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恒宇,不想玩可以滚。”
路知南摘下耳机,重重地往键盘上一砸。
第十九章 激化
路知南这一句话的声量不小,动静大到训练室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不要再说出很重的话,尽量平和地和乔恒宇道:
“下周就出发去韩国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麽状态?”
路知南的手腕因为长时间控制鼠标,此刻正钻心地疼。他试图用左手去揉一揉手腕,才发现五根手指都僵硬了,几乎伸不直。
累,谁不累?
队伍今年一整年的努力,就是为了最后的秋季世界赛,万米长跑就差这最后的一截路了。
现在找借口要休息,以往所有的努力只会付之东流。
坐在一旁的乔恒宇仍是一言未发。
路知南做了个深呼吸,然后重新戴回耳机,放他在那冷静,然后开始自己单排。一肚子的火,只能靠一次次的击杀来发洩。
手指的疼缓慢蔓延到全身。但路知南全都一一忍下。
这晚他们一直训练到了五点。路知南跟着乔恒宇和方亦城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跟方亦城说些什麽叮嘱的话,就看到乔恒宇跳上了床,倒头就睡,路知南静默着站在那里,想开口说些什麽,又看到乔恒宇拽过被子盖住了脸。
他不想和他交流。
一向作为队伍的活宝的方亦城见此情景也愣了一下,他赶忙拉住路知南,摇摇头,示意先别在气头上再闹得不愉快。
很好。
路知南冷了脸,转身回了自己卧室,前几天宿舍重新分配,方亦城和乔恒宇住,程予一个人分了新装修好的单间,路知南的卧室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路知南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拧开淋浴头沖澡。
也许是什麽都要与他作对,淋浴头坏得很应景,喷出来的水冰凉。
他任凉水滚过头发,身体,然后在脚下彙聚成小小一摊。
狠狠地关上开关,路知南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
淡淡的一层水雾,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但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发尖的水还在往下滴,他摸了把脸,然后用湿漉漉的手去擦镜子上的水。
他直视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他的眼光充满了疲惫。
他用手撑着镜子,低下头想了好久。很突然的,就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第一次以队内最老队员的身份去参加世界赛,队员又现在这个状态,这麽多双眼睛看着在,他怎麽去当好这个指挥?
躺上床的时候眼皮黏得睁不开,再睁开眼就是次日十点,外面的太阳射进来,亮得刺眼。
又是一天训练。
路知南想,或许真的要搓一搓年轻人的轻狂。
他来到训练室,坐下,打开游戏,看了一眼好友列表,意外地看见严途之前常用的那个大号居然在线,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开了和严途的聊天框,发出了双排邀请。
那头的严途似乎也挂着客户端在,立刻回了他一个:
【?】
【最近不是在训练吗?怎麽不和乔恒宇排?】
路知南擡手打字,尽量把事情说得平淡:
【小孩,不服管。】
那边的严途似乎停顿了一下,过了半分钟才回複,打了一大串文字过来:
【知南,我不算了解恒宇,但我了解你。有时候你求胜心太强了,每场比赛都想着一定要carry,有时候就会顾此失彼。和人家好好沟通,相信他的实力,你们一定会配合得很好的。】
路知南看了这段话,擡起头撇了撇旁边座位的乔恒宇,他正在一声不吭地自己单排。
路知南叹了口气,最终什麽也没说。
*
日子一天天推着他们往前走,很快就要啓程去韩国。
出发前一天,路知南他们的手机终于被还了回来。一开机,就看见99+微信消息。
他先回複了一些家人的询问和无关紧要的消息,剩下的,全是苏怀。
小孩每一天都跟他说早安晚安,也会絮絮叨叨说自己身上发生的小事。
路知南翻着翻着,心情终于变得好起来。
他的小男朋友多傻啊,明明知道他没可能回複他,还是锲而不舍地发。
他多喜欢他啊。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听见他软软甜甜的声音,喊的是他的名字:“知南。”
因为这温柔又甜甜的一声,路知南的心蓦然有些酸胀。
他已经多久多久没见到苏怀了啊。
“我们今晚九点的飞机,去韩国。”
明明想了他好久,好多话想要对他说,说出口的竟然是最无关紧要的一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