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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道士巫师游散于北地,挑着虚张声势的幡旗,唱着拗口怪异的字词,幽灵一般日日夜夜经过人们的房前屋后。

一日夜,衆多屋宅里毫不起眼的一家,被风尘洗面的道士敲响矮木门。

“这位施主,贫道受骨柔祖先之感召,想探查施主家中十岁一下幼儿命相,顺道借宿几日,可否?”

屋主妇人细量来者,见其身生三臂,以为不凡,赶忙同意。

房内简陋陈旧,灯昏屋暗,蜘蛛雕网,潮斑糊墙。

而在此环境下,一幼子趴伏墙角,在唯一一支蜡烛下写写画画。蜡油滴落凝结于手背却浑然不觉,依旧紧握那支笔。

妇人嫌怨地“哎呀”一声,招手道:“目秀,目秀,别画了,快把蜡烛拿过来!”

孩子完全没听见,妇人面色尴尬,三两步拿走蜡烛,立在道士面前油光铺陈的矮桌上。

道士:“施主客气。”

叫目秀的孩子这才抱着画纸起身,转头看那陌生来人。烛火把那道士的脸映得明暗参半,而道士腰间还挂着一个光源。

盈盈的绿色,漂亮的石头。

“施主家中可是仅此一位男丁?”

妇人:“他爹去得早,我娘俩相依为命……今年八岁了。”

道士:“那真是命途多艰,愿主上保佑您。”

此后,道士皆宿于那户人家,无论打坐或静立梵唱,都在人眼皮子底下。

他发现妇人对孩子并不好,甚至有隐隐的累赘嫌弃之感,甚至打骂相伴。

“你叔叔家的孩子跟你一般大,都随着去地里放牛干活了,我花钱供你去镇上上学念书,希望你有出息,你就知道每天拿着那笔杆子缩在一处,功课不问,吃饭睡觉不理……真不懂你脑子里都在想什麽!”

碍于面子,外人在时不好发作,骗吃骗喝的道士出去一趟,妇人就将积压几天的不满一朝发洩个通。

孩子头上缓缓流下一道血迹,呆呆站在墙角,不吭不哈,只是还握着纸笔,仿佛那比性命重要。

妇人更气:“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你哪里偷的钱买纸笔?”

画纸被撕成碎片,纷纷扬扬甩了一地,孩子终于绷不住眼泪开始嚎啕大哭。

“施主真是造孽啊,快请住手!”

道士闻声而来,护住孩子的头。

腰间绿色石头还在泛光,吸引了小孩的注意,蹭干眼泪,看着那石头慢慢笑了。

道士矮下身来,将石头取下,递到孩子掌心:“你喜欢吗?送给你好不好?”

小孩缓缓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抿着唇小心翼翼接过。

道士搂着那癡迷于石头的孩子,语重心长化作一声轻叹,转身对妇人道:“施主若不想对这条生命负责,贫道无计可施,唯有将其买去。”

道士掏出三两银子,递到妇人面前:“贫道无能,借来三两,施主就请让我把这孩子带走吧!”

在贫困落后的北地,三两已非小数目。妇人劝说自己是无力抚养,潦草无章地同意了这笔买卖。

年幼的孩子被道士搂着离开破烂门房,抓着孔雀石频频回望,尚不知意义为何。

——那就是南山宫廷时代,第一位大设计师的命运起点。

不问天

南山四百九十八年,春意盎然。

勾狼山东侧归属于木贰陆,跨界之山在木陆却叫做芳琅。

这一日,芳琅山道。

“师兄!我在这里!你来得太迟啦!”

十六少年一身青衫,姿色与芳山同盛。

而三十不到的青年装神弄鬼,见到人,当即变了另一副貌颜——白发小老头。

“听说你改头换面,如今叫李世外了?”

这明媚少年就是师父捡来的,师父今日驾鹤云游,师兄承命接他师弟下山。由于生性爱笑,都叫他阿笑。阿笑打量着他师兄这副模样,皱起眉头,似是不满。

小老头反而被少年牵着,二人一起下山。

李世外捏着把胡须,山上杂草皴擦他麻布衣裳,雨后或雾气缘故,山路泥泞湿润,扶了人数次。

“阿笑,非要下山入世麽?”

“如今世道恰如此道,着实艰难险阻啊。”

少年顽固地挣开老头的手,便有白蝶挟飞花落于肩头,他话中天真仿若与生俱来又至死不变:

“师兄。每当我浸润于芳琅山泽,看这蝶雀飞舞自如于无边春色中,我就觉得思想超然脱俗,升华到了一种如仙似幻的境界。”

“我想,假如我若浮蝶为世人歌舞如此,是否也能用纯灵的木元素力量、去感化那些被庸俗纷争蒙蔽之人呢?”

阿笑说罢便甩袖于山道“手舞足蹈”,逗得李世外笑语连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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