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你怎么锻炼, 凭什么啊!
微生霁失笑道:我早说了可以找搬家公司,你偏要逞强。
都是些私密的小东西, 我不想这么麻烦嘛,哪里知道会这么累!许折鸢是真的没力气了, 现在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只剩一张嘴还利索,啊,我都不想洗澡不想吃饭了。
微生霁靠到她身边:要我喂你吗?
你喂我?
还可以帮你洗澡。
哈哈哈,微生霁你是想把我养成懒猪吗?
反正我不介意。微生霁一脸认真地道,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的可以由我来做,我做不到的话可以请人来做,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许折鸢眨了眨眼:听起来确实很美好,但我不想当懒猪, 因为会变得又胖又丑, 到时候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你太小瞧我的感情了。微生霁轻轻抚摸着许折鸢的脸颊,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胖了、老了或者丑了, 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 你难道不是吗?
许折鸢歪头想了想:应该是吧, 但我还是更喜欢你好看的样子,也更希望自己可以漂漂亮亮地让你喜欢。内心是最重要的,可外表也很重要嘛,虽然变老这件事无法改变,但我希望自己能优雅好看地老去啊,就像你外婆一样!
我外婆可是很养尊处优的。
但她不只有养尊处优啊,许折鸢掰着手指头给微生霁举例,她很独立,很有思想,也很开明,只有这样的女强人才能一直保持旺盛的精力,并且注重自己的形象与体面。我虽然做不到她这样,但至少要向她看齐!
微生霁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外貌协会呢。
许折鸢仰起下颌亲了亲微生霁的脸颊:是有底线的外貌协会,没伤害到别人无所谓吧!
也是呢,只要没伤害到别人微生霁专注地望着许折鸢,眸光微微闪动,能被外貌协会喜欢,我也应该觉得骄傲吧。
就是就是,说什么我胖了、抽了、老了也不会改变对我的爱,虽然很让人高兴,但我更希望你爱我也是因为我还很好看!这不是我对你的要求,而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微生霁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叹息般道:你这么自律,我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担心。
许折鸢双手一搂,挂到了微生霁身上,笑容灿烂地道:有这么自律的女朋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该开心咯!我想自律也是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很好很好的女朋友啊。
因为我才想要自律吗?
对啊,在和你重逢之前我真的很咸鱼,过一天算一天,说是坐吃等死也不为过。但现在我想努力做到自己的最好,至少不能让你的爱看起来可笑。
怎么会
微生霁,许折鸢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认真,你知道的,我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很羡慕像我爸爸妈妈那样稳定深厚,一生一世只有一双人的感情。之前一直只有你在说,但现在我也想告诉你,戒指你送了,我就当是你的承诺,以后可别想甩了我。
微生霁愣愣地望着许折鸢的脸,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
回答呢?
许折鸢不满地扭着腰催促,眼底亦有几分不安。
当然,微生霁那颗不安而飘荡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降落的土地,她低下头吻住许折鸢,再次承诺道,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
对不起欣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陈欣欣剧烈咳嗽着从昏迷中醒来,却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噩梦之中。一个潮湿而冰冷的怀抱紧紧禁锢着她,几乎让她窒息。
她要比一般的孩子更早地意识到死亡的含义,也更早地期待死亡的降临。
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的妈妈。不管谁都好,让她和妈妈或者至少其中一个去死吧。
妈妈,我没事
对不起欣欣,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难受?微生凰温柔而心疼地抚摸着陈欣欣的小脸,真挚而诚恳地道歉,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想让你好好听话。
我知道
那你原谅妈妈好不好?你不要讨厌妈妈,不要离开妈妈,不要像你爸爸那样嫌妈妈烦。
嗯
妈妈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像爸爸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她把爸爸施于自己身上的痛苦以一模一样的方式施加到了她的身上,仿佛恶意与痛苦会传染一般。
以暴力欺凌弱小,后悔道歉然后死不悔改,循环往复直到有一天装也不肯再装。
她多么希望这一天早一些到来,这样的话她的痛苦就能够早一天结束。
怎么搞的,家里怎么这么乱七八糟?
朦胧间,陈欣欣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而暴躁的男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父亲的声音。
怀民!
妈妈脸上的悲戚一扫而空,毫不犹豫地放开她冲向了那个男人。
咳咳
陈欣欣咳嗽着,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两人晃动的身影。
你这个疯女人做了些什么?怎么到处都是水?
我、我刚给欣欣洗完澡
洗澡?我看你是又拿她出气了吧?男人似乎看到了陈欣欣,语气之中尽是厌恶,让你去治病不肯去,你是想杀了孩子吧?
我没有、我怎么会想杀欣欣呢?她是我们的孩子
谁知道她是谁的孩子?这家伙从小和我就不亲,你又生不出儿子。
怀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除了你之外还爱过谁?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你怎么能说那么没有良心的话!
陈欣欣听着两人的争吵,脑子嗡嗡作响。
行了行了,什么唯一唯一的,你烦不烦?我原本还以为你有点用,没想到就是个累赘。你对自己孩子这么狠心,倒是和你那狠心的老妈一模一样。
我狠心?微生凰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像是尖叫般,你怎么不说你这个当爸爸的根本没照顾过欣欣?你有带过她吗?有给她买过东西吗?到底是谁狠心!
疯女人你干吗!
两个摇晃的人影纠缠到了一起,陈欣欣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茶几。
放开我,你这个疯女人快放开我!
你又要去哪里?你回来才几分钟!你是不是又要去见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不三不四总比你这个不人不鬼的女人好!你看看你现在身上哪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就是个疯子,疯子!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
不准走,怀民,你不要走!
我不走?呵对,该走的是你!你这个神经病!我要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你虐待孩子,我要让警察来抓你!
陈怀民狠狠推开微生凰,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不不不,我没有虐待欣欣,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我送去医院,我没病!
没病?别以为我不知道欣欣身上有伤,我看警察抓不抓你!
陈怀民暴躁地开着门,微生凰坐在地上慌乱地扫视着四周,就在绝望已极之际,她看到了静静站在茶几旁的陈欣欣。
年幼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浅色的瞳仁犹如一潭死水,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微生凰渐渐睁大了双眼,陈欣欣也在这时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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