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突然就理解了蔔渡为什麽说,爱自己就够了。
因为光好好爱自己,就拼尽了所有的气力。
如果没有蔔渡的出现,她也要用尽全力才能在宿家的蹉跎下长大,才能在十八岁成年后握住这仅有的机会。
怪不得姥姥留下的牌子上写着“渡”字,她人生的第一步,必须渡过宿家这条难以跨过的大河,而这笔钱,就是渡河的船桨。
她必须自己划船,同一路上的危险作对抗,所以姥姥总是对她严格要求,连打架都要是第一名。
她不能依赖任何家人,所以那些打碎了她对家人依赖的漠视让她不去奢求宿家虚假的“爱”,能决绝地断掉一切。
她不能被抢走船桨,于是银行卡被拜托给了王姨,直到她成年了,能护住自己的东西时才被送到手中。
宿灼想,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不是所有的爱都柔软,可能也带着扎人的刺。
可能一时之间无法转变心态,但万幸,她还有很多时间去体会,也不再用颠沛流离。
因为有一份直白坦率的爱,跨越时空,来到她的面前。
想到这里,宿灼收起银行卡,不再纠结,决定将这些交给时间,当务之急还是学习。
她收走蔔渡的手机,在对方一脸不可置信中残忍开口:“少看点无限流吧,你也是报名了高考的。”
一个月前,高考报名,宿灼在学校集体报名。
蔔渡跑了一趟教育局,把手续办好了,也报的理科。
她去不了学校,书桌上多了厚厚一沓卷子,有书店买的,也有宿灼拜托课代表多拿的一份。
事务屋的衆人并不知道蔔渡要高考的事情,每天看着宿灼放学往家拿卷子,只当她想回家巩固或留作纪念。
反正卷子每天都有多的,还多出来不少,留着作废纸也没啥用,想拿就拿。
宿灼就按照班级进度往家拿卷子,并规定每天完成的任务量。
蔔渡每天上午上完班,下午回家就是做题,晚上还是做题,睡前宿灼回家还要应付残忍高中生的检查,一度劳累过头,差点失眠。
宿灼发现后,及时调整,减少了重複知识点的训练,给成年人留了一点尊严。
只是,宿老师发现,这个一对一学生有手机瘾,经常抱着手机就停不下来,比她还没有自制力。
虽然是绝大部分情况在休息时间,可一旦进入老师的角色,她就天然看玩手机不顺眼。
作为没经历过几年后电子流行风潮的传统高中生,她不能理解蔔渡超乎寻常的电子依赖症从何而来,但她有法子治。
方法简单粗暴——没收。
蔔渡宠她,哪怕身为大人,只要她一板着脸,就会老老实实投降,交出手机。
家庭地位一度反转。
当然,不听话的大人会试图用撒娇的方式试图要回手机,就像现在这样抱住胳膊不放手,声音拉得又娇又软。
“今天不是休息日吗?等会还要吃饭的,吃完饭再收手机好不好?我这周的任务都完成了,还超额了。”
“不行,先检查任务,疑难解答,然后整理错题。”宿灼冷着脸拒绝。
在严酷的监督下,春节放假前,蔔渡跟着尖子班的进度完成了第一轮的高考複习,
高三的寒假只放十天,腊月二十九放假,正月初八返校,“万事大吉”事务屋的聚餐+游戏计划宣告破産,决定高考完再聚。
一起过的第二个新年,时间短了不少,但两人配合着在两天内搞完了卫生,炸好了零食,贴了对联和福字。
将家里打扮得年味十足。
大年三十的晚上,两人在家又没熬得住跨年,双双睡倒在沙发上,第二天一早被敲门声吵醒时,还恍如隔世。
耳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呢喃,宿灼先爬起来,从纠缠的织物中抽出被紧紧揪住的衣袖,把两床被子和还要赖一会儿床的人一起抱进卧室,扔在柔软的大床上,关上门。
悄悄靠近还在被敲着的大门,透过猫眼,她看见黑乎乎一片,有人提前将猫眼遮住了,询问也不应答。
心中的警报拉到了极致,她顺手握住手边的花露水瓶,慢慢打开门。
“新年快乐!”
熟悉的礼炮声响起,红色的彩带洒了一地,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笑嘻嘻看着她。
宿灼捂脸,她就该知道,这麽闹腾的只会有谢宛亭和孟念欢。
难为了两人一大早就这麽有精神。
孟念欢拿出藏在背后的火锅食材,晃了晃,“我和蔔渡姐姐说了给你个惊喜,所以就不请自来啦。”
谢宛亭从门后搬出一个果篮,“要是别人家,我和孟念欢还真不敢来拜访,但你和蔔渡一起住的话就不怕了,果篮是我俩一起买的,作为来参观的礼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