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门的名字是“平行世界”。而且,很多门拒绝被推开,还有些门永远没法打开。江淮在寻找的就是这么一扇门,可他没有定位,没有指引——因为曾经的“指引”就是他自己。园长的手指抵在玻璃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指已经透明,但并没有在意。没用的。这里的每一颗水珠,都是一扇门啊。*慕宁并没有告诉女儿江沅她哥哥失踪的事情,而小孩正抱着猫梳毛,眼睛盯着电视机的画面。虽然慕宁努力调整心情了,但可能是潜意识地,整个房间唯一让人觉得热闹的,是电视机的声音。江沅突然“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抱着猫猫梅子的腋下,递给慕宁。慕宁:“?”江沅仰头:“如果把脸埋在猫猫的肚皮上……”“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哦。”水……是从哪里来的?江淮正伸出手,去触摸每一粒水珠。这是一处纯白的空间。这些水珠有的有拳头大,有点只有米粒大点儿,而“江淮”的身体躺卧在那里,光是瞳仁就比车厢还大,巨大的身体显得有些恐怖,连正下方的游乐园虚影都不那么宏伟了。每触摸到一颗水珠,江淮都能看到水中的世界。在他们冲破领域时,伤口处流出来的血珠也在,但那些血珠所在的世界十分荒芜,就像是末日之后的末日。江淮看到了好像人类料想中的未来星际一般高速发展的宇宙,也看到了茹毛饮血的远古世界,许多世界都传来了拒绝的意味,而越是小的水珠,拒绝的力量越微弱,所在的世界也越和平。弱小的,像是轻轻一掐就会消失。他的世界在哪里呢?水……是从哪里来的?告诉我吧,江淮偏过头,看向他自己的脸。像山一样高,“他”躺在那里,就像一场无知无觉的献祭。但他必定不是无知无觉的,因为他的双眼是睁开的。那双眼睛依旧是纯黑色,少见的纯黑色,黑得发亮。慕宁扯出一个笑,揉了揉江沅的脑袋。在她动作间,一滴水从半空中滴落,溅落在猫咪的眼中,顺着泪腺缓缓流下。江淮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个比他本人还大三四倍的水珠正在眼角凝聚,但它并未破碎——整个空间中也没有这么大的水珠,几乎有几层楼高。他似有所觉。他伸出了手。园长摸了摸自己的脸,但已经不能确定他摸到的位置是否是自己的脸。他的灵体半虚半实,就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生物啃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