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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说那时候是北疆将士的冤魂索命,这一遭是陈唯也是错判好人又通敌叛国,逝者不甘呢。”
顾惜文抿着茶,突然笑了,说:“也没错啊。”
“那就这麽回话好了。”
顾惜文一听这声音,就立刻垮了脸:“你能不能走点寻常路?”
“本相乐意。”沈斫清拍了拍手,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什麽就看见几发暗箭以很刁钻的角度朝自己来。
另一边呢,顾惜文端着茶杯,带着挑衅一样看过来。
御书房。
皇帝摔了奏折,长宁在边上没说话,听着皇帝骂人。
前面跪着的官员大气不敢出,只能一直低着头。
“朕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说些什麽冤魂索命的吗?”
长宁听到这,突然觉得都能连起来了——这一切,看起来是不同的事,一件是洛家,另一桩是秦家,但……都可以是洛衔霜。
这麽做……想让秦家翻案啊。
长宁想了想,没说什麽,倒是边上何承暄,说:“不妨让宁烟斜去查,上一次不就是他吗?看起来是能力很强的。”
长宁神色一凛,还没说什麽就听着顾惜文说:“事关陈年旧案,又是叛国的名声……他一个人怕是不好查吧。”
皇帝冷静些许,说:“秦家的事压着,沈卿,你和宁烟斜一道去查,另外,宁烟斜代刑部尚书。”
“是。”
长宁撚了撚手指,心说倒是毫不意外呢。
不过……这个机会,可以去查何承暄了。
洛衔霜很快便知道消息了,说:“可以让韩宥把我们查的东西告诉顾惜文了。”
秦姝言说:“上次的消息是说洱城守备可以算是根据地了,得让他们合情合理地去查。”
“顾惜文和沈斫清一个比一个的心思重,他们有办法的。”
“不过……猜一猜呢,为什麽何承暄会提顾惜文?”洛衔霜绕着斗篷的系带,慢慢悠悠地说。
秦姝言抿了抿唇,虽然觉得不是好消息,还是说:“他怀疑顾惜文了。”
“这一次……要麽顾惜文得到信任,沈斫清出点什麽事,要麽顾惜文选择沈斫清,反而何承暄失势。”
顾惜文接手第三日,刺杀者主动投案,带了从陈唯那得到的下家和信物。
这边结了,顾惜文和沈斫清便顺势去了洱城。
*
另一边顾惜文和沈斫清查得艰难但好歹有进展,可京内,皇帝起了疑心——
为什麽这麽巧呢,接二连三,关于洛家,关于秦家……关于他做过的事。
洛衔霜其实也有了预料,便秦姝言商议着:“如果,皇帝那边起了疑心……”
“他会的。”
刚刚说着,坤宁宫门口便有了些动静。
洛衔霜心口一疼。
怕什麽来什麽。
幸好,别的东西都毁去了。
——不过,密谋的时候被人家听到了也是挺难受的。
片刻之内,坤宁宫被层层围困。
皇帝的语气带着怒,也有些许微不可查的无奈无力:“后宫不得干政,你明不明白?”
洛衔霜也不行礼,只是站起来,红色的衣衫没能让她的眉眼有分毫缓和,倒是显得冷漠而带着恨。
“嗯,辰妃……季语山不就是这麽死的吗?”洛衔霜语气很淡,每一个字都在刺着皇帝
皇帝沉默了一瞬,说:“那不是朕做的。”
“嗯,不是你,那别的人呢?那些一心为国,尚有家室的将士们呢?”洛衔霜语气陡然尖锐不少,甚至看着皇帝冷漠的神情,情绪上来直接砸了手里的瓷杯。
皇帝说起这事便语塞,目光转向一边的秦姝言——她也还是站着,只是目光半垂,显得要温和些许——这也只是皇帝看不清她的眼神才有的错觉而已。
洛衔霜看着皇帝,不着痕迹往旁边站了些,恰好挡住了秦姝言。洛衔霜语气很凉,像是冬月的冰雪:“洛家的事想来掺无辜之人,这与她无关,何必牵扯别人。”
皇帝本来便气极,语气里都是不可抑制的愠怒:“可是功高盖主,你要我怎麽信他们?你不明白,在这个位置上……”
“可你大概也不知道,那一仗是他最后一仗了。很早很早以前,他们每一个人都跟我说为将者,切忌功高盖主拥兵自重,所以他察觉你的疑心就决定好了了,赢了就告老还乡,甚至辞呈都写过了!”
“……”
洛衔霜察觉秦姝言要说话,赶紧接着打断:“是!历来名将,有军功者,得民心者,有几个能够全身而退等到还乡。可是……为什麽,为什麽就不能信一下这几个一路陪你走过来的人呢?”
洛衔霜眼里带着红,分明要哽咽了,却突然又笑了起来,无望,却也讽刺:“因为你的皇位里,有他们的功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