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凉意又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但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要停吗?方子路话里带笑,偏过脸问。
简凉意把他的衣服放开:看你的路。
反正都过去了,也没必要。
到了寝室门口,简凉意一眼看到站在大厅门檐下的小曹。
他抬手摘了帽子,走过去接过保温桶,客气地道了谢。
什么汤?方子路食指晃了下小黑钥匙,直接从简凉意手里接了过来。
骨汤。简凉意和小曹告别,两人并肩走进电梯间。
吃啥补啥?方子路按下电梯键,低头倒腾那保温桶,谁给你的?
简凉意:我妈。
方子路诧异抬头:阿姨又来啦?
简凉意点了点头:她来照顾我。
电梯门开,两人走了进去。
之前不还不见吗?方子路问。
简凉意看着保温桶发呆:寒假发生了一些事情。
出电梯时手机跳了条信息,简凉意点开来看,是封珉发来的。
晚上阿姨让我带你出去吃饭。
简凉意盯着那条信息发了会儿呆,然后把手机关掉没有回信。
不给个回复吗?他身边的方子路反倒提醒了一下。
简凉意看了他一眼:你看我信息?
好兄弟,方子路耸了耸肩,我一低头就看到了好吗?
好兄弟,简凉意也接了一句,那你别低头。
走廊里的人不多,很多寝室都在关门睡觉。
简凉意掏钥匙开门,进了房间后方子路把保温桶搁在桌上。
好兄弟,给我看看腿,方子路拎了板凳坐在简凉意的对面,把保温桶里配套的铁勺递给他,顺便说说寒假都发生了什么事。
简凉意跟抱孩子似的把保温桶整个捧过来,拧开已经松动的桶盖,骨汤浓郁的咸香窜进鼻腔:就是家里的事情。
他挑了些说给方子路听,尽量把事情都给简化了下来。
方子路听得很仔细:嗯,那腿怎么摔的?
不小心,简凉意舀了一勺骨汤,吹了吹喝下去,没多严重。
腿。方子路从屁股下面抽出坐垫,摆在自己的大腿上放好,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简凉意看着汤面上浮着的油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腿上一条巴掌长的疤,被敷料贴贴着什么看不到。
就算看到了,也挺丑的。
快。方子路拍了拍坐垫,干脆直接弯腰去捞简凉意的腿。
都快好了,简凉意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别解我鞋带啊?
方子路不仅想解鞋带,他还想解裤腰带。
但是这大白天的,简凉意觉得实在离谱,没让他乱来。
我又不干什么,方子路把手轻轻覆在简凉意的小腿之上,我就想看看严不严重。
你又看不懂,简凉意说,我都说了不严重。
裤脚被小心翼翼地卷起,方子路的指间触碰到那片白色的敷料贴,轻轻一点就把手拿开。
他没再说话,就这么垂眸看着自己手指所到之处,带着轻微的痒。
有点心疼。
手术疼吗?方子路问。
简凉意摇摇头:有麻醉。
也是,方子路握住他的脚踝,手指卡在短袜和裤脚之间,贴上皮肤揉了揉,怪不得睡着了。
想到那一晚在人群欢呼中自己的失落,方子路的目光微沉,像是浸了水。
简凉意会错了意,以为方子路还在介意那通电话:我真的不知道
嗯,明白,方子路打断他的话,我没怪你。
我已经把手机密码改了,简凉意又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我真没怪你,方子路笑了起来,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惨兮兮的时候,我都不在。
他笑得有些勉强,开心不及眼底。
简凉意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怎么每次那姓封的都在啊?怪嫉妒的。方子路低下头,手掌握住简凉意的半个脚掌,絮絮叨叨地嘀咕,像是我当坏人破坏你们一样?
简凉意蜷了蜷脚趾:你别想多。
我也不想想这么多,方子路道,那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能不能先告诉我?
简凉意一点头:嗯。
顺便能让姓封的离你远点吗?方子路又问。
简凉意把喝了一半的骨汤放下,垂眸想了会儿,再重新看向方子路:我们能商量件事吗?
方子路在他的脚背上拍了拍:你先说是什么事。
简凉意思考片刻,开口道:我保证不会和封珉怎么样,你也不要对他怎么样。
方子路嗤笑一声:你应该保证他不对你怎么样,万一那疯子破罐子破摔来硬的,我还不能还手?
方子路,我是个男人,简凉意看着自己搁在腿上的手指,我不想的话,没人能对我怎么样。
方子路顿了顿,慢慢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儿甜味。
哦,那以前我对你,其实你也是想的。
简凉意的眉头瞬间蹙了老高:我在跟你说正事。
这算哪门子正事?方子路靠近一些,用拇指把简凉意的眉头揉开,你跟我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为什么不直接承认,我是你男朋友?
简凉意眨了眨眼,看着刚才还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脚上。
你别刚摸过我的脚接着就摸脸。
你也别转移话题,方子路又把手往简凉意脸上伸,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简凉意后仰着身子躲他:其实你心里都知道。
我知道什么?方子路问。
我们两,我的意思,简凉意推开方子路的手,其实都知道。
拥抱了那么多次,接吻了那么多次。
看见过对方眼底的笑意,也知道彼此眼下的心情。
如果没有想法,也不会纵然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
我不知道,方子路回答得异常干脆,你不说出来,那些永远都是我的猜测。
你猜的是对的。简凉意连忙道。
我猜的是什么?方子路扣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身前拉了拉。
有些话呼之欲出,可是却难以开口。
简凉意听见自己热烈的心跳,却努力压抑让他平息。
方子路等着他的回答,耐心且温柔。
我是男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