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姻缘”郁雾做着吞咽的动作,试图缓解热潮,“保姻缘”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我在这方面的...经验”谷垚停顿一下,“确实没什么经验”
“本来想说,借着符咒还是别的东西委婉些,但我现在觉得,合该正式些”
郁雾压着周身的战栗,仿佛要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麻。哽着嗓子说,“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郁雾红着眼睛看他,长呼一口气,不肯露出一句哽咽,“还是,你要试着喜欢我?”
谷垚抬手按上郁雾手腕处正暴涨的红线,触及的瞬间感受到红线主人明显的一跳。顺着紧绷的筋脉滑进郁雾攥紧的拳头,十指紧扣。
郁雾呼吸早乱了。
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届变得谷垚,根本不是他哥。
“你得想好了”谷垚的声音透过燥热的空气,低低的传进郁雾的左耳。那绝不是商量的语气,野兽终于张开獠牙,“我要的是你郁雾通体全部,身、心、灵魂,就算是骨头,那也得是我的。我学不会等价交换,拆吞入腹才是我奉行的指南。”
即使谷垚现在并未对郁雾做什么,单单指尖缠绕,如果郁雾不分去注意力都快察觉不到手中的触觉。可这人眼神却像烙铁似的只灌注在自己身上,烫的快炸掉。
郁雾从没从谷垚身上体味过如此露骨的情绪,他从来都淡淡的。此刻的侵略尽管来势汹汹,却仍给郁雾留了后路。
就像彼时牵着的手,郁雾不需用力就能挣开。
“你可能...不太了解”谷垚在从郁雾实在呆滞的表情里探究,琢磨哪怕有一丝的退路,浅的眸掀起万米高的浪潮只待瞬间冲下,淹没。
“这是你最后一次退路,选了可没法后悔了。到时候你兴趣没了,要往外跑,我也只能将你几口吃了。”左右也是吓唬郁雾,谷垚心里自嘲,他舍得吗?真到那一天他连给一拳都要犹豫了。
“我不讲情爱那些东西,我要的比那要疯的多。我说的试试,是去试着相信你,相信你嘴里那些喜欢暂时是真的,可执行的。”
“郁雾”谷垚叫这一声邪气的很,把郁雾三魂迷了两半,“你受的住吗?”
郁雾从自己的杂乱情绪里,纠出一团隐秘的亢奋,激动。
郁雾想,谷垚该是说错了,真正疯的在这儿呢。哪有他疯,向恶魔献祭自我有什么难,他还要恶魔和他骨肉相融,拆了就见血,吓跑所有看热闹的,要觊觎的。这世界,谷垚得归他了。
虚攥的手徒然收紧,劲儿使的谷垚心尖一跳。
“后悔个屁”
郁雾拧着谷垚衣领一把给人拽过来,鼻尖对鼻尖。胸膛剧烈起伏,一时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更乱了。
郁雾眼睛红的要暴出血来。
“你别是哄我玩儿”郁雾喘着粗气说,“是你没有退路了,谷垚。你说的乱七八糟我听不懂,你想要我,我给。我想要你,你也得给!”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谷垚眉心突突的跳,失控感一刻不停的朝他身上砸。只是......他突然坦然了。反正都这样了,那还扭捏什么。
感受到衣领处的力道还在收紧,谷垚自然能从郁雾那火烧的眼里察觉他的意图,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意图。勾唇提醒道,“人”
郁雾经这一句,被一盆凉水浇醒了点。将吻的唇及其不情愿的离了点距离,手上却没松。旁边还睡俩小孩呢,尽管可以说是鬼。
谷垚压着笑,震动从郁雾抓着的手一路传到心口,跟着狠颤。
想起谷垚那句,你真的要现在问吗。原来在这等着呢。这确实不是一个可以进行深度交流的场合。
郁雾瞪着谷垚那堪称得逞的笑,心里头柔软的塌方,酸酸麻麻。热气拱了全身,饶是再来盆什么凉水冰水都得烧开喽。
郁雾松了手,将额头轻抵在他肩膀,调整呼吸。只是呼吸之间满是谷垚身上清冽的气息,更醉人了。
来日方长。
郁雾劝慰自己,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强烈的无措。五百万大奖突然砸到乞丐手里,茫茫然找不出来由。怕是美梦一场,攥的紧了怕会醒,松了怕风又吹跑。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怔然的脑袋,带他从高空稳稳站立到陆地上。
这么一点温存也没几秒。届里场景又变,两人站起身,得先办正事了。
魏家俩孩子,魏闲就是个淘气包子,从小就是闵庄这一群孩子的片儿长。魏峥就不是了,自小就不太爱说话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爱见人,后来才喜欢鼓捣他那些石头,花花草草的。
邻里乡亲都把魏峥归成怪人,说什么脑子有癫病的。
魏妈为此操了不少心,后来有一旅道人路过闵庄,点说魏峥这小子自小就是带了天眼来的,将来能成修道届的大人物,说着都要收魏峥当徒弟了。魏妈当然是不肯的,闵庄可不许村民学这些歪门邪道的,更不用说要去别处求学。
那道人也没强求,只临走给魏峥留了不少书。魏峥鲜少对什么冒出多大兴趣,对这些乱书倒是表现特别大的钻研兴趣。尽管魏妈如何不希望,终究还是没拦。
那书都是古书,晦涩难懂。却架不住魏峥成天琢磨的劲儿,何况这小子别看平日闷心闷眼儿的不说话,聪明着呢。那道人也没说错,魏峥确实是修道的料。不过十岁就把那些杂书全吃了透,卜算能力已经达到半无差错的地步。
草根、花瓣、石头都是他卜算能用的工具,善用天地钟灵,高阶术士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他不过小孩子,已经初识大道归简的道理了。
魏闲对于他弟弟善才卜卦的能力一知半解,只是每次魏峥要他带伞他一定得带着,不然铁定淋湿。所以他就当魏峥是看那些书会了天气预报的活。
阴雨绵绵,窗户半开着,凉风刮进来带湿了半边薄絮窗帘。
魏峥跪在窗边摆弄石头,雨斜了一地也浑然不觉。
汗水杂着雨点将黑发粘黏到额头,手上的动作重复、加快。不断重复,再加快。直到手上的汗抓不住石头,吧嗒。石头子从列阵中掉落,滚着身子摔到雨里。
正是那个琥珀的石头,雨点流进裂缝,成了一道莹莹星河。
魏峥力竭,一手挥乱了卦象。
雨还未停。
一切阴郁霾霾,压着人喘不上气来。
郁雾修道不过几年,抓鬼的道行还排的上号,其他分类就学艺不精了。比如这孩子算出的卦象,他解不出来。
“这卦怎么解?”郁雾问。
打雷了,一道煞白亮起瞬间又灭。谷垚在雷声中开口,神色被阴暗掩埋,“恶鬼现世”
郁雾一惊,转头再想去看能算出此等卦象的小孩。没想,正对上那双黑眼。
一道轰雷再响。
这下郁雾肯定了,他能看见,他们。
魏闲撑着伞往家跑,一边跑一边踩水坑,心里正美,有他弟以后都不会被雨淋,兴许一辈子都不会,以后拿这个出去吹牛,让他们羡慕去。
“诶?阿强”
墙根地下蹲着那落汤鸡可不就是阿强。
魏闲赶紧跑过去,将伞歪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快进屋去,被雨淋要生病了”
阿强是远近闻名的病秧子,从小就怪病不断,胎带的顽疾。他母亲怕他月份里就夭折了,特地取了个‘强’字,也不知有没有用,吊着一口气也活到现在了。
魏闲没见过阿强爸爸,只见过几面他的母亲,很漂亮,只是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吓人。魏闲致力于让全村的孩子一起玩,所以前几年也找过阿强,只是阿强体质太弱,跟着玩一次大病不起的好一阵。搞得魏妈魏爸又是跟人家上门赔礼,又是给魏闲好一顿揍。
揍不揍的倒无所谓,反正他也总被揍。主要害的阿强卧床,高烧好几天不醒,他心里过不去。等阿强醒了,他也不张罗着带阿强出去玩了,顶多带点新鲜玩意给他。每次看阿强是真喜欢他来带的东西,魏闲心里的愧疚能好一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