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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走的早,奶奶二十多就守了寡,多少人给她说亲,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奶奶就是不松口,一个人把三个儿女扶养长大,为了供爸爸上大学,卖掉了家里唯一的木床和柜子,后来爸爸从乡里读了出来,进了城里的工厂,安了家,要接奶奶过来,奶奶也不要,说在老家习惯了,而且也离爷爷的坟头近。

前几年奶奶身体还算硬朗,种菜,喂猪,煮饭都自己做,每次杨俞回乡里看奶奶,奶奶都双手拉着他,对他说。

“长大好啊,长大好啊,以后要长得和你爷一样高。”

杨俞没见过爷爷,他曾经问过他爸爸,他爸爸说他爷是当时乡里最高的,出了名的端正,但是他的记忆其实记不太清了,好多也都是听他的妈妈,杨俞的奶奶说的。

杨俞每年春节,清明都会回乡里扫墓,每年奶奶在大家扫墓散了后,都会带着一把纸钱坐在后山爷爷的坟墓前说上很久。

大概她也是寂寞的。

陶执跨上了自行车,“杨俞,带我也去看看吧。”

杨俞震了一下,面前的上面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到南山要骑很久哦。”

“快走啦。”陶执朝他挥挥手。

南山在往东方向,沿着公路骑行,大概要差不多两三个小时,以前暑假的时候,他们也会骑着自行车向南山玩。陶执也见过杨俞的奶奶,有时候他们骑着车到跑到南山,杨俞奶奶总会给他们拿许多五颜六色的糖果和那种花瓣形状的上面撒着花生碎的糕点。

等他们骑到南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乡里的土路算不得好走,但是还好,没有下雨,要是下雨,他们就算起到天亮也到达不了目的地。

远远就看见了,院子的围栏上已经挂满了白布,院子里还搭起了棚子,这是老家的习俗,办白事的人家要“进饭”,鼓乐班子坐在旁边,摆在中间的是一口长长的宽宽的木头棺材。

杨俞没有进去,大老远的骑车过来,他也不知道回来看什麽。

杨俞没有和陶执说完,他前几天还去医院看望过奶奶一次,那算是最后一次吧,在白色的病房里,衰弱的老人,咳咳停停,医院里浸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老人的身体浮肿了起来,按一按下肢还会有凹陷,半天恢複不过来。

她已经不能平躺了,只能半卧位的躺着病房上,氧气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杨俞去看望他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老人已经办法说出完整的语句,只是拍了拍他的手,慈祥的笑了笑。

“像你爷,像你爷。”

杨俞甚至觉得奶奶并没有对即将来临的结局有多悲伤,也没有嫌恶这衰老不堪的□□躯干,她甚至是高兴的。

而且他觉得他们在那一次其实已经道过别了。

两个人中途停了下来,随意得躺在一片草地上。乡里的夜晚是比城里安静,没有汽笛声,没有轰鸣声,没有那麽晃眼的灯光,也没有人群的喧闹。

“杨俞,你有想象过分别吗?”

杨俞见惯了旁边少年嘻嘻哈哈的模样,很少见他正经的谈论什麽事情,也为这话里透露出的悲伤略感诧异。

等了很久见杨俞不做声,陶执便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今天,明天,后天仿佛都是一样的,没有什麽大的区别,也没有什麽会是永恒,所以你可以不必为了生老病死感到痛苦,人与人分别也是必然。”

杨俞转头看着陶执,少年仰躺着,在月光中有种不真实的美,他的眼睛化为了露水,脆弱且易碎,杨俞的心在此次漏了一拍。

陶执在安慰他,他明白的。

两个人平躺着草地上,空气中带着潮湿的雾气,星星被遮住了,只有月亮挂在那里。

仿佛在世界上月亮照亮的只有他们。

第 7 章

那一天晚上仿佛是梦,杨俞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陶执。

回到学校,他们听说前两天门口出来一场挺大的车祸,还有人死了,听说有人看见了现场,一个男人直接被卷到了货车下面,肢体被碾断了,血肉模糊,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好像就是前面哪个做生意的,还推着一个小推车呢。”有人说道。

这种事情沸沸扬扬传了好几天,大家都在讲述车祸现场的惨烈与可怕。据说那个男人的妻子还拉着一个女儿在门口哭了好几天,那个女该呆呆傻傻的,就连眼泪都没流。

过了几周学校的热门话题又变成了四班的班主任和他们班语文老师婚外情,听说是被班主任的老婆当场捉奸这种闹剧所取代。

陶执放学后再也没有去过板桥。

今年的冬天来得晚了一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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