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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也是。”
赵云澜多给了几枚铜板后,伸手接过糖葫芦将上面的外衣撕开,递了一串到苏暖嘴边,“尝尝。”
“我又非稚儿,这麽大了还在街上舔糖葫芦,会被人笑话的。”苏暖嘟囔了一句后,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我们都是刚领过红包的人,用长辈给的赏钱买串糖葫芦吃怎麽了。”赵云澜咬下一颗糖葫芦,跟幼时娘亲买给她的一样甜。
看着苏暖举着糖葫芦,圆溜溜的杏眼向四下瞄了一圈,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好似牙齿有些痒了,赵云澜举起糖葫芦放到嘴边想咬下第二颗,却陡然被人推了一把,手中的糖葫芦跌落在地。她低头看着糖葫芦在地上滚了两圈,糖衣上沾满了尘。
“你个毒妇,快把我的皓儿还给我,还给我。”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沖过来揪住赵云澜的衣襟,口中不断嚷嚷着,“你个小杂种,毒妇,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你竟然把皓儿送去边疆,他可是你的哥哥呀,你的心怎麽这麽狠……”
还未看清来人便听见这麽肮髒的话,苏暖心头火气上涌。她上前一步,抓住女人的头发就往后扯,“哪来的疯婆子?快给我撒手,不许欺负阿澜。”
平常连她都舍不得欺负的人,现在却被别人揪住衣襟,还说那麽难听的话骂她。这让苏暖如何不气,她下手越发重了,扯着女人的发丝好似要把她的头皮也薅下来一样。
“啊,你快给我松手,我的头发,啊,痛……”
女人松开手里的衣襟,转而去扯苏暖的头发,只是还未碰到她的发丝便被人捏住了手腕。
赵云澜掐住她的手,视线落在她头顶的那只白嫩小手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除了娘亲,从未有人如此维护过她。这种感觉,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着迷。
这一刻,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一些不相关的人身上。
她手下一用力,女人便被她推倒在地,拉过苏暖的手就想离开此处,却被女人紧紧抓住了脚。
“休想离开,你毁我儿前程,你也别想好过。”女人趴在地上散乱着发丝,拽紧手里的脚就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哎哟,快来人啊,都来看看啊,女儿将娘亲推倒了,还想一走了之,可怜我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大家快来平平理啊……”
凄厉的叫喊吸引了行人的目光,他们纷纷驻足看过来。不问前因,当下处于弱势的人总是能博得人们的同情与维护。
他们缓缓靠拢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对着赵云澜与苏暖指指点点起来,好似这麽做更能展示他们仁德的品性一般。
在满嘴仁义道德的指责下,苏暖握紧小拳头,挣开赵云澜的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铿锵有力地说道:“你们这群愚昧之人,可曾了解过事实,张嘴就开始批判谁谁谁,简直愚不可及。”
她又开始指着趴在地上的女人,“她,这个疯婆子怎麽可能是阿澜的娘亲,不过是后来者居上的恶毒后娘罢了。都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可怜我的阿澜小小年纪就被他们赶出了家门。现在的生活好不容易好过一点了,他们却又来搞破坏,就
这麽见不得别人好过吗?大家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说着,苏暖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她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杏眼一擡,楚楚可怜地看着衆人,“大家摸着良心说说,若是你们小时候被后娘打骂,每天都要饿着肚子干活,只能睡柴房,最后还要被赶出家门,你们扪心自问能做到不怨恨吗?我的阿澜只是想斩断前缘,好好生活,就这麽难吗?”
苏暖一边擦眼泪,一边狠狠瞪着女人。你不是想卖惨博同情吗,那就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阿澜,我可怜的阿澜啊,你怎麽就这麽命苦呢?摊上了这麽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呜~”
脑袋突然被摁进一个柔软的怀抱,赵云澜嘴角微抽。她其实没有那麽苦,怎麽被小暖这麽一说,好似特别命苦一般。
“咦,这不是赵东家吗?赵东家小时候就与蒋老太在浣溪县生活着了,怎会是这女人养大的呢?”
“哎,对对对,我说怎麽这麽眼熟呢,原来是赵东家啊。”
“竟是赵东家,十二岁的秀才女郎,她竟还有如此悲惨的身世?”
“就是就是,也太惨了些,经历了这麽阴暗的事,却没有长歪,可见其品性。”
……
顿时,指责的声音一边倒,衆人纷纷谴责起了女人。
女人却受不了这种谩骂,站起来与他们对骂起来。赵云澜却是懒得再与她纠缠,拉着苏暖离开了此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