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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青点点头,其实他要谈得买卖不止这个,只是跟童贝贝谈这些似乎太浪费他俩独处的时间了:“我做中法进出口这一块儿,还要仰仗童先生多帮扶。“
童贝贝忍不住笑:“总觉得你认真说话的样子很突兀。“
秦砚青也忍不住笑:”我给你的印象是个很不认真的人吗?“
“rapper不都是这样吗?“他模仿rapper的标志性动作,”哟哟,耶耶~“
秦砚青瞪起眼睛:“我他妈什麽时候说过我是rapper?“
“你不是吗?“
“我是吗?”秦砚青拿出手机照自己, “这不商业精英吗?再不济也是黑社会大哥,哪儿他妈像rapper?我改。“
童贝贝笑得前仰后合:“我还想你要是上C国有嘻哈,就去给你打榜呢!“
秦砚青放下手机,看着他笑出眼泪的粉红色眼角,突然说:“这里好无聊。带我离开这儿吧。“
童贝贝擦干眼泪:“可是你是主角啊!”
秦砚青耸肩:“有什麽关系?我累了,不想再跟老头子们推杯换盏。”
童贝贝呆呆地看着他,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随性的人:“好啊,我带你逃走?”
秦砚青的笑容狂野而迷人。
童贝贝带着他偷偷绕过长廊,躲过衆人,像两只偷吃的小猫,逃进庄园夜晚的温良与静谧。
他牵着秦砚青的手跑到附近一座小湖边。圆圆的月亮摇曳在微波蕩漾的湖面,像秦砚青此时的心跳。
他们坐在草坪上,向铺着银色月光的湖中投小石子。
童贝贝的笑声很久都没有停过。
“我几乎没有这麽晚出来过。”他说。
秦砚青不相信:“为什麽?”
“他们不让。”
秦砚青没有问他们是谁。
“那这麽晚在外面你开心吗?”
童贝贝快乐的点头:“我现在开心得像一只小猴子!”
秦砚青发现他明明是个成年人了,却有一颗孩子般得心。像天上白白的月光一样。
他们安静下来,很安静很安静的吹着晚风。
秦砚青突然说:“跟你在一起,会觉得心里很安静。”
童贝贝抱着双腿,悄悄的,低低的呢喃:“……他也这麽说过。”
“他?你的丈夫?”
秦砚青看到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惆怅,像是穿过月亮的一丝云。
“嗯。”童贝贝将脸颊埋进膝盖,“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觉得很安静。”
“你们……”秦砚青踌躇着,“很相爱?”
童贝贝擡起头,似乎在震惊于他的问题:“不然呢,如果不相爱,为什麽要结婚呢?”
秦砚青的圈子,有着太多表面夫妻、政治联姻,充斥着欺骗、出轨和背叛,婚姻更多时候像工具,而非爱情本身。
当童贝贝反问他婚姻的意义时,秦砚青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
以及失落。
他本来是抱有一丝幻想的。
“你俩怎麽认识的?”秦砚青故作轻松的问,“相亲吗?”
童贝贝摇头,他眯起眼,似乎沉浸在了梦幻般的回忆里:“我大学以前都是读女校,很少跟男孩子打交道。大一开学的第一天,我爸爸说……”
“等等!”秦砚青打断他,“女校!?”
童贝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我跟每个人说我读女校的时候,他们都是这种反应。我爸爸说,我小时候只肯穿裙子,不给穿就会一直哭,哄也哄不好——虽然我不记得了——所以我就一直穿裙子了。爸爸说,我穿裙子念普通学校会被欺负,所以就安排我去读女校了。”
“那读女校你没有受欺负吗?”
“也受欺负。”童贝贝叹口气,“反正莫名其妙的就会被排挤。不过无所谓,我不在乎这些,爸爸很爱我,他会帮我摆平一切。”
他骄傲的擡起头:“直到高中毕业,我对爸爸说我不想当女孩子了,我才换回来。对了,我刚刚还没说完吶。我大一开学那天,爸爸打电话给我说,既然想当男孩子,就应该学习一下怎麽做男孩子,他说我可以去篮球场看看,那里男孩子多。所以我就去了。”
“然后,”童贝贝的眼睛里好像落进了一颗星星,“我就遇见他了。”
童贝贝明明在用纯真而浪漫的语气讲故事,秦砚青却越听越觉得诡异,甚至有些毛骨悚然:“贝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麽很奇怪?”
小孩子嚷着穿裙子可以理解,但是会有父母一直让男孩穿女装穿到成年吗?甚至还要为此读女校。还有他跟他老公的相遇,完全不像是一场偶遇。
秦砚青想说,你不觉得你父亲很奇怪吗?晚上不準你出门的“他们“中,是不是也有你的父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