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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南宫府(家主哥哥出场)(1 / 2)

('08南宫府

陆隐从“无名小卒”摇身一变成“小魔头”,大模大样走进南宫府中。

谢云亭与顾崇南守在他身侧,状似镇定,实则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盯着四处包围过来的南宫府护卫。

庭院内聚集了众多南宫府亲眷,原来今日是南宫家大公子下葬的吉日。

灵堂白布飘扬,南宫景轩的尸体静静躺在一具上好的檀木棺材中,不知用了什么香料,南宫景轩尸身近一月不腐,面上死的惨白反而给他增添一抹诡异的俊朗。

南宫老爷拄着拐杖在众人簇拥下颤巍巍而来,怒目圆瞪,冷然道:“谡山陆家欺人太甚!来人,将大门关上,老夫今日要好好算一算轩儿的账!”

顾崇南警觉回头,身后朱红色的铜门轰然关闭,落下重锁。

“南宫老爷,晚辈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陆隐朗声回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南宫老爷身后的年轻小辈,想要找出南宫二公子。

“老爷,切勿听这小魔头信口雌黄,谡山陆家容不下我们……前段日子……妙花山庄……”一中年男人充满敌意的盯着陆隐,附在南宫老爷耳边说了些话。

南宫老爷布满皱纹的老脸更加严肃,望向陆隐的目光中掠过凛然杀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拿回什么?”

陆隐下意识觉得事有蹊跷,不及细思,开口道:“二公子南宫翎抢了晚辈的炉鼎——紫金香兽,还请归还。”

此言一出,所有人投来异样又仇恨的目光。

“爷,当心些。”谢云亭温声嘱咐,跨前一步,将陆隐护在身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宫老爷怒斥,拂袖下令,“拿下他们三人,生死不论!”

话音刚落,有几个年轻的南宫家少爷足尖轻点跃上前来,掌风接踵而至,四五个护卫持刀冲砍过来。

顾崇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七爷天真的可以。他来不及细思,从腰间抽出青锋剑,格挡住一把长刀,随后一使内劲,锋利刀刃割破护卫喉咙。

刀刃见血,场面登时收不住了。

“南宫老爷,这是何意?”陆隐闪避开一少年的攻击,不解问道。

“小魔头,二公子自八岁时遁入空门,不问世事,怎可能抢你的炉鼎?”南宫家少年咬牙切齿,招数狠辣,步步是杀招,“杀害大公子还敢来挑衅,若让你活着出去,南宫府颜面何存!”

陆隐一怔,有些晃神,想起那日北琼花堂中,二哥陆齐分明对他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哥,到底是谁盗了紫金香兽?】

【是南宫家的小子,南宫景轩的弟弟,南宫翎。】

分神之间,一掌袭来,内力强劲,开山裂石,陆隐察觉危险,抬头望去,南宫老爷已倏然而至跟前,狠狠一掌拍上他胸口。

“噗——”

陆隐只觉一股绵柔内劲绞动五脏六腑,经脉受损,血液逆流,喉头泛腥,呕出一口鲜血。

“爷!”谢云亭惊恐喊道,手中折扇激射而出,扇骨是乌金打造的利刃,吹发可断,作为暗器斜削向南宫老爷。

南宫老爷还想再补上一掌,以报杀子之仇,疾风射来,他敏锐腾挪退开,扇骨间隐藏的利刃依旧在他脸上划下两道细长伤痕。

陆隐软绵绵的倒下去,倒在谢云亭怀中。

顾崇南不禁侧目,武林中久负盛名的梅里谢家,就是以扇子为武器,而谢云亭手中的折扇,乃失踪的江湖神兵“月影”。

南宫老爷抹去脸颊上渗出的血珠,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这小魔头中了老夫的鬼方掌,经脉尽碎,已回天无术,轩儿,爹爹给你报仇了!”说罢回头深深望一眼灵堂,登时眼眶通红,断喝:“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给吾儿陪葬。”

顾崇南持剑左右格挡,双全难敌四手,也被偷袭了几次,负伤杀回两人身畔,眼见陆隐受伤,急急低声道:“你想法子带七爷走,我断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云亭早已方寸大乱,紧紧抱住陆隐,将内力绵绵不断送入主人体内,可主人的身体却如一潭死水,毫无回应。正当此时,有人持刀袭来,身形灵动,如灵蛇吐信,谢云亭侧身避开一寸,倏伸手抓住来人胳膊,雄浑内力疾吐在偷袭之人胸口,震得浑身筋骨发出“咔嚓”的断裂声,还来不及惨叫,折扇寒光一闪割破咽喉,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下去,鲜血喷溅。

如此惨死之状,震慑众人,护卫们谨慎盯着谢云亭与他手中的折扇,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快走!”顾崇南见机会难得,低声催促。

“走去哪里?如果爷不能醒来,我也是无法独活的。”谢云亭决绝而温柔的注视着昏死过去的少年,站起身来,周身劲力暴涨,冷喝,“南宫老爷,晚辈请招!”

他身姿颀长,丰神俊秀,手持带血的折扇,明明很沉静,却无形给人压迫威慑。

四周起风了,灵堂的白布随风飘展,被无形的风刃切割的七零八碎,地上的碎石嗡嗡欲动,枯叶打着璇儿。

顾崇南诧异的望了谢云亭一眼,内力高深者,枯叶飞花皆可为暗器,他曾经领教过,却不料谢云亭年纪轻轻修为已到了这般地步。

此等武学高才,为何甘心当陆家七爷的奴才?顾崇南顺势看了一眼昏死的小少年。

“上弓弩。”南宫老爷冷然下令,警惕的盯着谢云亭,三分忌惮。

很快,一排黑铁玄箭直直对准三人,只等南宫老爷吩咐。

顾崇南心道糟糕,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箭!”南宫老爷斩钉截铁的喝道。

“嗖——”

“嗖——”

箭矢如流星划空,挟风势掠过,直直插入身体之中,鲜血四溅。

倒下的却不是顾崇南与谢云亭。

冷箭暗矢自屋顶房檐射出,密密麻麻,庭院中的众人反倒成了活靶子,众人惊恐四散,不断有人惊叫倒下,鲜血顺着石板缝隙四处横流。

朱红大门被撞开,一群身着银白铠甲的黑衣武士持刀持盾冲进来,箭矢暗器突然停了,南宫众人如困兽一般,红着眼睛和黑衣武士厮杀在一起,想要拼出一条生路。

局势瞬间扭转,风云涌动。

顾崇南惊诧之际,忽然嗅到熟悉的檀香味道,是逍遥阁阁主陆齐!

陆齐阴鸷而俊朗的面上带着半张银色的修罗面具,目光玩味盯着昏迷的陆隐,蹲下身来,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少年苍白的面庞,轻轻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

“阁主!”顾崇南大喜,眼中满是崇敬与爱慕。

“带小七去疗伤吧。”陆齐将幼弟交给谢云亭,“别让血弄脏了小七的衣服。”

谢云亭小心翼翼抱着主人,抬首望向逍遥阁主,蹙眉不可置信道:“二爷,这是怎么回事?您……是在利用主子爷吗?”

“对啊。”陆齐坦然承认,唇角微扬笑容如杀人弯刀,“等小七醒来,劳烦替我哄哄他。”

他的目光透过谢云亭望向南宫家剩余残兵败将和身负重伤的南宫老爷,凤目微眯,从容不迫,多情又残忍。

灵堂的白布溅上粘稠鲜血。

江湖传闻,南宫家得罪了谡山陆家被灭门,连远亲妙花山庄也惨遭毒手。江湖事本该江湖了,此事牵连甚大,一度惊动官府,最后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

夕阳西下,温柔的橘色光辉给窗棂镀上一层洒金,清风拂过,竹林发出飒飒之声。

古朴奢华的寝屋内,龙涎香青烟袅袅,有侍女轻声细气的悄步迈入,素手揭开琉璃灯罩,点上烛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咳。”陆隐喉头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意识也慢慢的由模糊转清楚。

“爷,您醒了?”谢云亭一脸欣喜,手忙脚乱的倒茶,吹了吹热气才服侍少年喝下。

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主人数日,容颜憔悴不堪,有种清水出芙蓉之美。

陆隐小口小口喝着水,病体未愈仍有些呼吸不畅,浑身绵软无力,一双水润黑眸打量四处,眉锋微挑:“怎么在这里?”

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自从出了天罗宫,他很长一段时间住在此处。

“家主知晓您受了重伤,怕外头养不好,留下病根,让您回来调理。”谢云亭憔悴的脸上满是笑意,“杏林医仙薛怀林已归顺谡山,有他的照料,您一定能痊愈。”

陆隐这才注意到他脸颊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青色肿痕,皱眉问:“大哥没有为难你吧?”

谢云亭用衣袖遮了一下脸,惭愧的垂首:“多谢爷的庇佑,家主并未处罚奴才,是奴才没用,未能护您周全……”

他还未说完,床上的少年已倾身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贴着脸厮磨了一阵,陆隐低声问:“还疼吗?”

谢云亭心中发热,沉浸在主人浑身的药香中,笑道:“早就不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呢?”陆隐继续问。

“谁?哦——”谢云亭心思玲珑,自然知道陆隐问的是谁,虽心中不愿,温声回话,“顾统领受了些皮外小伤,无碍,留在逍遥阁里。”

陆隐放心下来,翻个身方觉躺太久腰酸背痛,于是汲了软缎鞋想去外间走一走。

大哥公务繁忙,此时也不知在不在谡山,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

他信步走出,想着去游廊外逗逗那只彩色鹦鹉,几月不见,不知那鹦鹉还会不会背诵武功秘籍。

谡山高处不胜寒,院中风大,谢云亭忙去取了件月白色金莲绣花斗篷给主子披上。

刚出门,只见庭院的鹅卵石小道上直挺挺跪着一人,天色已暮,看不清此人容貌,只是身形熟悉。

陆隐十分好奇,走上前去细看,吓了一跳,惊呼:“二哥!”

“小七,你醒啦?”陆齐面色疲惫不堪,眸光亮起来,微笑道,“太好了。”

南宫家的事情,陆隐有一肚子话要问,可见二哥受罚,心中不忍,忙伸手去扶他:“二哥怎么跪在此处?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齐罕见露出脆弱的疼痛表情,摇了摇头,苦笑叹息:“兄长罚我在此跪省,我怎敢起身。”

谢云亭嘴角微微一哂。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请安声此起彼伏,琉璃灯笼的烛光照亮庭院,一群佩剑的黑衣侍卫开道,众人簇拥着家主和大少爷走了进来。

陆家现任家主陆乘风年方三十六,是谡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陆家渊源颇深,旁支众多,家主的九龙御卫牢牢掌控着这个百年望族所有的分支脉络,老家主退位后依旧大权在握,新家主能真正做主的时候,多半已年逾半百,鬓染白霜。

陆乘风是个例外,老家主五十六岁因病薨逝,手握重权的九龙御卫当夜全部殉主,陆家登时沸反盈天,乱糟糟陷入混乱。

才过三十岁生辰的年轻少主变成了家主,身上披着孝服,就用雷霆手段从容不迫重整家风,权力的内斗向来最为残酷,如山的白骨终是缔造了稳固的族权。

陆乘风冷淡扫了一眼跪地之人,威压颇重,陆齐僵硬的绷直身体,面上一扫方才脆弱,敛容伏跪在地,恭敬道:“兄长万安。”

“小叔。”大少爷陆晚吟规规矩矩对陆隐拱手行礼,悄悄眨了眨眼睛,俏皮可爱。

“外头风大,进屋去吧。”陆乘风很自然握住陆隐的手,触感冰凉,想要说什么,又不忍苛责,只暗暗用力捏了他一下,携手进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9家法

琉璃华盏璀璨,龙涎袅袅。

紫檀木的坐榻上垫着金线绣花的软垫与月白色靠枕,茶几上是几盏明前的狮峰龙井,樱花漆木盘里错落有致摆着几枚花朵形状的糕点。

清贵的家主和俊美少年对坐,陆乘风二指扣住陆隐手腕细细诊脉。

屋内静可闻针,众人屏息凝神;逍遥阁主陆齐正跪在坚硬的砖地上,膝下早已青肿不堪,血迹斑驳。他少年时经常被兄长没时辰的罚跪,膝盖本就有暗疾,如今更是疼痛难忍。

他想,自己一切都是为了陆家,并没做错什么,七弟虽是一颗棋子,若没有七弟这颗棋子,兄长怎么会下定决心彻底覆灭南宫家?

陆隐环顾四下,只觉气氛格外压抑,想要说些什么缓解氛围,无意中瞥见谢云亭悄悄对他摇头,示意不可妄言。

“大哥,我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应是无碍了。”陆隐眨了眨水润黑瞳,乖巧开口。

陆乘风面色沉静,淡淡应了一声,抬眸严肃的望着陆隐,口吻有责备之意:“不是让你别再管南宫家的事,怎么又去闹了?”

陆齐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鬓边乌黑茂密的秀发里渗出细密冷汗。

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家主的不悦,皮子紧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隐垂下头,心底有几分委屈,余光偷偷看了二哥一眼,虽然他并不清楚二哥的算盘,此时若是如实以告,恐怕不能善了。

恍惚中,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陆齐脸上脆弱而疼痛的隐忍表情,口边的话更不忍吐出。

“二哥想必都禀告过了。”陆隐抿了抿唇,小声回话,“我越想越不甘心,就去了。”

谢云亭颇为担心的望着主子爷,心底一面恨陆家二爷的狡诈,一面担心家主动怒。

“胡闹。”陆乘风微微蹙眉,低声训斥一句,随后转头望向跪在地上的陆齐,口吻严厉三分,“我把小隐送到逍遥阁,是让你管束他,你倒好,纵容他犯下如此大错!”

“兄长息怒。”陆齐面色发白,身体不自主的微微战栗,惶恐的叩首在地认错,“都是我的错,请兄长重重责罚,不要气坏身子。”

陆隐心生怜悯,想要出言劝劝大哥,二哥在外头被罚跪了那么久,已经算惩罚了。

他还未开口,耳边传来少年清脆而略带肆意的声音。

“二叔说的没错,爹爹尽管责罚便是,不值得生气。”

大少爷陆晚吟嘴角含着笑,一双漆黑星眸璀璨而摄人心魄,他生的俊美异常,年方十七,有种将脱未脱的稚嫩,作为家主唯一的嫡子,从小众星捧月,气质尊贵。

陆齐额头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吸微微加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晚吟缓步走到陆隐身边,脸上满是疼惜表情,劝道:“爹爹息怒,小叔大病初愈,您别吓到他。”

若是平时,陆大少爷绝没有胆子这么和父亲讲话,可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知晓怎样恰如其分的讨爹爹欢心。

陆乘风面色稍霁,指着陆齐冷淡吩咐:“初云,赏他二十鞭子。”

“是。”一旁走出个身材瘦削青衣男子,脸上带着象征九龙御卫的青铜龙纹面具,他缓缓从腰间取出一根玄色蟒纹的皮鞭,修长的手指一甩,乌黑鞭梢舒展垂落。

陆隐不想看这场责罚,掩口打了个呵欠,露出困倦神色。

“累了吗?”陆乘风心中虽还气着幼弟肆意妄为,到底更关心他的身子,于是牵着他回寝房,将处罚陆齐的事情扔给儿子。

两人穿过层层厅堂,行至内院深处,早有吩咐传下去,今夜家主无须任何妻妾侍夜。

“南宫府的事因我而起,你为何要责罚二哥?”陆隐不解的问。

少年黑曜石般清澈的眼底满是困惑,如同无辜的小动物,惹人心动。

“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去南宫府闹事,定有他的挑唆。”陆乘风缓和了语气,耐心解释,“如今不是剿灭南宫府的时候,陆齐眼皮子浅,手段又绝,先斩后奏,罚他也不冤。”

陆隐向来对家族事务漠不关心,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胸口偶尔传来隐隐作痛,呼吸时断时续,南宫老爷的鬼方掌果然名不虚传。

“你也知南宫府的事因你而起,怎么这样不听话?”陆乘风难得看到幼弟老老实实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住少年精致下颌,将对方小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陆隐不满的打开兄长的手,轻哼道:“那大哥也抽我一顿鞭子好了。”

还是这么傲娇的性格,和小时候一样。陆乘风被忤逆,心里竟还有点受用,清俊威严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这话说的可没良心,大哥从来没有打过你。“

“那是以前。”陆隐从容的翻旧账,任性的抱怨,“大哥不是才拿扇子抽肿了云亭的脸?”

这小子还是这么护短呢。陆乘风“哦”了一声,故意语调轻慢道:“我差点忘了他。这种无能护主的奴才,确实该好好立立规矩。”

陆隐知道兄长在逗弄自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伸手端起茶盏,手指细细摩挲瓷杯上的描金莲花,半晌,犹疑着问:“他们说,你斩了李流云?”

“嗯。”年轻的家主漫不经心的回答。

陆隐眸中掠过一丝不安,蔫巴巴垂下头:“大哥,我是不是真的闯祸了?”

“如果去南宫府白白挨了一掌算闯祸——”陆乘风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胸,调笑道,“行刺家主,又该当何罪?”

“陆,乘,风。”陆隐登时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彻底炸了毛,生气喊道,“你到底还要提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家家主青年时期掌权到如今已近六年,敢直呼其名的长辈也不剩几个。

“不可无礼。”陆乘风宠溺的责备一句,突然打横抱起小少年,稳稳走了两步,将怀中人轻轻放在了铺满锦缎的软床上,盖上绣被。

陆隐安安静静躺在兄长的床榻之上,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很安心。

“似乎轻减了些。”陆乘风捏了捏幼弟脸颊,属于少年特有的细腻质感,又忍不住戏弄,“小少爷,要大哥给你侍寝吗?”

陆隐想到往事,脸颊浮起一抹潮红,几乎恼羞成怒,恶狠狠瞪着兄长抗议。

“你今日抽什么风?”

陆乘风见幼弟真的要生气了,方才收敛神情,负手而立,叹道:“你被救回来时昏迷不醒,着实吓了大哥一跳,回忆起你小时候的事情。”

他眸若沉渊,静静凝视着少年:“转眼间,小隐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你都老了。”陆隐侧过身,抬头仔细仰望兄长。

兄长保养的非常好,和青年时一样的清贵端方,只是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两根。

“那倒没有,大哥正值壮年。”陆乘风拍了拍幼弟后背,将温暖充盈的内力输入少年体内,温声哄着,“再睡会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隐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困意袭来,阖上眼皮,翻了个身抱住兄长的胳膊,似梦中呓语:“大哥,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花厅内,灯火通明,传来清晰的鞭子抽在皮肉伤的声音。

“咻——”

“十……十九——”

“啪——”

“唔嗯……二十——”

行刑完毕,初云从怀中取出雪白锦帕细细摩挲鞭身,一丝不苟擦去斑驳血迹。

鞭子是特制的,极细极锋利的钢丝密密顺着莽纹缠绕,锋利无比,若用上些内劲,可将人鞭打致死,一般是用来审讯惩戒下人的。谡山陆家传承嫡长子继承制,庶子或旁支子弟在家族中的地位,半主半仆,完全看家主态度。

跪在地上受刑的这位陆家二爷,在江湖上是有名的逍遥阁主,回谡山后不过是不讨家主欢心的庶弟,地位与家臣也没有太多差别。

陆晚吟大马金刀坐在美人榻上,一手品着茶,一手捏着糕点漫不经心喂鸟雀玩耍,直到刑罚结束,才施施然扔下糕点,有侍从膝行过来,温柔的拿绢帕替他擦净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鞭子也不算太多,二叔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

陆齐极力压抑喉间翻涌的血气,后背传来刻骨钻心火辣的痛,唇齿间满是血腥味,名贵的衣料早被鞭子割破,皮开肉绽,鞭痕斑驳,干涸的血液黏着衣衫碎布,处理起来最是麻烦。

“咳……大少爷过誉了……咳咳……”

“爹爹就是心软,架不住小叔求情。”陆晚吟招了招手,傲慢又悠然地命令,“二叔,靠近点。”

侄儿高高在上,叔叔卑躬屈膝,辈分和年纪的逆转,却因为百年家族秩序,显得理所当然。

陆齐沉默片刻,挪动麻痹的膝盖想要起身。

“砰——”

白瓷的茶盏在身前炸响开,碎片四溅,阻止了陆齐起身的动作,青紫的膝盖再次磕在地上,碎瓷扎进肉里,鲜血马上泅出一片。

陆晚吟笑着歪歪脑袋,俊美的小脸上恶意满满:“二叔怎么一点规矩没有,允许你起来了吗?”

陆齐低垂的脸上露出受辱的表情,暗地里握了握拳,没有回话,也没有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叔想要忤逆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陆晚吟笑容明艳矜贵,眼中却只有嘲讽,语意更冷的下令,“过来。”

花厅之下立着服侍的侍从,在众目睽睽下受辱,陆齐的自尊心隐隐作痛起来,他自幼就没有被兄长尊重过,兄长是天之骄子,他心甘情愿,可晚陆吟才十七岁啊,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

最终,陆齐挪动着紫胀的膝盖,慢慢向前膝行两步,跪在了茶几旁的踏脚边上。

陆晚吟纡尊降贵的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嗓音温柔却如魔音贯耳:“我知晓二叔为何急于覆灭南宫家,如果爹爹也知道,那就太有趣了。”

陆齐内心深处如万千擂鼓齐鸣,抬头眸光不善望向少年。

“你不该利用小叔的,蠢货。”陆晚吟春花般的唇荡漾笑意,“小叔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命都保不住,还想保护别人吗?”

几句话,点破玄机。

陆齐陷入震惊一时回不过神来,木讷而失神的盯着眼前恶魔般的俊美少年郎,半晌,才从嗓子眼挤出哀求:“大少爷何必苦苦相逼?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少爷明言。”

“得罪?”陆晚吟仿佛听到好笑的事,忽然大笑起来,眉眼间容色极盛,好久才止住笑意,伸出修长手指轻佻戳了戳男人的眉心,笑道,“训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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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带着一身鞭伤回到别苑的时候,繁星隐匿,院内静悄悄的,连蝉鸣也息了。

鹿鸣苑是他幼时居住的地方,地处偏僻,离仆从下人居住的小院最近。在不懂事的年纪,他经常苦着脸和娘亲抱怨,为何自己和四弟住的那样远,一起玩耍多有不便。

院门口几个小厮在凌霄花架下打盹,见主子回来,殷勤的打着灯笼上前迎接,转眼瞧见主子满身伤痕,衣衫带血,又忙不迭的去请府医。

处理伤口是极麻烦的,血痂与衣衫碎布黏在一起,脱衣时强行撕裂开痂壳,鲜血登时涌出,痛得挠心。陆齐双眸紧闭,面色不动的忍耐着,眉宇微微蹙起,呼吸偶尔加重。

府医王大夫是家中老仆,眼瞧着陆齐长大的,见此心疼不已,他极力放轻动作,可手帕上的血依旧染红了水盆。

“劳烦您了,王爷爷。”陆齐上完药,疼出一身冷汗,还不忘道谢。

“家主当真是铁石心肠,哪有这么折腾弟弟的?用这种鞭子责打,还不让人脱衣服!”王大夫面色不忿,气呼呼的埋怨。

陆齐淡淡的笑了,眼眸微黯淡:“流云师兄那样得兄长宠爱,兄长还是可以毫不犹豫的赐死他,更何况我呢?我应该感恩兄长的慈悲。”

王大夫叹气,忍不住多嘴:“二爷,您为何还要回来?”

陆齐自成年起便被派去统领逍遥阁,只有逢年过节祭祀之日,以及家主召见才能回谡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儿是我的家,不回来,我能去哪里?”身上的伤被药水蛰得生疼,陆齐疲惫的闭上眼道,“时辰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王大夫行了礼,提着药箱走出去。

陆齐迈步行至窗边,伸手推开红木窗棂,探出身子仰望云彩中若隐若现的弯月。

比起这顿鞭刑捶楚,更让他担忧的是大少爷陆晚吟。

他幼时虽然一直生活在谡山,可除了祭祀节日,陆齐也未见过这个大少爷几次。

陆家家主陆乘风与大夫人乃少年夫妻,多年来相敬如宾,大夫人丝毫不在意夫君有众多宠侍,甚至在生下继承人陆晚吟后搬离谡山,常年居住在太合宫中。

传闻大夫人在豆蔻年华与徐家公子徐商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无奈两人身份悬殊,最后迫于家族压力嫁给陆乘风。出嫁之日,十里红妆声势浩大,徐商痛失爱人,留下绝笔血书自缢于两人定情的龙柏树下。

陆齐在幼年见过大嫂,高贵寡欢而冷情的女子。令人见之难忘。都说儿子容貌像娘亲,陆晚吟眉眼间俊美到张扬的极致艳丽,确实像大嫂年轻时的模样。

为何大少爷会知晓南宫府的事情?

陆齐凝神细思,将身边亲近之人的嫌疑一一排除。他遍体伤痕累累,神思倦怠,却不愿休息,抬首望着天边浓郁的墨色,死一般的寂静让他感到宁静。

桌案上红烛堆积蜡泪,他靠着窗棂发呆,不知不觉天边泛白,一夜悄然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天气阴沉,春雨如丝润物无声,青砖地铺上一层碧色,经过雨打的芭蕉格外翠绿。

清风徐来,竹叶簌簌,露珠如雨点般坠落,惊动一只躲在篱笆下的橘色小猫。

院门外传来轻声细语,陆齐抬眼望去,只见一白衣公子撑伞徐徐而来。

那公子身姿风流,撑伞的手指骨节修长,白皙纤细,步态从容优雅。伞下是一张清冷俊秀的脸,唇红齿白,秀发乌黑,好似山水画中人。

“二爷,大少爷有请。”

陆齐微微蹙眉,心底涌起一股莫名不安,淡淡问:“阁下是?”

“我是大少爷房中的侍从,徐之斐。”白衣公子答道,嗓音清冷如松间化雪。

陆齐颔首,不再多问,命外间的丫鬟进来服侍更衣洗漱。

他换上一袭枣红色绸袍,窄袖金边,玉冠束发,更添三分俊逸,气势内敛,又是可以杀伐决断的逍遥阁主,玉面修罗。

锦衣之下血淋淋的伤痕,发痒又发疼。

徐之斐的性子很冷,路上一言不发,只是往前走,两人绕过亭台楼阁,湖畔小溪,拾青石台阶而上,朝着最高处的别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齐很快发现两人并不是走向大少爷的居所,而是家主陆乘风的主院,他不是多事之人,并不多问,只是跟着徐之斐走回了昨日受罚的花厅,穿过影壁与游廊,踏入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家主陆乘风的内寝。

高堂大厅,威仪森森,哪怕只是行走在此处,陆齐不由自主屏息凝神。

家主昨晚并未留宿,偌大的寝屋内只有陆隐与陆晚吟两人在说笑。

陆隐一身雪白亵衣懒懒靠在软塌上,面上多了几分血色,精气神不错,略带歉意道:“二哥,本该我去找你的,晚吟也有事要托你,所以劳烦你过来。”

当着小叔的面,陆晚吟一改昨日嚣张跋扈,颇乖巧的笑着叫了声:“二叔。”

徐之斐温顺的走到大少爷身边,垂手而立,低眉不语。

“之斐,数月不见,你似乎变了。”陆隐瞧着面前气质清冷的白衣公子,意味深长的瞥了侄儿一眼。

一年前陆晚吟情窦初开,对徐家少爷一见钟情,死缠烂打,费了好多功夫才把性子冷淡桀骜的徐家少爷纳入房中,陆隐也被拉着出了不少主意。

“是大少爷调教的好。”徐之斐低声回话,语调平淡疏离。

陆隐心底觉得徐之斐的称呼有些过于疏远,转念一想,大抵是当着二哥的面,不好直呼其名,于是对着陆齐介绍道:“之斐是太合宫出来的高才,古琴很有造诣,师承国手,若是晚吟舍得,二哥可一饱耳福。”

陆齐微笑颔首,内心冷哼,这种福气,不要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爷,我已经不弹古琴了。”徐之斐淡淡的说。

陆隐有些讶异:“为什么?”

徐之斐抿了抿唇,沉默片刻,低声开口:“大少爷不喜欢,就不弹了。”

不喜欢?陆隐迷惑的眨了眨眼,小侄儿当初可是很爱听徐之斐弹琴的。

“小叔,他这三根指骨断掉了,如今虽长好了,却再受不住琴弦开山裂石的力道。”陆晚吟笑嘻嘻的握住徐之斐的手指,亲自展示给陆隐看。

保养得宜的白皙手指,若是细看,确实长得有点不自然,翻过来,隐约可见指间疤痕。

徐之斐一言不发,任由陆晚吟的动作,眼角微微泛红。

“怎么这样不小心?”陆隐露出惋惜神色。

“不是不小心,是我敲断的。”陆晚吟稚嫩而俊美的小脸笑容加深,“我觉得他专注于古琴,不能一心侍奉我,就敲断了他的手指。”

饶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血腥场面,陆齐听到陆大少爷这番言论,没来由心里突了一下:十指连心,陆晚吟是怎么天真又残忍的做出这些事?

“二叔。”陆晚吟那双摄魂夺目的黑眸注视着陆齐的脸,好像要射穿他的灵魂一般,嘴角噙笑缓缓问,“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齐避开目光,淡然道:“徐公子是大少爷的房中人,怎么处置全凭大少爷的心意。”

“能弹古琴的名师有很多,小叔若是想听,我愿意为小叔寻觅。”陆晚吟松开徐之斐的手,徐之斐不自然的将手指缩入袖中,低眉顺眼退后两步。

陆隐不是多情之人,虽不能理解侄儿的做法,也不做论断。

“晚吟,我有话想单独和二哥谈,你出去玩会好吗?”

“好。”陆晚吟恋恋不舍的望了陆隐一眼,站起身来,“二叔一会儿去花厅寻我,我有事托你。”

陆齐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

屋内只余二人。

陆隐斜靠在床榻上,仰起头,一双清澈黑瞳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二哥,你害我在南宫家无端受了一掌,总得有个交代吧?”

“这事是二哥对不住你。”陆齐走到床榻边撩袍坐下,身体前倾拉近与幼弟的距离,嗓音低哑,“南宫家一直不安分,我想为兄长分忧,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我不懂这些。”陆隐摇了摇头,“你是第一个利用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兄长把你保护的太好了。”陆齐莞尔一笑,“小七,世情薄,人心恶。”

“若是我死在南宫老爷掌下呢?”陆隐好奇的问。

“那我就把命赔给你。”陆齐神色坚定,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温声道,“不会的,二哥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动作之间牵扯到伤处,男人眉宇间不自主流露出隐忍痛意。

“我没有阻止大哥罚你,因为他不爱被忤逆。”陆隐微笑着说,“而且我也觉得应该给你一点教训,我讨厌被利用。”

“二哥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二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陆隐忽然转了话题。

“嗯?”陆齐眉捎微抬。

陆隐俊俏小脸神色认真起来:“你喜欢顾崇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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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顾崇南吗?”

陆齐被问的一怔,面露诧异,反问道:“小七何出此言?”

“顾统领一心爱慕二哥,二哥不知情吗?”陆隐不悦冷哼。

陆齐心下了然三分,微微一笑:“那又如何?我不心悦他。”

陆隐放下心来,如此甚好,不需要与兄长抢男人了,好奇心驱使下,追问一句:“为什么?”

陆齐上下打量床上的少年,一本正经道:“我喜欢女人。”

“……”

“若是小七有意于顾崇南,二哥将他送给你可好?”陆齐语调中有几分讨好意味。

顾统领在逍遥阁只是影卫首领而已,若是能攀附上陆隐——谡山家主唯一的亲弟弟,可谓是飞上枝头,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陆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七为何要费尽心思追求身份低微之人呢?”陆齐颇为不解。

床榻上的少年微微眯眼,似是想起什么,嘴角漾起一抹浅笑:“缘,妙不可言。”

结束谈话,陆齐从寝房退出,在侍从带领下径直走向花厅。昨日他就是在花厅里被罚鞭打,后背的伤口还淌着新鲜的血。

比起不谙世事的七弟陆隐,他心底更加忌惮性情不定的大少爷陆晚吟。

小雨淅沥沥,庭院草木格外青翠,花厅外有仆婢或洒扫擦拭,或修剪花枝,或清理枯叶。

屋内,陆晚吟慵懒靠坐在一张红木圈椅内,簇新的黑色靴子踩着踏脚圆凳晃荡,另一边,白衣公子徐之斐素手执一紫砂壶,将香茗缓缓倒入杯中,躬身奉上。

陆齐踏步走入屋内,长身而立,干脆利落而不失恭敬的询问:“大少爷有何吩咐?”

“你先出去。”陆晚吟不耐烦的打发徐之斐。

徐之斐垂首淡淡应一声,起身离去,经过身侧时,陆齐余光瞧见他左边脸颊红肿不堪,似是被人狠狠掌掴过。

“二叔怎么总是偷看阿斐?”陆晚吟眸中带笑,俊美的少年张扬肆意,言语轻佻,“难道二叔也想尝尝阿斐的味道?”

“大少爷说笑了。”陆齐冷淡回答,打起精神,绷紧神经,好专注对付眼前不可捉摸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二叔对着小叔的时候,还有装模作样的兄弟之情,怎么对着我,就冷言冷语的?”陆晚吟嘲讽道。

陆齐抬起头,与面前不可一世的少年对视,目光内敛而锐利:“大少爷,闲言少叙,请问有何吩咐?”

陆晚吟没料到自己会被顶撞,露出惊讶而饶有兴趣的表情,他作为陆家的下任继承人,很少被人忤逆,一股莫名的征服欲与破坏欲油然而生,小少年眼眸深处的情愫复杂起来,倨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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