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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弄到了发信号吧。”

洛衔霜不多逗留,翻越宫墙回到坤宁宫,还是发现长宁等候已久了。

“好久不见,母后。”长宁抱着手,笑意吟吟地。

洛衔霜才看不出来他有半分笑,她撇了撇嘴,道:“嗯,不问问去哪?”

长宁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宫里待着是闷了些,出去走走有什麽不可的。”

洛衔霜盯着他,满脸警惕。长宁笑道:“对你们两个,我要求也不高。”

洛衔霜哼笑一声,道:“我在就说过了,长宁,斩草不除根,心慈手软的,一般死得最快。”

“是吗?”长宁笑着,让开路来,继续说,“我偏要试一试呢?”

洛衔霜也笑着:“嗯,我们慢慢看。”

反噬己身

那之后好些天,洛衔霜都很安静地待在坤宁宫。

主殿里,洛衔霜一身红衣,也不挑一下便坐在地上。身侧是一排排的试稿,摆放得很乱,又有洛衔霜自己的顺序,摆不了的洛衔霜拉了绳搭着。

洛衔霜撑着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疲惫。就这麽发了会儿呆,洛衔霜慢慢站起来,本来就只是随便搭着的斗篷就这麽滑落在地上。

洛衔霜没捡,只是扫了一眼便去案前拿笔。她翻开一本只写了一半的书,慢慢拎起一张诗稿,按着很久以前她们讨论过的修改又誊了一遍。

说起来,她们的字很像,是长久以来互相影响的吧,也不乏洛衔霜故意去学秦姝言写字的因素。

那时候秦姝言问她:“不是你非要学我是吧?”

“我就学,我学人精。”洛衔霜一脸“你能把我怎麽样”,笑吟吟地看着秦姝言。

“学学学。”

洛衔霜写了一首,把原先的诗稿折了两道放在一边盒子里,甩了甩袖子,捡起另一张。

她手肘向后靠着桌案,把诗稿举起来。宣纸透了光,像一层薄纱。鬼使神差一般,洛衔霜擡起手,临到要碰到纸又顿了好久才收了手。

想什麽呢,这才多少天啊……

另一边,秦姝言撑着头昏昏欲睡的,手里拎着的笔悬在纸上悬了好久,直到一滴墨浸透了纸秦姝言才回神。

她盯着一点墨迹看了好久,最后摇了摇头,把那张纸揉作一团随手扔在一边。

秦姝言只是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没完成的承诺吧。

那时候洛衔霜坐在太平花树旁边,该到花落的时候了,风一吹便扫下一阵太平花雨。

秦姝言看着洛衔霜,伸出手去摘洛衔霜发间的花。也就是那个时候,洛衔霜伸出了手,也伸向秦姝言的鬓间。

视线相碰那一瞬间,秦姝言抿了抿唇便开始笑,也不打算把花摘下来了。

就这样,也多好看的。

洛衔霜收回手,一边笑一边把自己面前的清茶推到秦姝言面前。

“送你了。”

秦姝言垂眸看去,青绿透亮的茶汤里浮着几朵太平花。

“那投桃报李……”秦姝言顿了顿,道,“只好送你一幅太平花了?”

“只是花吗?”秦姝言擡眸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很亮很亮,像是透着月华几许。

秦姝言道:“画人——”

“嗯。拉勾。”

“幼不幼稚啊?”秦姝言伸出手,顺便还盖了章。

洛衔霜:“那你别伸手啊?”

“我这叫……忘记叫什麽了,我乐意好不好?”

洛衔霜笑着,说:“好好好。那我猜呢,这幅画我得等好久才能拿到了。”

事实上,洛衔霜的一些无心猜测往往很準——準确来说或许是好的不灵坏的都灵。

说完之后真的就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了,直到现在才又有了大把的空閑去画画。

或许是关于洛衔霜的画面,秦姝言都记得清楚吧,所以秦姝言只是略微一顿便落了笔。

画的就是那一天太平花下的场面。

但也或许正是因为那时洛衔霜吧。所以秦姝言画了好几次都只停在一半便没再画了。

“洛衔霜,你怎麽那麽难画的啊……”秦姝言喃喃着,又扔了团纸在边上。

分明她一身杏色的衣服,却不知什麽时候染上了墨。

初冬。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在立冬的一天来。

洛衔霜穿着一身红衣,坐在早落败了的太平花下,擡起头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直到身边有人来了洛衔霜也没回头看一看。

她知道是谁。

再狐裘落到身上那一瞬间,洛衔霜站了起来,长宁很快收手回去,狐裘也就顺着落在雪上边。洛衔霜低头看了看,拎起来放在桌上。

“何必呢?”

洛衔霜淡淡道:“无所谓了,你又何必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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