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活春宫
陆隐终究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三人用过午膳,稍作休息便启程赶路,急匆匆行了半日,在傍晚时分进了城。
城中繁华热闹,街道两旁挤满茶楼酒肆,月上柳梢,花灯盈街,行人如织,众多少男少女着华服美冠,在仆从陪同下穿梭于闹市之中。
淮河北岸,洧水汤汤,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们小心翼翼将莲花灯放入湖中,纤纤双手合十,闭目虔诚许愿,各色花灯随风飘远,满湖烛火,若繁星点缀银河之上。
路边摆满各类小摊,有胭脂水粉,有古玩玉器,有烟具鼻壶,有花灯面具,亦有小贩沿街叫卖冰粉糖水,瓜果鲜花。
“爷,原来今日是七夕灯会。”谢云亭恍然大悟,笑着提议,“我们去赏灯吧。”
“好。”陆隐欣然应允。
“七爷,论起灯会,您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今夜宿在何处?”顾崇南面无表情泼冷水。
七夕灯会,城内热闹非凡,酒楼客栈向来都是爆满的。
“……”陆隐被噎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忙去寻落脚处,问了七八家客栈,全部满房,正当无奈时,有一青衣小厮迎上前来,笑容可掬询问:“贵客可需打尖住店?小店还有一间天字一号房,正适合少爷们住。”
陆隐与谢云亭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又一黑店。
“只是价钱略高……”青衣男子一双精明到发亮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面前三位公子,他阅人无数,自知哪些肥羊可宰。
“无妨,请带路吧。”陆隐道。
“我们有三人,需要两间房。”顾崇南忽然说。
青衣男子面露难色:“今夜灯会,许多贵客都是远道而来,客栈五六日前便住满了,小的处也是一贵客来不了,才腾出一间房,若是两间,万万没有的。”
“就这样吧,我们三人一间。”陆隐意味深长瞥了一眼顾崇南。
小狐狸又有了坏主意。
顾崇南提着细软跟随青衣男子进客栈,陆隐与谢云亭并肩走向繁华灯市。
忽闻“噼噼啪啪”的声响,伴随着河畔边酒楼上游人不迭叫好之声。
烟花此起彼伏于夜空中绽放,一下高过一下,如春雷震空,光照四野,洒下金屑银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爷,您瞧。”谢云亭仰头看天,薄纱般的月晖笼罩在他身上,在他温柔的双眸中倒影潋滟水光,“奴才记得,好多年前,我们也遇上了这般漂亮的烟花呢。”
“是啊。”
“您那时笑得很开心,奴才见您高兴,也跟着高兴起来。”谢云亭道。
“你记错了。”陆隐莞尔一笑,风华动人,“彼时彼刻,我明明哭了。”
“那是喜极而泣。”谢云亭将陆隐的手指放到唇边,极迅速的偷亲一下,轻声呢喃,“奴才对爷的忠心与仰慕之情,恰如彼时彼刻。”
旧事浮上心头,陆隐生出几分恻隐,伸手抚摸着青年俊美非凡的脸,眸中带几分戏谑:“贱货,又发骚了?”
当年他被幽禁在天罗宫,终日郁郁寡欢,谢云亭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哄他高兴,于是决定偷偷带他逃出山去城内看烟花。
【若是被大哥发现,你知晓代价是什么吗?】
【奴才知道。】
【他会杀了你的。】
【少主降罚,奴才自甘领受,云亭想看您笑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您初见云亭时,笑得很开心,那样美的笑靥,云亭想再见一次。】
那一次偷跑出去的后果是什么?陆隐回想,谢云亭几乎被活生生打死,而自己,第一次拔剑指向了大哥。
当真,荒谬。
久远的记忆勾起深埋的爱欲,谢云亭抬眸,俏目含情脉脉,薄唇微启,似嗔似怨。
“您最近太专注顾统领了,奴才一直在发骚,您故意视而不见。”
陆隐被他秋水般的眸光撩拨到,上前一步,搂腰吻住他的唇。
“唔嗯……您把奴才亲硬了……”谢云亭笑着低喘。
“好,我们回客栈。”陆隐也有了感觉,紧紧握住他的手。
客栈内,顾崇南知趣的打了地铺,将舒适的床榻留给陆隐。
他身着寝衣坐在小几边,思考着要如何潜入南宫府,如何抓住南宫家二公子逼问宝鼎紫金香兽的下落,方才逍遥阁的探子送来情报,这间莫名其妙的空房原本是南宫家大公子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宫景轩被陆隐所杀,当然“来不了”,可天下哪里有如此巧合之事?
顾崇南眸光渐冷,吩咐暗卫紧紧盯住客栈内掌柜的一举一动。
陆隐迟迟不归,他逐渐烦躁,拿起剑准备出门寻找。
正当此时,门扉突然被推开,陆隐与谢云亭回来了,顾崇南刚想禀告客栈空房一事,哪知陆隐很不耐烦的让他闭嘴,两人草草洗漱一番,便上了床榻歇息。
顾崇南心底冷哼,眼不见为净,索性躺在地铺上侧过身去,背靠着床休息。
房内留着一盏如豆星火,夜深了,万籁俱寂。
顾崇南屏息凝神,机警的侧耳捕捉四周的细碎声音,心道,虽然七爷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他可不能有负阁主信任,让七爷受伤。
游思之间,他又想起白日里陆隐与他说的话。
【顾统领想不想知道,为何二哥不收你为贴身御卫?】
他当然想!发疯似的想知道!
可是……陆隐提出的条件……顾崇南恨恨的握紧拳头,最轻微的挪动都会引起臀缝内火辣辣的疼痛,黑暗里,他好似回忆起天刑殿内陆隐对他所做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粗糙木势猛地插入未经人事的红肿后穴,来回抽插捅动,身体疼得好似要裂开,剧痛之中,又有一丝奇异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又麻又痒又酥。
若是真的骑着带木势的马鞍,策马之时,岂不是……顾崇南的脸蹭地红了,内心羞愧难当,让他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胯下的小兄弟雄赳赳气昂昂的立了起来。
“嗯啊……啊……”
情欲浓厚的呻吟声从床榻上传来。
顾崇南仿佛五雷轰顶惊醒过来,猛然翻身,不可思议的盯着床榻。
微弱烛光下,床上两具健美年轻的肉体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解。
谢云亭浑身赤裸双腿大开跨坐在陆隐身上,精壮的肌肉被微弱烛火镀上一层诱人蜜色,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用玉簪松松挽在脑后,由于剧烈运动,几缕墨发飘散身前,淫乱中带着不可忽视的美感。
两人私密之处紧紧交合,淫水四溅,陆隐伸手捏住美人光滑柔腻的臀瓣揉搓,时而挥掌拍打,巴掌着肉的脆响在黑暗中尤其刺耳。
“嗯啊……爷……慢一点……”谢云亭扭动窄腰,胯下用力推磨,俊秀的面容上满是意乱情迷,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喘息着热气,发出隐忍难耐的呻吟。
随着白皙臀肉扭动,肉刃抵住花穴深处碾压砥砺,百转千回。
距离太近,暗卫的视力向来又很好,顾崇南骤然看到眼前旖旎的活春宫场景,登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的双目却挪不开分毫,瞪大眼死死盯住床榻上的风月情事。
“再往下坐一点,云亭。”陆隐鼻中洒出热息,不满的伸手用力掰开臀丘挺胯操到更深处,表情愈满足,呻吟也带着浓厚的情欲。
“唔嗯啊——是——”谢云亭面飞红霞,毫不压抑的痛呼出声,随即变了音调,只见陆隐松开了他雪白的屁股,随着托力消失,谢云亭双腿发软,肉刃剖开红壁陡地侵犯入内,青筋怒起的壮硕阳物几乎整根没入,逼得谢云亭脊背绷直,爽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一点点碎裂掉。
顾崇南再也看不下去,他果然是高估了七爷的品行,竟如禽兽一般控制不住欲望,当着自己的面做出这样不要脸的苟合之事。
如此一想,顾崇南顿时黑了脸,一刻也不想待在房内,掀开被子起身走向大门。
“这么晚了,顾统领要去哪里?”陆隐微微眯眼望向男人。
“我想出去透透气。”顾崇南鼻中哼出冷言冷语,不屑一顾。
“不行。”陆隐一口拒绝,随即挺腰大肆操干着身上的美人儿,手指捏住美人红艳艳的乳尖轻拢慢捻。
谢云亭扬起修长脖颈,发出猫儿似的叫声,主动夹着肉刃大幅度上下起伏,气喘吁吁,呻吟时重时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我可不是七爷的部下。”顾崇南觉得耳畔呻吟异常刺耳,胯下又硬得难受,一刻也不愿待在此处,伸手拉门栓想走。
“铮——”
一锐利之物破风而来,挟内劲钉入木门三分,顾崇南耳边一凉,身随心动,若是再慢半分,暗器便会刺穿他的掌心。
定睛一看,所谓“暗器”,是挂床的银钩。
内力修为上乘者,草木飞花皆可为杀器。
半扇白纱倾泻而下,遮住半床风光,透过薄薄纱帐,依稀能窥见帐中风月。
修长的手指拨开暖帐,露出一张绝艳面容。
谢云亭脸上满是承欢的沉迷陶醉,几缕墨丝粘在薄汗上,绵腻的又平添几分诡异风情,凤目半含讥讽,嗓音温谦又冷淡。
“顾统领,爷说了,不让您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7欲念
顾崇南微微蹙眉,锐利眸光不悦扫了床上赤裸的身影一眼,继续伸手拉门。
春帐内,谢云亭侧目,一股绵密内劲缠绕着墨发,柔和中挟凛然之气。
“嗯啊……”体内深埋的雄物陡然顶上,谢云亭身子一软,周身劲力散去,忍不住喘息出声。
“云亭,如果顾统领敢出去,明晚我们就给他下药吧。”陆隐抬手拍了拍美人的屁股示意快些,随口笑着说,“然后趁机给顾统领开个苞。”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顾崇南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扉上,颤抖两下,狠狠握紧拳。
他闭目忍耐,额头上青筋暴跳,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来眸光不善瞪着床上交薅的两人,冷声质问:“七爷,我在这里也无用,何必强留?”
随着谢云亭起伏的动作愈大,交合处淫水愈多,呻吟愈发撩人,痛中带欲。
“哦?顾统领不甘寂寞,也想来一起吗?”陆隐戏谑问道,一边将胯下阳物从肉穴中拔出,伸脚踢了踢谢云亭下腹。
谢云亭呜咽一声,主动转过身去塌腰撅臀趴好,修长手指捏住圆润翘臀向两边掰开,露出微微红肿的湿软穴口,压低嗓音哀求:“求爷赏赐。”
春闺香艳旖旎,风情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崇南呼吸越来越重,雄性本能的欲望觉醒,胯下阳物高高挺立,不断渗出淫水来,浑身血管膨胀,面色通红。
陆隐伸足在谢云亭的臀缝间轻轻摩擦按压,谢云亭整个人登时软了下去,声调变得缠绵起来,不断扭动着臀追逐主人的脚趾。
最后,肉穴如愿以偿的含入脚趾,贪婪的收缩吮吸起来,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能让谢云亭发出销魂慑骨的低喘。
脚趾插入穴口,进进出出的肆意玩弄,脚掌贴着臀肉摩擦。
烛光摇曳,床榻轻摇发出有规律的“吱压”之声。
顾崇南拳头紧握,指甲都要掐入掌心内,内心煎熬不已,他想闭上眼,可闭上眼后床上的淫乱画面愈发清晰,甚至在黑暗中开始肆无忌惮的淫邪想象;睁开眼,面对赤裸裸的活春宫,他体内血液倒流,血管好似要爆裂,难受的想要一头扎进冰水里。
为何之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
顾崇南努力维持着面上冷漠表情,艰难的咽下唾液,喉结剧烈蠕动。
他骤然想起,在天刑殿,陆隐对他说的话。
【顾统领,你的后穴这么骚,装模作样忍了这么多年,不难受吗?】
为什么会对阁主以外的人有情欲呢?难道正如七爷所说,自己真的是骚货吗?
不,不行,这是背叛,这是背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崇南心底升起强烈的痛苦感觉,对阁主有种近乎愧疚的负罪感,这股负罪感在久久不能平息的欲望灼烧下,愈来愈强烈。
白纱帐内,陆隐玩够了,从后面肏入谢云亭瘫软的身体,挺胯一前一后干起来。
木床摇动的声音愈快愈急,顾崇南的思绪又被打乱了,他好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一进一出,后穴也跟着不断的剧烈收缩起来。
身体反应很奇怪,顾崇南不敢再站着,夹着腿走回地上的铺盖边,重新躺下,背过身去装睡。
手指却忍不住解开裤带,悄悄摸进去,握住滚烫炙热的小兄弟轻轻撸动起来。
暗卫有严格的禁欲要求,不许私自自慰,贴身御卫在少年时就会认主,从此生死荣辱由主上掌控,普通暗卫每月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安抚自己。
顾崇南身份特殊,阁主既没有收他,也没有把他送出去认主,和其他未认主的御卫比起来,他年纪实在太大了;可他内心将阁主视作主人,严格遵守暗卫的规矩,很少自渎,即便是少数的几次尝试,也都是幻想着阁主的脸。
顾崇南耳边是床榻上欢好的声音,手下动作越来越快,又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能张嘴咬住被子,自虐似的堵住粗重喘息。
他脑子中想着阁主,想象自己浑身赤裸双腿大开跪在阁主身上,艰难的扭动屁股吞吃阁主胯下雄物,上下抽动。
渐渐地,阁主英俊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他擦擦眼睛定睛一看,阁主已经消失了,陆隐双眸荡漾着讽刺的笑意,直勾勾的盯着他。
顾崇南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从淫荡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昏暗的烛光下,床上的二人还在颠鸾倒凤,谢云亭已经被操到开始说不堪入耳的淫词艳语。
顾崇南身下依旧硬着,以往撸一撸就能出来,今夜却好似着了魔,怎么撸都像隔靴搔痒。
愧疚感再次袭来,顾崇南从裤子里抽出手,不管身下坚挺之物,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夜深了,床上不知闹到了什么时候才渐渐消停,蜡烛早已烧完,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顾崇南失眠了,在黑夜里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渐渐泛白,客栈外有人来回走动。
一大早,谢云亭容光焕发,精神饱满,愈显俊秀美艳;顾崇南的双眸下泛着青色,显然休息的很不好。
三人洗漱罢,围桌用早膳,小二端来三碗雪菜肉丝面,伴着三四碟爽口小菜。
“七爷,此去南宫府,您可有计划?”顾崇南冷冷问道。
陆隐吃完面被谢云亭服侍着漱口喝茶,摇了摇头:“直接去吧,我讨要我的东西而已,需要什么计划。”
“您已经被南宫家的人盯上了,这间天字一号房原来的客人便是南宫家大公子——南宫景轩。”顾崇南和盘托出。
“啊?这么重要的事,顾统领昨日为何不说?”谢云亭一惊,连忙望向空空的面碗,“店家不会给我们下毒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崇南心底翻了个白眼,昨日你们一回来就猴急猴急的上床颠鸾倒凤,可有想要听人说话?
“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早日去南宫府,把紫金香兽要回来。”陆隐从容道。
“您这么直接去,不怕南宫府的人乱刀砍死您?”顾崇南冷笑一声,“别忘了,您杀了南宫家大公子。”
“顾统领有何高见?”陆隐抬眸望过去。
“先派暗卫潜入南宫府打探,摸清南宫家二公子何在,神鼎何在,伺机而动。”顾崇南回答。
“那要等到何时?”陆隐不以为然,“我等不及了,今日就要拿回紫金香兽。”
七爷真是天真到可笑。顾崇南刚想冷嘲热讽一番,被谢云亭打断。
“爷,我们出发吧,去接紫金香兽回家。”
顾崇南瞠目结舌,这到底是一对什么主仆?这么天真还能云游江湖?怎么没被人害死的?
“就这么去神鼎能不能回家不知道。”顾崇南鼻腔哼出冷声,“你们得回老家了。”
陆隐心系神鼎,懒得与他打嘴仗,与谢云亭一起出门,顾崇南拗不过他们,只得拿起剑一脸冷漠的跟在后面,同时以密信调遣周围的影卫加强保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统领不必担忧。”谢云亭轻摇手中折扇,风姿俊秀,“爷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不会惹事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不惹事,南宫家的人恨你们入骨,想要砍死你们呢?
顾崇南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三人骑马而行,很快到达南宫家的府邸。
南宫府位于内城最繁华之地,寸土寸金的地价,私家别墅,占地数十亩,修得恢弘奢华,一圈灰色矮墙围住大院,门口守着三四个青衣短打的带兵护卫,个个虎背熊腰,一看便有功夫在身。
陆隐一拉缰绳,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优雅,走上前去对护卫说道:“在下陆隐,求见南宫老爷。”
“有拜帖吗?”护卫一双势力绿豆眼上下打量面前三人,面露不屑,颐指气使的质问。
南宫府为大富之家,前来拜访的游侠络绎不绝,许多都是骗盘缠的江湖人士,护卫最看不起这种人。
“在,下,陆,隐。”陆隐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自他杀了南宫家少主南宫景轩后,整个南宫家视他为仇敌,倾一族之力追杀,甚至闹到了谡山,大哥为让他避开冲突,将他送往逍遥阁。
按道理说,仇人送上门来,他们应当立马禀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陆隐,在江湖上很有名吗?是大侠吗?参加过几次武林大会啊?师承何处?”护卫冷笑道,“府里最近在办丧事,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府中爷们忙的昏头转向,没功夫接见江湖中没名没号的朋友。”
“……”这下连顾崇南也尬住了。
“敢问府中办何丧事?”陆隐问。
“这你都不知道,小爷怀疑你他妈到底是不是走江湖的?大公子被陆家的小魔头杀害,这事都沸沸扬扬闹了个把月了,南宫府发出江湖通缉令,贴出布告,能取小魔头人头来见的,赏黄金千两!阁下若真有本事,拿一张布告去,杀了小魔头,自然有赏金。”护卫夸夸而谈,一幅绝不让三人进府的架势。
“可否见一见布告?”陆隐被绕晕了,有点自我怀疑。
护卫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递过一张布告,胡乱塞到陆隐手里。
陆隐展开,只见布告上面是批判他的檄文,下面是他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
谢云亭伸脑袋过去看,笑着说:“画师技艺不俗。”
陆隐心情复杂,将布告展开放在脑袋旁边,认真询问:“在下和布告上的人像吗?”
护卫一脸狐疑的靠近,盯着陆隐的脸和布告上的画像看了又看,突然脸色大变,见鬼般后退几步,大喝一声:“杀害大公子的小魔头来府里闹事了!快禀告老爷!警戒!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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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隐从“无名小卒”摇身一变成“小魔头”,大模大样走进南宫府中。
谢云亭与顾崇南守在他身侧,状似镇定,实则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盯着四处包围过来的南宫府护卫。
庭院内聚集了众多南宫府亲眷,原来今日是南宫家大公子下葬的吉日。
灵堂白布飘扬,南宫景轩的尸体静静躺在一具上好的檀木棺材中,不知用了什么香料,南宫景轩尸身近一月不腐,面上死的惨白反而给他增添一抹诡异的俊朗。
南宫老爷拄着拐杖在众人簇拥下颤巍巍而来,怒目圆瞪,冷然道:“谡山陆家欺人太甚!来人,将大门关上,老夫今日要好好算一算轩儿的账!”
顾崇南警觉回头,身后朱红色的铜门轰然关闭,落下重锁。
“南宫老爷,晚辈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陆隐朗声回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南宫老爷身后的年轻小辈,想要找出南宫二公子。
“老爷,切勿听这小魔头信口雌黄,谡山陆家容不下我们……前段日子……妙花山庄……”一中年男人充满敌意的盯着陆隐,附在南宫老爷耳边说了些话。
南宫老爷布满皱纹的老脸更加严肃,望向陆隐的目光中掠过凛然杀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拿回什么?”
陆隐下意识觉得事有蹊跷,不及细思,开口道:“二公子南宫翎抢了晚辈的炉鼎——紫金香兽,还请归还。”
此言一出,所有人投来异样又仇恨的目光。
“爷,当心些。”谢云亭温声嘱咐,跨前一步,将陆隐护在身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宫老爷怒斥,拂袖下令,“拿下他们三人,生死不论!”
话音刚落,有几个年轻的南宫家少爷足尖轻点跃上前来,掌风接踵而至,四五个护卫持刀冲砍过来。
顾崇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七爷天真的可以。他来不及细思,从腰间抽出青锋剑,格挡住一把长刀,随后一使内劲,锋利刀刃割破护卫喉咙。
刀刃见血,场面登时收不住了。
“南宫老爷,这是何意?”陆隐闪避开一少年的攻击,不解问道。
“小魔头,二公子自八岁时遁入空门,不问世事,怎可能抢你的炉鼎?”南宫家少年咬牙切齿,招数狠辣,步步是杀招,“杀害大公子还敢来挑衅,若让你活着出去,南宫府颜面何存!”
陆隐一怔,有些晃神,想起那日北琼花堂中,二哥陆齐分明对他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哥,到底是谁盗了紫金香兽?】
【是南宫家的小子,南宫景轩的弟弟,南宫翎。】
分神之间,一掌袭来,内力强劲,开山裂石,陆隐察觉危险,抬头望去,南宫老爷已倏然而至跟前,狠狠一掌拍上他胸口。
“噗——”
陆隐只觉一股绵柔内劲绞动五脏六腑,经脉受损,血液逆流,喉头泛腥,呕出一口鲜血。
“爷!”谢云亭惊恐喊道,手中折扇激射而出,扇骨是乌金打造的利刃,吹发可断,作为暗器斜削向南宫老爷。
南宫老爷还想再补上一掌,以报杀子之仇,疾风射来,他敏锐腾挪退开,扇骨间隐藏的利刃依旧在他脸上划下两道细长伤痕。
陆隐软绵绵的倒下去,倒在谢云亭怀中。
顾崇南不禁侧目,武林中久负盛名的梅里谢家,就是以扇子为武器,而谢云亭手中的折扇,乃失踪的江湖神兵“月影”。
南宫老爷抹去脸颊上渗出的血珠,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这小魔头中了老夫的鬼方掌,经脉尽碎,已回天无术,轩儿,爹爹给你报仇了!”说罢回头深深望一眼灵堂,登时眼眶通红,断喝:“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给吾儿陪葬。”
顾崇南持剑左右格挡,双全难敌四手,也被偷袭了几次,负伤杀回两人身畔,眼见陆隐受伤,急急低声道:“你想法子带七爷走,我断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云亭早已方寸大乱,紧紧抱住陆隐,将内力绵绵不断送入主人体内,可主人的身体却如一潭死水,毫无回应。正当此时,有人持刀袭来,身形灵动,如灵蛇吐信,谢云亭侧身避开一寸,倏伸手抓住来人胳膊,雄浑内力疾吐在偷袭之人胸口,震得浑身筋骨发出“咔嚓”的断裂声,还来不及惨叫,折扇寒光一闪割破咽喉,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下去,鲜血喷溅。
如此惨死之状,震慑众人,护卫们谨慎盯着谢云亭与他手中的折扇,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快走!”顾崇南见机会难得,低声催促。
“走去哪里?如果爷不能醒来,我也是无法独活的。”谢云亭决绝而温柔的注视着昏死过去的少年,站起身来,周身劲力暴涨,冷喝,“南宫老爷,晚辈请招!”
他身姿颀长,丰神俊秀,手持带血的折扇,明明很沉静,却无形给人压迫威慑。
四周起风了,灵堂的白布随风飘展,被无形的风刃切割的七零八碎,地上的碎石嗡嗡欲动,枯叶打着璇儿。
顾崇南诧异的望了谢云亭一眼,内力高深者,枯叶飞花皆可为暗器,他曾经领教过,却不料谢云亭年纪轻轻修为已到了这般地步。
此等武学高才,为何甘心当陆家七爷的奴才?顾崇南顺势看了一眼昏死的小少年。
“上弓弩。”南宫老爷冷然下令,警惕的盯着谢云亭,三分忌惮。
很快,一排黑铁玄箭直直对准三人,只等南宫老爷吩咐。
顾崇南心道糟糕,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箭!”南宫老爷斩钉截铁的喝道。
“嗖——”
“嗖——”
箭矢如流星划空,挟风势掠过,直直插入身体之中,鲜血四溅。
倒下的却不是顾崇南与谢云亭。
冷箭暗矢自屋顶房檐射出,密密麻麻,庭院中的众人反倒成了活靶子,众人惊恐四散,不断有人惊叫倒下,鲜血顺着石板缝隙四处横流。
朱红大门被撞开,一群身着银白铠甲的黑衣武士持刀持盾冲进来,箭矢暗器突然停了,南宫众人如困兽一般,红着眼睛和黑衣武士厮杀在一起,想要拼出一条生路。
局势瞬间扭转,风云涌动。
顾崇南惊诧之际,忽然嗅到熟悉的檀香味道,是逍遥阁阁主陆齐!
陆齐阴鸷而俊朗的面上带着半张银色的修罗面具,目光玩味盯着昏迷的陆隐,蹲下身来,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抚摸少年苍白的面庞,轻轻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
“阁主!”顾崇南大喜,眼中满是崇敬与爱慕。
“带小七去疗伤吧。”陆齐将幼弟交给谢云亭,“别让血弄脏了小七的衣服。”
谢云亭小心翼翼抱着主人,抬首望向逍遥阁主,蹙眉不可置信道:“二爷,这是怎么回事?您……是在利用主子爷吗?”
“对啊。”陆齐坦然承认,唇角微扬笑容如杀人弯刀,“等小七醒来,劳烦替我哄哄他。”
他的目光透过谢云亭望向南宫家剩余残兵败将和身负重伤的南宫老爷,凤目微眯,从容不迫,多情又残忍。
灵堂的白布溅上粘稠鲜血。
江湖传闻,南宫家得罪了谡山陆家被灭门,连远亲妙花山庄也惨遭毒手。江湖事本该江湖了,此事牵连甚大,一度惊动官府,最后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
夕阳西下,温柔的橘色光辉给窗棂镀上一层洒金,清风拂过,竹林发出飒飒之声。
古朴奢华的寝屋内,龙涎香青烟袅袅,有侍女轻声细气的悄步迈入,素手揭开琉璃灯罩,点上烛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咳。”陆隐喉头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意识也慢慢的由模糊转清楚。
“爷,您醒了?”谢云亭一脸欣喜,手忙脚乱的倒茶,吹了吹热气才服侍少年喝下。
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主人数日,容颜憔悴不堪,有种清水出芙蓉之美。
陆隐小口小口喝着水,病体未愈仍有些呼吸不畅,浑身绵软无力,一双水润黑眸打量四处,眉锋微挑:“怎么在这里?”
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自从出了天罗宫,他很长一段时间住在此处。
“家主知晓您受了重伤,怕外头养不好,留下病根,让您回来调理。”谢云亭憔悴的脸上满是笑意,“杏林医仙薛怀林已归顺谡山,有他的照料,您一定能痊愈。”
陆隐这才注意到他脸颊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青色肿痕,皱眉问:“大哥没有为难你吧?”
谢云亭用衣袖遮了一下脸,惭愧的垂首:“多谢爷的庇佑,家主并未处罚奴才,是奴才没用,未能护您周全……”
他还未说完,床上的少年已倾身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贴着脸厮磨了一阵,陆隐低声问:“还疼吗?”
谢云亭心中发热,沉浸在主人浑身的药香中,笑道:“早就不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呢?”陆隐继续问。
“谁?哦——”谢云亭心思玲珑,自然知道陆隐问的是谁,虽心中不愿,温声回话,“顾统领受了些皮外小伤,无碍,留在逍遥阁里。”
陆隐放心下来,翻个身方觉躺太久腰酸背痛,于是汲了软缎鞋想去外间走一走。
大哥公务繁忙,此时也不知在不在谡山,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
他信步走出,想着去游廊外逗逗那只彩色鹦鹉,几月不见,不知那鹦鹉还会不会背诵武功秘籍。
谡山高处不胜寒,院中风大,谢云亭忙去取了件月白色金莲绣花斗篷给主子披上。
刚出门,只见庭院的鹅卵石小道上直挺挺跪着一人,天色已暮,看不清此人容貌,只是身形熟悉。
陆隐十分好奇,走上前去细看,吓了一跳,惊呼:“二哥!”
“小七,你醒啦?”陆齐面色疲惫不堪,眸光亮起来,微笑道,“太好了。”
南宫家的事情,陆隐有一肚子话要问,可见二哥受罚,心中不忍,忙伸手去扶他:“二哥怎么跪在此处?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齐罕见露出脆弱的疼痛表情,摇了摇头,苦笑叹息:“兄长罚我在此跪省,我怎敢起身。”
谢云亭嘴角微微一哂。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请安声此起彼伏,琉璃灯笼的烛光照亮庭院,一群佩剑的黑衣侍卫开道,众人簇拥着家主和大少爷走了进来。
陆家现任家主陆乘风年方三十六,是谡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陆家渊源颇深,旁支众多,家主的九龙御卫牢牢掌控着这个百年望族所有的分支脉络,老家主退位后依旧大权在握,新家主能真正做主的时候,多半已年逾半百,鬓染白霜。
陆乘风是个例外,老家主五十六岁因病薨逝,手握重权的九龙御卫当夜全部殉主,陆家登时沸反盈天,乱糟糟陷入混乱。
才过三十岁生辰的年轻少主变成了家主,身上披着孝服,就用雷霆手段从容不迫重整家风,权力的内斗向来最为残酷,如山的白骨终是缔造了稳固的族权。
陆乘风冷淡扫了一眼跪地之人,威压颇重,陆齐僵硬的绷直身体,面上一扫方才脆弱,敛容伏跪在地,恭敬道:“兄长万安。”
“小叔。”大少爷陆晚吟规规矩矩对陆隐拱手行礼,悄悄眨了眨眼睛,俏皮可爱。
“外头风大,进屋去吧。”陆乘风很自然握住陆隐的手,触感冰凉,想要说什么,又不忍苛责,只暗暗用力捏了他一下,携手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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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华盏璀璨,龙涎袅袅。
紫檀木的坐榻上垫着金线绣花的软垫与月白色靠枕,茶几上是几盏明前的狮峰龙井,樱花漆木盘里错落有致摆着几枚花朵形状的糕点。
清贵的家主和俊美少年对坐,陆乘风二指扣住陆隐手腕细细诊脉。
屋内静可闻针,众人屏息凝神;逍遥阁主陆齐正跪在坚硬的砖地上,膝下早已青肿不堪,血迹斑驳。他少年时经常被兄长没时辰的罚跪,膝盖本就有暗疾,如今更是疼痛难忍。
他想,自己一切都是为了陆家,并没做错什么,七弟虽是一颗棋子,若没有七弟这颗棋子,兄长怎么会下定决心彻底覆灭南宫家?
陆隐环顾四下,只觉气氛格外压抑,想要说些什么缓解氛围,无意中瞥见谢云亭悄悄对他摇头,示意不可妄言。
“大哥,我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应是无碍了。”陆隐眨了眨水润黑瞳,乖巧开口。
陆乘风面色沉静,淡淡应了一声,抬眸严肃的望着陆隐,口吻有责备之意:“不是让你别再管南宫家的事,怎么又去闹了?”
陆齐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鬓边乌黑茂密的秀发里渗出细密冷汗。
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家主的不悦,皮子紧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隐垂下头,心底有几分委屈,余光偷偷看了二哥一眼,虽然他并不清楚二哥的算盘,此时若是如实以告,恐怕不能善了。
恍惚中,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陆齐脸上脆弱而疼痛的隐忍表情,口边的话更不忍吐出。
“二哥想必都禀告过了。”陆隐抿了抿唇,小声回话,“我越想越不甘心,就去了。”
谢云亭颇为担心的望着主子爷,心底一面恨陆家二爷的狡诈,一面担心家主动怒。
“胡闹。”陆乘风微微蹙眉,低声训斥一句,随后转头望向跪在地上的陆齐,口吻严厉三分,“我把小隐送到逍遥阁,是让你管束他,你倒好,纵容他犯下如此大错!”
“兄长息怒。”陆齐面色发白,身体不自主的微微战栗,惶恐的叩首在地认错,“都是我的错,请兄长重重责罚,不要气坏身子。”
陆隐心生怜悯,想要出言劝劝大哥,二哥在外头被罚跪了那么久,已经算惩罚了。
他还未开口,耳边传来少年清脆而略带肆意的声音。
“二叔说的没错,爹爹尽管责罚便是,不值得生气。”
大少爷陆晚吟嘴角含着笑,一双漆黑星眸璀璨而摄人心魄,他生的俊美异常,年方十七,有种将脱未脱的稚嫩,作为家主唯一的嫡子,从小众星捧月,气质尊贵。
陆齐额头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吸微微加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晚吟缓步走到陆隐身边,脸上满是疼惜表情,劝道:“爹爹息怒,小叔大病初愈,您别吓到他。”
若是平时,陆大少爷绝没有胆子这么和父亲讲话,可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知晓怎样恰如其分的讨爹爹欢心。
陆乘风面色稍霁,指着陆齐冷淡吩咐:“初云,赏他二十鞭子。”
“是。”一旁走出个身材瘦削青衣男子,脸上带着象征九龙御卫的青铜龙纹面具,他缓缓从腰间取出一根玄色蟒纹的皮鞭,修长的手指一甩,乌黑鞭梢舒展垂落。
陆隐不想看这场责罚,掩口打了个呵欠,露出困倦神色。
“累了吗?”陆乘风心中虽还气着幼弟肆意妄为,到底更关心他的身子,于是牵着他回寝房,将处罚陆齐的事情扔给儿子。
两人穿过层层厅堂,行至内院深处,早有吩咐传下去,今夜家主无须任何妻妾侍夜。
“南宫府的事因我而起,你为何要责罚二哥?”陆隐不解的问。
少年黑曜石般清澈的眼底满是困惑,如同无辜的小动物,惹人心动。
“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去南宫府闹事,定有他的挑唆。”陆乘风缓和了语气,耐心解释,“如今不是剿灭南宫府的时候,陆齐眼皮子浅,手段又绝,先斩后奏,罚他也不冤。”
陆隐向来对家族事务漠不关心,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胸口偶尔传来隐隐作痛,呼吸时断时续,南宫老爷的鬼方掌果然名不虚传。
“你也知南宫府的事因你而起,怎么这样不听话?”陆乘风难得看到幼弟老老实实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住少年精致下颌,将对方小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陆隐不满的打开兄长的手,轻哼道:“那大哥也抽我一顿鞭子好了。”
还是这么傲娇的性格,和小时候一样。陆乘风被忤逆,心里竟还有点受用,清俊威严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这话说的可没良心,大哥从来没有打过你。“
“那是以前。”陆隐从容的翻旧账,任性的抱怨,“大哥不是才拿扇子抽肿了云亭的脸?”
这小子还是这么护短呢。陆乘风“哦”了一声,故意语调轻慢道:“我差点忘了他。这种无能护主的奴才,确实该好好立立规矩。”
陆隐知道兄长在逗弄自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伸手端起茶盏,手指细细摩挲瓷杯上的描金莲花,半晌,犹疑着问:“他们说,你斩了李流云?”
“嗯。”年轻的家主漫不经心的回答。
陆隐眸中掠过一丝不安,蔫巴巴垂下头:“大哥,我是不是真的闯祸了?”
“如果去南宫府白白挨了一掌算闯祸——”陆乘风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胸,调笑道,“行刺家主,又该当何罪?”
“陆,乘,风。”陆隐登时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彻底炸了毛,生气喊道,“你到底还要提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家家主青年时期掌权到如今已近六年,敢直呼其名的长辈也不剩几个。
“不可无礼。”陆乘风宠溺的责备一句,突然打横抱起小少年,稳稳走了两步,将怀中人轻轻放在了铺满锦缎的软床上,盖上绣被。
陆隐安安静静躺在兄长的床榻之上,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很安心。
“似乎轻减了些。”陆乘风捏了捏幼弟脸颊,属于少年特有的细腻质感,又忍不住戏弄,“小少爷,要大哥给你侍寝吗?”
陆隐想到往事,脸颊浮起一抹潮红,几乎恼羞成怒,恶狠狠瞪着兄长抗议。
“你今日抽什么风?”
陆乘风见幼弟真的要生气了,方才收敛神情,负手而立,叹道:“你被救回来时昏迷不醒,着实吓了大哥一跳,回忆起你小时候的事情。”
他眸若沉渊,静静凝视着少年:“转眼间,小隐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你都老了。”陆隐侧过身,抬头仔细仰望兄长。
兄长保养的非常好,和青年时一样的清贵端方,只是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两根。
“那倒没有,大哥正值壮年。”陆乘风拍了拍幼弟后背,将温暖充盈的内力输入少年体内,温声哄着,“再睡会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隐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困意袭来,阖上眼皮,翻了个身抱住兄长的胳膊,似梦中呓语:“大哥,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花厅内,灯火通明,传来清晰的鞭子抽在皮肉伤的声音。
“咻——”
“十……十九——”
“啪——”
“唔嗯……二十——”
行刑完毕,初云从怀中取出雪白锦帕细细摩挲鞭身,一丝不苟擦去斑驳血迹。
鞭子是特制的,极细极锋利的钢丝密密顺着莽纹缠绕,锋利无比,若用上些内劲,可将人鞭打致死,一般是用来审讯惩戒下人的。谡山陆家传承嫡长子继承制,庶子或旁支子弟在家族中的地位,半主半仆,完全看家主态度。
跪在地上受刑的这位陆家二爷,在江湖上是有名的逍遥阁主,回谡山后不过是不讨家主欢心的庶弟,地位与家臣也没有太多差别。
陆晚吟大马金刀坐在美人榻上,一手品着茶,一手捏着糕点漫不经心喂鸟雀玩耍,直到刑罚结束,才施施然扔下糕点,有侍从膝行过来,温柔的拿绢帕替他擦净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鞭子也不算太多,二叔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
陆齐极力压抑喉间翻涌的血气,后背传来刻骨钻心火辣的痛,唇齿间满是血腥味,名贵的衣料早被鞭子割破,皮开肉绽,鞭痕斑驳,干涸的血液黏着衣衫碎布,处理起来最是麻烦。
“咳……大少爷过誉了……咳咳……”
“爹爹就是心软,架不住小叔求情。”陆晚吟招了招手,傲慢又悠然地命令,“二叔,靠近点。”
侄儿高高在上,叔叔卑躬屈膝,辈分和年纪的逆转,却因为百年家族秩序,显得理所当然。
陆齐沉默片刻,挪动麻痹的膝盖想要起身。
“砰——”
白瓷的茶盏在身前炸响开,碎片四溅,阻止了陆齐起身的动作,青紫的膝盖再次磕在地上,碎瓷扎进肉里,鲜血马上泅出一片。
陆晚吟笑着歪歪脑袋,俊美的小脸上恶意满满:“二叔怎么一点规矩没有,允许你起来了吗?”
陆齐低垂的脸上露出受辱的表情,暗地里握了握拳,没有回话,也没有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叔想要忤逆我,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陆晚吟笑容明艳矜贵,眼中却只有嘲讽,语意更冷的下令,“过来。”
花厅之下立着服侍的侍从,在众目睽睽下受辱,陆齐的自尊心隐隐作痛起来,他自幼就没有被兄长尊重过,兄长是天之骄子,他心甘情愿,可晚陆吟才十七岁啊,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
最终,陆齐挪动着紫胀的膝盖,慢慢向前膝行两步,跪在了茶几旁的踏脚边上。
陆晚吟纡尊降贵的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嗓音温柔却如魔音贯耳:“我知晓二叔为何急于覆灭南宫家,如果爹爹也知道,那就太有趣了。”
陆齐内心深处如万千擂鼓齐鸣,抬头眸光不善望向少年。
“你不该利用小叔的,蠢货。”陆晚吟春花般的唇荡漾笑意,“小叔真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命都保不住,还想保护别人吗?”
几句话,点破玄机。
陆齐陷入震惊一时回不过神来,木讷而失神的盯着眼前恶魔般的俊美少年郎,半晌,才从嗓子眼挤出哀求:“大少爷何必苦苦相逼?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少爷明言。”
“得罪?”陆晚吟仿佛听到好笑的事,忽然大笑起来,眉眼间容色极盛,好久才止住笑意,伸出修长手指轻佻戳了戳男人的眉心,笑道,“训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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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带着一身鞭伤回到别苑的时候,繁星隐匿,院内静悄悄的,连蝉鸣也息了。
鹿鸣苑是他幼时居住的地方,地处偏僻,离仆从下人居住的小院最近。在不懂事的年纪,他经常苦着脸和娘亲抱怨,为何自己和四弟住的那样远,一起玩耍多有不便。
院门口几个小厮在凌霄花架下打盹,见主子回来,殷勤的打着灯笼上前迎接,转眼瞧见主子满身伤痕,衣衫带血,又忙不迭的去请府医。
处理伤口是极麻烦的,血痂与衣衫碎布黏在一起,脱衣时强行撕裂开痂壳,鲜血登时涌出,痛得挠心。陆齐双眸紧闭,面色不动的忍耐着,眉宇微微蹙起,呼吸偶尔加重。
府医王大夫是家中老仆,眼瞧着陆齐长大的,见此心疼不已,他极力放轻动作,可手帕上的血依旧染红了水盆。
“劳烦您了,王爷爷。”陆齐上完药,疼出一身冷汗,还不忘道谢。
“家主当真是铁石心肠,哪有这么折腾弟弟的?用这种鞭子责打,还不让人脱衣服!”王大夫面色不忿,气呼呼的埋怨。
陆齐淡淡的笑了,眼眸微黯淡:“流云师兄那样得兄长宠爱,兄长还是可以毫不犹豫的赐死他,更何况我呢?我应该感恩兄长的慈悲。”
王大夫叹气,忍不住多嘴:“二爷,您为何还要回来?”
陆齐自成年起便被派去统领逍遥阁,只有逢年过节祭祀之日,以及家主召见才能回谡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儿是我的家,不回来,我能去哪里?”身上的伤被药水蛰得生疼,陆齐疲惫的闭上眼道,“时辰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王大夫行了礼,提着药箱走出去。
陆齐迈步行至窗边,伸手推开红木窗棂,探出身子仰望云彩中若隐若现的弯月。
比起这顿鞭刑捶楚,更让他担忧的是大少爷陆晚吟。
他幼时虽然一直生活在谡山,可除了祭祀节日,陆齐也未见过这个大少爷几次。
陆家家主陆乘风与大夫人乃少年夫妻,多年来相敬如宾,大夫人丝毫不在意夫君有众多宠侍,甚至在生下继承人陆晚吟后搬离谡山,常年居住在太合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