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已经和蔔渡认识那麽久了,发展出同好友谊了,结果才发现这麽好的姐姐居然就是她舍友的对象!
答案放在她面前了,她熟视无睹!
“嗨。”拐角处两人已经发现了崩溃重组的曹滢,蔔渡笑眯眯地,一如初次见面:“你舍友真可爱。”
“……别欺负过头了。”显然早就发现这一切,每晚都收到自己照片,无奈任由蔔渡胡闹的宿灼抱歉道:
“不好意思瞒你这麽久,蔔渡她想看看你什麽时候能自己发现来着,下次请你吃饭。”
“不好意思,一开始只是不想在你们班人前暴露,想着加好友看到头像你就懂了,结果你没发现。”蔔渡上前,摸摸她的头,笑得很好看:
“其实开学第一天我就见到你了,不过你低着头推着行李箱走得急匆匆,没看到我就是了。”
宿灼补充:“上次搬书就是她看到了去和我说的。”
……
她对宿灼态度转变的转折点,没想到里面也有蔔渡的存在,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蔔渡还在道歉,“真是对不起,瞒你这麽久,也谢谢你觉得宿灼很好,你也是很棒的女孩子,拍照技术超级好。”
曹滢不知道说什麽,她一点生气的情绪也没有,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蔔渡和她做朋友,鼓励她,她现在也不可能发现自己真的这麽厉害,和班里人也不会关系这麽好。
而且蔔渡又夸她,夸得她有点羡慕宿灼,任谁被漂亮姐姐认真盯着夸都要忍不住心花怒放吧。
“那照片,你和宿灼都有看到吗?”她红着脸开口。
“当然有,拍得可好看了,不管是小火苗的,还是我的。”
那就好,她成功将图片发给宿灼对象了。
第 84 章
宿灼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开着车在遍地枯黄的荒野里漫无目的地流浪。
车里的GPS坏了,分不出前进的方向和路线,但好像本来就没有终点。
快傍晚了,高而雾蒙蒙的天空透出些残红。
她开着车跨过一条蜿蜒的河,路过一片泛黄的庄稼地,掠过一座矗立的塔,萧瑟的秋风从副驾驶摇下的窗缝里吹进来。
一个人孤身上路,旅伴是若隐若现的疼痛,胃里的,脑袋里的,麻木又疲倦。
不愿意打扰远处零落的村落,车在一处荒废的厂房区停了下来,破损的围栏外沿有一栋三四层高的小楼,夕阳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洞打在水泥地上,映出一地金黄。
一棵快要掉光叶子的老树将枝丫伸进窗洞里,隔着停滞的尘灰也染成金黄。
慢悠悠爬上顶楼,坐在天台边缘,遥看远处群山绵延,从夕阳西下待到夜幕低垂、月挂枝头,风吹草声簌簌,晃动间影影绰绰,寂静又祥和,连从骨头缝隙中钻出来的疼痛都轻缓不少。
梦里的她突然觉得这里还不错,低下头,感受肌肉控制不住的战栗,裂开嘴,笑起来。
她笑得肆意畅快,拉动着一点点被蚕食麻木的神经,抖掉多年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的虚无负担。
手机的闹钟响起来,是首生日快乐歌,惨白的手机屏幕映出她眼底的乌青。
等笑够了,她反手将手机扔到身后,慢慢克制生理的恐惧,将身体放松,垂下头。
一抹遗憾从脑海中滑过:早知道就多对自己笑笑了。
一片边缘泛黄的树叶被风吹起,卷进秋风,又被突如其来的一股暖流卷得更远。
“叮铃——”
宿灼骤然惊醒。
灰蒙蒙的房间在收放不定的瞳孔中逐渐聚焦,晃动的影子重合,黑暗中的景象清晰起来,感觉也从梦境中脱离,回到现实。
脖颈被略带凉意的手臂环着,轻微的呼吸吹进睡衣敞开的领口,蔔渡将头埋进她的肩窝,睡得正熟。
两人的头发交错着,分不出彼此。
身下柔软的床铺和温暖的环境提醒她,她在和蔔渡一起租的房子里,刚刚的一切只是噩梦。
可过于真实的失重感和窒息感让她的心跳剧烈跳动着,仿佛回蕩在整个房间内。
这股剧烈的心跳被紧贴着的另一个人感知到了,不安地呢喃两声,手臂收得更紧了,纤细温热的身躯严丝合缝贴上来,被搂着腰顺势圈在怀里。
被子里捂出的温度隔着两层睡衣贴在她的身上,不似梦中,油尽灯枯般的从内里散发着凉意。
经过几年的细心调养,自学了营养学,书房书架多了一排菜谱,她才将蔔渡养出一点肉来。
还要再多上心一点。
宿灼轻轻拉起环在脖子上的手臂,塞进被子里,盖严了。
从高二起就一直住在一起,从一开始的羞赧,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温度也格外熟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