘子一眼,小声道,刘,刘七爷把他打了一顿,扔在赌坊外头了
杏儿也不怕当着母亲的面,直接道,打的好!以后他不还钱还敢上门,你们就见一次打一次,直接打断他的腿!
她对这个所谓的舅爷是恶心坏了,每次上门,都用那种恶心透了的眼光盯着她!
而且他把这钱都花了,裴家和赵家结仇,那些人能不来找裴家的事?
这烂摊子全得母亲收拾!
喜鹊脆声道,好!
刚才她就想让师傅把那个烂人腿打断了,只是又怕裴老太闹事,有自家小姐这句话,她心头就定了!
胡娘子在旁边听的满脸无奈,她发现女儿和喜鹊说的,她一个字都听不懂,还有什么七爷,她也不认识。
然而还不等她问,杏儿就把礼单塞进了她手里,道,娘,银子是不够的,不如把那些宾客送来的东西也都凑一凑,送到赵家去?
胡娘子现在也是愁的厉害,家里只有一百多两银子了,加上这个,也还不够二百两,只能拿东西凑了!
当天晚上,母女俩就把东西整了一大车,也不顾天晚,去赵家请罪。
杏儿不放心母亲,到底是跟上了,让喜鹊留守家里。
出了门,杏儿就看到驾车的是个熟悉的身影,刘七爷戴着斗笠,充当了车夫,显然是要随身保护她。
杏儿瞬间安了心,有刘七爷在,她和母亲的安全不用担心了。
看着刘七爷在前面挥鞭赶车,她不由又想起了那煞星。
多亏了他,刘七爷才会留下来为她所用,家里出了再大的事,她也不慌。
她不由摸了摸脖颈里的那块玉。
第187章 吓唬
那玉用红绳挂着,吊在心口的位置,摸上去暖暖的。
杏儿忍不住想,要是赵家这事摆不定,她要不要去那个什么陈相家求救?
毕竟赵家是官身,她们小门小户的,肯定是斗不过的,当时陈景禾也说过,让她有什么事就去找陈家!
可是转头一想,这是裴燕闯出来的祸,她为什么要替她擦屁股?
如果赵家真不放过他家,她就把裴燕送过去让他们出气!她这样恶狠狠的想。
到了赵家,本以为要面对一场狂风暴雨,说不定还要被人羞辱,杏儿早做好了护好母亲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门口并没有人为难她们,甚至有个小厮还客气的请她们进去。
母女俩在偏厅等候,只是赵夫人一直没出来,赵大人也没来,显然是晾着她们。
一直等到天色愈来愈黑,还是赵荣出来,客气的劝两人回去,说父亲母亲正在气头上,他会多劝劝他们。
至于怎么解决两家的事,他只说让她们回去等候。
胡娘子没办法,带着女儿从县衙府邸出来,还忍不住夸赞赵荣心性纯厚。
裴家如此对不起他,他还愿意为她们说情,也没有对她们进行什么报复。
胡娘子叹道,赵公子其实算是个良人,年少有为,心性不差,将来必有所为,大姑娘她真
真是有眼无珠!杏儿撇嘴道。
胡娘子摇摇头,女儿话虽说的难听,但的确是这个理。
而她现在最愁的,最赵家和裴家算是结了死仇了,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
杏儿趁机道,娘,若赵家真要追究,你就让裴燕自己上公堂来!她自己做的事得自己认,只有受到惩罚,她下次才会知道什么叫怕!
胡娘子眉头拢了起来道,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若真上了公堂,那这辈子就要毁了
杏儿冷笑道,娘,你信不信,她必然不知悔改,现在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咒骂咱们呢!她若知错,你护着她倒也不妨,可就怕你待她好,她也不领情,你一味回护,只会纵容的她下次闯出更大的祸来!
胡娘子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大疙瘩,她实在是为难的厉害。
论理,她到底也算是裴家姐妹的母亲,虽是后娘,可后娘也是娘,所以这件事她没法置身事外。
可裴燕这性子,又确实像女儿所说,替她背锅,只会纵的她越来越不知好歹!
而且这次的事这么大,也不是她想护就能护下来的!
胡娘子愁肠满腹,心里只盼望着裴通能赶紧回来,不然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点主心骨都没有。
回去后,胡娘子实在累极了,也没了心气去后院看裴老太和裴燕,只问了几句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