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北风刮过，路上行人裹紧外衣快步走过清早的街道，卓越山站在十字路口前，绿灯再次熄灭，身边又聚起一波着急上班的行人。
伤口被衣服摩擦的有些刺痛，又是绿灯，卓越山走过，朝不远处的高楼走去。
坐在候客室等待时卓越山才有了一点实感，手指捏紧裤缝望向门口。
“有什么事，赔偿还是什么，就在这里说，你只有十分钟时间。”简拾遗迈着长腿进来，坐在离卓越山最远的沙发上，抬手扫了眼表。
卓越山抬头看向简拾遗头上裹着的重重绷带，如果他这副样子被记者拍到，可能会有商界新贵或因头部受到重击而不久于世的传闻流出.
“...你的伤，怎么样。”
“暂且死不了。”简拾遗双腿交叠，露出一节被长袜包裹的脚踝，更显双腿修长。
卓越山挠了挠长长后有些刺挠的脑后，垂着眼继续问：“那你这些年...”
“呵。”简拾遗轻笑出声，起身走到卓越山跟前，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拉过头顶，俯身凑近，笑意不达眼底，低声说道：“你不是看过了？写得不够详细么？命好？我该谢谢你。”
松开钳制卓越山的手，简拾遗转身留下一句：“如果只想说这些无聊的话，你不必过来。”
卓越轩落下颤抖的手臂，许久后终于想起怎么呼吸，大口喘着气。
他心里跳出另一件事，肩膀上的伤，不是他咬的，那另一个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越山将手握紧。
离开那间因为卓越山而显得格外狭窄的空间，简拾遗快步走进自己的安全地带，没忍住跑到洗手间吐了出来，嘴里尽是苦涩。
镜中映出他有些出血的眼球，耳边电话通了：“下次我要带一个人回去...”
终于到了周五，卓越山早早到了学校门口等着，铃声一落，学生像傍晚急着归巢的鸟群一样涌出。
等了许久也没见卓越轩的身影，卓越山和门卫招呼一声进去找他。
卓越山升入高三后换了教室，现在在一幢较为偏僻的教学楼里，走过粗壮的梧桐树，一颗满是毛的梧子落下，刚好砸在卓越山的肩上。
卓越山被吓了一跳，松口气拂了拂肩又继续往里走，终于顺着班号找到高三18班，是最后一个班。
“你要决定的话，那我肯定是帮你啊。”有人在班里说话，卓越山没太在意，后门是关着，他继续往前门口走。
经过窗户看见卓越轩正背对着他站在过道，对面坐着一个挺像女孩子的...男生。
那男生勾头看向窗边，猛拍卓越选的手，激动大喊：“你哥！你哥来了！”
卓越轩扭头脸色不太好看，倒是那男生蹦着过来：“山哥好！我是行简，卓越轩的好兄弟。”
卓越山心里感叹一句好漂亮的小孩，勾着嘴角笑了笑：“啊，你好，我是卓越山，你们聊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了。”卓越轩过来就要拉走卓越山。
他看了眼后面的行简提议：“不然一起去吃个饭，我送你同学回家？”
“他没空。”
“太谢谢了哥，刚好我肚子空空，也不知道怎么回家。”
行简抢过话头，他声音很大，把脸上那种娇艳感冲得一点不剩。
三人坐上卓越山的车，行简坐在后排勾着头和卓越山说话，完全忽略了副驾驶冷着脸看窗的卓越轩。
他说话很讨趣，东扯扯西问问一路没停，让卓越山多天来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眼角都带了笑意。
行简一只手托着脸看卓越山十分自然地将一筷子剔过刺的鱼肉放在卓越轩碗里，疑惑地问：“欸，卓越轩，你不是不吃鱼？”
卓越山动作顿了一下，放下筷子擦了擦手问：“是吗？”
“他同桌告诉我的，特别夸张。”行简掏出手机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说他不吃鱼不吃鸡不吃带壳的东西，不吃甜不吃辣还不吃实体葱姜蒜，不喝碳酸饮料...”
“你有病？假的你也信？”卓越轩咽下一口鱼肉打断他，又补充道：“只是嫌麻烦。”
“哈哈，是有点夸张。”卓越山笑着看他，目光移向桌子上的碳酸饮料，让服务员加了两杯橙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将行简送走后，两人又重回沉默。
“哥前几天跟你王哥，吃了饭。”卓越山从后视镜观察了卓越轩的脸色，继续说，“我打算跟他跑跑货车。”
“跟他继续混么。”卓越轩没回头，语气有些冷。
卓越山心里浮出一点燥意。王勇是当年比他一起早那个破山村出来的一个大哥，人不错就是当年有些混，也是他把卓越山带上路一起混了一段时间。
现在两人都算是改邪归正了。说实在的，当时卓越山能早早改正道去学汽修也有他的帮助。
“没有！他出来以后也没再混过！”
但是因为有了卓越轩，卓越山有了顾虑，两人就分开了。前几年王勇因为扫黑被逮进去了几年，出来后一直跑货车，就这两天两人才偶然联系上。
卓越轩终于将头转回来，直直注视着卓越山，眸中覆了一层水光：“如果我说不准呢？”
“我总得有个工作。”卓越山长叹一口气，话音还未落就被卓越轩打断。
“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躲我！”
卓越山无法反驳。他想着和王勇去跑货车，确实有想拉开两人距离的原因。他不想让关系因为那件事变得奇怪甚至...畸形。
路灯转红，两人都沉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再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氛开始变得空白。
巨大的推力从背后延伸开，卓越山一脚踩住刹车，一手稳住方向盘，看向副驾。卓越轩头撞在了玻璃上将额角磕破了，此时正闭着眼用手捂着头，嘴唇因一瞬的痛感失去血色。过了一会儿血迹从指缝流出。
有人弯腰在主驾驶窗上敲了几下，露出一张歉意的脸。
卓越轩下车向另一边走去，卓越山也赶紧开门下去，想要追他又被一旁的人拉住。再转头时人早就不见了。
两排路灯在地上投射出一个个昏黄的光圈。
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您所...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已经找遍，卓越山站在路灯下，冷冽的寒风将手指刮得僵硬，机械的女声还在响着。
看着被拉长的影子，卓越山点了一支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手机终于有了回响，程序自带的铃声飘在空荡的街，有些刺耳。
炎炎夏日的夜晚，卓越山用冰凉的指尖按了好几下接通键才成功接通。
“哥，你不在家？卓越轩喝醉了，我给他带回来了。”电话那边传来行简的大嗓门，卓越轩悬在半空的心升起又落下。
“我，好，我马上回去。”车轮再次转动，向家的方向滚去。
卓越山进门时刚好碰见行简拿着电话往外走。
“哥我先走了。”行简拎起衣服往外走，不给卓越山说话的机会。
门被猛地关上，发出剧烈响声。卓越山走过玄关，看见卓越轩正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曲着，手搭在脸上。
靠近时一股酒气扑面，卓越山想拦起他的脖子与腿弯将他抱回卧室，又被怀中人挣脱。
卓越轩坐起身露出红肿的眼，一摇一晃地走进浴室将门关上，不理会身后人的无措。
水声传来，卓越山轻叩了一下磨砂质的玻璃门。
卓越轩头上有伤，还喝了酒......
“...小轩，你...你先出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卓越山心头酸涩的情绪也随之倾泻“你想让我怎么样，只要我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终于开了，湿重的秋季卫衣紧贴在卓越轩身上，让卓越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卓越轩眼睛泛红，两滴血落到地上晕进水里，始终隔着一层水膜融不到一起。话在心间绕了几圈，终于从嘴里流出：“哥...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要你看着我，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只有我...”
.......我要的是，百年之后和卓越山躺进同一座坟......
胸口猛烈起伏几下又归于平和。
沉默良久卓越山终于有了动作，抬手拍在卓越轩脸上，只在他脸上留下指尖聚留的一丝血迹。
揽过无数次枕在自己臂弯里的后脖颈，抬头凑近，手下散发着微热的脉搏不断跳动着，终究抵上那颤抖的双唇。
......
十三年前的秋天，远要比现在要冷。卓越山裹紧身上刚买的皮夹克，掏出一支烟递给旁边人。十五岁的他完全一副大人做派，配上尚未发育好的竹竿身躯有一些可笑。
“那小子还跟着你呢。”旁边人低头就着卓越山手里的火将烟点着，手朝着旁边一扬，星星点点的烟灰旋转落下。
卓越山朝他抬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蹲着一个裹着破旧棉被的小孩，拖着一床花花绿绿破破烂烂的小棉被将自己裹成个球。
“野狗一样，喂块骨头就赶不走了。”卓越山朝着小孩跺了一脚，小孩被吓得后退几步，又再次靠近。
“欸，你吓他干啥，就是太小了。”旁边人捞了卓越山一下，引得卓越山侧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小孩，过来，王勇哥哥给你吃糖。”王勇将身上口袋摸了一遍，只掏出一片口香糖。
看他不来，王勇笑着靠近捏着糖逗他，反被小孩一口咬在胳膊上。他没穿外套，将近零下的天气只穿了个老头背心，露出手臂上的纹身和脖子上的合金链子。
这一口应该挺有嚼头。
小孩反应很快，咬了他一口立马跑走，王勇捏了一下胳膊上整齐的牙印，啧了一口：“还真他妈是条狗。”
“别说，和我弟弟怪像。”王勇又走回卓越山身边，看他不解的眼神解释：“嗷，也死了，生病了我爹娘不去给他看，让半仙儿喂符水喂死了。”
王勇又看了那小孩跑走的方向，嘶了一声：“多大来着，比那小孩大一点，十二？十三？”
两人拦着肩走向街道深处，到底几岁最后也没想出来，最后的猜想散在风里。
天已经蒙蒙黑，刚下过雨黄土地上满是车辙，形单影只的行人个个迎着冷风弯腰前行。卓越轩在门口的水坑里涮鞋底时，被纸箱后面的小孩吓了一跳。
“草了，你躲在这干什么。”卓越山扒开几张烂纸箱，露出发抖的小孩。
“冷...哥哥...被子，被子被抢走了...对不起。”小孩脸上带着黄泥，嘴唇也被冻成灰白。
卓越山皱着眉啧了一下，伸手把他提了出来，入手的衣服都湿透了，他磨了磨总是咬到肉的牙尖，妥协道：“最后一次啊...以后不许来找我了。”
小孩乖巧坐在床上，穿着大大的短袖抱住热水袋。卓越山正拉着一个插排过来，将插座插上，按下开关，一个大大的圆盘朝着小孩发出橙色的光，暖洋洋的，小孩闭着眼打了个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给你开一小会。”卓越山坐在圆盘后支着头打了个哈欠，“咕咕”声从小孩肚子处传来。
旁边的大桶紧封着口，卓越山从中掏出一包干面条，又掠过鸡蛋在旁边的塑料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
电锅十分小，一次只能做出一碗饭来。
卓越山坐在床边端起碗先喂他。面条煮得软，小孩吃得急，快吃完了才想起来让卓越山也吃。
碗口倾斜着又喂了他一口汤，卓越山像给小狗喂食一样端着碗啧啧两下：“吃吧，最后一次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再夹起最后一片火腿肠喂他时，小孩怎么也不肯张口了，刚擦干净的脸又被泪水浸湿。
卓越山不理他，将碗底最后一口面汤喝完，就滚向床上睡觉。
暖灯烤不干小孩脸上的泪，卓越山被他哭得心烦，坐起身推他。
没怎么用力人就被推到在一边。
小孩发烧了...
“你打算怎么办，正准备养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仍然带着震感，是王勇的声音。
卓越山挠了挠头轻声道：“其实我也有个弟弟，和他...也挺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有...”
“...卖了...”
“靠......”
小孩躺在床上咳了两声，有人抱着他喂了一点水。甘甜滋润喉间，小孩又沉沉睡去。
醒来时没有在纸板上躺着，身上是厚厚的被子，头下是温暖又有些硌人的手臂。小孩抓紧卓越山的衣领，险些将他勒死在梦里。
“干嘛！”卓越山咳嗽着质问，小孩只是摇摇头。
卓越山坐起身给两人都穿好衣服宣布：“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我允许你在这睡觉...也会给你吃饭。”
小孩瘪着嘴往他怀里扑又被制止：“但是电暖扇不准天天开。”
顿了会卓越山又补充：“你得听话，不然我就把你卖了。”
有人依偎取暖，夜晚也变得不再冰冰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昏暗街道里有人将唇贴在一起摩挲，相拥的身体间透不过一丝光线，暧昧气氛在黑夜升腾萦绕。
卓越轩提着书包上楼，破旧楼道里灯光忽明忽灭，台阶循环往复出现在视线，好像永远也走不尽。
楼道的灯重新亮起。
门关了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