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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宇哼唧一声,话被含在嘴里,是真的累了,“这次是在届里碰见老熟人了,跟我体质无关.....人才可算不上,主要是我那个扑克脸的爹......打死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你说他本身就是道士......怎么着也子承父业......”
话没了动静,陈木双正奇怪,回头一看。
睡着了。
而此时的闵庄正陷入一场尴尬的对峙。
原本在届内的郁雾和谷垚被一道强悍的震力,震出界。
当然还有本来就懵逼一场的吴非白和管宋。
四人站在入界之前的位置上,恰巧是面对面。
中间摆着四个竹竿,牵着一条红绳子,另一头是吴非白。正是吴非白留下的船。
郁雾:“......”
吴非白:“......”
谷垚:“嗨——各位晚上好!”
管宋:奇迹的世界......
“哦”谷垚歪头朝着巷子尽头,笑的贱嗖嗖的:“还有你们,晚上好!”
其余三人也看过去。
一众影子被月光拉长,影影绰绰。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一瞬不瞬。
是闵庄的村民。
吴非白清晰的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据说旧社会,一些封闭的村庄是会自行处决他们以为的罪人。
譬如火刑、浸猪笼、阉割、献祭等等等。
他们看几人的眼神,分明就是等待处罚的罪人。
黑暗中一双双上了锈的眼睛,浑浊污蔺,白天还能和你说笑的人,夜晚也可以对着你割肉放血。
比起来,或许届里的没皮怪还能可爱些。
至少你知道,那些不是‘人’。
郁雾倒还冷静,先打感情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嘛。再其次,打一架,打量一圈除了前排几个耄耋,后面的壮年居多。打不过可以跑嘛。
最后,咱们可以报警......
“这么晚了大家都出来散步啊!”谷垚惊奇道。
郁雾点头:“都不想浪费今晚的月亮吧?”
吴非白:神他妈散步!浪尼玛月亮!这地方禁区不知道吗!!你俩丫的不会说话闭嘴成吗!?你们知道擅闯禁区什么后果吗!
咚...咚...咚...
拐杖拄在石砖地上,声音闷沉。
剧烈的咳嗽声,呕地快将心肺呼出。
“月亮...咳咳咳...是不错......”
人群中先走过来的是个老者,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上。深色衣着,上面是刺绣的工艺,花纹奇样。头上带着一个墨蓝色布缠成的帽子。枯树的手紧扣着拄拐,身体无力的佝偻着,使得拄拐都高于他的身体。
步伐缓重,迎面而来的古老的威严,权威者。
“......村长”一旁搀扶的人赶忙跟上,担忧的顺着老人的后背。
缓了好一会儿,村长才说出话来:“都是个...什么人啊”
话语比郁雾想象的要温和,只是瘦枯的身体,在微弱的夜风里也摇摇欲坠起来。
郁雾觉得面前的村长比起之前见过的长老,还要更接近黄泉。
已然接近油尽灯枯之像。
郁雾明明看见了人群中的魏河,但此刻却久久的低着头,并没有想要出面‘认领’的觉悟。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介绍自己了。
谷垚:“魏发”
郁雾:“画家”
吴非白一噎:“......医生”
“......”谷垚压低声音悄悄道,“你们这样显得我很没身份”
管宋看不过去,小声提醒:“擅闯禁地,村长是不会饶了我们的!你们好歹收敛点吧”
行将就木的笑声传来,像是硬扯着将要闭合的声带发出来的,悬空在上面。
别人至少要装扮一下样子,摆一些可怖的姿势,再精心设计一下情节,才能吓到别人。
村长就不用,他笑一下,脚后跟都能吓得连着麻。
“我记得你是魏家侄子”村长盯着谷垚说,又将视线转向管宋,“你是管家丫头”
“还有吴医生。都是闵庄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地方是禁地。明知故犯,这么多村民都看着,我咳咳咳....我总得做个决断。省来以后再有犯者!”
村长略微抬头,示意。
几个青壮年,穿的和村长服饰相类款式,手里举着棒槌朝他们几个快步走来。
郁雾确信,前几日在闵庄并未见过这些面孔。
管宋急了:“村长,我们没有深入,只是在门口看看,保证没有下次!”
隐在村长后面的民众把头低的更深,似乎对面前这一幕已预想到结局,像驯兽师有一次吹响哨子。只会引起兽最恐慌的回忆。
吴非白眼看着这帮身大力无穷的家伙马上要走到他跟前,连连往后退,直退到郁雾身后。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你丫鬼点子不是挺多麻!”
这句话是对还在状况外的谷垚说的。
郁雾攥紧拳头,随时要大干一场的准备。
吴非白朝着村长的方向大喊:“我可是闵庄唯一的大夫,我没了村民怎么办!?村长大人,咱好好说话不用这么诶!!”
话说间就被一个大块头拎走。
“奶奶滴!”吴非白大骂,却毫无办法,手里的能源枪只能作用于鬼怪,对人造成不了实际伤害。
拼力气又拼不过!
这边郁雾一脚踹开一个,转手将纠缠吴非白的大壮猛然扯开。
吴非白这才缓口气:“谢谢!好人我记你一诶——”
一辈子几个字还没说完,身后一道劲风,郁雾更快托着吴非白往下蹲,躲过了身后的棒槌。
人一下子轰拥上来,郁雾踹倒一个还能来三个。
纠缠的吴非白都没了力气破骂。
管宋想往纵深处逃跑,却被几个大壮拦住,棒槌朝她脑袋一下子砸下来。
管宋瞪大了的眼睛,正映着面前人的凶神恶煞。刽子手。
心跳徒然加速,完蛋。
手臂被一股劲力拽住,身体随之倾倒,撞到一个坚实的身体。
谷垚护住管宋,喝:“小孩子也杀!不入六道的东西!”
一阵混乱的纠缠打斗中。
隐没在黑暗的民众中,泄出啜泣。
还有人在哭,想来也还存在‘活’人。
第42章 你,我有,我要
“好了!”
谷垚略不耐烦的声音镇过,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村长将要转身离开的身体也停住,看了过来。
“理由”谷垚推开挡路的大壮,对上村长探究的眼神,“我是闵庄的人,我做事从来为了闵庄,我的祖辈,我的父母亲人,同辈朋友。”
吴非白:你小子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闵庄地处洼地,潮湿阴冷。原本巷子四通八达的阁楼是最适合我们族人生活的,但现在我们却因为从前的疾病,搬到了原本就是给牲畜住的房子。村长和各位长老,大可问问吴大夫,近几年最高发的是不是湿病!”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吴非白。
吴非白:“......”
“我和吴大夫自幼交好,他的理想是救济天下,我的理想却只是保护我们闵庄这么小小一个地方!”
吴非白不住赞同:原来我的理想这么伟大?!
郁雾咬牙,自幼交好......
不该手下留情的。
“我怎么能忍心看我最敬爱的父老乡亲,饱受湿病的折磨?”
这家伙才是邪教头子。
“于是,我与吴大夫共同商议下,决定来这里一探究竟,是不是可以重新搬回这里,还我们闵庄一个,大好年华!”
几乎是谷垚说出湿病开始,远处的村民嘀嘀咕咕的出了声音。
“是啊是啊...我儿子就是湿病,常年累月的起疹子”
“你别说,我家那口子更是,腿疼的成宿成宿睡不了”
“我以前不知道这叫湿病,原来是地势的原因呐”
“我就说,还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咱不能永远在这,竹板床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吴医生确实是好人,这些年一直为咱们看病,现在还帮咱们想办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