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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很快弹了出来,明晃晃地写着——BTH集团CEO。
对了,把江树燝卖了的那个爹。
江树燝还和他合作?
贺新衡不解地眯了眯眼睛,关掉了江树燝的手机放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江树燝。
江树燝还在熟睡。
他轻轻伸手覆上江树燝的额头,发烫的温度再次钻进他手心的皮肤。
还在烧。
贺新衡垂下眼睫,确认江树燝真的睡熟了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出门。
这次他没有关掉床头柜的台灯,也没有将门完全盖上,虚掩着的门缝显得房间不那么昏暗。
再次站在楼梯口往下望,随处可见的木墙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站在哪里。
一股不可思议油然而生。
他这回在木屋里待了这么久,却一分也没回忆起那场噩梦来。
江树燝犹如止痛剂一般,止住了那铺天盖地的汹涌潮水。
第32章 他现在只想见江树燝
贺新衡踩着有些老化发出嘎吱响声的木梯,一步一步往下走,眼神逐渐锁定住不远处的书架上。
该处理正事了。
他垂了垂眼眸望向在一旁木桌上摆放着的小时钟,时钟刚刚迈过“一”。
明明已经深夜,贺新衡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困意,好不容易得以空闲的大脑又开始咔哒咔哒地运作了起来,思索起傍晚在木屋发现的那些小线索来。
写给温雁棠的一封古早的信,本早该被销毁却意外存在的报纸,和不该出现在温雁棠带来的书里的江尚清的自传。
一切都奇怪又巧合地出现在这一间小木屋里,越往下查探,迷雾就越深。
挥手也赶不走前方弥漫的白雾,仿佛遮住眼睛的眼罩,他们只能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逃离白雾无形的禁锢。
贺新衡将江尚清的自传从书架里拿了出来,连带着被江树燝慌忙夹在书封里的信封和报纸。
还好节目组没来收过。
这本自传很破旧,一看就是在这里放了很久的书。
温雁棠带过来的书。
他翻开书封,抬手拿出夹在里面的信封和报纸,却在拿起的一瞬间怔了几秒,微微睁大了眼睛。
信封还是那封微微发黄的信封,上面也仍旧写着温雁棠的名字和二十四年前的日期,但里面的纸却将这破旧得有些摇摇欲坠的信封硬撑起了不少。
不对,他记得傍晚时候拿到的信封分明只有薄薄的一张,不知道是不是沾过水,看起来还有些软趴趴的,质地也不像现在这般这么硬。
被换了。
贺新衡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吞咽下口水,慌张地从信封里掏出纸张打开。
是两张折叠着的崭新A4纸,上面一片空白。
两张空白的A4挑衅意味尽显,和原件厚度都不一样,生怕他们发现不了一般,就快把“我在你们附近”写在纸上了。
很好。
贺新衡勾起嘴角,却紧咬着后槽牙。
他拿起信封来回翻看,想从附近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但这只是封普通的信封。
贺新衡抬头朝附近望了望,但小木屋没有监控。
他将信纸装回信封,若有所思。
既然将信纸换得这么明显,费尽心思就想让他们发现信纸被调换了,他不觉得这只是为了挑衅他们。
他们第一次见到信封的时候是傍晚小木屋里,在他们走之后,木屋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除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可能会过去。
贺新衡拿起手机,给老付发了条消息。
dxb:老付,晚上拍摄的时候,有谁突然折回去小木屋吗?
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贺新衡抬头看了看时间,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应该都在睡觉了。
他将手机放到一旁,准备在周围找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老付打来了电话。
“喂,你怎么……”
他正想开口问老付怎么这么晚没睡,背景音就告诉了他。
徐舟呈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大声的欢呼,穿透酒店房间的墙和手机,直冲贺新衡的耳朵。
“听到了吧,我刚被吵醒。”
老付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似乎又通了一关,徐舟呈又发出了一声欢呼,老付忍无可忍,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开门声。
老付压着声音也尽显怒气:“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背景音安静了下来,老付叹了口气,一步步挪回了房间。
“他怎么这么晚还在打游戏。”
“借口说是怕江树燝出事,他今晚熬晚一点。”
贺新衡眼睛微微眯起,疑惑地问道:“一个电话就能叫醒的事,怎么需要熬。”
“所以我说是借口啊,还叫了他的发小来陪他,我看他就只是想打游戏。”话题打开了就合不上了,老付开始叨叨起来,贺新衡找不到插入口,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被打断了好几次。
等老付连珠串似的把徐舟呈骂了一顿,他才吐了口气缓缓道:“所以呢,你问的那么问题什么意思?”
“我就问问在我们离开小木屋后,有没有谁突然折回去。”贺新衡问出声,一边继续在周围找着东西。
老付沉思了一会,像想起什么一样,猛地一拍手,说道:“有一个工作人员说是忘拿东西了回去过。”
贺新衡正巧将手伸到了书架的底部,冰凉又像塑料一样的东西触碰着他的手,他反手一钩将东西拿了出来。
是内存盘。
他眼眸沉了沉,心里的答案有些了然。
“温雁棠安插的那个?”
“对……诶,你怎么知道。”
“徐舟呈说的。”贺新衡毫不犹豫地就将徐舟呈卖了出去,果然听见老付传来低声咒骂。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说。
“这是什么需要瞒着的事吗?”
贺新衡将手上的内存盘攥得更紧了些,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花纹。
是他们一开始拿着的内存盘没错。
老付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怕你们知道了之后情绪不好影响拍摄,我可不能冒这个险。”
“太小看我们了。”
老付敷衍地敷衍了他几句,便嚷嚷着困了要睡觉,挂断了他的电话。
像极了借口。
算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简单来说,就是温雁棠为了不让他脱离掌控,故意从中作梗,安插人干扰他们拍综艺,意外被他们撞见这封信后暗中调换。
那又为什么要换得这么明显让他知道。
就好像故意引导着他这么想一样。
不管怎样,信里肯定有重要的东西,才值得那个人冒这个险将信封里的东西换走。
至于另外的东西。
贺新衡拿起一旁的报纸和自传,不含期待地沉默着翻了翻,突然顿住了手,将报纸翻了回来。
报纸上的内容的确是报道当年那件事的那份,且报纸纸张泛黄,看起来像是放了很久老化了一般。
贺新衡将手搭在报纸上摩挲着,眼底微沉。
他对东西的材质十分敏感,新闻纸用的原材料一直都是木材,放久就容易发黄,报纸上的确有发黄的痕迹。
但二十年前的旧报纸质感更像布,这张报纸尽管也软趴趴的,却还夹杂着一丝脆硬。
贺新衡伸手拿来书架上的毛笔和墨水,拿出信封里的A4纸,轻轻沾了沾水和墨后便分别在纸上留下一横。
同样的墨水,在看似不同年代的纸张上却近似相同。
“根本就不是二十年前的报纸。”
贺新衡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年代久远的纸很吃墨,含水量低,墨水下沉的速度基本相同,会显出层次感来。
看起来渗透感更强。
但这张报纸上的墨水只是浅浅地浮在表面上。
至于上面的泛黄,大概是做旧。
贺新衡拿起纸张浅浅地闻了闻,闻到了一丝淡得有些不明显的刺激性气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