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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附近的树林都跑了个遍,观察树林里树的品种和布局。

南方的树林里几乎都是香樟树,于是他们后来就在香樟树上发散思维完成了客单。

江树燝那时候闲出屁了,天天在家里躺着,被贺新衡硬拽着拉出了门。

也是在协婚之后,江树燝唯一参与了他们工作室的活动。

协婚前江树燝也常常混进工作室,和他们一块因为客单出门。

一路上江树燝总是时不时同其他人开开玩笑,其余时间都他待在一块,天马行空地乱扯,然后笑成一团。

协婚后那唯一一次,江树燝也只是沉默着跟在他们身后,只有有人找他说话,他才会开口回答几句。

同时在场的工作室同事,后面都跑去问他。

“衡哥,你……和江素景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你们结婚之后她不怎么开心了。”

知道江树燝真实身份的师弟都会出来帮他打个马虎眼。

他现在的确还没法完全确定江树燝被他的心声限制住了才做出那些举动,但他唯一看得见的是协婚之后江树燝偶尔变得沉默多了。

两人绕着小木屋,一前一后地在树林里漫步。

江树燝在他跟前走着,踩过潮湿的干枯落叶,在寂静的氛围里,沙沙的闷响异常清晰。

“你说的……也没错。”江树燝轻声开口,却没有停住脚步。

“我之前常来这里。”

“这里人烟稀少,空气清新,又靠近海边,我常常偷偷溜过来很多次。”

“偷偷?为什么要偷偷过来?”

贺新衡快步走到江树燝身边,眼神跟随着江树燝,有目地沿着江树燝的耳廓逐渐滑动至他的眼睛。

江树燝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不自然地往反方向一撇。

这是江树燝准备说一个没底的谎前常有的小动作。

在他刚听见江树燝的心声时,他也观察过江树燝的小动作,想通过小动作给自己证明江树燝是在说谎。

但江树燝丝毫不慌。

直到后来他对江树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了,江树燝眨眼撇开的频率直线上升。

他又要说谎了,贺新衡知道。

“之前不怎么能出门。”江树燝解释着,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又偷偷跑过来做什么呢?”贺新衡并不想轻易放过他。

他想知道江树燝的过去,但江树燝从来没提过。

试探的想法让他忘记了此刻还在拍综艺,对江树燝步步紧逼。

摄影师抓到点,举着摄像机更凑近了几分。

江树燝抿了抿嘴,有些不自然地瞥了几眼摄像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心声:「怎么不讲话树燝?」

江树燝:「我总不能说我跑过来捡贝壳吧……」

心声:「因为摄像机?」

江树燝:「没有摄像机也说不出来。」

贺新衡听见许久不闻的心声,一时反应过来,换上淡漠些许的声音道:“偷偷跑来找谁?”

“我自己来的。”

江树燝似乎还说了什么话,但贺新衡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在回放着江树燝心声里说的那句话。

“我总不能说我跑过来捡贝壳吧。”

他想起灯塔箱子底层那些刻坏的贝雕,除去手法不对的问题,那些贝壳大多数都不是刻贝雕能用的贝壳。

符合条件能用来雕刻的贝壳都有因为太过于脆弱而刻坏的风险,更别说质地根本不过关的贝壳,简直不堪一击。

贺新衡也试着想过江树燝去哪找来的贝壳雕刻。

江树燝除了工作以外几乎很少出门,就算贺新衡因为工作出门,只有江树燝独自在家。

按管家的说法,江树燝也只是在房间里待着,接接稿弄弄作品,偶尔出来倒水喝。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江树燝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刻的贝雕,又是在什么时候将箱子放到灯塔里的。

灯塔里移开箱子露出的那块地板十分崭新,箱子肯定已经放了好些年了。

难道江树燝在遇见他之前就试着刻过贝雕了?

那为什么又要骗他从来没接触过贝雕。

每次贺新衡有想法想让江树燝试一试雕刻的时候,总是被江树燝糊弄过去,不是说没接触过不感兴趣,就是还有工作没有时间。

却在直播拍摄之后,帮他刻出了刻不出来的贝雕。

明明那一箱子里,没有一件完整的贝雕作品。

贺新衡很小的时候就被温雁棠塞给他师傅,跟着学习贝雕了,他知道从头开始学这门技艺有多困难,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他在直播拍摄时候画的贝雕设计稿不是特别复杂,毕竟直播就要刻出来的东西,过于复杂根本刻不完。

但要在短短的一天内把它刻出来,少说也得有三四年的学龄。

尽管江树燝交给他的贝雕打磨得还有些粗糙,但里面有几步明显很有他雕刻的风格,比如靠打磨轻薄和镂空来达到凸显层次的手法。

江树燝不仅很早就开始刻?还是模仿他的刻法?

贺新衡微微偏头,眼眸落在江树燝的手上,没看到任何伤口。

又或者,江树燝找了别人帮他刻。

注意到贺新衡眼神有些迷离地聚焦在他的手上,有些趔趄地往一旁撤了一步,将手有些不自然地藏到身后,僵硬地问道:“怎么了?”

心声:「为什么要躲?」

江树燝:「指缝有血。」

贺新衡准备开口,听见心声却一愣。

他本来打算打趣问江树燝是不是找别人刻了贝雕,不如干脆给钱找他刻内部消化。

一瞬间全都抛到了脑后,他伸出手一把将江树燝藏起的手拽了过来。

手指指甲里有一层没洗掉的血渍。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后来贺新衡想起,跑去问江树燝。

贺新衡:上综艺第二天你不是给了我个贝雕,怎么不直接找我帮你刻?

贺新衡:我不收你钱,你知道的,我只需要一点奖励。

江树燝:……明明你那个时候跟我说什么,只是合作。

贺新衡:那正巧我生日要到了,你送我个贝雕吧,我帮你刻。

贺新衡:只不过,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奖励。

江树燝:要求真多。(象征性地亲了一下

贺新衡:不够。

江树燝:喂!

第20章 又在骗我

指甲缝里的血渍看起来已经干渴了许久,呈现暗红色分布在江树燝刚剪短不久的指甲里。

什么时候?

贺新衡眉间微皱,目光在江树燝手上游离着。

昨天在工作室里明明没有,他只是一天没有回去。

“怎么搞的?”贺新衡问道,声音有些不明显的沙哑。

“昨天……吃完饭我想着帮忙收拾收拾,不小心摔了。”

江树燝撇开眼解释着,声音有些颤抖,显得十分没有底气。

又在骗我。

贺新衡倒是早就做好了会被骗的准备,毕竟刚刚江树燝毫无征兆地流鼻血给他整得有些后怕,他没有逼问,只是等着心声告诉他答案。

但这回好像不一样。

江树燝轻轻拍了拍贺新衡拽着他的手,似乎是想让他放心,他弯下腰,将裤腿一截一截挽起,露出了膝盖的伤口。

伤口被处理过了,却仍旧触目惊心,大面积的皮肤被蹭破,显眼的红色布满膝盖,尽管被消毒处理过了,却还是看得出刚摔伤时的血肉模糊。

还好没有流脓。

贺新衡没想到江树燝是真的摔伤,有些僵硬地蹲下来检查伤口,确认有好好处理过后,才松口气站了起来,眼底复杂。

“蹭到什么了能摔成这样?”

只是收拾餐具,怎么能将膝盖摔得血肉模糊。

他们又不是在崎岖的山洞里住。

“盘子没拿稳摔了,我……”江树燝说到这里有些难为情,脸色尴尬,声音更小了一分,“我也没站稳磕上去了。”

“什么?”贺新衡惊呼出声,后怕地弯下身再查探了一遍,仔仔细细地找寻有没有遗留的碎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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