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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以来,断木就是在骗人!但那神医老头又怎麽会掺和骗人呢!
所以猜测便不对。
“什麽玩意儿啊,真烦,”赵无澜挥挥手,让如狼似虎继续干活,喊来神农栩,“喂,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去前边找赵陆主和长孙将军。”
他擡脚走,却忽然想起一茬,转头又问如狼似虎:“哦……当初劫走断木的,长什麽样儿啊?”
如狼似虎面面相觑,如出一辙,挠挠头:“额,就是浑身髒不拉几破破烂烂的,脸看不清。身上还有腐尸乱民味儿和海腥气……”
——赶尸,南海、西海、北海,流民堆。
跟尝年的行蹤完全吻合……
如果尝年救走了断木,似乎更能解释那座凭空出现的南陆风格的院子?
……会是他吗?
“噢对,还会使用一种洁白的花,像梨花,还用花刺什麽的……”
赵无澜有些没由来的心慌,他没敢再听下去,一句不说,转身,飞快迈步离开。
神农栩和如狼似虎三脸莫名,看着赵无澜趔趄的背影,总感觉出大问题。
“勾狼山往北,破坏力度最大,要想修複房舍街道,让人民重新安居乐业,估计还得三个月。”
“第伍陆的部族百姓,原始而质朴,他们信任我们,没有统一的发号施令者,还任我们调遣流离的人民,绝对不能辜负他们。”
“树立水叁陆的威信,为以后掌管这片大陆奠基。”
长孙琰和赵晏清正商议要事,赵无澜猝不及防地掀帘子闯入,吓了他们俩一跳。
爹娘俩自然喜出望外,长孙琰上去就要拥抱,然而赵无澜夺了杯子挡开,脸色极差:“你们真是太不厚道了!去年年底,我昏迷,尝年肯定来了,你们说什麽了,凭什麽瞒着我?!”
对面两人没想他忽然这麽问,有些不知所措。
赵无澜看他爹娘神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紧绷着一根弦,咬紧牙关,攥着衣袖,似有深刻的恐惧,又有濒临崩溃与暴怒狂躁的趋势。
他偏偏又洩了气,慌张地躬身坐在一捆柴火上,胡乱地抓自己的头发,口中含混不清,仿佛得了病症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
“无澜,你是不是太累了,让你爹扶你去休息吧。”赵晏清眼神示意长孙琰。
长孙琰拉着赵无澜就走,出了这个帐篷,几步路,来到另一间。
赵无澜被他爹按坐在小木榻上,赵无澜红着眼,茫然失神地擡头看着长孙琰。
“无澜,你说说,到底怎麽了?”
赵无澜被长孙琰摁着肩膀,缓缓冷静下来,依然浑身颤抖,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我在骨柔禁地……湖底,看见,看见一个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身上只剩骨头,只剩经脉血管,连着一缕一缕的像被剥过的肉,就被拴在几座佛像之间,那个人还在动,还在嘶吼,我害怕……害怕他,他!他……”
长孙琰对骨柔禁术有所耳闻,星罗三剎比长孙琰年龄更长,他也听过此人。
但他隐藏脸上一切表情,默然背过身,走向一个草篓,端出一个小瓷碗,瓷碗上盖着一块帕子,放在小桌上,云淡风轻,笑着问:“你魔怔了吧,是不是那麽久没看见谁,所以胡乱臆想呢。”
“神医断木刚走不久,他留下一个草篓子,你看里边是啥。”
赵无澜随他爹看去,但见那手帕绣着熟悉的梨花,熟悉的字,他一个狠狠的激灵,伸手抓去,却不小心碰翻了瓷碗。
瓷碗中的水流出,里面一条金鳞小龙,也摔在地上,发出动物的怒呵。
赵无澜难以置信,他看着那条小龙,抓着手里的帕子,疑惑缓缓浮上脸:“……它,它是李世外?”
长孙琰又找来一个斗笠碗,装好小金龙,笑说:“没错。”
“去年,尝年就跟我们讨论,去北海难求岛找断木神医,寻李世外下落。他从海上通道下来,恰巧碰上你娘大战蚩尤部,救了你娘一命。后来就去找断木,一直追到勾狼山附近,断木在第伍陆救人,受了点伤,让尝年先走,来这边转告消息,告诉你娘,说断木很快来看病。前不久,他们一起离开了,回难求岛,给尝年调理身子去了。”
“你不相信我说的,可我有物证啊。这帕子是尝年特地留下的,让我告诉你,他平安无事,不用担心。”
赵无澜呆呆坐在榻边,麻木地看着长孙琰。
长孙琰嘲笑一声,擡起手,捏捏赵无澜的脸逗他。
赵无澜一脸烦,甩开他爹,胡乱躺下,蒙起头,直接开睡。
长孙琰撑着腰,默然盯着他儿子看了会儿,浅浅叹口气,转身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