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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尤莱斯下意识触向自己的终端,却发现无论怎么点都是徒劳,这个房间里有高级的信号屏蔽器,他的求救通讯根本破不开这张网。
“……草!”
门外。
少年依旧疲软无力地被人牵着,只不过是从刚刚的拎着后颈拖行,到现在攥着领带牵走……海瑞斯校服是有领带的,海蓝色的一条。
裴松凛两步并作一步,迈到一身冰冷的紫毛身后,毫无障碍地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然后就跟找到支点似的浑身不用力气。
“好累,好疼,您走慢点呀……”他拖长嗓音,在耳边又轻又哑,“言上将。”
冷翡翠般的眼眸斜视而来,言欲语调冰冷:“现在就是上将了?刚刚不是骂得挺起劲么?”
裴松凛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冤枉,我可是半句您的坏话都没说。”
言欲才懒得跟小屁孩计较他们在背后戳脊梁骨那里幼稚行为,看向正前方:“不好好呆在学院等上课铃响,旷课?”
身侧的人气息虚弱,但落到耳廓上仍像是一根升过温的羽毛,一下一下扫出敏感的痒:“唔……准许老师抓旷课的学生,不允许学生找旷课的老师?”
更何况,他的言教授才不止是“旷课”那么简单。
言欲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心想真不该问这个问题。
人只要活腻了,干什么都是没意义的。
裴松凛感受着跟他指节接触时那阵淡淡的冷,被迫推出距离,只能站直身子跟在他的身后。
星舰内昏黄的光落在少将挺拔修长的后背,映照在衣领之上,那截细白的脖颈仿佛落了一层漂亮的糖霜。
五官是能伪装的,但腺体不能。
明明是上将,但里的皮肉却格外细嫩白皙……沉睡于此处的Beta腺体,已经觉醒且分化,成为Omega了。
这个念头甫一撞入脑海,裴松凛就感觉喉间一紧,连着犬齿也微微地泛着酥痒的感觉。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凑近,就被扯着领带拽进了一间房间。
像是谁的私人卧室……正厅卧室甚至连浴室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料理台。
裴松凛扫了一眼,没看到多余的人在,眉眼才缓缓松开。
言上将能任由新的小宠挽他的手,却不愿意让小宠进入他的私人空间么?
“言上将,您跟星际海盗到底有多深的友谊,居然在他们这里还有一个套间?”裴松凛嗓音带笑,眼眸却愈发深沉,“还是您早就准备弃明投暗,跟整个T11星区,或者说星际帝国为敌?”
言欲转过身,脸上的伪装并没有卸下,苍白阴郁的轮廓衬得那双绿眼睛像夜里虎视眈眈的狼。
他慢慢地抬手,用掌心覆盖到少年腹部伤口的边缘:“怎么,知道我跟域外海盗勾结,破灭了你攀附帝国权贵的梦,很失望?”
该怎么说呢,言欲在T11星区虽然声名狼藉,但是个实打实的上将。
等年纪上去了资历再混深点,在整个星际帝国都能排得上号,当“裴少将”所剩无几的拥趸退役消失,他说不定就能凭借几场战役翻身洗白,破格得到身份跃迁的机会,被编入首都星的军阀贵族。
但他只要跟星际海盗勾连起来……那便不只是“有一个坏名声”的结局。
事情一旦暴露,他将与全星际帝国的人类为敌,别说一个亡夫裴松凛,十个上将级的亡夫都保不住他。
而言欲一旦失去了如今的地位权利,在那群无恶不作,穷途末路的盗匪恶寇眼里,就是可废弃摆脱的棋子,下场或许会比被帝国处决更加难看。
言欲在走一条极为凶险的钢丝。
裴松凛没动:“失不失望不太清楚,倒是很害怕。”
“害怕就不会进来作死了。”言欲走到浴室。
两个人就敢摁海盗窝的门铃,真是没死过。
裴松凛沉沉地看着言欲的背影:“所以,言上将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是自己在星舰外闹事的时候……还是他被人挽着手的时候?
言欲没回应,漠然:“滚进浴室。”
一声令下,言欲就重新打开自己终端的折叠空间,想从里面找出抑制剂。
Alpha的伤口只要不处理,他就无时无刻被言林血液里的信息素刺激着,要再晚些,事态就要失控了。
但才摸出一管冰冷的药剂,言欲的手腕就被轻轻扣住。
因为失血过多,人鱼细长的指节又变成了那种极度缺水的干涸,像枯叶般覆在言欲的手腕上。
信息素一下刺激到言欲的后颈,他愠怒:“我让你滚进去泡着!”
“知道了,马上……”少年的嗓音沙哑,但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却一点没减,反而更深,“上将,您是不是对抑制剂有那么点依赖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