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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毕竟第伍陆都穷成那样了,咱金壹陆富得流光溢彩!”语调阴阳怪气的人说。
百里途持刀欲发作,几个豪门阔少装模作样地瑟瑟发抖。
赵无澜眼皮子底下晃过刀光,眉毛一挑,然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调转方向,不看他们。
他这一扭头,就看见一女子,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衣路过,行侠仗义,直接挡在百里途前边:“金壹陆怎麽了?金壹陆就可以狗仗人势了吗!我们用实力说话,又不是比谁家财万贯一手遮天!”
“哎呦喂,女侠饶命~”李泯然犯贱全凭一张嘴,“木系的姑娘一个个真标致,咋的,你是已经给那窝囊废生过孩子了这麽护着他?”
烟桥被那纨绔说的恼红了脸,她的确仰慕百里途,但木土相克,百里途也不愿耽误她。
李泯然看那漂亮姑娘不动手,就愈发嚣张:“要我说,木贰陆就应该改造成一个全大陆最恢弘的妓院!毕竟那花街柳巷里,全是木系,反正一辈子只能生一个,男的女的,还不是给人随便——”
“你说什麽呢!再给你爷说一遍?”
不知触了赵无澜哪根神经,当即拍案一把前去,揪住李泯然的衣领子。
他怒意俨然,眸色深邃又似寒冰,下一秒就能让人显出原形。
李泯然是个胆大包天的纨绔,他也同时看不起所有纨绔,挺胸昂首,油腔滑调道:“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水叁陆最最有名的二世祖吗?听说命短,享受不了几年啦!”
“呵呵,”赵无澜扯扯嘴角,毫不生气,忽然撒开手,潇洒道,“……对对对,我哪怕刚出生就死了,建的坟都比你家雄伟壮观!”
“你哪位啊敢在我赵混世面前撒野,穿尿不湿没啊?”
衆人一愣,硬生生看着一场出人命的血战,变成五陵年少甘拜下风的纨绔太子爷大比拼。
“呃,大哥!受小弟一拜!”
李泯然忽然腿酸,半跪。
“滚起来,不知道以为你跟老子求婚呢!”
烟桥和百里途对视,无语汗颜。
李泯然知错就改,听赵无澜的,十分乖巧地向百里途和烟桥道歉。
“丢人现眼。”
赵无澜懒得再理这些人际关系,在神龙山待了几年,把他性格都养得清静了……也许。
他绕过重重曲廊,出了地符宫的昆阳栈,来到正殿。
正殿中央,就是老合欢树。李眉清依然着彩绣金衣,倚在树下,然而手里拿着设计稿,勾绘得非常仔细。
他遥想起很多年前,一袭青衣的少年,在万人前惊鸿翩然,而自己站在千人之后,触手难即,那种云泥之别让他望尘莫及,也让他向往之至。
一眨眼,故人长别,世事面目全非。
他用手掌盖过眉头,忽然压低声音笑了几声。
“……”
赵无澜走近,抱臂,皱眉:“喂,喊你呢。”
李眉清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收拾仪容起身,客气道:“赵小主,昆阳栈可还舒适?”
“吵死了。”
赵无澜随意说,他开门见山:“只是,不知你前些日子,中途杀了蚩尤部首领,是何意?”
李眉清装作惊讶,摇摇扇子:“水叁陆武力值那麽高,难道护不住一个大活人?”
“哦,既然知道水叁陆厉害,还故意半途杀人,怎麽,原来是挑衅啊?”
李眉清笑:“自然不敢。六陆和谐共生,而水叁陆欲建天桥,遮住中陆的部分阳光,有人不服气,故而半路截杀。不过我是很支持建筑天桥的啊,五陆发展差距毕竟是一切的根本原因。”
“呵呵,你最好是。”
“等天桥竣工,中陆一定送水叁陆一份谢礼。”
七月二十一日,五行祭典,前夜。
雪月楼,花月璀璨,红纱软帐。五楼,芙蓉醉月台。
黑发流袭,绿袍拢秀,步步生雪。
“这位新人天资卓绝,舞步潇潇飒飒,好美啊!”
花容失撑着下巴,笑着听琵琶曲儿,与衆多姐妹甚至兄弟们闹成一团。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慵懒地起身,拍拍手,让尝年停下歇息。
尝年听见花容失喊他,不过坚持练完最后一段,才收起步子,来到衆人跟前。
花容失向他招手,尝年默然坐在他旁边。
“我说过,等你学完这首曲子,就让李眉清答应你一个愿望。”
花容失举手投足既成熟又明朗,明明是一般的年纪,可是他比尝年看得开,也更乐观。就像一个真人一样。
“我想参加五行祭典。”
尝年攥紧手指,低声道。
但他也知道,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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