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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天鹤先是一怔,继而哈哈笑道:“说得是,说得是,要是让高禄砍我那一刀,我早就死了……”
目光一凝,接道:“九师弟……”
李玉翎道:“你不配!”
宫天鹤道:“好吧!我不配,那么我叫你一声李玉翎,李玉翎,你一定要杀我么?”
李玉翎道:“师令不敢违,师恩不能辜负。”
宫天鹤道:“今夜你非杀我不可?”
李玉翎道:“那是当然,不然我早就走了!”
宫天鹤道:“为什么,怕我一旦伤势痊愈,夺得大权,到那时再杀我就不容易了?”
李玉翎道:“可以这么说。”
宫天鹤笑道:“你这个心跟高禄、哈善两个,倒是不谋而合,好吧!既然今夜我是死定了,我就不必罗嗦什么了,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严玉华死了么?”
李玉翎双眉一扬道:“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宫天鹤笑笑说道:“你带走了严玉华之后,一定会急不可待地解她的穴道,那知穴道不解还好,穴道一解,严玉华立即就喷鲜血,香消玉殒了,是不是?”
李玉翎两目之中射出威棱,道:“这么说,是你……”
宫天鹤笑道:“傻子,我是个什么人,我得不到的岂容落人别人怀抱?没杀她,那是借她解我一次危厄,我绝不会让她逃出我手中。”
李玉翎机伶暴颤,目射威棱:“宫天鹤,这是真的?”
宫天鹤笑笑道:“这还假得了么?还是因为今夜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要不然我是不会说的,我既然要死了,总该让你明白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下辈子要再碰上,你最好别再动我的禁脔。”
李玉翎神色怕人,道:“宫天鹤,我希望你有十条命。”
宫天鹤笑道:“可惜我只有一条,只能死一次,其实,我现在是两腿带伤,行动不便,否则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
李玉翎道:“那是你恶贯满盈,报应当头。”
宫天鹤道:“恶贯满盈也好,报应当头也好,反正总是一个死,好死是死,坏死也是死,随你怎么说吧!”
李玉翎吸了一气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宫天鹤道:“你要动手了?”
李玉翎一点头道:“不错!”
宫天鹤道:“不能容我再说几句么?”
李玉翎道:“难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不成?”
宫天鹤道:“那倒不是,我一无子嗣,二无亲朋,还要留什么遗言,又留遗言给谁?我只是告诉你,李玉翎,我死并不寂寞,虽然你是来杀我的,可是这‘万福阁’中将要埋尸两具……”
李玉翎道:“你打算背水一战,殊死一拼?”
宫天鹤道:“我确有此心,但却无能为力,我要有此力,这‘万福阁’中的埋尸就不止两具了,你可知道高禄跟哈善为什么要假你的手杀我么?”
李玉翎道:“你死在我之手,跟他们无干。”
宫天鹤道:“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主要的原因并不在这儿,你可愿意知道那主要原因在那儿么?”
李玉翎道:“我知道,用不着你说。”
宫天鹤似是不信,讶然道:“你知道么?”
李玉翎道:“不错,我知道。”
宫天鹤道:“能说说看么?”
李玉翎道:“你不信?”
宫天鹤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我只怕你弄错了……”
李玉翎冷笑道:“我要是弄错,那不正遂你的心,合你的意么?”
宫天鹤道:“话说得是不错,可是在临死之前我得拖上几个垫背的,我已经不能杀他们两个了,但是我又不愿放过他们,任他们活在人世逍遥,所以我只希望借你之手杀了他们俩。”
李玉翎道:“原来你有这么一个打算,好吧!让我告诉你,高禄跟哈善一计未成,又告二计,这一着叫一石两鸟……”
宫天鹤一呆道:“你真的知道?”
李玉翎道:“我还不算太糊涂。”
宫天鹤道:“你既然知道你还来?要知道那火枪的威力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只你进了这‘万福阁’,你就必死无疑。”
李玉翎点头道:“我知道这一趟相当险恶,能活着下‘景山’的机会只有十比一,可是你我不能不除,只要达成恩师所交付的使命,我认为冒这个险值得……”
宫天鹤道:“要知道,你这一趟不只是冒险,简直是送死。”
李玉翎道:“眼前这京畿一带,只剩我一个,其余的人都撤走了,我不惜死,只能达成恩师交付的使命,虽死也值。”
宫天鹤睁大了眼道:“我没想到你竟……”
忽然一叹,接道:“从这些话里,也可以看出你杀我的决心,你有这个胆,有这份豪气,为达成使命,上报恩师不惜杀身,同门师兄弟九人,应该以你为最,死在你这个人手里,虽死何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