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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薄林只允许温伏在傍晚太阳尚未完全落山时来这里练歌,夜晚太危险。

今夜温伏在寂寂无人时推开生锈的红漆大门,院子里的月光又薄又凉,照在才下过雨的积水上方,温伏一脚踏过水面,像野猫般伶俐地带着费薄林走向他常去的地方。

最里间的教室平常伸手不见五指,还好今夜悬月高照,有屡屡月光横平竖直地透进玻璃窗。

费薄林的视力最近有些不好了,一进去什么都看不见,便下意识握紧了温伏。

温伏是夜的常客,多年如鬼魅般与阴暗作伴,很快就能适应眼前的黑暗。

他取下背在身上的吉他,让费薄林靠坐在进门的桌子上,自己则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和姿势,开始用吉他试音。

没有音响也没有多余的伴奏,一如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费薄林看不见温伏的脸,在未知的距离和方位上,他听着温伏的声音。

像一根弦倏忽绷紧在水面,《白眉》唱响那一刻,夜在他眼中骤然泛起波澜。

温伏的嗓音还是那样清澈低缓:

“初初遇他时,街道夜雨霏霏

锋芒炽盛,短兵交汇

竟用伤疤来结尾

大雨浩荡,乌云未遮住月光

却遮一场,无人知晓的跟随

我寻他芬芳,犹似水在镜中晃

后竟同那双眼,重逢于众目睽睽

是宿命作祟

天父亦作美

他目睹我落魄又狼狈

伸手的动作不干脆

眼神却深邃

使我心中波涛吠

朝花夕拾三两载,四季皆有他气味

好梦恰如常青树般难枯萎

也任性一回,把孤单浪费

当爱似重疾深入骨髓

缘分已抽身而退

岁月难留难当难恨悔

记他不堪憔悴

记他问心有愧

纵知地老天荒不可追,神明膝下我求过共白眉

双手合十再下跪

回首处再该问谁

难道不知我与他,这天底下最登对?”

费薄林交叉胳膊,靠在课桌边沿,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微微弯曲踩在地面,脚尖跟随歌唱的节奏缓慢点着地。

他低头默默听着,对黑暗中的虚空沉默了很久。

直到曲子结束,费薄林闭了闭眼,心跳之外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脑中回荡。

——只是灵感,并非唱他。

作者有话说:

猫猫的人:我恐同

猫猫的歌:我爱他

第55章

他还低着头沉思时,温伏已经摸黑到他跟前来了。

一直到一阵温热轻缓的气息呼到他脸上,费薄林才意识到温伏挨过来了。

“唱得很好,小伏。”

他一时失语,只能想出这样枯燥的赞美,因为看不见,又想去触碰对方,茫然地在黑暗里抬起手,刚伸过去,温伏就把脑袋凑到他掌心蹭了两下。

费薄林笑了,指尖没入温伏的发丝,问:“怎么写出来的?”

温伏握住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腕,牵着费薄林往外走:“情歌,写法都差不多。看几首就会了。”

“只是不好起头,”温伏自顾走在前面,“想了很久,总想到薄哥。”

温伏大概没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在别人听来会引起多大波澜,费薄林的视线错乱了一瞬,连同着心跳也空了一拍。

偏偏他最能理解温伏想表达的意思。他是这世上离温伏最近的人,温伏说的话,就算费薄林想误解也无法自欺欺人。

温伏说他是灵感,说他让这首歌有了开头,那就说得半点不含糊,明明白白地告诉费薄林,他在温伏的作品中起到的作用就只是触发灵感的一根引线。

温伏坦诚,因为问心无愧,别有他想的人才会遮遮掩掩惴惴不安。

费薄林蹙了蹙眉,一时也不懂自己怎么凭空就生出两份失落,大抵是因为确认了后面那些情话般的歌词跟他无关,又气恼温伏对利用他来写情歌的态度如此坦然。

正逢他们出了教室见到了光,那点清亮的月色将他心里不清不楚的阴翳一扫而空。

他反手抓住温伏,走上前并肩,换了个话题:“语文考试怎么不见你这个水平?”

温伏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好像在写歌时脑子里有一个独特的开关,一切词汇配上音乐都丰富起来。一旦抽离音乐,他仍旧是那个闭塞沉默、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字的温伏,回过头看自己的创作,那些词句恍惚就变得陌生了。

“可是我的水平也不好。”温伏接着说,“祁一川说《白眉》的词写得很次,只是曲子好。”

其实若非要在两方面比较个高低,温伏作曲编曲的水平确实比作词的能力高出一大截,不过费薄林认为那是温伏自小的经历侵蚀了那一部分表达能力,总有一天会慢慢恢复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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