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果言欲不仅没被玩腻,还在刚成年就被少将领着去扯了证。
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标签,在裴松凛死之前一直别在言欲头上。
直到七十年前,裴少将早早殒命,死无全尸,言欲的标签才从野凤凰变成小寡妇。
可即便成了寡妇,言欲也是被爱的。
传言裴少将的残尸手里,还紧握着要送给他的星际宝石。
当时全星际都为这位深情无双的少将感到惋惜,裴家人甚至卑躬屈膝地求言欲将残尸还给他们,好让裴少将落叶归根,回到裴家的碑星上。
而言欲是怎么做的?
——他当着裴家人的面把碑星轰成死寂星,将裴松凛的残躯焚烧成灰,然后当空扬了。
言欲在裴少将的葬礼上没有掉半滴眼泪,只是冷笑着跟裴家划清界限:“少将将他拥有的一切都留给我,自然也包括他的断肢残尸,你们非要跟我抢,我只好玉石俱焚了。”
后来,他顶着全星际的口诛笔伐,以笔试第一的成绩考上星际第一军校。
几十年来在异星战场接连立功,一步步爬到上将的位置。
野凤凰变成小寡妇,小寡妇变成毒寡妇,到现在……所有人只叫他言上将。
“以前还有人说什么裴松凛娶的是真爱……言欲是真爱?分明是诅咒!”李少冷嗤,“克夫的祸种,吸血上位的蚂蟥。”
部下见他情绪平复,连忙:“那不可是,言欲现在除了亡夫的牌位,身后没有一点靠山……但李少你可不一样,你现在是总司令的心腹,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李少顿时身心舒畅:“对了,老子的宠物呢?”
“他……”部下眼神飘忽,“好像有点应激,在送上楼的途上一个没看住……跑了。”
李少的眼睛瞬间瞪圆:“什么——”
*
李少爷不是唯一一个在言欲这里碰壁的人。
想拉拢言欲的同级,谄媚狗腿的下属,甚至是刻意示好的豪门后辈,无一例外都被他赏了冷眼。
言欲对觥筹交错的酒桌厌倦不已,起身去了洗手间,对着仪容镜里冷漠的自己,点了根烟。
右手手腕上的终端闪烁着通讯的光,跟他腕上的绿宝石交相辉映。
言欲刚接通,一把戏谑的男音传来:“我就想知道言上将您今晚能招惹多少个敌人?一百个有没有?”
言欲吐出白雾,散漫地看着窗外:“不知道?也许全部。”
男人哂笑:“言上将今非昔比啊,以前只能趁夜黑风高偷偷去坟地刨尸,现在光天化日就能把人气死。”
言欲:“秦佐,没话找话可以挂断。”
“……日期是明天吧?”秦佐有片刻停顿,“裴少将离世第七十年的忌日。”
“你不说,”言欲垂下眼帘,烟雾将五官溶得模糊,“我都因为升官发财太高兴,给忘了呢。”
秦佐忍住想唾弃他的冲动:“以前地星时期不是有个传言,说七是个特别的数字么,‘逢七有灾,冲七有难’,我总觉得明天会有什么事发生。”
“这样,”言欲颔首,指尖搭在手腕的宝石上,“那明天我是拐个强壮A还是漂亮O回床上?”
“……”
言欲真诚解释:“他要是不甘心死,回魂来看我,我总得过得滋润些才好让他放心离开不是么?”
秦佐沉默片刻:“最好让裴松凛铁了心变成厉鬼回来弄死你。”
言欲失笑:“人类都已经活上外太空了,秦博士您作为星际军方的研究员,还信神神鬼鬼那一套,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你。”
说着,他指尖微抬,又从终端的随身空间里抽出一根细烟。
秦佐刚想劝他少抽两根,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洗手间的宁静。
言欲微微蹙眉,抬手挂断了通讯。
洗手间的门猛地打开,一袭黑衣闯了进来。
来的人被黑色兜帽裹得严严实实,像一袭撞入午夜的鬼影。
黑袍的尾端卷了一点风,吹到手边时有一瞬冷森森的错觉。
……像当初言欲在裴家祖坟里挖出来那一抔冻土。
言欲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袭黑影,还没开口,这人却先跑到他的背后。
“有人要抓我,求求您帮我……”
黑袍下藏着的竟然是个男孩,楚楚可怜地向言欲求助。
言欲眯了眯眼,一下就抓住了这人黑袍下的手腕。
细得可怕,像一根木棍。
然而言欲并不怜惜:“滚。”
言欲的手不算轻,一下就把人挥开,少年跌坐在地,头上的兜帽徐徐滑落。
带着泪痕的半张脸映入言欲的眼里,他蓦地瞳孔一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