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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聿(11)(2 / 2)

他昏倒,护士赶过来,四面八方伸来手要把他搬到担架上,周鸣鞘却不肯。他环腰搂腿地把穆阳抱起来,紧紧抱着,亲自送到病床上。

他给穆阳盖紧了被子。

他背对着穆阳坐,坐在他床边一只小小的矮木椅子上。他趴在床边,极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胳膊搭在他的枕边,等穆阳睡醒。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

穆阳离他极近,几乎是触手可得的距离。他能清楚地看见穆阳脸上的绒毛,那些被柔和的日光勾勒的,毛茸茸的轮廓。

能嗅到穆阳的呼吸。

他微垂着眼睛,就这样安静地沉沉地盯着穆阳看。窗边飘着一道薄薄的白纱,将午时热烈的阳光筛得又细又密。它们像浮动的麦浪一般趴在穆阳身上,周鸣鞘伸出手来,几乎有些嫉妒。

阳光占据了他的穆阳。阳光要将他掠夺回去。

周鸣鞘被自己近乎病态的占有欲逗笑了。他心想:你怎么连太阳的醋都要吃?

他看着穆阳的眼睛。

穆阳睡梦中微微蹙着眉,睡得不太安稳。周鸣鞘伸手,揉开他的眉头。

他不是没和穆阳如此亲近过甚至还要更亲密他们一起睡过一张床,接过吻,他抱着穆阳的细瘦的腰坐在他的摩托车上疾驰过港城的大街小巷,他拥着他的手、他的胳膊、他的每一处身体在狭小而逼仄的房间中跳舞

但都不比这一刻,在静谧的阳光中,他的胸膛里波涛万丈。

他一时间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已和穆阳这般相互守望着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仿佛他已经在无数个日夜里这样凝视过他的眉眼,用目光勾勒过造物主赐予他的每一分狡黠而高傲的美色。

你守过一个人吗?

你守着一个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去管。病房以外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世界的喧嚣和烦恼都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你就这样沉默无言地待在房间里,只做一件事:记下他肌肤的每一寸走向,数清楚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的数量。你这就样守着他,凝望他的五官,擦拭他的身体,你替他盖上柔软的雪白的被子,然后撑着胳膊坐在一旁,极有耐心地等一个虚无的结局。

于是你的爱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被无限放大,你一生的所有柔情在这一刻尽潺潺地流向他。

你才意识到

原来你这么爱他。

周鸣鞘这样想着,低下头笑了。他曾经把对穆阳的悸动归结于少年人的荷尔蒙分泌,以为它是热烈的碰撞,碰撞后各奔东西也没有关系。但如今看着穆阳,他惊觉,哪怕有一天,这个人老了,容颜不再,青春已逝,也许他还是愿意这般等着他。

他将穆阳的手从被子下方捉出来。他睡着了,只能任周鸣鞘为所欲为。

周鸣鞘慢慢用自己的手掌去摩挲穆阳的。他们的掌心的纹路在这一瞬如山川沟壑一般打了个招呼。他一遍遍的抚弄着穆阳的手指,饶有趣味地在他的手背上画圈。直到他玩累了,将穆阳的手紧紧握住。

他叹了口气,支起身子,俯身在穆阳脸前。

他伸手按住了穆阳的唇瓣。柔软而温热,血一样的颜色。周鸣鞘眼神微微一暗,一遍遍擦拭过这片隐秘的角落。

他最终没有忍住,低头。

品尝的是这世间最纯粹的欲望的味道。

风吹过的病房里回荡着无名叹息。

第21章 21

穆阳睡了很久,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藏在被窝里,不用操心这个月的房租交不交得起,不用计算今天的电费还够用多久。

因此他也做了极其漫长的梦,梦里回到故乡平南。他坐在家里小卖部门口的长板凳上发呆,周鸣鞘越过那堵白墙,掐着两根狗尾巴草跳下来撩拨他的耳朵。

耳朵不争气地又软又红。

他醒来后狼吞虎咽般喝了一口温水周鸣鞘不准他喝冰水然后皱眉摸着自己的下巴:为什么我嘴上破皮了?

周鸣鞘正坐在一旁翻报纸:水喝的太少,干。

穆阳狐疑:像被人咬了。

周鸣鞘面不改色:没人咬你。口腔溃疡。

穆阳歪着脑袋看他,眯眯眼睛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他好像看穿了周鸣鞘的谎言,但似乎又不在乎一般,他最终放过周鸣鞘,扭开脑袋去和小护士说话。

护士来给他换药。

他小腿上有一条很深的伤口,险些刮着骨头,缝了十几针,必须住院观察。打点滴,大多是一些消炎药,除此之外每天还补充葡萄糖。于是穆阳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吊着腿被锁在床上。

护士大多是女孩,中专毕业的护理专业学生,都很年轻,是十七八岁的身体与眼睛,穆阳闲极无聊,故意又乖又甜地笑着和她们说话,将她们哄得眉开眼笑,打针都手软三分。

穆阳是个情种。女孩们喜欢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于是他故意抬起手,装作不经意一般,风一样卷过女孩柔软而纤细的腰肢,撩过女孩耳边的碎发,最后轻轻碰一碰女孩们的鼻尖,你这么漂亮,怎么不去拍电影?

护士们呀的一声叫起来,装作羞红着脸赧然地瞪他一眼。然而得到他一句很无辜的抱歉,无意冒犯,才拿着腔调回一句没有下次,之后心花怒放地离开。

周鸣鞘冷眼瞧着他。

穆阳回过头来说:你吃过人豆腐吗?他笑嘻嘻的,和女孩们打情骂俏,占一点便宜,就这么多了,到此为止。再过分,会被人骂性/骚/扰。

周鸣鞘慢条斯理地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将羊城晚报叠起来放在一边。他继续慢条斯理地做事,倒了一碗热水放在桌上,并不搭理穆阳。

穆阳悻悻地说:你这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周鸣鞘嗯了一声,是啊。他说,我是一个老古板,怎么办?

穆阳觉得无趣,头一扭,不再废话。

他以为这事就算揭过去了,结果当晚,周鸣鞘陪床,病房里恰巧只有穆阳这一号病人,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咔哒地将房门锁紧了。

穆阳翻了个身,揉着眼睛想要看个究竟,手才刚抬起来,被人逮住了,紧紧地钳制在身下,穆阳只感觉胸膛上卧着一只虎视眈眈的狼。

周鸣鞘翻身上床,跪在穆阳身上。他的腿钻空找了位置横插在穆阳的腿边,两人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他抓着穆阳的手腕,低声说:不是喜欢动手吗?他说,来撩我。

穆阳想说,你这豆腐我可吃不起。但是看着月色下周鸣鞘暗含笑意的、冷冽的一双眼睛,一时间怔住了,唇齿一动,没说出任何话。

周鸣鞘就低头贴近来:嗯?

穆阳说:你先下去。

周鸣鞘置若罔闻,舔他的耳垂:不是要情/趣?

耳尖立刻红了,穆阳别过头想逃,又被周鸣鞘扭回来:又不要了?

穆阳是病人,每天打点滴,吃的又是医院食堂清水一样的饭菜,哪里有力气反抗他。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下来。你等着。

周鸣鞘干脆手一松,完完全全躺在他身上,狼狗一样啃咬他的脖子:嗯,我下来了。

不是这样下来。穆阳心想。

他只能无可奈何:你到底要怎样?

周鸣鞘便游刃有余地捉弄他:不怎样。你觉得呢?

他贴在穆阳的耳边说话,热气拍得穆阳浑身微微地颤。

他想起小时候外公带他去捉兔子,他们在草洞旁边蛰伏一整个下午,等那只倒霉的白野兔蹦进去,撂下麻网,兔子就会奋力地在网里挣扎。他现在被周鸣鞘抓在手里,狼狈得和那只兔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会更可怜地被坏心猎人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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