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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陆西程的背往下滴,任余岁看了都觉得心惊。
“陆西程……”
周围一阵咕叽咕叽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余岁睁大了眼睛。
他的手臂骨折了,余岁觉得还能用一下,在刚才搬人的时候使了点劲,现在已经抬不起来了,一阵一阵泛着疼。
这路看不到头啊。
“陆西程,你也不醒来跟我说说话。”
余岁觉得自己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路,在终于支撑不住的地方放下男人,让他靠在了树干上。
太难受了。
余岁揉了揉手腕,那只手已经动不了了。
再回头一看。
好家伙。
没走出十米。
余岁:“……”
算了,也算努力过了,就这样吧。
余岁停了下来,躺下去。
河边生长着一片片新鲜的草,躺在上面软乎乎的,时不时有几只蚱蜢跳到余岁的脑门上,然后被轻巧地挥开。
余岁喘着气,“好累啊。”
偏过头去,陆西程还闭着眼。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陷入黑暗里。
*
“余岁?余岁!”
好吵……
余岁的耳边嗡嗡响,谁在吵他睡觉?
“余岁,醒醒!医生,他怎么还不醒?”
“还有段时间呢,别着急,他就是太累了,要睡一会儿,你别吵他了呗!”
是厉纯的声音。
还有陌生人的声音。
余岁强撑着睁开眼,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鼻尖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厉纯?”
他的声音像蚊咛。
厉纯立马凑了过来,“你没事吧?”
余岁:“……”
我都躺在这里了,你说我有没有事?
显然厉纯只是问问,“你睡了三天!”
三天。
好长时间。
余岁想起来什么,“陆西程呢?”
厉纯面色一沉:“不知道。”
余岁就打算掀被子下床,“我要去找陆……这是什么?”
他的左手臂被套了个东西,硬邦邦的。
“你手骨折了,打了石膏,别乱动啊。”
“嘶,真痛!陆西程呢?”
厉纯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陆西程是吧?他好着呢,就是没醒。”
“那我去找他。”
余岁又要掀被子下床。
穿着病号服的他显得很瘦弱,唇上没什么血色,雪白的脸蛋显得脆弱不堪,长长的睫毛垂下,格外惹人怜爱。
这病号服,委实有点大了。
厉纯心想。
“陆西程没事就好,我不动了,你按到我的胳膊了。”余岁皱眉说道。
“啊,不好意思。”
厉纯赶紧松开。
两人面面相觑,余岁忍着痛躺下,拉过旁边的白被子挡住侧脸,闷闷道:“我没事了。”
*
医院走廊。
秃顶的刘医生正要去查房,刚绕过拐角,被一个病人撞了一下,一大瓶碘伏泼到了白大褂上,留下一片褐色。
刘医生:“……”
这真是……
那病人连忙道歉,满脸的朴实。
刘医生摆摆手,“没事。”
回到办公室,刚要换衣服,发现备用的白大褂没有了。
这发愁呢,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清俊的身影进了办公室。
刘医生一抬眸,发现是裴颂,微笑道:“裴医生,今天值班啊?”
“嗯。”裴颂点点头,关切地问,“刘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害,刚碘伏泼上去了,正要找白大褂换上呢,等会儿还要查房。”刘医生又啧了一声,“但白大褂没有了,正没辙呢。”
裴颂沉吟片刻,说道:“不如我替刘医生查房去?正好现在手头没事。”
刘医生听了这话喜笑颜开,“哎呀,真是麻烦你了裴医生,那你稍等会儿,我去把查房表给你。”
“嗯。”
裴颂接过查房表,转身出去了。
在他身后,刘医生看着裴颂的背影,摸了摸秃顶的脑袋,有点感慨。
这裴医生有后台还这么平易近人。
其实按照裴颂的资历,他在医院里不至于被人这么尊重,主要还是裴颂是院长的人,这医院里的人都不敢吩咐他办事,除非裴颂主动要求帮忙。
不过由于裴颂没有一点架子,所以医院里的人都喜欢他。
*
这边余岁乖乖躺在床上,厉纯在旁边给他削苹果。
余岁想起来什么,问道:“节目怎么样了?”
“你都摔下去了,还惦念节目?”厉纯扔掉手里的苹果皮,把削出来的光洁苹果切成几瓣,递给余岁,“吃吧。”
“那怎么样了呢。”余岁卡吧卡吧吃完了他递来的苹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