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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鱼太焦躁了,我冒着被少爷怒瞪的风险把小鱼抱到了浴室外面。
从少爷的房间可以听到他琴房里的音乐声,是少爷在弹奏。
小鱼湿哒哒的身体被我裹了浴巾,放在小沙发上。
他很认真的倾听琴声,小表情太可爱,我没忍住,去了琴房看少爷。
少爷见我进来,立马停下弹琴,不顾一旁的钢琴老师。
因为他知道,我来找他只会是有关于小鱼的事情。
我告诉少爷,小鱼正在房间里听他练琴。
少爷当时点了点头,还是按照课程表的指示练完了琴,后来,再有练琴的时候,少爷把时间缩短了。
自己练琴的时候,会把小鱼抱到自己的琴凳上,让他看自己练。
我总是看到他们挨着坐在一起。
小少爷不到十岁,个子虽然比同龄人高,但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旁边的小鱼比少爷更小的身形,两人挨着坐,场景很是温馨。
小鱼喜欢听琴,自那天起,少爷的听众就只有小鱼一个人。
*
人不可能一直快乐,少爷也是。
小少爷久违的笑脸被先生收了回去。
原因是,先生不赞同他再养着小鱼。
用“再”这个字其实无根无据,但我直觉先生一直都知道小鱼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导致先生改变了主意,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小鱼的去留问题,少爷曾剧烈的挣扎过。
结果就是,当晚,小少爷被从先生书房里放出来时,满身都是鲜血。
那个模样,惨兮兮的,我从没见过先生发那么大的火。
医生来了,诊断都是些皮外伤,但背上的鞭痕足以让任何一个像我这样的成年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少爷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受到这样的对待,实在是有些非人道了。
不过我只是一个下人,也不敢说少爷什么。
少爷被打的第一天晚上没有见小鱼。
我知道他不想让小鱼难过,但小鱼很聪明,很快猜到了。
他哭的很伤心,少爷就让我带小鱼过去,回来后,小鱼哭的更伤心了。
“呜呜呜呜……”他小心地碰着少爷的身体,不敢摸他,也不敢碰他。
并且发出他这些日子以来说的第一个词:“哥哥……”
我看到少爷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你叫我什么?”少爷腾起身,“嘶,好痛,再叫一遍。”
小鱼哭着喊他:“哥哥……”
少爷很高兴:“我教你这么多次,你终于叫我了,我好高兴。”
少爷忍着痛去抱小鱼,眼睛湿湿的:“我会保护你,我会留住你的,小鱼。”
我在一边红了眼睛,鼻子很酸,想哭。
房间里灯光很暖,他们一个趴在床上,一个坐在一旁,如果时间定格,那他们也不至于到了后面的境地。
后来我被开除了,理由是包庇少爷。
听说小鱼被先生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再见少爷,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更成熟,也更帅气。
距离那年,已经过去很久,我还是记得小鱼和少爷。
少爷没有以前那么单纯温和,整个人都很沉默。我看见少爷从车子里下来,周身的气息冷冽。
难道少爷这么多年也还是一个人。
很快,我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因为少爷从车后座牵了个人下来。
那人长着深蓝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整个人都像大海一样,深邃神秘。穿着白色的金丝镶边外套,像欧洲贵族一样优雅矜贵。
少爷牵着他的时候,神情变得温柔无比,握着他的手很紧,看到少爷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少爷还记不记得小鱼。
罢了,忘掉也好。
我记着就行。
—
陆西程牵着卡维尔下车。
距离卡维尔恢复那天,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海洋之心与卡维尔融合良好,他的身体也恢复如初。
祭司大人找到了好办法,让卡维尔不再受人类双腿的限制,能够在海里和陆地自由行走。
两人很久才见一面,这次见面,陆西程抓住机会,让他陪自己去听音乐会。
“很好听。”
陆西程的唇边勾着温和的笑,“我记得你以前总喜欢跟我一起练琴,对不对?”
卡维尔笑了下,“记得,我觉得你弹的好,也很自信,总想让你给我试试钢琴,但你老拒绝我。”
陆西程牵起他的手落下一吻,“你又不会说话,我以为你要捣乱。”
“……”卡维尔没说什么。
听完音乐会,陆西程被他拽着往琴房去了,男人不解,“怎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