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没什么大碍。但肯定不好受,疼起来像无数根针在刺,我之前就有遇过某个病人,四十多大老爷们,疼得哐哐撞墙哇哇大哭的,嗐,扯远了。注意别让他再受凉了,我开几副食疗的方子,你照着煮给他吃。
好。岑姨往房内看了眼,送张老到楼下,把冰岛班章交给他,哽咽着说,当年车子被撞坠海,小海没了,江照成了植物人,一车人就只剩沈寂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得知好友兄长的噩耗,怎么都不肯配合治疗,这才留下了病根。
张老轻叹:沈寂从小就重情重义,恐怕他心结难解。
是啊,他放任病情反复,不就是在自我惩罚吗?
交给时间吧。张老说。
岑姨接过他递来的药方,眉间染着愁绪:也只能这样了。
一楼的说话声消失,沈寂抬手盖住了眼睛,以膝盖为中心,疼意向四周蔓延,蚀骨钻心,但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对此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回想着,澄清误会后,她一改冷淡态度,在溶溶月色里浅笑嫣然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清澈杏眼,盛满了笑意,比繁星耀眼,所有今晚和她有关的画面,电影慢镜头似的,一帧帧地过。
算是哄好了吧。
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同一时间,孟回抱着枕头躺在床上,也在脑内循环回放他那句话:没有前女友,我一直是一个人。
她还以为,曾有个女生和他相识相知相爱,共同度过了那段年轻而美好的岁月,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还孕育了爱的结晶,即使后来分开,也对彼此念念不忘,谁都无可替代。
原来,从来就不存在这个人,全是她臆想出来的。
要是她当时就找他问清楚,也不至于白吃酸醋,黯然神伤。
难怪说智者不入爱河,爱情果然会让人降智。孟回望着天花板,懊恼地想,她才踏进了半只脚,就被迷昏了头。
不知道年少时的沈先生,会是什么样子?她有点遗憾,没机会见识到。
孟回解锁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
渣男:?
孟回:沈叔叔,晚安【手动亲亲】
沈寂点开浏览器,搜索逗号的寓意,很快找到了答案:未完,待续。
他唇边有了明显的弧度。
她在告诉他,他们的故事,还没结束。
沈寂往对话框里输入:孟小姐,明天有空吗?
孟回把这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要和她约会?
她回复:有啊。
养病两天,需要处理的公事堆积如山,膝盖的疼痛也没缓解,沈寂忽然就有了闲暇的心情,懒散地换了个姿势:教琴的学费也按最高标准算可以吗?
孟回:
一晚上心神都在飘,她差点忘记要教他侄子古琴这件事了。
不收学费,你先欠着吧。
钱哪里比得上沈先生的人情?最好欠到还不清,以身相许。
孟回翻了个身,看到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从窗外屋檐跳下,是某位知恩报德的小盆友又来给她送谢礼了,果不其然,她来到屋外,台阶上放了根吃剩的烤串。
小狸花猫乖巧地摇着尾巴,在她脚边转圈,奶乎乎地喵了声,像是在请她笑纳。
孟回捡起烤串,放到它前面:这是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口粮,自己吃吧。
小狸花猫抬起肉爪子,又讨好地把烤串拨向她:喵~
孟回试图用它的语言进行跨物种交流,也学着它:喵喵~
小狸花猫:喵喵喵!
唔,孟回好笑又无奈地用双手托住下巴,要是她会猫语就好了。
她是不会,但小柴胡会啊。
孟回回到房间拿了手机,点进信息,飞快敲字:又收到猫猫的谢礼了,我和它无法沟通,你家小柴胡可以借来用一下吗?
渣男:小柴胡还没成年,你确定要雇佣童工?
孟回轻笑出声:瞳孔地震!!!没成年的小柴胡居然被派去跟拍猞猁夫妇为爱鼓掌的过程?!救救孩子!
看到她的回复,沈寂同样哑然失笑,清俊眉眼染上一丝柔和:那是前世的它,格式化后等于重获新生。
他恢复正色:明天下午两点接你,顺便带它过去。
孟回:ok。
渣男:晚安,早点睡。
孟回:晚安,承您吉言。她会早点目垂到他的。
不对,她转念一想,以他的年纪,感情史居然空白,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才是他拒绝她的真正原因?
看起来不像啊。
孟回左右为难,冲着他的脸,短期内她可以接受柏拉图,万一以后色衰爱弛了呢?
前车之鉴,不可凭空猜测,不行,她得想办法验证一下。
可是,要怎么验证???
夜空之上,薄云散去,月华如水,照着人间各处的无眠。
由于截止时间前,有位原本被淘汰的选手突然空降音乐比赛的网络积分榜,进入了决赛,网友们纷纷要讨个说法,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还在加班加点地检查各种数据,诡异的是,不管怎么检查,完全找不到比赛系统被非法入侵过的痕迹。
虽说不到六小时就刷新了记录,堪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事实摆在眼前,没开挂就是没开挂,人家凭本事杀进决赛的,何况比赛也没有规定被淘汰后不可以砍号重来。
网络积分赛的负责人眉头紧锁:数据真的没有任何异常?
完全没有。
那就这样吧。负责人说,明天官网出声明澄清,这位空降的蒲嘉念选手没有任何违规操作,po出她答题过程中的详细后台数据,免得被公众质疑我们故意包庇她。
前三名早就被内定,蛋糕总共这么大,都分好了,她一个没背景没后台的小姑娘,就算进了决赛又如何,还不是成为垫脚石,为他人做嫁衣的命?
***
翌日下午,沈寂提前到达月巷,除了能通猫语的猞猁机器人小柴胡,还给孟回带了岑姨专门为她做的红豆椰子冻。
孟回吃了椰子冻,把小柴胡留下看家,和他一起穿过小巷,坐上了保时捷副驾,难得晴天,午后空气闷热,她打开储物箱拿纸巾擦汗,发现了一张精致的烫金邀请函:音乐节主办方邀请你去当决赛评委?
沈寂单手搭着方向盘,启动引擎:嗯。
那你要去吗?
沈寂偏头看她:怎么?
他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也抽不出时间出席,但她明显话中有话,眼神里暗藏期待。
有个小妹妹进了决赛。其他选手都签了公司,想也知道其中会有什么猫腻,说不定冠亚季军已经内定了,孟回倒不是想走后门,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果去当评委的话,一子落而满盘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数。
沈寂略作思索:可能没空。
孟回也只是随口一提,无所谓地笑着耸耸肩:那就算了。
车子驶出巷口,汇入主路。
丁皓母子俩住在圣昭医院附近,一座老式民房,带着个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开了小块的菜园,屋里也是窗明几净的,孟回打量了一番,没发现有男主人生活的痕迹。
她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难道丁皓的爸爸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