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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树燝点了点头,跟着出了车门。
“好久不见两位。”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一下子都怔住了。
贺浔正招着手朝他们走来。
“送给你们一周年的礼物还喜欢吗?”
第38章 他没有偷走任何东西
贺浔迈步走到两人跟前站定,扬起笑脸看着他们。
“什么一周年礼物?”贺新衡迟疑地问出了口,眼眸深邃。
贺浔一脸惊讶,轻轻捂了捂嘴巴,问他:“哎呀,你没有收到电话吗?公安局的电话。”
原来说的是公安局。
“你顶替我们和谈,为什么?”贺新衡问道,声音带上了轻微的沙哑。
贺浔见他说出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假意赞扬道:“还以为才不到一年不见,哥都变傻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是我。”
“为什么。”
贺新衡打断他的话。
“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贺浔收起脸上虚伪的笑容,眼底淌过一丝恨意。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你啊。”
“明明偷走了我真正的哥哥的人生,却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享受生活。”
“你凭什么!”
胸前的衣服一皱,贺浔猛地冲上来拽着他的衣服,眼眸间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贺新衡无话可说,只是任由他拽着,不为所动。
他早就做过心理建设了,他知道贺浔一直都对他偷走别人的人生耿耿于怀,这一天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
在家里,在公园,在海边,甚至在小木屋。
他无数次想过贺浔会怎么对他说出真正的想法,会讽刺,会辱骂,甚至是动手。
但他都认。
他的确偷走了别人的人生,无论是温雁棠贺向明亦或是贺浔,都需要一个恨意的出泄口。
他一直都在当这个恨意的接受者,毫无怨言。
也无口说出怨言。
“偷走什么?”江树燝上前拽着贺浔拉扯衣服的手质问着。
江树燝的手明明还在颤抖。
贺新衡看在眼里,扯起嘴角苦笑,拍了拍江树燝的背,安慰地朝他笑了笑,告诉他没事。
似乎是苦笑着扯起的嘴角很难看,江树燝看了贺新衡一眼,瞬间眼眸微沉,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咬着牙道。
“他没有偷走任何东西。”
“你知道多少?”贺浔问他。
“贺新衡告诉了你多少?形婚而已,怎么看你们都一副上心的模样。”
“真恶心。”贺浔笑着说,手松开了贺新衡的领子。
“连‘贺新衡’这三个字都不是他的,他换走了我的哥哥。”
贺浔在江树燝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
江树燝吓得一抖,不可思议地望向贺新衡。
隐瞒已久的事就这么被当众揭露出来,还被最不想让知道的人知道。
贺新衡脸上已经失了血色。
“我的哥哥明明有美好的人生,却因为你,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死了!”
“是他主动换的吗?”江树燝对着贺浔说道,佯装镇定。
“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偷走了别人的人生,间接导致了别人的死亡,这就是他的错。”
“这不是。”江树燝皱着眉反驳。
徐舟呈有些紧张地朝前迈了一步,想伸出手拽一拽江树燝,却苦恼着氛围停在了半空中,堪堪收了回去。
贺新衡注意到了徐舟呈纠结的动作,猛地回想起江树燝不能说真话来。
“那是什么?”贺浔逼问着朝江树燝迈近了一步。
江树燝身体似乎有些微微发抖,却扔抬头对上贺浔逼问的目光,张嘴吸了几口气,酝酿着准备要说话。
心声着急:「江树燝!适可而止,现在帮他说话,反噬的是你。」
江树燝:「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也是被换的那个啊。」
“足够了,树燝。”贺新衡说。
他抬手把江树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又轻声重复道:“这样就足够了。”
有你帮我说话就足够了。
江树燝神色一顿,微微抿了抿嘴唇,扭过头去不再出声。
贺浔见江树燝不讲话了,笑得前仰后合,又突然立住
“你看!连为你辩解的人都说不出来话,真悲哀啊。”
“你恨我我没有怨言,但是你为什么要把无关的人牵扯下来。”贺新衡沉声道。
“无关的人,谁啊?徐主持的话——我应该没搞你吧?他啊?”贺浔环视了一圈,指上了江树燝。
“他怎么能算是没关系呢?”贺浔歪着头往江树燝跟前探了探,贺新衡脸色一沉,跨了一步挡在江树燝跟前,眉间微微皱起。
“一个人生小偷,一个私自出生,你们简直是绝配,顶配。”贺浔被贺新衡一个错身挡住了视线,不由得感叹道。
贺新衡不满:“私自出生?出生是能选择的吗?”
“没错,不能,但有一对偷情不讲信用没有责任心的父母,小孩又能好到哪去呢?”
“我说得对吧江树燝,你欠了我多少承诺,你可还记得?”贺浔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贺新衡一愣,视线疑惑地在他们两人间游离。
“那是因为你——”江树燝似乎忍很久了,一开口,音调都有些奇怪,却又悬崖勒马,堪堪闭上了嘴。
“因为我什么?”贺浔反问。
“你先开始的江树燝,我只是报复。”贺浔无奈地摊了摊手,语调轻快。
江树燝一脸苍白,徐舟呈也一脸担忧。
留贺新衡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他只知道贺浔之前和江树燝曾在一间福利院待过,至于贺浔为什么会在福利院,他暂且没有头绪。
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纠结有什么过节,才会让江树燝有这种反应。
“忘了你们待会还要拍节目,要是影响到你们的心情可就不好了,抱歉哈徐主持,不是故意的。”贺浔笑着往后退了两步,眼底薄凉。
“好好享受给你们准备的一周年礼物。”他说,“要好,好,享,受,哦。”
“等等!”贺新衡一个健步拉住了准备要走的贺浔,“信纸在哪里?”
“什么信纸?”贺浔微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空白。
贺新衡眼眸微沉,解释:“你调换的信。”
“喔喔喔那个,没想到你真的有发现诶,不愧是我心思缜密的哥、哥。”贺浔讽刺般说道,重音落下的地方,意味不言而喻。
“在鬼屋里。”他继续说道,“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鬼屋里的每个角落,别漏掉了。”
说完,他一把甩开贺新衡拉着他的手,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压在心头的胸闷感终于消散了少许,贺新衡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口气来,垂眼看向江树燝。
江树燝一脸苍白,眼神没有聚焦地望着某处。
“不舒服吗?”贺新衡问。
江树燝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去趟洗手间。”转身就往不远处走去。
徐舟呈在身后喊了声:“还有半小时开拍,难受发消息告诉我啊。”
贺新衡:“应该是告诉我吧。”
徐舟呈手一顿,连忙补了一句:“不对,是告诉新衡。”
“口误口误。”他说完,讪笑着挠了挠头发。
贺新衡正想挖苦他两句,却突然顿住,眼眸染上担忧和恐惧,望向江树燝的背影。
心声:「叫你悠着点又不听,这下好了吧,都没反应过来哪句说错吧。」
江树燝:「啧,我明明每句都斟酌了,到底是哪一句。」
心声:「“他没有偷走任何东西”。」
江树燝烦躁:「这句话有什么错?!」
心声:「没错,但你为他辩解就会带上私人感情。」
什么?
贺新衡一怔,思索着江树燝心声的意思。
直到看到江树燝的背影抬手捂了捂鼻子,他才反应过来,江树燝又说了真话。
“等等。”
他轻声说道,也不知道为了说给谁听,迈开步子冲到江树燝身边,猛地将江树燝拽了回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