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人叫玉沙,今年十四,刚进宫不久因嘴甜样貌好被拨入长明宫,后来被分去侍奉沈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里规矩严,宫女无故不得出宫,因此今日是他头一回随主子出宫,路上坐在马车里新鲜又兴奋,却忘了件重要的事。
皇帝素来管大公子管得严,刚接入宫里的头几年说是幽禁也不为过,后来渐渐能在宫里行走,但出入宫门必须得先去通报,随后拿了令牌才行。
到了宫门口,守门侍卫横刀于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沈观后语气才恭顺起来,低头双手举高,问他要令牌。
玉沙这才想起来她忘了什么,惊慌失措的站起来要跑回去拿,捧了一路的酥饼滚落在地也顾不上,红着脸看向沈观,眼里仓皇又无助。
沈观拦住她,两指撩开车帘露出半张脸:“小姑娘粗心,今日忘了带,不能出去吗?”
侍卫下意识抬头正好与沈观对视,立马别过目光,说话变得磕巴起来:
“不……不行,公子,陛下有令,您,您……”
不欲为难他,沈观叫人调转车头。可就在此时轮值的侍卫长匆忙而至,挥手叫人开城门,随后走过来握刀低头行礼:
“大公子,这小子刚当值几日不懂规矩,您请。”
沈观问:“不要陛下的令牌吗?”
“陛下早就派人来传过令。”侍卫长道:“今后大公子出入宫禁无需令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主府里院落分散,条条小路通幽,雪天赏景最好。
藕香坊前的紫阳花早早枯了,被侍女清出一大片宽敞地。沈观拐过小径一进来,便看到了摇摇晃晃在雪里玩的二公子,身边围着几个仆妇。
许久未得见的皇帝站在长公主身边,一同看着德儿玩耍,离得远,沈观看不清二人神色,只听长公主笑了一声,侧头向徐梅询说了什么。
徐梅询俯身迁就去听,随即向雪地那头招招手。
德儿被从身后扶着,摇摇晃晃地一步步走过去,张开两臂要抱,徐梅询将人抱起来,小孩咯咯笑,含糊不清地唤道:
“……舅,舅舅!”
徐梅询回应一声。
长公主面色比上回见好了许多,替德儿拍了拍小衣服上粘的雪,看样子病症难得被压住,与寻常疼爱孩子的母亲并无差别。
三人其乐融融,丫鬟仆妇也围绕笑看。
沈观坐在轮车远远看着,不说话也没再进一步。
玉沙小心地低头去看他的神色,说:“长公主殿下看着精神不错,公子不去打个招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没听到回应,玉沙莫名心里发堵,正要再问,就听沈观道:
“回去吧。”
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淡漠,只有尾音带着些没压住的颤抖。
轮车碾过雪路,二人掉头离开。
还是原先那条红梅小径,来时她尚且开心地四处观望,走时却全然没了心情赏景。她忍不住频繁地低头去看沈观,可沈观微低着头,她看不到那张脸上的神色。
走出十数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玉沙回头,险些惊呼出声:“陛,陛下?”
徐梅询手稳稳地扶住轮车,长明宫独有的大象藏香味道幽幽入鼻。
他低头问:“怎么走了。”
玉沙退开两步。徐梅询又问一声,沈观仍没有回答。
许久没见,沈观肩头单薄的像只穿了单衣,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徐梅询俯下身去看他,沈观这才偏了偏头,看他一眼,叫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
徐梅询怔在原地。
静了半晌,徐梅询说:“退下。”
话是对玉沙说的,他抬掌摸上沈观的脸,低声问:“哭什么……大冷天的要把脸哭坏了。”
玉沙轻手轻脚地退远,咯吱咯吱踩雪声渐渐小了,沈观偏头,正好被指腹蹭掉了一滴眼泪。
徐梅询没带帕子,只能拿手帮他擦,指腹蹭过眉眼,没两回就将眼皮蹭红,泪却还没停。
徐梅询无奈,只能将人从轮车里抱起来。
“要朕像哄德儿那般哄你吗。”徐梅询拍拍后脊:“多大了。”
沈观要下来,撑着他肩头往下看路,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半掉不掉的。
徐梅询没放他下来,反倒抱得更紧,摩挲两下后脊,被那双眼里的哀伤蛰得恍惚,他忽然想起德儿那声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怀里人那声淡淡的,陛下。
七月那晚沈观叫着徐梅询舅舅,哭问为什么母亲要将爵位传给德儿而不是他。如今想来贪图爵位是假,可被斥责过后落的眼泪未必不是真。
人生在世,不相干的人之间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施舍爱意,唯独亲情没有筹码。
这恰恰是沈观求而不得的。
“把眼泪擦掉,别让你母亲看了难受。”徐梅询揉了揉他半边脸,硬是扯出个笑模样:“快摆膳了,回去陪你母亲吃些。”
沈观没说话,开始抬手自己擦眼泪。徐梅询将他重新抱回轮车上,推着他回到藕香坊。
长公主已经被人搀回去,德儿却贪玩吵着要舅舅,步履蹒跚着,像只小猴子般要往这处爬。
仆妇笑着阻止,嘴里说着地上冷,抬头却看到了沈观,霎时笑容止住,面色尴尬。
德儿对沈观没印象,却不怕人,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往沈观这儿看。徐梅询招手,仆妇只能将德儿抱近。
“要抱抱他吗?”徐梅询低头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观看着孩子没伸手,德儿却新鲜于他异于常人的发色,伸手抓住一缕发丝,说:“雪,雪。”
徐梅询收回那缕头发,纠正:“要叫长兄。”
德儿听不懂,也不会说,咿呀着开始嘟囔起听不懂的话,徐梅询推着沈观往屋里走,一个婆子小跑着过来:
“奴婢推……推大公子吧。”
徐梅询没应,甚至步下未停,到了门槛处将人半抱着搀扶起来,那婆子几次想上手帮忙都怕逾矩,只能揣着手站在后面。
膝盖每走一步都钝痛难忍,沈观走得艰难,大部分重量都被徐梅询托着,离摆膳的地方还有十几步路,徐梅询干脆将人抱起来放到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坐好。
“这,这怎么能!”跟在身后那婆子看的目瞪口呆,剩下半句没说出口,就被玉沙往后扯退了半步。
那婆子侍奉公主有几年了,在府里地位不低,鲜少被人这么不尊重地对待,踉跄着站稳后往身后一看,见是大公子从宫里带出来的小宫人。
玉沙见她看过来,小声干脆利落地斥责:“陛下与公子如何行事轮得到你插嘴,公主府的管事呢,我倒要问问他平日里是如何管教下人的……”
宫里出来的人即使年纪不大也自有一番体面尊贵,婆子不敢和玉沙顶嘴,被半拎着去找管事,声音渐渐远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被人扶着打帘坐过来,抬头见到沈观愣了一下。
沈观也抬头,有些紧张地抿唇看向她,一声母亲还没叫出口,见长公主笑着问坐在他身边的徐梅询:
“这是谁家小大人,模样这么好看。”
……
沈观狼狈别开目光,将颤抖不止的手缩回袖中,下一刻被徐梅询握住。
沈观偏头看他,徐梅询冷静地说:“这是小观。”
“小观?小观……”
桌对面,长公主皱起眉头明显想不清东西,越想头越痛,最终只能笑了笑,夸道:
“真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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