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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年费很大力气,才从人流中挤了出去,但等他到达北海岸时,就看见赵晏清穿着一身轻甲,手中握着沧海蓝的赵氏旌旗,对面是蚩尤部族长,持阔斧,气氛剑拔弩张。
蚩尤部首领一边说,翻译的就在旁边转述:“赵陆主,早闻您是女中豪杰,我蚩尤部元气大伤,土陆死亡无数。”
“感先祖天人之召,今日,吾单独与您一战。若吾输了,则停止暴动退回土陆,将土陆赠与您。若您输了,北海则收与蚩尤部,且水陆每年供给我土陆三亿斗淡水,三百万两银子。”
赵晏清呵呵一笑,作揖道:“既如此,见笑了!”
朗朗乾坤,北海鹹风扬起,陆上沙尘飞扬,日色高照于穹顶。
水色旌旗随战袍而舞,强势的水元素在天地间怒吼;斧头落下亦是撼天动地,足以让白浪翻滚。
尝年躲在暗处,默默观察局势。但见赵陆主招式豪迈磊落,出手快且狠,高束的青丝与赵无澜如出一撤。
那人眉眼间的狠厉煞气也是随她,与如今的赵陆主相比更是过犹不及。
尝年想着想着就将那身影看岔,他仿佛看见多年以后的赵无澜,赵无澜也将是如此英姿,如此潇洒豪情又游刃有余,而座下三千世界,南北江海,天地尘世都为他喝彩。
而自己,自己又会在哪里呢?
毕竟人生路长,不可能让年少的他们,永远只知彼此地留在神龙山上。
赵无澜不会一辈子只是尝年的师兄,他会有很多很多的身份,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为人钦羡与景仰。
——自与他相遇,共同拜入神龙山那年起,尝年就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海风涌动,战情渐酣,绣着梨花的帕子不小心落在地上,尝年俯身去捡,却发现地表有奇怪的血色纹路。凡是蚩尤部族首领打斗踩过的地方,都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他刚心生疑惑,就见孔雀石隐隐泛光彩,原先听不懂的远古密语化作正常词句,远远漏入他耳中。
“胜水叁陆之女巫,吾蚩尤部将得以叱咤六陆也!”
“血引禁术,恢天撼地,霸淩吾远古神族者,永生坠北海乎!”
“呜呼哉!首领威武耶!”
赵晏清愈渐体力不支,蚩尤部首领却挥舞铁斧,似有绵绵不绝的力量,愈发浮躁自大。
脚底血纹破土破沙而出,古禁术渐渐在地面盘起噬人巨网,赵晏清举着旌旗的手臂被血网割破,瞳孔骤缩,却因土克水的先天劣势被困其中,难以动弹。
阵有阵眼,网有网眼,尝年在诡网即将结成,千钧一发之时挺身而出。
——“梨边雪”助他身形矫健快到无影;每当到达一个阵眼,立即使用“木生花”,循木克土之道,解除阵眼;再唤出“流年长”,使得木元素借土而生,攀附巨网!
“赵陆主,利用北海水!!”尝年的声音逆着风传入赵晏清耳中,赵晏清当机立断,背后巨浪随她无穷内力袭来,就快压制不住土系禁术的木元素,受到水的感应支持,霎然间,生命之力被唤醒,枝蔓蜿蜒连绵,开出流着光滟的纯净花朵。
北二陆原来就是海水沖积而成,地势平坦,故而,晦如深略一搅动,就引起海水侵陆。眼前浪涛褪去,海岸线,北陆边缘,竟然生长出一片拦海的奇异树种来。
“我本不愿与你远古族民大动干戈,可你暗中布阵偷袭——实在是抱歉了!”
水叁陆来者全力进攻,蚩尤部急红眼,一鼓作气持斧迎战。
尝年早以梨边雪沖锋陷阵,身手敏捷足以十步杀一人,他破开一道防线,并不打算继续帮助水叁陆进攻,而是尽快脱身。
战争波及近海的居民,居民纷纷惨叫逃窜,一时间状况百出。
长孙琰早预料到蚩尤部窝藏祸心,将第五个红圈处的骨柔遗迹交给赵无澜,自己先一步带人赴往北海。
尝年在乱民堆中挣扎游离。他的衣衫早破败不堪,惹得灰头土脸,血迹顽劣交错,亲娘都认不出来。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下意识往腰间摸帕子,但梨花帕已经不知遗落何处了。
他一擡眼,慌乱的人群中,两个中年男人个子魁梧,静立街头暗处,脸颊两侧甚至还有灰银色狼毛,很明显是勾狼族,一起看着某个方向,低声交流着什麽。
尝年很想听懂他们的语言,听清他们的话。他方思及此处,孔雀石就再次泛起光亮,而后,普通的语言再次连词成句,使他听的额外分明。
“前面,那个背着草篓的白胡子,就是难求岛下来的神医,近日给伤残救治。我们把他绑走,献给受伤的蚩尤部首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