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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氤没有回答,顾瞻不甚在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过了许久,久到顾瞻进入浅眠状态,杨氤靠近顾瞻,伸手抱住他的腰。
顾瞻知道杨氤这是想通了,侧身把他搂在怀里慢慢睡过去。
演出如期而至,杨氤坐在化妆间一脸不耐,旁边的化妆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匆匆给杨氤化好妆。
杨氤一直在看他与顾瞻的聊天框,消息停留在一个小时前杨氤给顾瞻发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到。
顾瞻没有回,杨氤心里越来越焦虑,顾瞻答应他要来的。
直到上台,顾瞻都没有回他,杨氤不知道顾瞻来没来,但时间已到,他不得不上台。
杨氤缓缓呼出一口气,十指落在雪白的琴键上。
曲子弹奏到一半,杨氤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呼吸有些困难。
他害怕,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他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晚在天空的事情。
他无法思考,手下靠着肌肉记忆一点不错的弹奏着,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坚持不住了。
顾瞻,顾瞻...
一阵“噔噔噔”奔跑的声音响起,杨氤抬头看去,顾瞻在幕布后面对他说话。
杨氤看懂了顾瞻的口型,那是两个字。
“我在。”
杨氤笑了起来,一曲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杨氤鞠躬,幕布在他身前落下。
杨氤跑向顾瞻,飞扑进他怀里,脑袋在他怀里蹭。
“我坚持下来了。”杨氤隔着泪水看顾瞻。
顾瞻满眼心疼,抱着杨氤一遍遍重复:“很棒,你做到了。”
那一晚,杨氤的名字登上新闻热搜。
“现在回家,还是在外面玩一会?”顾瞻问道。
杨氤情绪稳定下来,脸上已经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我想玩一会。”
顾瞻思索一番,说道:“杨氤,想不想坐摩托车去兜风?”
杨氤闻言一愣:“我还从未坐过摩托车,我们去哪坐?”
“先回家。”
回到别墅,顾瞻当着杨氤的面从车库里推出一辆摩托车。
“这是...”杨氤疑问道:“你的车?”
“嗯。”顾瞻拍拍车身:“这是我高中买的车,之前骑过,上了大学后就没怎么骑了。”
“相信我的技术吗?”
杨氤嘴角微微翘起,坐到摩托车上:“我永远相信你。”
顾瞻还是谦虚了,就算好久没有骑过,他的车技也丝毫没有退步。
杨氤戴着头盔,抱着顾瞻享受风的抚摸,享受速度的刺激与快感。
这一刻他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留下的只有最为纯粹的自由和激情。
“杨氤,我会找来最厉害的医生治好你!”顾瞻喊道。
杨氤抱紧顾瞻的腰,回道:“顾瞻,我会竭尽全力让自己恢复如初,然后让你爱上我!”
无人的道路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车上的两个男人,互相倾吐着心里话。
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恋,再从分别,重逢,到现在。
一切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顾瞻知道了杨氤在国外的痛苦和抑郁症带来的折磨。
杨氤知道了顾瞻撑起顾家和花元集团的不易和父亲离世,他离开时的绝望。
杨氤一直把顾瞻当成他灰暗生命里的一束光,顾瞻何尝不是把杨氤当成他的救命药呢。
再次去检查,老专家告诉顾瞻,杨氤的PTSD已经好了。
杨氤不会再抵触生人的不小心触碰,不会再因为人多而焦虑,不自在。
至于杨氤的抑郁症,想要彻底痊愈,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很多突发情况,或许会让他们感到崩溃,感到无法再继续下去。
听到这些话的顾瞻与杨氤,握紧了彼此的手,相视一笑。
他们无需言语。
无论日后的路如何,他们会牵着彼此的手一路走下去,绝不回头。
“先生,江小姐在楼下想见您。”顾景然立在桌前说道。
顾瞻眼都没抬,直接说道:“不见。”
“我同江小姐说您不会见她,但她说您今日若是不见她,她就一直在下面等。”
啪的一声,顾瞻把文件扔在桌子上,顾景然一脸平静,仿佛对顾瞻接下来的动作了如指掌。
“把她带到会议室。”
顾景然离开后,顾瞻给杨氤打视频电话。
杨氤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顾瞻原本烦躁的心情立刻变好了些。
“在做什么?”
杨氤把摄像头翻转,给顾瞻看他的杰作。
“我在研究菜谱,今晚给你做排骨。”
“宝宝,我想看你。”
杨氤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把摄像头转回来,举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突然...”杨氤害羞道:“你不是在上班,怎么能这么叫我?”
顾瞻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他现在很想很想摸一摸杨氤的头,把杨氤抱在怀里。
“宝宝,小时候我父母给我订过娃娃亲,之前我以为婚约作废了,结果最近她回国来找我,说要和我聊一聊。”
“我想,我不该瞒着你。”
杨氤听到“婚约”时确实有些生气,但生气之余,还有感动。
顾瞻没有隐瞒他。
他知道像顾瞻这样家庭的少爷,不乏有喜欢同性的,但他们还是结了婚,甚至生了孩子。
顾瞻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是表明了态度。
顾瞻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让杨氤做第三者,他给足了杨氤安全感。
杨氤手指勾出项链,冲屏幕晃了晃:“我说过,我会永远相信你。”
“我在家等你回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顾瞻面无表情走进来,冲江婉诗颔首,随后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江婉诗保持得体的微笑说道:“顾总,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再谈一下我们的婚约。”
“哦,原来江小姐知道是再谈一下啊。”顾瞻阴阳怪气说道:“我还当江小姐不知道什么叫分寸和距离。”
江婉诗深吸一口气,笑容依旧挂在脸上:“顾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家的婚约是长辈订下的。”
“长辈之命,顾总总不能不当回事吧。”
顾瞻冷哼一声,觉得江婉诗还真是天真的可笑。
商人重利,当年顾厉年与江婉诗的父亲订下婚约只是因为两家联手,有利无害。
而现在江家出了事,就算顾厉年还在世,也要思量思量江家还有没有和顾家联姻的资格。
更何况顾家现在顾瞻说了算。
“江小姐莫不是在国外没有得到消息,我现在不是从前的顾瞻,没有任何事能掣肘到我。”
“婚约只是长辈们的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顾瞻直起身子,盯着江婉诗,像一只将要爆发的猛兽:“江小姐,你与江总什么打算,我清楚的很。”
“想要我救你们家,就要拿出诚意,而不是在这里用什么封建社会的旧思想试图逼迫我。”
“话已说尽。”顾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婉诗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闻言匆匆离开了。
顾瞻坐在座椅上没有动,顾景然会意,静静离开会议室并关上了门。
据顾景然调查来看,江家已经穷途末路,江婉诗回国不止联系了顾瞻一个人。
但至目前情况来看,能救江家的,只有花元。
江婉诗绝不可能放弃顾瞻,顾瞻也绝不可能娶江婉诗。
顾瞻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本想稍微休息一会,结果一觉睡到了晚上。
手机“嗡嗡嗡”的振动,顾瞻睁开干涩的眼睛,在看清来电备注后,顿时清醒过来。
“喂,杨氤,怎么了?”
杨氤貌似是哭过,声音还带着哭腔:“还没工作完吗?我的排骨都凉了。”
顾瞻心里一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他竟然睡了这么久,顾景然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叫醒他。
“杨氤乖,我马上回去,二十分钟就到家。”顾瞻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