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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三个月前,画柳是第一次服侍人,那天晚上,呃,就是木系和火系吗,你知道的,木生火,当时她身上就氤氲开那种木植的清香,头发像柳树枝一样抽芽,很漂亮……明显就是木系有……的迹象嘛。”

赵无澜听得几分尬尴,不自在地摸摸鼻尖,不接话,长孙明只好自己絮叨。

“我回去告诉我娘,我娘就生气了把我关禁闭了啊,她说木系太低贱,不允许我跟木系的人在一起还有个孽种。”

赵无澜眉头微皱:“你既然这麽说了……还非要画柳姑娘,岂不是很矛盾。”

“问题就在这里啊,我妈不关我了,两天前我见着画柳,孩子就没了,木系那能力,要是打/胎,不可能还活着。她跟换了个人一样,性格虽不咋变,但是细微的咬字习惯不太一样。”

“我可是每天和她聊了一年多呢。但两天前随便扯了一些,有的她都答不上来了。她就是变了。”

长孙明说得有些目中无人,赵无澜扶额:“行吧,如果雪月楼里的画柳不是本人,我也不能就那样带走交给她家人……我会查雪月楼的具体情况的。”

……

一月后。

赵无澜近时日都在雪楼北殿,看神农栩以及一些聘来的工匠教授一些修筑技艺,他听着那些蚩尤部或者土系人们閑暇的聊天,竟然慢慢地能懂个大概。

神农栩端着碗汤,一边吸溜粉条一边道:“再看下去你都要会了,这批人也可以上路修桥去了。”

赵无澜颔首,麻利地起身,伸个懒腰道:“好,让他们去吃饭休息,分发去第伍陆的物资,準备车辆马匹,下午出发。”

雪月楼。

赵无澜已经不必揣着行月令,迎侍自然放他进去直上五楼。

楼梯登顶,对面走廊是芙蓉醉月台。

影影绰绰的珠帘与流纱相映,勾勒出台上朦朦胧胧的绝彩青衣。一舞惊人寰,再舞惊天霄。

赵无澜愈发走近,台上人毫无察觉。他在珠帘外略施小计,蓦地在舞者脚下投了一颗南海雪珠。

花容失脚下不稳,待他探清作祟之物,刚想要用内力踩碎雪珠,就被来者扳住肩膀,而后维持这个暴力的姿势,被提着肩头塞进流风阁。

“赵小主,您这样可是很无礼的。”

赵无澜大哥一样将花容失扣在门板,面色冷若冰霜,毫不在意道:“听闻雪月楼的姑娘公子们都不/孕不/育?怎麽做到的?”

花容失望着他瞳孔,压下心头不满,随着攥紧的手指斟酌片刻,竟然还是选了个相对隐晦的说法:“换人。”

“什麽人?”

“无可奉告,”花容失很快答,“请松手。”

“这里的人和原先都不是一批?”

“除我以外。”

赵无澜盯他片刻,眼底的深寒甚至要把人拆穿。

“好。”

他挪开花容失,推门而去。

然而因为水生木,遗落的南海雪珠瞬时间长出藤蔓,从芙蓉醉月台一直蜿蜒到流风阁,赵无澜措手不及,被杂乱阴狠的藤枝绊出五楼,他火速召起沧澜生,才风度潇洒依然落一楼地面,不至于摔个四仰八叉。

花容失面上毫无计谋得逞的惬意,反而蓦地跪于木板,他感到肩膀火热又透骨的寒意,扒开衣襟,那块骨肉脉络竟然在隐躁地重组……

八月中旬,第伍陆。

干燥的沙尘随风扬起,大旱,赵无澜与工匠们踏入土陆边境,就看见遍野的饿殍,骨瘦嶙峋的狗在路边大快朵颐地啃尸骨。

原本来自于第伍陆的匠人在水叁陆阅尽繁华,忽而回到自己破败落后的故土,唯觉悲从中来。

神农栩掩住口鼻,欲上前检查一下那些尸体,恶狗外强中干,见了生人溜烟跑。

一人似乎还没死透,在龟裂的大地上微微扭动呻/吟,赵无澜唤一个水诀,村民的体肤由斑驳结块变得细腻润泽,嘴唇恢複正常血色,眼窝暗沉褪去,不过多时就撑着爬起来。

“感谢恩人救命……”这人叫李材,竟然是边境村子的年轻村长。由于天久旱,甘霖不至,村子陆续死了很多人,引起愤怨,于是将新上任的村长拉出去祭天,放血浇地,而后扔到了外面。

“我命糙,又得贵人相助没死,第伍陆旱疫接踵,家虽在不远处的纸木村,但他们都认为我死了,乍一回去,怕只会引起恐慌。”

赵无澜大致听懂了李材带着口音的话,他驾着马,打量几眼中年男人,还是转托神农栩道:“怕什麽,带路吧。我们奔波已久,恰好在你村中找人家歇脚。”

李材面露犹豫,踌躇不决,抓耳挠腮后还是领着人往西北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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