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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澜让他查的几个音译,他翻遍典籍都无果,难道又是跟那位有关?
恰在此时,一袭青衣自远天踩飞花而降,为第伍陆干枯陈迹着上鲜亮的色彩,他黑发如墨,身形清越,袖边翻覆,树篱横生,将血偶村民隔绝回界,挡在赵无澜面前。
赵无澜眼眶血红,冰刃霎然顿在来者眉心。
“你——花容失?”
花容失神情漠然,擡手握住刃锋:“是。若你执意滥杀这些村民,却要问我这关可过得了。”
“滥杀?真不明白你们还在惺惺作态什麽!我怎知这些血偶人以后会不会威胁他陆?又被你们作何用处!”
赵无澜三言两语间,已和对方过了数十招,纸木村陷于冰火,又因木的存在而进一步沦为废墟。
“既已经布网十年,你杀又怎能杀得尽!?他们表面上和正常人一般的生活一般的言语唯有意识上不够独立,没有你想的那麽不可控……”
“——那就先杀了你。”
赵无澜踩着沧澜生,持利刃逼在花容失喉咙,花容失被他带的向后猛却百米,怒不可遏的水火元素撞破屋舍砖砌的墙体,砸了窗户下来,茅草飞散,隔绝将没的霞光!
花容失被赵无澜勒着脖子抵在另一边墙上,这户人家砖瓦四碎摆设翻飞倒塌,唯有二人所处的三角处相对稳定。
“嘶……”花容失颈上渗出一层血珠,在寒冰中烧灼的利刃迫使他仰起脸来。
他一仰脸,就尝到鹹而涩的泪水。
——是赵无澜的泪水。
“我问最后一遍……”赵无澜呼吸沉重,暗夜里坍圮的烂墙缝遗落一颗星子,他望着眼前七分相似又同着青衣之人,却像自言自语。
“你会不会是尝年……”
青衣者蹙着眉,一双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赵无澜,将最后的难言之隐都隐去不见。
眼前这个人从来霸道得不可一世,有朝一日却心甘情愿为了他而决堤……呵呵。
——越是这样,那个人就越不能回来。
花容失趁赵无澜心神分散,给他当面一击,手腕微错,飞花擦着赵无澜额角刺入废墟缝,足以让花尖之毒渗入皮肤。
赵无澜退却半步,头昏脚轻,猝不及防摔跌在地。头很痛,很痛,又沉又痛。
……可是不能睡过去。他的手指勉强抵住斑驳地面,皴擦几下,弄了一掌心的灰尘与狼狈。
为什麽不是他。
可又怎麽会是他……
没有人能成为那个人的替代品。
赵无澜要尝年回来,是一丝一毫都不差,是细枝末节都一样……是全心全意都还原……!
指骨被捏得咯咯作响,赵无澜心头恨怼暗生,强撑着起身,压低声音道:“那些血偶村民,可以不杀,你说他们多年来心智迟钝似偶人,我便从此派水叁陆的人暗中监视,若是有图谋不轨行事异常之徒,那麽不好意思,一个、不留。”
“好。”花容失答应得利落。
赵无澜冷哼一声,拂袖四望出处。
花容失倚在墙角,只有在如此的黑夜,他才敢将目光流连在赵无澜眉眼之间,眷恋在自己生而俱来都无法企及的挥肆意气之中。
看着便笑了,沉闷的空气陡然变得明邃。
“今夜之事,一个字都不许透露。”
花容失倚的那面墙恰好有门,赵无澜直接用火元素把锁柄熔断,心情不好不坏。
花容失跟随赵无澜走到外面,天际银河斗转,旷远无边。
“哦,赵小主是在威胁我吗?”他的步伐很久没有这般轻快,不徐不疾随着赵无澜踩过的地方,逐着赵无澜潋滟的黑色衣摆,“你只说了一个名字而已,又算什麽秘密。”
“不过我的意图达成,便不再叨扰。明年长桥竣工之时,容失必携雪月楼献歌一曲。”
“再会。”
青衣话毕隐入夜色,夜色缠流光渡满山原。
赵无澜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唯觉郁结于心之事连尾扫空。他抱臂止步,夜风吹拂他的眼睫,袖边云纹兀自灿烂,仿若有星河奔涌入怀——
而此后,再无所恋。
凤凰血
“骨送天堂去,柔火灼吾身;複行山水远,仇铸千古恨……”
低沉的歌声从混沌的黑夜中传来,榻上的人惊起一身冷汗。
“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天盗火和他的雷火麒麟守在榻边,花容失惊魂未定,面色苍白。
“我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奇怪的歌声……”花容失从怀中取出熟悉的孔雀石,它的光泽近日以来愈发黯淡了,可它破解的语言更加深刻地烙进了持有者的识海,“进入第伍陆这片区域,那歌声越发徘徊不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