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幕遮将眼神从赵云澜身上收回,决定回去就好好跟女儿说说,可不能被人给骗走了,虽然赵云澜也不错,可到底是个商人,若是能入仕倒是可以考虑。
不过,考虑这些还早着呢,他女儿才及笄,还能再养一养,眼下先办正事吧。
“哈哈,老太太就收下吧,这与小女的救命之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蒋奶奶也是个豪爽之人,见苏大人都这麽说也,她也就不再推辞,笑呵呵地收下:“那老身就厚着脸皮再收一次了。”
挥手让丫鬟接过后,将目光放在正在心里偷偷骂着某人的苏暖身上:“不过,像小暖这麽乖巧软糯的女孩子,谁看了不得激起心中的保护欲,就拿我家阿澜来说,当初我们离歹徒隔得还好远咧,可是阿澜却一眼就发现了正在被歹徒刺杀的小暖,二话不说就沖了上去,老身还以为她怎麽了呢,原来是救人去了,哈哈哈。”
突然听见自家奶奶正在扭曲事实,赵云澜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在感受到那小娘子投过来的诧异目光后,微微将身子侧了侧。
苏暖实在没想到赵云澜还是这麽热心肠的人,想到她的一些行为,好似也就言语上吓唬吓唬她而已,实际并没有很过分,对她的观感不由稍稍好了点。
这时,香儿领着一名小斯走了进来,小斯规规矩矩地揖礼:“禀大人,衙门有人击鼓鸣冤,似乎是命案。”
苏幕遮当即站起来:“老太太,本官还有事,今日便打扰到这儿了,告辞。”
说着,撩开衣袍就往外踏去,走了两步后,似想起了什麽,又走回来,端起桌上未喝完的茶汤一饮而尽:“夫人,你可要与为夫一道?”
柳夫人看了看天色,似也不早了,遂跟着站起身:“妾身与你一道吧。”
“老太太,今日多有叨扰,咱们改日再聊。”
蒋奶奶也站起身,看着柳夫人:“好,好,改日再好好聊一聊。”
苏暖偷偷瞄了赵云澜一眼,便跟着自家爹娘走了出去。
第 6 章
原本门可罗雀的衙门,此刻围满了人群,熙熙攘攘的,甚是吵闹。
肃穆的公堂上,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苏幕遮,着一身青色官袍端坐在公案之后,拿起案上的惊堂木往桌上一拍,分列两班的壮硕衙役手握黑红棍,齐声吶喊:“威~武~”
苏幕遮放下手里的诉状,往公堂上用白布遮盖住的尸体扫了一眼,俊眉微蹙:“张礼,你状告福满楼下毒毒死你的妻子,你可能提供证据?”
“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草民今日晌午刚领了工钱,本想带着我那新过门的妻子去福满楼吃顿好的,岂料那掌柜见我妻子貌美欲夺之,草民就言语辱骂了他几句,他竟开始在草民的饭菜里下毒,草民的工钱不多,只点了两道招牌菜而已,想着苦了谁也不能苦着媳妇不是,便把菜都留了媳妇,小民一口没动,不想这菜里竟被投了毒,我,我那可怜的媳妇啊~求青天大老爷还草民一个公道啊~”
公堂之上,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断磕着头,声声泣血地诉说着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可那双眼睛里分明不见一丝悲伤,反而深深地藏着贪婪与忐忑。
与人群一起围在衙门外的苏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张礼怕是不简单,他的妻子真是那掌柜下毒害死的吗?看着始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掌柜,眼里若有所思起来。
惊堂木一响,张礼止住了哭声,匍匐在地的脑袋微微转动了下,偷偷往人群的方向瞄过去。
“传仵作。”随后,苏幕遮看向沉默着的掌柜:“李良,你可有话说?”
李良向前叩首:“草民没有下毒,请大人明察。”
“放屁,明明就是你下的毒,早知道你不会承认的,幸好我留了证据。”
张礼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双手高举:“大人,这是草民的妻子在福满楼吃剩下的菜,这上面的毒与我妻子所中的毒是否一样,大人让人一试便知。”
这时,安静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女声:“妻子都中毒了,竟还有心思把剩菜包起来的吗?这也太镇定了吧。”
听着这熟悉的嗓音,苏幕遮那张严肃的脸不禁微微抽动了下,虎目往人群中那娇俏的女子瞪去。
苏暖缩了缩脖子,对她爹爹露出标準的八颗牙齿。
“禀大人,这两种毒确为同一种。”
闻言,张礼的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只是下一瞬,眼里的喜色便不複存在,只剩下满目惊惶。
只见仵作手捧着剩菜,继续说道:“不过,这中毒的时间对不上,从尸检结果来看,此女并不是今天晌午中的毒,而是今日巳时三刻服下的毒药,用枯灵草压制着,待到晌午才开始发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