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岩泉一的怒气值正在稳步上升, 为了避免挨揍,及川彻语速飞快的解释:车子上人太多了, 突然急刹车的时候我没有站稳, 撞到阿佐脸上就是这样, 我们可没有打架,也没有故意闹事是吧阿佐?
佐栀子:没错。
排球部的成员们都在夏日祭入口集合。高三的学长们因为要考试所以没有来,只有高二和高一的来了, 大家见面打过招呼,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奔进人群里。
夏日祭这种地方,自然有很多人都穿浴衣, 清凉又漂亮,颜色鲜妍的衣摆像游鱼尾巴, 摇曳生姿的穿梭在人群中。
佐栀子穿得过于日常, 反而变得醒目起来,一路上有不少人侧脸悄悄看她。
两边商铺的七彩灯落下各色光芒, 笼着佐栀子黑色蓬松的自然卷长发。她驻足于面具摊前,转过头和老板说了句什么,老板立刻眉开眼笑的拿过撑衣杆帮她取下最顶上的一张狐狸面具。
面具耳朵内侧绘着蓝色花纹,穿孔缀着一枚金色铃铛。
佐栀子试着把面具戴上面具会在一定程度上妨碍视线所及的范围, 面前可以看见的地方骤然狭窄起来。旁边老板大力夸赞:这个面具和您非常相配啊,显得您很可爱, 真的不买一个吗?
夏日祭买糖果或者面具,应该也是必须事件。
抱着这样的想法,佐栀子大方爽快的付了钱,心情很好的顺着街道继续往前走。因为停下来买面具的缘故,前面排球部的部员们已经走远了。
佐栀子也没有出声叫他们她自己逛也很开心,而且排球部的男生们都太高了,如非必要,佐栀子并不想站在一群高个子里面。
往前走了几个摊子,又看见了卖糖葫芦和风车的。佐栀子从横架上取下一只三色风车夜里有风,甚至不需要她去吹气,风车自己就咕噜噜转了起来。
她买下两架颜色截然不同的风车,又买了两串草莓糖葫芦,一口一个咬进嘴里。
裹着糖衣的草莓柔软鲜甜,甜得佐栀子都不自觉舔了舔唇,短暂忘记了今天在地铁上发生的不愉快。
月色明亮,灯光流转,四面人潮如织,热而潮的空气里乱窜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佐栀子咬着冰糖草莓,伸长脖子到处找关东煮的摊子她有点饿了,今天出门之前没有吃晚饭。
青城的经理?
在嘈杂人声里,略带疑惑的那句问候准确无误落进佐栀子耳朵里。她嘴巴上还沾着焦糖色的糖块,一侧脸颊鼓鼓的塞着草莓,有些茫然的转头,却只看见対方的胸口。
看似普通的黑色短袖,领口隐晦的绣花标识让佐栀子瞬间在脑海中回忆起这件衣服的价格某家的新品,售价不菲。
她视线往上,抬头抬得脖子都痛了,才看见対方平静无波的脸。
佐栀子后退两步,脸上笑容仍旧甜蜜,但表情明显变得戒备起来:白鸟泽的牛岛同学啊找我有事吗?
她试图礼貌。
只是嘴巴里没有吃完的草莓和唇上沾着的糖片,使得她展露出来的,甜蜜微笑下的警惕,有种被剪了爪子的动物幼崽试图展露出攻击性的无力与可爱。
至少牛岛若利脑子里确实想到了张牙舞爪的小动物之类的比喻。
他诚恳道:我和朋友走散了,他们说在天桥灯架底下等我,但我一直没有找到天桥灯架在哪里这里好像不止一处灯架。
他说着,抬头,苦恼的蹙眉看向其他地方。牛岛若利的身高使得他可以很轻易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高出人群平均身高的灯架。
但今天是夏日祭,自然不会只设一个灯架。就牛岛若利视力所及的范围,就能看见三个。
还没有算被树木和其他建筑遮挡的那些。
佐栀子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一弯笑眯眯道:所以你是迷路了吗?真稀奇啊,我还以为牛岛同学是无所不能的呢。
牛岛若利:并没有。
佐栀子:是吗?那就是我误会了吧,毕竟牛岛同学在排球场上总是表现得让人很火大,所以我才会觉得你像螃蟹一样呢。
牛岛若利眨了眨眼:你刚刚是说了螃蟹吗?
佐栀子微笑:啊咧?我怎么会这样说别人呢?明明我说的是神明哦,是赞美啦~
牛岛若利:
感觉到了,被这个长相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讨厌了。她说话口吻好像及川啊,这样说话原来是青城的特色吗?
佐栀子把最后一颗草莓咽下去,将竹签扔进自带的环保袋里,拍了拍手,摘下狐狸面具戴在手腕上,心情愉悦:虽然你完全不记得我的名字,还误会了我友好的赞美,不过我这么善良的人是不会放你自己在这里乱转的啦~
走吧,我带你去天桥灯架底下。
*
花卷贵大拿着一碗关东煮,回头,发现队伍末端少了人,诧异开口:阿佐去哪了?
旁边正在往自己碗里捞鱼豆腐的及川彻,头也不抬的回答:她刚进来没多久就和我们分开走了。
花卷贵大:不会是因为和你吵架了?
及川彻迅速回头大声反驳他:才没有!是你们太无聊了,连阿佐都不想和你们待在一起玩儿!
花卷贵大了然:果然是吵架了。
松川一静:因为在地铁上撞到了吗?
及川彻炸毛: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两人非常同步的把脸转开,假装没有听见及川彻的话。忽然,花卷贵大眨了眨眼,曲起胳膊撞了下松川一静的胸口:阿佐。
松川一静:哈?
花卷贵大往斜前方抬了抬下巴:阿佐和白鸟泽的牛岛。他们两个在约会?
及川彻在花卷贵大第一次喊出阿佐时便已经抬头往他看的方向望去确实是佐栀子和牛岛若利。
两个人都穿着便服,简单的短袖配运动短裤,站在一起时与周围的浴衣人群显得格格不入,又意外的般配。
佐栀子手里抓着两个颜色各异的风车,另外一只手上拿着棒冰,正仰着头在和牛岛若利说话。隔着人群,及川彻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但他清楚看见佐栀子在笑,眼眸弯弯,灿烂又明媚的笑脸。
旁边花卷贵大和松川一静还在嘀嘀咕咕的讨论。
是约会吧?还穿了情侣装。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啊,怎么可能约会!巧合吧?
我们和白鸟泽不是打过好几次比赛?说不定就是哪次突然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嘛。
及川彻把关东煮的杯子塞进松川一静手里,起身拨开人群,大步走向不远处还在交谈的男女。稍微走近一点,就能听见佐栀子那熟悉的,软绵绵的声音,仿佛是撒娇一般。
及川佐栀子,我的名字。
啊,是及川的妹妹吗?
才不是!
佐栀子眉头皱起,秀气的鼻尖也跟着皱了皱,道:只是恰好同姓而已。
牛岛若利虽然没有搞清楚原因,但他能感觉到佐栀子生气了,便道歉得很快:対不起。
佐栀子:你道歉好快。
牛岛若利自然而然道:我看你很生气的样子,就想是不是我说的话在不知不觉中冒犯到了你。
佐栀子错愕看着他,牛岛若利好像还没有察觉自己说了非常不得了的话,眉眼低垂,十分诚恳的看着佐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