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四处花开遍野,满是踏青之人。
少女们纷纷着彩衣明袍去与心爱之人相会,木灵根的修仙者也迎来灵力最充沛的时节,纷纷寻地闭门入关。
整个大陆上死生谷是花最美艳的地,奈何传言生者有去无回,满谷的花全靠死人骨肉滋养才如此漂亮,因此与其他地方比起来倒是荒无人烟,花也因此开得更肆意美丽。
就在一片寂静中,一袭素衣的女子正静静挎着花篮穿过花丛。
谷底的风比上方要冷上许多,柳知的手被吹得发抖,本就纤白的手更泛白一层,没有温度的指尖去摘草茎上完全相反的,艳丽的花。
她如此面无表情走了许久,可刹那间一个更加冰冷的东西抵上她的侧颈。她的动作顿住,一袭素衣在一片花丛中伫立不动,化作雕塑。
“早闻柳家遗孤从刑场逃脱,没想到竟出落成这番水灵模样,倒是让我好找。”
兵器的边沿挑开她的衣领,凉风从后颈处钻入。似乎是尖锐的,似乎是匕首。来者是个女人,声音像是隔了布,却尾音带笑,一副采花贼的语气,却又知晓她藏匿多年的地点和身份,看来是当年的知情人。皇家?是来赶尽杀绝?还是父亲的仇人?
“你想要什么?”
她并不太畏惧,声音清冷,指尖微抬,整片花丛便跟着颤动,似要拔地而起。
下一秒她肩上传来一阵暖意,冰冷的兵器离开脖颈,女人的笑声从身侧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哇啊,柳小姐,切莫如此动气。我并非什么歹人,更不要你的命,只是想做个交易罢了。“
柳知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身上是盖了件袍子,皱眉侧过身抬首,霎时间眼底光影一顿。
如此漂亮的女子,身型比她再高一截,如此将她笼于阴影中。澄澈的双目倒映出满地碧草红花,睫长如鸦羽,手揭下黑色面纱,露出饱满红润的唇与贝齿,长发高束,却是一袭黑色装束,手里挂着一把匕首,肆意地转了几圈。
明眸皓齿,她转瞬间想到这个词,却也只是一刹那的事。
下一秒她将不属于自己的外袍拍落在地,眉心紧簇,抬手瞬间无数花朵从地底连根脱出浮在空中,尖锐的根茎对准女子的双目,却没有开口问话的意思,似乎下一秒就打算动手了解对方性命。
“抱歉抱歉,这是我今日新打的匕首,一时太兴奋了才会如此,柳小姐--"女子眨眨眼,看似后怕地向后退了一步,“在下南桥,是一名死士,办事不力中了毒才会别无下策四处寻医,却被告知哪怕医仙再世也无法救我,这就想到您了。在下年少时曾与您有过一面之缘,因此也去过刑场,知晓当时被行刑的不是您。”
她抬手指指后颈处,唇角微翘。“刚刚确认过了,您这儿有颗痣,对吧?”
南桥每多说一个字,柳知的神情就冷上一分。医仙柳挽正是她父亲,涉政带柳家辅佐当今皇上登基后,因着良狗烹的道理被寻罪全家灭门,而她也确实逃过一节,只不过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眼前的女人说有一面之缘,却知道她颈后有痣,明显是年少时与柳家有来往之人。能知道她没死,应当是知内情之人。知内情却不要她的命去换恩尚,属实自相矛盾。
更何况,这张脸却去做死士,太蹊跷。
尖锐的花茎无声往南桥的方向飘去,眼看着就要逼近她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知不需要她的命,但是她不需要有人知道她还活着。她最多要了南桥的眼睛和舌头,便可以放她走。归根结底,这是南桥自找的。
南桥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翘了翘唇,撩起衣袖去给柳知看她的手臂。
乌青的,像腐烂的柳条一样诡谲的图案,看似是纹身,实则是浮于皮下的,逐渐延展的毒素。
“十夜柳。”
柳知低低出声,刹那间空中的花坠落在地,重变得毫无生气。她眯起眼将花篮丢于一旁,上前挽袖探出二指放上南桥的腕子。
南桥没有说话,眼底带了点笑意,沉默等待柳知的诊断。
“十夜柳是柳家最禁忌的毒,中毒者只能活十载,前五载毫无知觉,第六载武功尽失,第七载哑口无言,第八载盲目盲神,第九载灵根生芽,第十载神魂归柳。你毒已至经络,是第几载,又是谁下的?”
柳知声音似乎没什么起伏,只是总算话多了起来,抬眼目光凌厉,好像逼供。
“哇,原来这么严重啊。”
南桥却好像第一次听说,眉毛惊异地扬起,好像思考了一阵:“今年刚刚好是第六年...不知道谁下的,那会我才十四岁呢。”
十四岁,今年二十,比自己小一岁。柳知拧眉,意思是下毒之人对尚是少女的南桥存了要她在二十四岁前惨死的心思,可谓狠辣。更蹊跷的是十夜柳仅存于柳家,且是极高阶的木灵根才能侥幸成功的毒咒,到底是什么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几年刚巧突破高阶,正苦钻柳家禁术,四处寻不到任何传说中十夜柳的记载,就有个活病例送上门来,这全都太过诡异了。
但是如此情况便有了变化;她不能让南桥带着十夜柳走,南桥也应该会在今年内逐渐失去武功,对她造不成威胁。她不清楚南桥是什么来历,有没有灵根,是不是修士,但是一是她本身灵力就是全大陆上乘,只是死士的南桥不可能赢过她;二是如今有了十夜柳的情况,她需要把南桥留在身边研究。
“你留在这里。”
果断的,没有商量余地的,细小的藤蔓从地下钻出,捆绑上南桥的双腕,把她变成阶下囚。
“我又没说要走!找您五年了才能找到,我还能走去哪儿啊。”
南桥唇角翘起来,心甘情愿的,却又非要多嘴:“和柳小姐睡一张床吗?”
柳知皱眉,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子会对自己有调戏的心思,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转身拾起花篮,冷冷吐出一句”你想睡房梁也行。“
”我开玩笑的。”
于是身后人紧紧追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刚入春两个月便已蔓延至手肘,想必今年年底之前就会延展至全身—眼下只有左手吗?”
素手将银针从皮下乌色印记处拔出,柳知眯起眼在光下细细观察针尖青色,凝眉思索。许久不闻回复,她侧首,看到南桥正支着脑袋看她,长发马尾如瀑布倾泻而下搭落肩头,发丝在光里泛光。
“你在看什么?”
南桥唇角翘了翘,冲她眨眼:“柳小姐真的很漂亮,在下看呆了罢了。”
柳知十分不适地盯了南桥一须臾,缓慢转过头:“南小姐的嘴比春街上卖油脂的男子还要油。”
“嘶!柳小姐,这就太过分了!”
南桥瞪大眼睛喊冤,却也见好就收,撩起右手袖子给柳知展示没有印记的右臂,上面唯有纵横的刀疤。
“我也不太清楚,柳小姐要我脱了看看吗?”
她只是笑着那么随口一说,柳知却点了点头。
南桥的笑容一僵。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医者是仁心也是石头心,眼下南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舌尖顶着腮帮子无奈又好气又好笑转了一圈,手指搭上腰封,三两下解开,散开衣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知垂首专注地清理银针,再放回布里收好。
再抬首时她整个人顿了一刹。
小小竹屋里光并不太透彻,只是细碎洒落进来,眼下正铺开在南桥的肩颈。她内袍半落,想必里头再无衣物,背着柳知正一点点解开胸前裹的布。漂亮的轮廓和肌肉,柳知再一次想。
墨色袍子滑落,白皙的后背却不是光洁的。鞭打的痕迹,愈合的刀疤,纵横交错,就是没有十夜柳的毒印。
“怎么样,柳小姐,我背后也有吗?”
她侧首扬眉低声问,好像真的在好奇。
柳知没有回答,只是上前靠得很近,指尖若即若离触过最深的一道疤,眯起眼专注地探寻。
南桥的背很明显没有毒印,但是这些疤却凸起明显,全像是来自刻骨的伤痕,彰显她并不太简单的故事。南桥自报的身份是死士,但是这倒像是虐待或者拷打得来的伤。二十岁的年纪,到底是什么人对她如此歹毒?
南桥静静站在那里任她探寻,她冰凉的指尖顺着最长的一道鞭痕往前滑去,正触及乳肉的下沿,这才蓦地止住。
若是寻常人她自然不会在乎触碰,但不知为何,她不想过多接触南桥的身体,于是收了手。
“前面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自然地问。
“毒印?没有。”
南桥低头瞥了眼。
“不,我是说这些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