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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问了大当家的事,大当家最后都会问到二当家面前去,还不如直接问二当家,让二当家拿主意。
但这其中内情步维青不知道,她还觉得这二当家挺有脑子,将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庞害推出来当表面的老大,实际自己在背后操纵一切。
镇民们心里也都清楚,镇里五个当家里明面上以大当家为首,但实际上说话最管用的是二当家。
“那还有一位三当家……”
步维青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人们的惊呼声,还夹杂着不可忽视的马蹄声与车轮声。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黄纵美猛地拉到了路边。
耳边炸起黄纵美含怒的声音:“操!谁他爹的冬天在路上驾车?”
驾车?马受惊了?还是路面打滑?
步维青连忙向路上看去,只见一个手里抓着糖葫芦的小男孩还呆呆地站在路中央,仿佛不知道人群为什麽突然散开了,是先前那个叫她“新官姐姐”的小子。
脑子里有根弦突然断了,等步维青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沖到了路中央去,想要抱走那个小孩。但她低估了这大胖小子的重量,也高估了自己如今这副瘦弱躯体的力气。
她,抱不动。
步维青当即改变策略,转为去推那个小孩,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催促着“快走”,但那小孩不知道是不是被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吓傻了,脚下寸步不挪。
脚腕因为她刚刚猛然发力而后滞性地疼痛起来。
完了。步维青绝望地看着即将要撞上他们的大马和马车。
这下她也跑不了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来,步维青只感觉腰上骤然被铁索箍紧了似的,随即自己就避开了发狂的马匹,摔向路边。
庞害一手捞着步维青,一手提着那吓傻了的臭小子,躲得太急,猛地撞翻了一个首饰铺子,铺子上珠宝玉佩稀里哗啦地砸在两人一妖的身上。
黄纵美见庞害去救人了,剎住脚步等了一下,寻时机跳上马车,两脚踩断了马车与马的连接之处,以免马车上的人和马夫再被马拉着乱跑撞人。
没了车辆桎梏的马跑的更疯了,路过赌坊门口时,赌坊里突然沖出了一个金白相间的身影,一把抓住了缰绳,发力将自己拽上马背跨坐着。
王遗策发誓,她在短短几息间把三百年前在沂国学的那些御马术全都使了一遍,但是只能让马直线跑而不去乱沖撞躲避的路人,并不能让马停下。
手上没刀剑,就算有,她也做不到一刀就让马匹丧失行动能力;用拳头打,她又不是庞害,一拳打不死反而会让马更狂。
那就只能……
王遗策放声惨叫道:“柳叶!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青色倩影缓缓走向路中,挡在疯马即将要踏过的路上。
就在马头沖到柳叶面前时,柳叶眼都不眨地吐了一口烟似的毒雾,那匹马瞬间僵直不再动,片刻后侧倒在了路上。
王遗策在马倒下之前跳下马背。
周围躲避的人们在沉寂了一瞬间之后,纷纷鼓起掌来,有的还喊了几声“好”。
王遗策又想发怒又想发笑,没好气道:“好什麽好!来几个人把马拖走埋了!你们当看马戏呢?”
红尘镇的镇民们还是很团建、很听话的,几个青壮男人这就来处理马尸。
见前面没事了,黄纵美转身,狞笑着将马车里的人给抓了出来。
“老娘贴在各大告示牌上的冬日行路守则,你是一点都没看啊,啊?”她往那人的脑袋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你差点杀人了知不知道?杀的还是红尘镇新上任的官老爷!”
王遗策和柳叶过来看庞害这边的情况。那拿着糖葫芦的小子很快被他娘领走了,女人千恩万谢地沖几位当家的和步维青鞠躬,甚至要下拜,被柳叶扶住了。
柳叶劝道:“婶子,你快带着小孩走吧,这里有点乱,得整理一下。”
女人怕自己和小孩再添乱,忙牵着那小男孩走了。
王遗策则对那个首饰铺子的小贩道:“今天这些,都送到我府里去吧,算算总价,让银阙付钱。”
小贩上一刻还苦哈哈的脸立马换上了笑,“好、好……”
哄好了当事人,王遗策这才看向庞害,她伸手挑掉庞害头发上挂着的一条项链,问:“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如今的庞害不同于往日的死撑,现在她是逮着机会就撒娇,低头委屈道:“脑袋疼,刚刚好像磕到了。”
王遗策神色严肃起来,庞害伤哪里都不能伤脑袋,于是赶忙抱住狗头查看。
柳叶则将注意力放在了刚刚和庞害一起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子身上,她习惯性地先将人打量一遍,看猎物似的,从上看到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