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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以前愿意留我,是因为我是幻想种,而现在我还不仅仅是幻想种……”裴松凛慢慢趴在桌子上,仰视的角度,显得格外乖巧,“总司令那儿您还是需要我的,没必要闹得那么不愉快是么?”
书房一阵寂静,只有院子里的锦鲤偶尔翻身破开水面漾出的声响。
话是事实,言欲尽管可以操控他后颈的神经病毒,握着他的命,但少年同样刺中了他的软肋。
言欲需要这个少年。
Omega需要Alpha。
紧扣的指节忽然松开,少年的血沁入了言欲的掌纹。
言上将的性格从来内敛,裴松凛却知道这是他让步的意思,温顺地替自己的伤口止了血,然后拿出一方干净的巾帕,一点一点地替他擦拭手上的血迹。
这种放低身段,卑躬屈膝的动作,却没有在裴松凛身上露出半点屈辱的意味,反倒是像是收藏家在对待珍贵的瓷器,合乎情理的温吞姿态。
但在Omega的所思所感里,却如虎视眈眈却又耐心十足的捕食者……他肯收敛凶残的一面,不过是猎物还没到进食的时间。
被擦试过的指尖泛着凉意,但信息素落入皮肤时的燥热却良久不散。
半晌,言欲抬眸,情绪已经被乌沉的眼眸洗了下去:“那昨天晚上,我还做了什么?”
裴松凛不动声色地将情绪藏尽眼底,波澜不惊:“没有了,我录完像,您就困倦地躺在沙发上……哦,不过后来好像是缺信息素了,有稍微地抱了我一下。”
舒张的指节猛地一攥,裴松凛失笑:“只是抱住手腕,嗅了嗅信息素,没其他了。”
没其他了……吗?
所以他勉强有那么一丝丝印象的,好像被人抱在怀里的画面……真的只是他后来的梦?
裴松凛好整以暇地看着言欲的脸色几经变换,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内敛又恶劣地续上一句:“唔,不过您在纳维亚的时候,倒是说了不少酒话。”
“什……”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言欲迅速沉下脸色,“说了什么?”
“就是,你和你最喜欢的人,是在昨天那个日期,在纳维亚相遇的。”裴松凛轻笑,纵使这句话昨天已经听过了,却还是忍不住地动了坏心眼。
都是死了七十年的人了,裴松凛发现自己还是幼稚得可怕。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开口:“不是我说,纳维亚那种地方出入的都是什么人,言上将您的眼光也太差了。”
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裴松凛就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掰走了一块儿,本能地有种轻蔑与不屑感。
意识到他在说的是谁,言欲脸色一变:“怎么,刚从我这里讨到身份,就觉得能对我的私事评头论足了?”
他伸手,刚刚被擦干净的指节捏住少年的脸,缓缓上抬。
湛暗的瞳落上危险的色彩,他冷笑:“言林,你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情绪浮动这么大,果然是踩到言上将的痛处了。
裴松凛眸光微转,没有情绪波动:“不是啊,只是觉得很好奇,像言上将这样的身份地位,居然还会爱而不得。”
连死人都不能让言欲遗憾,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却让他念念不忘。
还不稀奇么?
言欲却被他挑动了情绪最低端的那根弦,俯身靠近他的脸。
“如果你是在为了证实你所谓的感情,然后用这么幼稚的吃醋行为讨好我,我会很讨厌。”他挽起嘴唇笑了笑,“你的优势,只有像裴少将的信息素和脸,别自作多情地认为我应该为这两点就包容剩余的所有缺陷。”
裴松凛看着他隐怒的脸庞,有一秒的意兴阑珊,琥珀色的眼瞳里萦绕过一圈光色,等他侧首贴近之后,光点便浅浅消散。
“怎么办,言上将您这么在乎那个人,会打击到我喜欢您的自信呢。”他轻笑,嗓音沉沉哑哑。
Alpha要是不受感情约束,那对Omega剩下的只会是占有欲了。
察觉到骤然贴近的气息,还有陡然升高的信息素,言欲忽然撑住了他的肩膀。
几日不见,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些,轻而易举地就能挡过他头顶的光。
“只需要像裴少将就行了吗?可是我并不了解他啊,”裴松凛慢慢俯身,笑意沉浮的眸中清晰地倒影着言欲此刻的模样。
还是那么冷,那么克制。
却有种身在危险而不自知的……天真,容易勾起Alpha狩猎欲。
少年眯着眼眸,似笑非笑:“要不您给我说说,您眼里的裴少将是什么样?”
俯身靠近时,裴松凛想禁锢在椅边的手却突然触到什么。
沉睡在后的折叠空间忽然被唤醒,轻柔的机械女音轻声提示:“触控解锁失败,请输入密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