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姨怒气沖沖地又给了刘柱几脚,但到底是有顾忌,怕把奄奄一息的刘柱打死,让教主不好收拾,便没再动手,只是稍微出了出气。
上一刻还夜叉在世的杨姨,下一刻脸上又带了笑,向王遗策道谢,又压着女儿一起给教主磕头。
王遗策以前当公主亲王,习惯了别人给她磕头,也没避开。
她受人拜谢,便会护着对方。
拖着刘柱走之前,庞害看了一眼不如先前活泼的小姑娘,不动声色地用妖力给对方检查了一遍身体。
身上没有受伤。
她想了想,对杨姨说:“教主去的及时,刘柱还没来得及做什麽。”
杨姨闻言一怔,十分感激地沖三个妖怪拜了拜。
对于凡人来说,女儿家的清白是顶顶要紧的。
庞害思及此,面无表情地踹了一脚地上躺尸的刘柱。
溅血就溅血,打死都活该。
正与邪(9)
王遗策将半死不活的刘柱扔在街边,搓搓自己手上已经干了的血迹,发现弄不掉。
庞害掐了个凝水诀,从周围的空气中抽过来两瓢水,给王遗策洗了手。
三妖分别,各回各家。
当晚,王遗策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以前在鬼神庙看见的邪祟祸世之景。
乖乖……这可不是什麽好兆头啊。
王遗策避开飞入庙中的邪祟,出门翻上庙顶,眺望邪祟飞来的方向。
那些邪祟这次不是来自玖国皇宫了,而是大燕南方。
大燕南方……王遗策心中一悸。
那不就是她如今在的地方吗?
好家伙,感情是她去哪,哪出问题呗。
王遗策下了屋顶进庙,问鬼神像:“喂,为什麽大燕的邪祟也往你这里……”
她擡头,见神台上空无一物。
“哦……”王遗策停住脚步,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忘了你已经不在了……”
她左右看了看,“那这些邪祟是来找谁的?”
没人回答她。
王遗策庙前庙后地饶了几圈,找不到任何人影或是类似于神像的东西。
她走回庙里,盯着神台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爬上去坐着。
在她坐上神台的那一刻,庙中徘徊翻飞的邪祟全都向她沖了过去。
王遗策一惊,下意识出溜下神台要往外跑。
邪祟们又突然像是失去了方向一样,停滞了一瞬间后四散开来。
王遗策跑了两步没听到背后有动静,又停下来往后看。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又跑回去爬到神台上坐。
邪祟们又凑堆往她身上沖。
王遗策在邪祟沾到她衣角前又一伸腿,滑下神台站着。
邪祟停滞一瞬间后四散。
她又上神台。
邪祟集中。
她下神台。
邪祟四散。
如此来回几次,虚空中不知道有什麽东西终于看不下去了,在王遗策又一次跳下神台时一巴掌呼在了她后脑勺上,打的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遗策捂着后脑勺转头,惊问道:“谁?!谁打我?”
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有点不耐烦的女声:“死孩子,你就说这活儿你干不干吧?干就上去,不干就滚蛋!”
“你是这麽求妖干活的?”王遗策不可置信,随后又反应过来什麽,“你谁啊?”
那个声音没好气道:“我是你娘!”
王遗策:“不信,鸡爪子伸出来我看看。”
她是五指金鸡,听她义父王秩说,五指的浅毛鸡很少见,那她亲娘应该也……
那个无形无色的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少说废话,你干不干?”
王遗策反手想打回去,但什麽都没有碰到,她也不难烦了:“什麽?干什麽?你说话没头没尾的,还打鸡。”
那个声音道:“庞害不是跟你说了吗?除祟啊。”
哦,庞害先前跟她说除祟能免雷劫来着。
“你是天道?”王遗策问。
天道很干脆地承认:“我是。”
王遗策:“能不能问问我哥的阳寿还有多少?”
庙中沉寂了一会儿,只有邪祟翻飞的呼呼风声响在耳畔。
“不能。”片刻后,天道叹气道,“我没有你们想的那麽神乎。人命不是天定的,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改变命数……你不是在给你哥找神医了麽?”
王遗策擡头,朝上看了一眼。
“我干活,能给我哥续阳寿吗?”
她似乎非得从天道嘴里抠出点什麽来。
天道:“不能。”
王遗策没再吭声,她挑了块儿干净地坐下,等着梦境结束。
笑话,天道岂是这麽容易见到的?只是在做梦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