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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粉吗?不是吧。
里面有些作品他们都没放到网上,甚至有一个贝雕他刻坏了之后觉得还挺好看就摆在工作室里了。
那个刻坏贝雕的复制品也躺在这个箱子里。
“是周围的人……”贺新衡轻声自语,伸手将材料和电线取出,拽着露出一角的本子,缓缓将它抽离了出来。
是一本日记,而且是一本奇怪的日记。
江树燝和徐舟呈也跟着凑上来看。
里面每一页上面的字,都是打印在纸上再用订书机印上去的,仿佛害怕被发现字迹一般。
第一页,没有写他去做什么,只是写着他在这一天看见了一个他好喜欢的作品,就复刻了下来。
比起只有寥寥几行的描写的复刻过程,前面洋洋洒洒的十几行字,都在描述他看到那个贝雕的感动和兴奋。
他写着,他从这个贝雕里感受到了爱的温暖。
描述的并不是贺新衡刻过的贝雕,而是那箱子里为数不多的他人的作品。
第二页开始出现他和江树燝的作品,同样也是洋洋洒洒地夸了一片。
徐舟呈惊呼出声:“原来是模仿你们的作品,还是个死忠粉啊,有机会你们要不要见见这位粉丝,毕竟这台机器可是雪中送炭。”
贺新衡没有讲话,江树燝也只是敷衍了两句。
这些作品给他们的感觉并不舒服,他们并不是不同意别人学着他们刻。
但是所有作品一比一复刻,连尚未发布到网上的作品也不曾幸免,让他们不由得联想到了跟踪狂。
而且夸赞的语句有些过了头,看得他们心里有些发毛。
贺新衡往下翻了好几页,字数越来越少,直到倒数第三页,模仿的贺新衡的作品,夸赞部分只是简简单单地写着一行字:
还是个贝雕。
下面加上一成不变的复刻步骤。
贺新衡轻轻皱了皱眉头,纸上的日期前后不过两个月,两个月内一个人的态度就会变这么多吗?
继续往下翻,逐渐减少的字数又在瞬间暴涨,充盈着他们的视野。
除了第一句正常地写着模仿江树燝的新作品,余下的一整篇都在发疯似地各种质问和辱骂,整篇扫一眼下来看得最多的字便是“为什么?”
为什么做出这种东西?为什么没有爱?为什么抛弃我?
为什么变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气息,江树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贺新衡这才反应过来,在摄像机过来前,翻过这一页。
下一页却是用画画用的HB铅笔,烦躁地几近涂满一整页的横线纸。
怨恨和厌恶从那张纸张里透露了出来,无处可藏。
日记停在了江树燝好几个月前的新作品上,后面的页数空空如也。
贺新衡干脆将本子合上塞了回去。
眼不见为净。
他轻轻抿起了嘴巴,抬手拍了拍呆滞地蹲在原地的两人,低声道:“找到东西,该走了。”
两人才如梦初醒般,对视了一眼,从地上站了起来,拍走落在身上的灰尘,帮着搬起机器,准备离开。
贺新衡和江树燝没有说话,难得徐舟呈也紧闭着嘴不发声,眼神严肃,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这个人不仅是认识他们的人,甚至可能是他们认识的人,而且是恨他们的人。
在短短两个月内对他们态度大转变的人,贺新衡翻遍脑海也找不出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是障眼法吗?难道是为了给综艺制造爆点的?
贺新衡抬眼瞥向一旁的摄像机。
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也只是尽职尽责一言不发地拍摄着。
不知道。
难道是这两天栽赃江树燝抄袭的那个“摆烂万岁”?
不管如何,既然这个人能将机器放在小木屋里,说明他和木屋主人关系不错。
那屋主就是突破口。
他现在非常想见一见屋主的真面目,是谁有这个能力,将有关温雁棠、BTH集团老板和似乎牵扯进这场舆论风暴的线索全部存放在了这间木屋里。
他很好奇。
贺新衡更好奇的是,有什么能够让江树燝和徐舟呈犹如被打破计划一般慌张。
他刚刚捕捉到了那一瞬间两人对视的视线。
慌张又害怕。
心声沉声:「事情还是往这个走向走了,没有改变。」
江树燝咬牙:「还没结束。」
改变?
贺新衡一愣,迟疑地望向了江树燝。
什么改变?
第23章 你明明也很爱我
注意到贺新衡投来的视线,江树燝有些不自然地回望。
“怎么了?”
贺新衡收回视线,垂眸沉默了少许,压下心头的疑惑摇了摇头。
“走吧。”
活动现场已经打起了白灯,给一片寂静的夜晚点上了少许明亮。
现场许多组的作品已经稍见雏形,各有风格特色。
主持人见他们终于回来,上前询问。
“离开了这么久,进度如何了?”
三两口扒完节目组拿来的晚餐,贺新衡挥了挥手里的草稿,扬起个不好意思的微笑:“草稿画完了。”
“草稿?”主持人惊呼,抬头望了望渐晚的夜空,无奈道:“要加快进度了喔,截止时间是晚上十点。”
“很快的。”
“什么?”
江树燝突然蹦出来一句话,让主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刻贝雕很快的,只要确定好草稿。”
江树燝解释,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贺新衡直接呆滞在原地,眼眸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这是真话?江树燝能说真话?难道是假话?
江树燝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撑着微红的脸颊象征性地咳了几声,抬手拍了拍贺新衡的背,换上严肃的语气。
“别愣着了,赶紧开始。”
心声:「说话不经脑子啊树燝。」
江树燝:「这是不带情感的事实,他真的刻得很快。」
“事实……”贺新衡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轻声声音重复道,嘴角弯起了微不可见的弧度。
四舍五入就是江树燝夸他了。
还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夸。
一句夸奖犹如加速剂,贺新衡干净利落地将3D打印机搬出来放到桌子上,环顾四周找不到插头后,向节目组要来了排插。
绕了一圈回来的主持人有些懵懂地指着机器问道:“这是什么?”
“3D打印机。活动有说需要的话可以带额外工具。”贺新衡边给机器插上电边答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3D打印所需的时间可不短。”
“那是大物件,大物件的打印通常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贝雕属于小物件,加上有森格公司的技术,几分钟就能搞定。”
贺新衡说着,朝活动的摄像机比了个大拇指。
不远处坐着的森格公司负责人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话,也笑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最大限度利用能用的工具,不算作弊吧?”贺新衡询问道,语气间却满是对规则的熟稔。
周围好几组朝他投来目光,隔壁组有人抬头看了看贺新衡带来的贝雕样本,又低头比对了下自己不算小型的木雕,愤愤低声开口:“净钻空子。”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巧弥漫在这一片区域,钻进这附近每个人的耳朵里。
嘈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了不少,站在一旁的路人皆大气不敢出,瞪大着眼睛来回望。
连江树燝都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贺新衡。
但贺新衡只是自顾自地调试着机器,顿了一会才像反应过来一般,抬头微笑着对隔壁组的小哥道谢:“谢谢,也只是正巧贝雕用的上这个空子。”
这句话一说,大家都以为他在阴阳怪气,空气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隔壁组的小哥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有些恼羞成怒地指着贺新衡的鼻子道:“你……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江树燝在一旁没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