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将手拿开,眼睛瞪圆了。
卫昭的脸由白转了红,只一眨眼的功夫,连耳根也红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发热了?”她又用手试了试,发觉他脸上汗珠越来越多。
清辞就问平安:“平日他也这样吗?”
平安嗯了声:“将军晚上离不了人,属下都是睡在外间的,将军一喊,属下就进来了。今个来的是大爷,许是将军心里安定,倒不似从前怕的那样厉害。”
清辞点点头,垂眸看了卫昭好一会儿。她吩咐碧落:“你别守着我了,去陪桂明睡吧。”
碧落欲言又止,看眼两人越显亲密的举止,终究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
人都退下去了,清辞心里还是不放心。她用手试了试卫昭的额头,还是很烫,热汗不停往下流。
发热之人最怕冷着冻着了,她将被子盖到他的脖子上。掖了掖被角,刚想就此趴在床跟守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动了,他将被子掀开,擦一把额上的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本就体热,被子一捂,像架在火上烤。
热得他恨不得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清辞睁圆了眼:“你醒了!”
卫昭唔了声,又低低喊了句什么,听不明白。
清辞就问他:“哪里还不舒服?”卫昭躲开清辞透亮的视线,抿抿唇,低着声道:“头有些疼......”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做了很可怕的噩梦,那些死的人来找我索命,我叫阿姐的名字,可阿姐却把我推开了......”
清辞听了就觉得好笑,又有些生气,她轻轻敲了敲卫昭的脑袋:“这梦确实可怕,也不好,我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我怎么会推开你呢!”
卫昭追问:“阿姐此话当真?”
清辞心想着这有什么假的,她无论何时都不会将阿弟推开的,就点点头,又训他:“你的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许乱想了,快点睡觉。”
卫昭垂了眼,将清辞的双手攥到自己的掌心。
那双手与他的比起来,实在是小,从前是她牵着他的,现下却转了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微微用了力气,捏了捏。
清辞啊了一声,有些不满。
他没松开,笑出了声。
屋内燃着根将要烧尽的蜡烛,丁点火光将二人的位置照亮。他抬起眼,瞳仁里映着烛光。视线放在清辞的身上,好一会儿,才看向她的眼,出口的语气有些沉,微微低的嗓音带着哑:“阿姐,你留下吧。”
清辞也很困了。
卫昭明日还要去军营,是很累的。她不想让阿弟连觉也睡不好,就点点头没拒绝。反正小时也经常这样躺在一处睡,如今也没太多的违和感。
清辞躺下,不忘拽着卫昭的袖角。她努力睁眼,瞧见卫昭还睁着,就用掌心盖上:“闭上眼睛。”
卫昭嗯了声,没再睁开。清辞还不放心,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他的后背,拍了几下就被卫昭抓住,他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清辞应了声:“那我不拍了......”她说话的功夫,就睡着了。已经很累了,现在夜深,烛火也快燃尽了。
卫昭起身,吹灭。再躺下时,人就翻进了清辞的被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清辞睡着了。
她睡着时人很安静,一点声都不出,睡前是什么样的姿势,睡后动都不动。
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卫昭盯着好一会儿,不舍得移开目光,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又烫到似的快速拿开。又不满意,去碰她的脸,只轻轻一下就叫他快速拿开,魔怔地放到了唇边。
他的唇是热的,指腹也是热的。可碰过清辞的那点地方,却被凉意裹挟着,让他只碰一下便清楚这是方才碰过她的,瞬间那凉意就化成了水。
卫昭愣愣许久:“......阿姐?”
清辞没应声。
卫昭抿紧嘴巴,喉咙里有个词滚了许久。外间蝉鸣不断,月色寂寂,让他胸膛击打的烈鼓震耳。鼓声阵得他头晕脑胀:“清辞......”
卫昭弯弯唇,又唤一声:“清辞,清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一会儿,卫昭才握着清辞的手,并着自己的手一起放在头侧,枕着睡了过去。
****
翌日,日头高挂,碧落来了,见人还没起,就怪道:“将军今日在家?”
平安说:“今天有个宴会,将军给推了。要我说,咱们将军也太随性了,推了好些宴会,还有州牧的,也亏的州牧不计较......”
碧落没说话。只是盯着屋内瞧,等了好一会儿才往前走。
平安拉住她:“你去干什么?在睡觉呢!”
碧落到底是个姑娘家,想的要多,她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还睡觉,大爷说了今日要出去,要我早些叫她。”
碧落进屋,就瞧见二人抱作一团,心下越发觉得荒唐。她轻声道:“姑娘,衣裳都备好了,你今日还去不去鸿德山了?”
清辞睁开眼,人还有些迷茫。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慌慌张张地将卫昭推开,跟着碧落回了院子。不忘抱怨道:“你不早来叫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落无奈一笑:“姑娘,那是将军院里,我怎么敢随意进呢。要我说呀,将军这么大还没娶妻,姑娘也没嫁人,你们二人便在一处......”
清辞捂住她的嘴,瞪眼:“你胡说什么呢?那是我弟弟!”
碧落知道清辞心里的想法了。
姑娘将将军看作阿弟,可将军是不是这么想就不一定了!她没说,也知道将军不会害姑娘,也怕说了再坏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全当不知道。只平日里让姑娘多注意些。
“既是如此,那今早上......”
清辞也晓得今早上的行为太过了,说实话,她睁开眼看见两人的姿势也被唬了一跳。
他们两人盖了同一条被子。而清辞整个人躺在卫昭的怀里,两个人还握着手,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就算是小时候,二人也没有这样的时候。
当时他们虽然在一张炕上,但都是各睡一头的,怎么大了,反倒比小时候还不忌讳了?
清辞暗自摇头,用手轻轻敲敲脑袋,告诫自己往后万万不可如此了:“睡蒙了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现在都这么晚了,快别说别的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落应了一声。收拾好东西便跟着清辞去了鸿德山。
清辞早就想来了,先前求了平安符给了卫昭,如今得知他不久还要出征,是跟青州军打。
青州军可不是朝廷的军队,是很强的。
她不放心,就来了鸿德山。得了平安符,又向寺庙捐了钱,僧人赠她一护心镜。
清辞揣到怀里好好护着,天将黑便往家赶。刚回家,就见门口停着一匹马。
清辞没吩咐旁人,自己上前去问了。
那人见着清辞就哭了:“您是将军府的人?求求您让将军救救公子吧,大人要将公子打死了!”
清辞吩咐人去府里叫卫昭,问他:“你慢慢说。”
那人一面哭一面将事情道出。
事情要从郭威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年轻时是个风流人,在兖州本是个小人物,但他娶了郭夫人。郭夫人的娘家高家,是当地的大户,祖上在朝廷还出过三公,很有声望。
郭威便是凭借妻家青云直上,但高家只得了高岩这一个独子。家族人丁单薄,很快便衰落了。
郭威官位做大,一路成了州牧。从前的伪装彻底撕开,不仅玩弄府中姬妾,就连外面的美人都不放过。
近些日子,又尝到了男子的好处。
新茂有家叫“阳春”的戏院子。
里面全是男戏子,面敷铅粉,口涂红脂。身段与女子有过之无不及。郭威时常去,与里面的人也很相熟。有位叫芳哥的,是里面的花旦。多扮演天真活泼的小女儿,深得郭威欢心。
在将军府门外哭的人,是李绰身边的长随。
李绰此人也是个花心肠的,前些日子见着清辞,恨不得将脸贴上,过了几日,去阳春又瞧见了芳哥,魂又被芳哥勾了去。
但李绰与郭威是不同的。
李绰此人只是外面的风流,见着漂亮美人便上前勾|搭几句,更别说男子了,他也只是整日里送些好物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芳哥本就在阳春养了副刁钻的性子,他好攀高枝,但也不是什么高枝都攀的。
郭威年纪大,郭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妒妇,虽然如今身体不行了,但早些年被她弄死的姬妾不再少数。
反观李绰,人长得俊俏,后院除了通房丫头外,并无旁人。
芳哥会错了意,还当李绰对自己有心思,就可劲地勾着他,连郭威来了也不冷不热的。
这下子就把郭威的火给挑起来了。
****
小厮仍在哭着:“大人如今被挑了错处,下面的人说他生了二心,要去投奔青州军。大人那年,也只是看不惯那些狠辣的手段,将叛兵都招降了,却没想到反被害了,失了城池,当年也罚了,本以为州牧已经不计较了,这几日却又拿出来训了大人一通,夺了他的兵符......”
“我家大人待州牧忠心不二,这些日子,也就只有公子做的那事让州牧心里不快,肯定是因为公子,大人生气,谁拦着也不行,公子皮肉嫩,从小没受过苦,大人只打了几下便晕过去了......”
“奴也是没了办法,想着将军的话大人总能听一听的,劳烦将军救救我家公子......”
卫昭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清辞坐在旁边,往他身旁移了移,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只管放心,你家公子我也是认识的。当时也帮了我的忙,中郎将到底是李公子的父亲,总不会真打死的。”
长随也明白是这个理,可公子疼啊。
到了李府,果然一片哭声。
李夫人抱着晕过去的李绰:“你要打死他,先把我打死了。我就知道你看我们娘俩不顺眼,你个没良心的,我如了你的愿,今天就带着绰儿静儿走......”
李静在旁默默垂泪。
李昌平扬起鞭子,许久下不去手,叹道::“夫人,你、你别再惯着他了!”
李夫人只抱着李绰不出声,摆明了不能再让他打了。
“大人,将军来了!”
李昌平这才放下鞭子,去了卫昭面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昭今日出门没打扮,只随便套了身衣裳出来,是照着清辞的衣裳割的一样的布,灰色的。穿在他身上依旧好看。
不似绯袍明艳,倒显得懒散。
他随意瞥了眼李绰,叹息道:“他快死了啊。”
李昌平被他一句话噎住。
卫昭是站在他面前的,李昌平能够看清楚他脸上的情绪,什么也没有。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连眼皮也懒得掀开,像是没睡够觉似的。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站在他面前,却让李昌平生出了微微的惧意。
那惧意不是其他,而是来自卫昭周身那股毫无善意、任人生死的漠视感。
李昌平道:“带他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接着他往前一步:“将军这边请。”
卫昭侧头,对着清辞弯弯唇。手刚刚伸过去,却见清辞摇摇头,他的眉头就压下。
清辞跟在李绰走了。
卫昭这才收回目光,沉着脸随着李昌平去了前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绰醒了就看见清辞,迷迷糊糊间笑了:“美人。”
清辞往后退一步,没让他碰到。眼里没有什么情绪,目光有些凉,一直看着李绰。李绰人清醒了,羞得捂住嘴呵呵地笑:“方才是胡话,胡话,你别在意。”
清辞摇摇头:“你好些了吗?”
李绰也摇头:“这么点伤算什么?让他再打,我也是能受得了的!”他身子一动,嗷嗷得喊起来。婢女进来,好一番折腾,这才消停。
清辞一直站在旁边等着,见他人老实趴在床上就问:“芳哥是怎么一回事?”
李绰瞪大眼:“你都知道了。”
清辞实话实说:“知道一点,不是很清楚,州牧很喜欢芳哥吗?”
李绰面上有些热,他本来就对清辞有好感,接过被人知道了这么丢脸的事,连话都不想说了,只闷闷一句:“你还是别知道了。”
清辞很想知道,她摇摇头,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认真地注视着趴在床上的李绰,无视掉他有些狼狈的样子。
她将从家中匆匆带来的药膏放到旁边:“这药膏管用,你抹上不会留疤的。”桂明就是用了这药脸才好些的,如今已经看不大出烧痕了。
李绰刚说了声谢谢,清辞就说:“你得告诉我州牧跟芳哥的事,不然往后你爹再打你,我就不让卫昭来了。到时候,你再犯了错,谁也拦不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绰微怔。
眼前站着的这人,一幅光风霁月的模样,眼神澄澈得仿佛见底的清水。他伸出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清辞:“你,你......好吧,但你不许跟旁人说。”
清辞忙点点头,搬了凳子坐在旁边。等着李绰开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掉落红包~
第48章、第48章
李绰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清辞,?清辞认真听着。
李绰说完,怪道:“你来兖州也有一段时间,卫昭又是州牧手下的将军,?他玩弄男子的事,你怎么不知道,?卫昭就没告诉你?”
清辞从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事,?她摇摇头又问:“卫昭应该知道?”
李绰道:“自然!”他挣扎从床上起身,?用胳膊撑着身子,低声说:“州牧看重他,?大大小小的宴会都带着他去,?连私人的宴会也不放过。州牧身边的人,?没一个不晓得他爱男色的......你弟弟长得又俊,他底下有好些兵都不服气的,?其中缘由你自己想。”
清辞面色沉沉,仍坐在原处,却入了神。李绰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怔怔道了句:“......不会的。”
李绰自然知道卫昭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还怀疑过卫昭,?但他很快就发现,凡是州牧设宴,?卫昭能推的都推了。
李绰曾跟着父亲去过,卫昭总是坐得远远,并不参与任何人的聊天。凡是有主动找他的,他一概不理。他说话也难听,总将人刺得坐立难安,久而久之,除了卫昭的下属,再没人愿意靠近他。
“他不会,?旁人难道也不会?”
清辞从李绰房里出来,脑子里全是李绰的那句话。扰得她脑瓜胀疼,她用手指敲了好几下,仍不管用。
她知晓李绰说得是真的,就因此担忧起来。郭威是兖州州牧,整个兖州都在他的手里。卫昭是他的下属,若是他想做些什么轻而易举。
且不说这一方面,只说李中郎将。他跟在郭威手下数年,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仅仅因为儿子与州牧新宠的男子有了瓜葛,便将李中郎将的兵符夺去。
其心狠,且荒唐。
到了马车里,清辞看着昏昏欲睡的卫昭,忍了几忍,问他:“州牧待你怎样?”
卫昭揉揉眼睛,将脑袋一歪靠在清辞肩上。他手攥起清辞的,细细去捏她手指根部的薄茧,笑道:“阿姐这几日养得好,快没了,摸着好软。”
清辞将手往外抽,卫昭攥紧。趁着她没在意,五根手指见缝插针,与她的五指交握在一处,他掌心热,出了汗,粘腻难受。
“出了一手的汗,你不嫌脏?”清辞抱怨了句,卫昭只当没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垂着眼,抽抽手,还是无济于事,索性任他去了,继续先前的话:“我问你呢,州牧待你怎样?”
卫昭笑笑:“阿姐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
清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我听说,州牧近来宠一位叫芳哥的。”
卫昭仍旧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清辞还在说着,难掩担忧。他就抬眼去看,阿姐垂着眼,眉头稍蹙,擒着抹扎眼的忧思。他伸手覆在上面,捋平了,视线扫过她的唇,又生硬地将目光移开。
“我喜欢女人。”
“......嗯?”
卫昭就笑了,重复一遍:“我喜欢女人。”声音比方才要大很多。他几乎是贴在清辞的耳边说的,说完就将脸埋在她的怀中,闭上了眼。
清辞被他热得像火的身子贴着,往旁边移,他也跟着动:“阿姐别闹,我很困了。昨晚上睡得晚,在屋里补觉的,又被叫来劝人,累死个人。”
清辞张张嘴,想说句什么的。可肩侧的人抱紧了她,呼吸打在她的身上,隔着衣裳都觉得热气哄人,她眨眨眼,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僵着身子坐着。
好一会儿,卫昭低低笑开。
他根本就没睡,一直闭着眼睛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州牧而已,他能管着我什么事?如今他手下的将士不中用,还不是要靠我,他也不会怎么着我的,阿姐将心放下。”
“就这么确定?”
“自然,我在他手下待了一年了,若是有中用的人,何至于被青州压着打?城池都被抢了许多去,若不是我来,他连跟张恩那一战,也只配在后面观望......”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卫昭听了这话,从清辞怀里起身,歪着头想事情。好一会儿才露了笑,虎牙尖尖露在外面:“我想睡觉。”
他说完便直接躺下,头枕着清辞的双腿,从下往上,睁着眼看她。眼前一黑,清辞将手盖上:“睡就睡,闭上眼。”
卫昭闷嗯了声,听话地睡过去。
到了府外,天已经黑了。
刚进去,就听婢女说:“郭小姐来了,在前院等着将军呢。”
****
卫昭要清辞陪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先前到底装过一次江湖术士骗了郭秀莹,自然不愿跟她打照面,就推脱回了自己院里。
卫昭不情不愿地去了,到了正厅,发现郭秀莹坐在一旁。他也没坐,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问她:“什么事?”
郭秀莹见着卫昭,立马就哭了:“将军,我母亲病了许久都没好,前些日子父亲在府中设宴,通宵达旦,一连三日,全然不顾我母亲的病体......”
郭夫人的病本来好转了。
自从齐桂明离开后,她心气便顺了。
郭夫人的郁气,并不主要在于妾室的多少,取决于妾室的态度。齐桂明不尊重她,让她没了脸面,偏州牧不顺着她,反倒帮着齐桂明,心里自然不舒服。
刚刚能走出屋子,就瞧见宴会上坐在郭威身边的男子,二人姿态亲密,顿时让她气得吐了血,自此病情加重,怎么吃药也好不了。
郭秀莹见了,心里难过。
她就想起了卫昭,很想很想见他,得他一声安慰。可没有由头,便想着,卫昭是父亲手下的将军,可让他去劝一劝父亲,一举两得的事。
她便来了。
卫昭听得不耐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日困得厉害,昨晚上跟阿姐睡在一处,虽然心底欢喜,可也难耐。一时去看看她的眼,一时又去看看她的唇,身上燥得厉害。他强忍了一晚上,到了天亮才睡着。
醒来就听见清辞出门的消息,他又在家里等着她,一面在心中埋怨出门不带他。忙活了一天,还没好好跟阿姐说上几句话,郭秀莹就来了。
她一直说她的母亲怎样怎样,关他何事?
卫昭听了有几息的时间,眼皮子开始打架,终是不愿意再忍:“说完了吗?”
郭秀莹攥着手里的帕子,有些忐忑地望着卫昭。
她是盼着他能说点知心话的。见了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但凡卫昭在州牧府,她便寻了由头去,二人也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便自认为是熟了的。
又见卫昭人冷冷的,只跟她说过几句话,小女儿的心态便如冒了芽的苗,疯狂生长。
让她每每想起卫昭,就红了脸。
郭秀莹道:“将军......能否劝劝我父亲,让他少喝些酒,多了伤身,我劝过好几次,可他并不听......”
卫昭歪了头,抵在门框上。身后是夜晚的黑,灰色的衣裳并不显眼,使得他人也融在一处,只唇有些鲜亮的红,勾了起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嘛。”他眨眨眼,眼仁亮的仿佛洒了碎星,却透着凉意。
郭秀莹愣住,结巴道:“父亲信任你,你去劝一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堵她:“我想劝才劝。”
郭秀莹瞪大了眼,张口无言。她站在屋里,烛光将她眼下的泪珠照亮,她心口窒住,喘不动气。又像被凉水浇了遍,在对面男人透着漠不关心的眼里,渐渐发颤。
“你,就当帮帮我,行吗?”
卫昭笑了:“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做。”
郭秀莹哭着跑走了。
卫昭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唤人:“平安,是你放进来的?”
平安点头:“她是州牧之女,属下也拦不住呀。”
卫昭应了声:“确实,”顿了下,又说:“这月的银子没了。”
平安:“啊?”
卫昭道:“往后别什么人都往里放,这是我住的地,只我跟大爷进来,其他人要进,先禀了我,我让才能进,否则就在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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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笑出了声,捏着袖角,漫不经心道:“你听我的,还是州牧的?”
平安立马表明心迹:“自然是将军的。”
“好小子,既然听我的,那就再去大爷院里喊一句,今日就说......就说我吃不进饭去吧。”
平安应了声,立马跑去。
清辞再不愿意还是去了卫昭房中。
从这天起,他每日有不同的理由让清辞去,饭也不在清辞院里吃了,直接让人叫清辞去他院里。清辞去也就罢了,不去,他人便跑到清辞屋里撒泼。
不小的人了,让人看笑话。
清辞只得由着他,时日久了,竟然在卫昭的院里比她院里还要长。
这天,卫昭去了营里,忙着十日后出征的事,她闲着功夫就给卫昭做衣裳,连做了五六日,才做好。
卫昭还没回来,清辞就带着碧落去街上逛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今日是出来散心的。
走走停停,没成想才刚走到街上,便被一辆华丽的马车拦住。里面的人撩开帘子,声音惊讶:“高人,我终于找着你了!”
清辞无言了一瞬。
好一会儿,才面色讪讪地上了郭秀莹的马车。
她想离开也没法子,旁边跟着侍卫呢,郭秀莹又一脸不放她离开的架势,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州牧府上。
****
郭夫人裹着被子。
面前的男人看着年纪并不大,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站得笔直,不卑不亢的。
“你就是秀莹说的高人?”
清辞不得不再次端起高人的姿态,点点头:“正是在下。”
郭夫人笑了:“我见过你,那次宴会,你是跟着卫昭来的,是他的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本就垂着头,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只一会儿就消散。她沉默小会儿,才道:“我与我那兄弟没法比,我也就只略通些鬼神之术,勉强帮人看看风水什么的。”她这句也是胡诌,但料想郭秀莹已经将那日的话告诉了郭夫人,只得就此圆下去。
郭夫人:“哦?”
清辞不得不再次胡诌:“郭姑娘带我来,必是为了夫人的身体。夫人体虚,实为阴气过盛,将阳气摄住,又多忧思,故而一天弱似一天。若是怎么才能好,我也没什么法子,但有句话要劝夫人。
“什么话?”
“少看少想。”
郭夫人赞同点头,她知道这个理,又问:“你那日说得那团黑气是怎么一回事?”
清辞知道郭夫人厌恶齐桂明,说出的话自然也是顺着她的意来的:“在下自小便厌恶风尘女子,尤其破坏夫妻感情的。那日我见那位女子长得过于美了,且举止风情,便觉得污浊不堪,这样的人,该去佛门清净之地,净化浊气。”
郭夫人哼笑一声:“那等贱人,去了庙里真是便宜她了,待我身体好了,必得撕烂她的嘴......”她始终记挂着齐桂明当面骂她老妇的事,那人好伶俐一张嘴,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气极了,又咳嗽几声。脸色白了许多,便招招手:“你出去吧。”
郭秀莹自知道了清辞是卫昭的兄长,脸色就不好看了。那日她在将军府里,自觉受了很大的侮辱,回来哭了几天,眼都肿了。
心里虽然还有些爱慕,却也所剩无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为着母亲的病,还是开口道:“要怎样做,我母亲的病才会好?”她眼睛红红的,有些肿,一瞧便是经常哭的。
清辞在她面前便游刃有余了:“去看了郎中了?”
郭秀莹点点头:“喝了好几服药,都不管用,一天比一天差。”
清辞就想起蒋氏,那时候蒋氏也是药石无医。拖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蒋氏与郭夫人,二人所得病症虽然不同,可都离不了心病这二字。
她没再胡诌,说了实话:“姑娘若是真为了夫人好,便劝劝她莫将心思都放在旁人身上,说说有趣的事转移下她的注意,或许还有些用的。”
清辞跟郭秀莹道别,转身走了。有婢女领路,她穿过长廊,刚要出了后院,便被人叫住。
“孟辞?”
郭威从姬妾房里出来,白天喝了酒,荒唐了一番,人还有些晕乎,瞧见一姿容甚好的男子路过,脑海里便出了他的影子,忙喊住。
清辞回身,行礼道:“大人。”
郭威笑笑:“卫昭今日可没来,你却来了。”
清辞抿着唇应了声,没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威低头觑她一眼,瞧着她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表情也甚木讷,他心里的念头消了消,转而又想起卫昭,笑道:“没想到我兖州来了个奇才,你兄弟甚得我心,这将军之位,到底是屈了他。他可跟你说过,手下的兵士嫌他年纪轻,不听他的?”
清辞沉默半晌,觉得方才那话不像好话,就道:“小人愚钝,卫昭从不跟我说这些,他说了小人也听不懂。”
郭威应了声:“倒是个老实人!”他又叹道:“你那兄弟,我瞧着不错,回家多劝劝他,让他时常来我府上走动,别总去军营累死累活,来这儿少不了他的好处!”
清辞露出迷茫:“十日后便要出征了,卫昭不去军营里,若是懈怠了,误了大事可不行。”
郭威皱皱眉:“没让他现在过来,等他凯旋,重重有赏!”他说完,甩袖走了。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
清辞收回视线,一路低头出了州牧府。
清辞回到家,满面愁容,一会儿想着卫昭要出征的事,一会儿又是郭威那副讨人厌的嘴脸。都四十多的人了,儿女也一大堆,怎么整日竟干混事。
她站在屋里,来回走动几步。双手紧紧握着,低低骂了句:“......老流|氓!”骂完仍觉得不解气,又原地剁了两下脚,像是郭威就在她脚底下似的。
碧落在外面喊道:“将军,大爷在屋里呢!”
卫昭道:“就是找她。”
碧落仍追在他身后:“您慢些!”她有些气闷,明明将军知道姑娘是女子,怎么还成日里没个避讳,想几时进去就几时进去,万一姑娘在换衣裳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加快脚步追上去,还没进屋里,门就在她面前关上,她只得停住脚步,在外面痴痴地望着。
卫昭并不知道清辞去州牧府的事,只当她是在外面玩了。他刚从军营回来,其实本不应该回的,但他想的厉害,对高岩交代一声,走了。
他背着手,眼神熠熠,像是藏着什么好东西似的,笑得露了齿:“你猜我拿着什么?”
清辞还有些犯愁。尤其瞧见卫昭俊俏的五官,他已经不能用男子的俊朗来形容了,是让人瞧见便觉得惊艳的美。她乍一看,也会愣怔许久,别提旁人了。
许是卫昭的笑感染了她,她的心下宽慰了些。想着他曾说过让她别操心的话,就吐口气,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好东西?”
卫昭道:“你闭上眼睛。”
这么神秘吗?清辞彻底被他引了注意,视线往他身后瞧,被卫昭一手捂住了眼睛。她还睁着,睫毛眨眨,像把小扇子不停挠卫昭的掌心。
卫昭咽了咽,指尖被她弄得微微发颤,他俯下身子去。视线一一滑过她露出的鼻尖与双唇,在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忙移开视线。
卫昭道:“好了。”
他从屋里拿出铜镜放到清辞面前:“这是川地那边传来的,是纱做成的花,扎在阿姐头上,果然最好看。”
他那日巡街,便瞧见有女子带着这花,花骨朵扎得大,簪在发上像真花似的,还不会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了便想给阿姐,如今得了空可算回了家,带在阿姐的头上,让他目光都移不开。
铜镜里的人,五官俊秀,哪一处都是淡淡的,唯有发髻上簪了一朵艳红的花,层叠张扬的花瓣覆在发上,日光从外照进来。在她脸上镀了层金灿灿的粉。
清辞左转转脸,又转转脸,目光只看着头上的花了,都忘记旁边还站着卫昭。
她用手轻轻碰碰花,又眨眨眼,铜镜里的人也对着她眨眨眼。她露了个笑,铜镜里的人也笑了,眉眼弯弯,唇角带弧。
清辞小声说:“真好看呀。”卫昭也凑过来,盯着铜镜里的人说:“最好看了。”
清辞本来没想出声的,但她许久不曾对着镜子照了,一时有些呆了,那句自夸的话脱口而出。
乍想起卫昭还在,脸有些红:“真好看吗?”
卫昭郑重点头:“当然呀,阿姐是最好看的。”
卫昭一直站在旁边,本来是想买花来讨阿姐欢心的。她很少流露出喜欢这些东西的想法,平日里买衣裳也是买最不起眼的色。
那年他送她的长裙被她收起来,压在箱底下。
他生了好一番气。劝她只两个人的时候穿,她也不肯。这次的花,本就是他一时兴起才买的,没想到阿姐带上,看着镜里的她竟然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漂亮,真的漂亮。
他都看呆了,一时看看她头上的花,一时又去看阿姐的脸蛋,一颗心又快要跳出来了,他仍舍不得移开。
清辞没舍得摘,对着镜子看了好几眼才舍得放下,问卫昭:“你这次回来,多久还能再回?”
卫昭立马被打蔫了:“这次回来,就要去军营里了。再回来,大概要有三四月吧。”青州与兖州交界,平日里便诸多纷争,这次是打着夺回失城的主意,力求快且省。
卫昭只带着部下几千人马,准备突袭。硬碰硬,兖州兵力不如青州,不是上策。
清辞听着,暂且将心中的忧虑放下,不能让卫昭分了心。她去了屋里,将做好的衣裳拿出来:“你穿穿,合不合身?”
卫昭眼睛一亮,接过:“阿姐做的?”
清辞点头:“是呀,跟着碧落学了好久呢,先前还做不顺手,现在就好了。”她将衣裳抖开,胸口的位置被她缝上了护心镜,不放心,又在他的脖上挂了平安符。
“青州要冷很多,你去时马上就要入冬,多准备些衣裳。”
卫昭连连点头,一颗心被烘得暖暖的。
他也不舍,最后只是抱着她,将他满腔的悸动狠很压制着。阿姐还在耳边絮絮叨叨,有嘱咐不完的事情,他的唇角高高勾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一会儿,闻着她身上的皂角香。实在没忍住,在她的发侧,轻轻地落下了唇。
十日很快就到了。
除了亲近之人知晓,其余再无旁人知道卫昭要出征的事,他带着高岩等千余人,出发了。
兖州城内各人过着各人的生活,州牧依旧夜夜笙歌。不多时,便传来郭夫人去世的消息,州牧这才收敛些,不再光明正大宴请宾客。
清辞则日日在家中祈祷。
卫昭的房间空下了,她闲的无事便去打扫。收拾他的床铺时,发现了一长截藏在枕下的白布。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还有一更~我可勤快了!
第49章、晋江文学城是正版
清辞坐在床边,?拿着块长长的白色棉布,目光微讶。
卫昭封将后,她的生活也跟着好了许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辞不看他,也不盯着戏台子看了,掰在指头数落他今日这事哪里不对,把李绰说得流了一脑门的汗:“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们这就走。”
这时来了位男子,是戏院子里的:“李公子,芳哥有请。”
芳哥褪了戏妆,散了满头乌发,他坐在铜镜前。见着来人,脸上自然带了笑:“李公子今日总算得了空,许久没见你了。”
李绰淡淡应了声。却听芳哥又道:“......这位公子是?”
芳哥的眼神落在清辞身上,久久没移开。李绰已经是他见过长相较好的公子哥了,谁曾想他旁边那位小公子,更好看。人站在旁,像竹又像暖风,直叫人心里舒适。
清辞听了他的话,回道:“孟辞。”
芳哥重复了一声,对她笑道:“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李绰低下头,幸灾乐祸道:“他瞧上你了。”
清辞很震惊地啊了声:“这才第一面,怎么就......”
李绰给她分析:“你是跟着我来的,跟我交往的人非富即贵,你长得又好看,他们这种人,最爱攀高枝了。”
清辞打断他:“你说话不好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绰只得闭嘴。
芳哥近前,想了有一会儿,忽而道:“孟辞,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好些日子前了,州牧来这里设宴,他身边跟着位可俊的少年了,喝醉了,就一个劲嚷嚷着......”
清辞整个人僵住,凝神去听他的后半截话。
作者有话要说:卫昭回来后,天都要变了哈哈哈哈
第50章、第50章
“我去他旁边,?他还骂我,脾气可坏了。”
“若不是长相好,谁愿意去?他自己喝着酒,?也不跟人说话,连州牧跟他说话,?他都不冷不淡的,?我想不明白,?州牧那样的性格,怎么能忍得了他?”
“不过他喝醉酒可好笑了,?拉着我一个劲地问是怎么跟人好上的,?我跟他说了,?他又去问旁人......可能折腾了......”
“问的奇奇怪怪,像我今个唱的那出戏......”
清辞没听下去,?将腰上的荷包拿下:“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别再跟人说了。”放下钱就走了。
芳哥叫住李绰:“......这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绰也一头雾水:“给你就拿着,别往外乱说。”
清辞的心彻底乱了。
她到现在还无法相信,卫昭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她又不得不相信,?其实有很多蛛丝马迹可供她发现,但她之前从不当成事,?还以为是他小孩子心性呢。
先前的裹胸布还可以自欺欺人,听了芳哥那一番话,她再不能欺骗自己了。
此后,她整个人都有些郁郁,也不怎么说话了。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被前方的战报打乱。
卫昭受伤了。
卫昭一路东行,先占了桐城,后又向临阳进发。
碰上了青州牧的长子,?魏原。
魏原从小便随父出征,很有领兵作战的经验。卫昭此行本就带兵少,两军正面碰上,自然抵不过青州军。正要往回赶时,魏原一支猛箭射来,力道之大冲破他的甲胄往胸口插去。
****
卫昭浑身染血,被送回来时血味冲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岩道:“幸亏将军细心,胸口放了护心镜,勉强保住性命。”他双眉蹙起,低低咒骂一声:“那魏原心肠歹毒,竟想将我们一举歼灭!去他娘的!”
他骂了好一会儿,瞧着清辞眼泪汪汪地站在旁边,就宽慰道:“将军只是瞧着严重,并无大事。”
清辞谢过了高岩,将他送走后,扑到床边。
卫昭走时还笑着说他会平安回来,可现在却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染透了。清辞跟平安一起,将他的衣裳仔细地褪下,换了身干净的,又请了郎中来。
忙活了大半天,到了晚上时,卫昭还不见醒。清辞一口饭也没吃,碧落劝她:“郎中都说没事了,姑娘去吃口饭吧,别他醒了,您却病倒了。”
清辞这才勉强吃了口,晚上是趴在他床边睡的。
翌日清晨,清辞睁眼就跟卫昭的目光对上。
他人还有些迷茫,眼神迷瞪,看清是清辞时眼神乍然亮了。他动了动身子,想要靠近她,却将伤口扯开,又流了好些血。
“你别动,刚包扎好的。”清辞立马清醒,上前将他的姿势调整好,又给他重新包扎。忙完这一切,她叫人送饭进来,人还没离开床边就被抓住。
卫昭虽然脸是白的,却因为看见了清辞,整个人都有了不少精神。
他努力睁着眼,道:“我疼。”他的手仍旧握着清辞,却没什么力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一动就能挣脱了:“知道你疼,我让人送饭进来。你得吃饭。”
卫昭嗯了声:“你不能走。”
清辞没出声,她呆呆站了有好一会儿。视线落在被他重新抓住的手上。
他的手已经很大了,完全将她的手罩住。
这一幕落在她眼中很扎眼,匆匆撂下句“不走”就出去了。
卫昭受了伤,清辞不愿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就什么也不说,每天只是陪着他吃饭上药。
他好得很快,不过几日就能下床了,只是仍要清辞陪着,清辞全都依了。
州牧得空来了,他很看重卫昭。来到后细细问了他的身体,便对站在一旁的清辞说:“你去忙,不用守在这儿。”
平安也在旁守着,听着这话,便知道州牧要单独与卫昭说话,领着下人出去了。
清辞仍站在旁不走。
州牧皱眉:“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道:“卫昭伤重这几日都是小人在旁守着的,他的伤口时好时坏,流了血要立马清理,小人怕离开了,没及时处理,伤了他的身子。”
州牧目光沉沉,盯着清辞看了好一会儿才哼道:“卫昭有位好兄长啊!”
清辞就笑:“多谢州牧夸赞。”
州牧低低哼了声,又询问几句,转身走了。
清辞松口气,转眼就瞧见卫昭单手撑着头,勾着嘴角露了笑。他身上只穿着单衣,州牧来时还好好掩着衣领,州牧刚走,他的衣领就开了。
清辞盯着他袒露的胸膛看,卫昭就笑:“阿姐,我热。”
卫昭说完,又将衣领往外开了开。
卫昭说得不假,他确实是热的。
只是这热也要分两层意思。
其一自然是天气的缘故,如今虽已入秋,可他整日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不热才怪。
其二自然是内心躁动,清辞日日守在他身旁,嘘寒问暖,他本就不是小孩子了,内心的欲念一天大似一天,已经快要熬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沉了脸,面上并不好看。她走上前去,卫昭仍在笑着,那笑落在她眼中,只觉得别扭。
她低下身子,拿了被子给他罩住:“别胡闹。”
卫昭听了这话,还当清辞是从前那样,往床边蹭蹭,刚要摸到她的手,却发现清辞整个人往后退了大步。他有些怔怔,道了句:“......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躲什么?”
清辞压着气:“伤了就躺好,别乱动。”
这几日清辞一直是睡在卫昭屋里的,外面置了张小床,她就躺在那里。夜里有什么声响,她也能听见。
虽说知道了卫昭的心思,可谁说不会改变呢?
许是一时想差了,走了歪路,也或许是他身边都是男子,唯有清辞一个女子,便自然而然往她身上想。
这都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想,清辞就宽了心。
但到底还是有了避讳,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任由两个人亲近了。
卫昭在里屋喊她:“阿姐,我一个人睡不着,你进来陪我。”
清辞不理,闭上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在屋里又喊了好几声,没人应也觉得无趣,闷闷地躺了下去。
卫昭仰面躺着,睁着眼,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魏原那一箭是他没想到的,当时情况凶险,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能不能活下来,是拼着一口气支撑着的。幸好他命大,活着回来,见着阿姐了,这才松了心。
只他满心欢喜地以为,阿姐肯定会日日守在身边嘘寒问暖,他想要做什么阿姐也会顺着他,可并不是这样,与他想的完全相反。
阿姐仍然关心他,只是态度稍显疏离。让他摸不着头脑。
......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可他这几月一直不在家中,又能做什么事情?
卫昭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想不明白是哪里做的不对,可清辞的态度确实很冷淡。
往常,他稍微磕着碰着,就连做了噩梦她都来陪他睡觉,现下伤的这么重,怎么就不来了?
他这一去几月......
脑子里一个激灵,他忙伸手去摸枕头,找了好一会儿仍找不见那东西。他吓得只会往里进气了,从床上挣扎着起身,摸着黑在床上来回找。
清辞听着声音起身,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问:“找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急得快哭的语气:“有个东西放在枕头底下了,现在怎么没了啊......”
清辞语气淡淡:“你出去了几个月,总要让人收拾屋子的。许是被人收拾走了,找不到就别找了。”
卫昭道了句:“不行的。”
他说完才意识到清辞就站在门边,整个人更加紧张了,动作僵硬,回过身去:“你看到了?”
清辞摇头。
卫昭松了口气。
卫昭又找了一会儿,讪讪道:“应该是让人收了去了......”他的眼神不敢往清辞身上瞥,只偷眼看了下,却发现她脸冷冷的,他整个人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棒,蓦地僵住,又说:“不,不对......”
她肯定是看到了!
不然为什么待他一点也不像从前亲近了?
卫昭说不出话来,他呆呆地站在床边。目光充满震惊,又有懊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就这样望着清辞,寂静的夜晚,他的呼吸也跟着屏住了,不敢放出太大的声响,可胸腔的烈鼓不受他的控制,砰砰地响着,剧烈又震耳。
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被哽住,他除了“阿姐”两个字,再说不出别的话来,急得眼睛红了一圈。
清辞将卫昭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里,好一会儿,她轻轻地叹口气:“我没来过你的屋里,你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给了卫昭台阶,让这件事情就此过去。
卫昭目光愣愣,重复了一遍:“你没看到?不,不......你要是没看到,你不会这么对我!”
清辞皱眉:“......我怎么对你了?”
卫昭握紧了拳头,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无论怎么用力都压制不住喷薄而出的念头。
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也一直不敢说出口的念头。
“我在临阳被箭射中,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就想到了你,我就不愿意死了。我们好不容易从刘家村出来,才刚刚过上好日子,我不舍得死,也不愿意死。我想活着回来找你,我有好些话都没有跟你说过的......”
清辞的脸白了,她的目光像被烫到似的,并不敢落在卫昭充满渴盼的脸上。她垂下眼,不安地捏紧了下摆:“你别说了,既然平安回来了,就躺下好好休息。我也困了,要睡觉。”
卫昭急道:“我知道你看到了,是你的裹胸布!阿姐,我喜欢你!”他终于说出口了,那股被堵着的洪流蓦地倾泻,流遍了他整个身体。他的脸变红了,还有他的双眼,越发亮,目光熠熠,灼热逼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背过身去,咬紧了唇。气得身体发抖,她的脸白了,唇也被她咬破。
卫昭大步跑近,颤着语气倾诉:“阿姐,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
“啪”一声。清辞转身,打了他一巴掌,她双眼直视卫昭,显而易见的怒气:“卫昭!我是你姐姐!”
卫昭道:“可我们并不是亲生。”
清辞浑身被抽了力气,双肩塌下去,她的胸口堵着一口气,闷闷的,那股闷气涌到眼睛上,变成了泛滥的泪珠:“我当你是我的亲弟啊。”她转过身去,道:“今晚上这些话,我只当没听见,你往后也别再说了。”
清辞说完,就走了。唤了平安进来守着。
卫昭站在门外,盯着清辞匆匆逃走的背影,久久没回神。
夜晚风凉。
平安道:“将军快进屋里去,外面冷别冻着。”
卫昭抬起袖子,擦一把眼:“冻病最好了。”
平安嚯了一声:“将军这是在使小性子呢,怎么跟大爷吵起来了?大爷那样温和的性子,定是您惹着了!明早上去赔个罪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心想怎么可能呢?他满心都是完了,清辞彻底不理他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必得将心意说出,不然会憋死,比重伤还要难受。
****
清辞回去的路上哭了。
她很久都没哭过得,卫昭重伤回来哭了一次,现下又被气哭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觉得自己这个当阿姐的很失败,她以为两人是很亲的亲人,结果卫昭却说他喜欢她。
这对清辞来说,是半点都不能接受的。她从来只当卫昭是弟弟,是顶顶亲的亲人,她想过嫁人想过给卫昭娶媳妇,从没想过卫昭会喜欢她。
清辞用力擦擦脸,喃喃道:“这是做梦呢,噩梦!”她脚步走得快,不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边走边说着:“醒来就好了,这么可怕的噩梦,说不准明天我就发财呢。”
碧落听着声音匆匆出来:“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清辞回她:“你去睡觉,别管我,我在做噩梦呢。”
碧落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她脚后进去,发现清辞整个人蒙进了被子里。
碧落迷迷糊糊的:“......真是做梦?”
天亮,清辞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前不忘吩咐碧落将院门关上,谁来也不许开。碧落多问了句将军呢?清辞说也不许。
碧落就有些明白了。
碧落是个聪明人,又常跟在清辞身边,对她的事情也很了解。这几日姑娘都是去将军房里的,可昨夜却匆匆回来。嘴里说着奇怪的话。
今早上又见她眼睛红了一圈,都有些肿。
昨夜定是哭过的。
她就想起将军每次见着姑娘,那恨不得往上扑的架势,暗自叹口气。去将院门关上,插上了木栓。
****
齐桂明昨夜也听到了声音,今早上刚醒便去了清辞屋里。
清辞还躺在被里,整个人被裹得严实。齐桂明怕她闷着,将被子往下扯扯,露出她的脑袋来。
清辞睁睁眼,见是齐桂明,稍稍说了句什么。声音低低的,让人听不清,她很快就又睡过去。
昨晚上熬了一宿没睡着,脑袋昏沉沉疼得厉害,眼下有了睡意就不愿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桂明不出声,坐在旁盯着清辞看。
从前以为她是男子时,觉得是自己的依靠,是她在昏暗日子里的盼望,是最后一点念头。当时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只是从没人像‘孟辞’那般关心自己。
她是家中长女,许多事都要自己扛。累了苦了也不跟旁人说,遇见‘孟辞’是意料之外,跟‘孟辞’诉苦也是意料之外。
得知‘孟辞’是女子,更是让她始料不及。
虽偷偷难过,可后来细想又觉得幸亏‘孟辞’是女子。
齐桂明经了太多的男人,只剩下恶心,是她看一眼就会作呕。清辞是女子,让她从心底又多了些亲近。
与男女之情无关,与任何感情也没有关联。只单单想对清辞好些。她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遇见清辞,便想让她过得舒心。
齐桂明在床边守了一整天,到了快下午时,清辞才醒来:“桂明?”
齐桂明牵着清辞的手,用了些力气将她拉起:“终于醒了,再睡天都要黑了。”将旁边准备的水递过去。
清辞接过喝了几口,道了声谢,眉眼又耷拉下去。往窗外望望,很快收回目光。
齐桂明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就问她:“在找将军?他方才来过,门没开就走了。”她起身,将窗户打开,风吹进来。清辞也稍稍清醒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桂明问她:“你这几日一直在将军院子里,怎么昨夜回来了?他欺负你了?”
清辞听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一瞪:“他怎敢?”
齐桂明被她逗笑,掩着唇道:“那怎么连门都不让进了?”
清辞嘟囔一声:“就不该让他进。”垂着脑袋好一会儿,心里堵得慌,索性拍拍旁边的位置:“桂明,你过来。我有些话想说。”
清辞不愿见到卫昭,倒不是反感他,而是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
他到底还是年纪轻的,而她又是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是有责任的。
平时怎么不注意避嫌呢?
要是他要求睡一张床时拒绝,或是表现亲昵的时候,她态度冷一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她自己一人想了许久,越想越没个头绪。想要教训教训卫昭,跟他说是不应该的,照着他那脾气,若是倔脾气上来,一根筋走到底怎么办?
她就越发没有主意。
清辞道:“这可怎么办呀。”她将求助的目光望着齐桂明,眼神直愣愣的,一幅解决不了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桂明想想,也觉得像做梦似的不真实:“将军他,真的......”
清辞抱着脑袋晃晃:“我倒希望是假的呢。”
齐桂明到底在这方面比清辞要多好些经验,很快便从震惊中缓过来:“平常对待就行了,他也只是跟你说了,心底到底是不是那样想的,咱们也不清楚。这个年纪的男子,身边没个女人,难免躁动,或许一时想差了。”
清辞皱皱眉:“可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啊。”
齐桂明笑了声:“男人说的话你也信?”
清辞有些不理解:“......不能信吗?”
齐桂明点点头:“自然。将军如今这个年纪,我瞧着府里也没什么女人,大概就是年轻躁动了,身边又只你一个亲近人,难免产生了错觉。”
清辞觉得齐桂明说得很在理,止不住地点头,目光赞服:“从前说过亲,他嫌我多管闲事。我就没再给他说,还真可能是因为这个,不过你说的很对,平常待他怎样现下还怎样,等着日子长了,说不准他就想开了。”
清辞想着,晚见不如早见,又不是跟卫昭不往来了,索性当天晚上就将他叫来了院里吃饭。
卫昭也没睡好,脸色比她还要没精神。大抵因为说开了,他不像从前那般扭捏,一见着清辞目光就移不开了,黏在她的脸上,像是等着她一个回话。
清辞被他盯得不舒服,冷眼看他:“坐下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只得按捺,等人都退下了,他才急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卫昭昨夜一晚上没睡着觉,心里想的全都是清辞。
一面后悔,怎么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呢?阿姐肯定不会再理他了!一面又觉得庆幸,若是他此时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非要等到阿姐嫁了旁人吗?
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索性说出来,往后怎么办,再慢慢筹划。
清辞耐心吃饭,打定主意不理会他,倒是卫昭又急了:“阿姐你说句话,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清辞就问他:“你想让我说什么?”卫昭眨眨眼,还没出声,她又说:“我说的话,你肯定是不爱听的。索性就不说了,只是我的态度你要知道,我当你是弟弟,你若当我是姐姐,我们还跟从前一样,你若不当我是姐姐,那我今晚上就收拾东西离开。”
卫昭撂下筷子,狠狠瞪她:“你不许走!”
清辞看他一眼。他气得脸都红了,唇也哆嗦着,坐在饭桌旁,真怕他下一刻就起身将饭桌都掀了。她就离得桌子远了远,桌子上有热汤,烫着就不好了。
“我不走,你就还是我弟弟。”
卫昭粗粗喘着气,被清辞一两句话就气得涨红脸。他狠狠瞪着,眼眶越发酸涩,他抬起袖子擦了一把:“你不许走......”他觉着这样的话没有份量,又见清辞态度坚决,低着声委屈地嘟囔了一声:“阿姐。”
这算是服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的面色缓和,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卫昭现在还算个可爱的,珍惜他吧,以后就是咬人的疯狗
卫昭:汪~汪~
第51章、第51章
夜色深深。
清辞躺在床上,?侧着身,两只手交叠枕在脸侧。她凝神了好久,蹙起的眉头被耳边回放的“阿姐”捋平。
她终于露了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她醒来得早,?让人去卫昭院里叫他来吃早饭。却听婢女说他半夜就被叫走了,?说是新茂城混进了起义军,弄得人心惶惶。
“怎样的规模?大不大?”
“大爷放宽心,?这几年一直发生这样的事,?将军英明神武,这点事对他来说只是动动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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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应了声。又在屋里待了会,?便去了齐桂明的房中。
****
卫昭下午才回来,?一回来便去了清辞的房中。他这一整天始终惶惶不安,?这颗心非的看着清辞了才能安定。
可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见清辞,?便抓着院里的婢女问:“大爷去哪里了?”
婢女回:“大爷去了齐姑娘的房中。”
卫昭哦了声,刚想让婢女下去,?忽又问道:“什么时候去的?”一顿,?又问:“待了多久了?”
婢女想想:“今上午去的,?中午留在那里吃的饭。”
......这就是一整天都在那儿了。
卫昭让她退下去,?半躺在清辞的床上,目光放空,?若有所思。
认真说起来,卫昭只见过齐桂明一面,就是他十一岁时,?在远安县遇到她的那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齐桂明住在清辞的院子里,但她并不经常外出,卫昭来了也只是跟在清辞的身边,连面都没有碰见过。
只是听清辞说起她来,好像脸上的烧伤治好了。清辞在他面前提了好几次齐桂明,一会儿是她人长得好看,一会儿就是她的手巧,做出来的簪子可好看了。
他暗自想到,有什么好看的?外面买不到吗?
他在清辞的床上翻来覆去,现下也只敢在她不在的时候这样做,毕竟昨天晚上他可是当着清辞的面叫了阿姐,这就意味着服了软,昨天刚服的,不能今天就破了。
总要坚持几天的。
否则她要生好几天的气了,照她那性格,真有可能离了这里再不见他,他可不敢冒这样的险。
卫昭乱七八糟想了好一会儿,往外瞧瞧,日头仍在原处挂着,对他来说却好像过了一整天那么长,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忙站起身站到窗户边,装出在看外面风景的样子:“我在这好久了,怎么才回来呀。”
他回头一看,哪里有清辞的影,分明是碧落。
碧落道:“回将军的话,姑娘正在齐姑娘房中看花呢。”
卫昭皱眉,不理解花有什么好看的,能让她在人家屋里里看一天,就问:“什么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齐姑娘亲手做的,”用嘴说得不够形象,碧落就从清辞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妆奁,打开,从里面拿了支金花给卫昭:“将军您瞧,就是这样的花,是齐姑娘特意为姑娘做的,姑娘可喜欢了。”
卫昭瞥了一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他淡淡嗯了声。去看放在柜子里的妆奁,打开一瞧,发现他送的那支纱花也在里面,他用手捏起,余光去看碧落手里拿的那支,呼吸一窒。
两相比较,他手里这支寒碜极了。
卫昭捏着那支纱花并没有放下,趁着碧落不注意将它卷到了袖子里。他又看了好几眼碧落手中的金花,轻轻地哼了声,转身离了清辞的屋子。
他并没有走,本就许久没回家了,先前还病了大半月。清辞虽然在旁照顾,可两人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好不容易将心里话说出,却被清辞拒了。
眼下正是难过的时候。难过到恨不得缠着清辞一整天,非要将她缠烦了不得不答应自己才好。
这也只是他心里想的,并不敢真做。
卫昭匆匆忙跑了出去,驾着马,高岩住的地方离着将军府不远,他很快就去了。去的时候高岩正在家里喝酒,喝得醉醺醺,卫昭问什么就说什么。
得到满意的答案,他又风似的走了。
他到了清辞的院门口,没像上次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大着嗓门喊:“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又喊:“孟辞!孟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听到声响从齐桂明房中出来,道他:“你轻声。”
卫昭就笑着跑到她面前,刚想伸手揽着她,被她推开。人也离得他一步远,他这才收敛了些,规规矩矩地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走。
清辞近日常去齐桂明的房中,有时在旁边看她做钗饰,有时还能指点上几句。清辞的母亲本就是富商之女,虽然不是做女人家生意的,但家里有钱,要什么头饰都能见到。
见得多了,脑子里的想法就多。加上她本就读书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点子,又找了几件刘秀云曾经绣的帕子,上面的花样是清辞自己想的,改一改,做成发簪也很好看。
她们二人在屋子里忙活这个事,冷不丁听见卫昭的大嗓门。
清辞睡了一晚上好觉,早就将昨天的事释怀了,见着卫昭,还像以前似的:“你小点声,轻轻地说话,我在屋子里也能听到。”
卫昭一脸笑模样,并没有放在心里。他若是小点声,指不定她要在人家屋子里待到天黑呢。
清辞见他一个劲地去看袖子里装的东西,完全没听她的话,不太开心。她稍稍沉了脸,问他:“你听到了吗。”
卫昭道:“听到了听到了,阿姐你快看看这个,好看吗?”他将袖子里藏着的木盒拿出,放到清辞的手里,催她:“你快点打开看看!”
清辞一脸莫名。她在桂明屋里待了一整天,中午也没休息,一直在商量怎样才能将头花做好看些,累得肩膀都疼了,她就想慢一点,可卫昭一个劲地催,见她迟迟不打开盒子,差点上手替她开了。
“怎么这么急?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不说话。
清辞将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支镶玉的步摇。
上面用玉雕成几朵透明的花,一只银蝶在上飞舞,下面坠着六串彩珠,每串彩珠下又坠颗水玉。
她哇了一声:“好好看。”
卫昭心底松口气,心里想问比那金花还好看,但他没出声,只是说:“我回家路上瞧见的,我想着阿姐带上好看就买了。阿姐带玉最好看的,带金显得老气,我见有些人家的小姐满头金饰,瞧着足足老了十岁!”
清辞愣愣,显然有些吓到了:“真的吗?”她从前最喜欢金饰了,总要央求母亲给她插的满头都是才好,穿着洒金红裙,人一动,像块大金子似的。
她觉得那样很美,没成想在旁人眼里要是显老的吗?
卫昭又改口:“阿姐戴的话,自然是好看的。只是,还是带我这支最好看了......”
听了他这话,清辞倒是有些伤感:“可是我不能戴,好喜欢啊。”
卫昭问她:“怎么不能呢?阿姐若是想穿裙子,今晚上就可以穿,赶明人问起来,直说就是了,如今有我护着你呢。”
清辞许久都没穿过女装了,突然要她换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心底也有些羞,只摸摸那根步摇,便说:“我这样方便呢,就这样吧,不然怪麻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应了声,瞧见站在旁边,穿一身男装,芝兰玉树,比男子还要风流倜傥的清辞,脑海里忽然闪过些什么,让他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离开时,他的目光望望齐桂明的房间。就在清辞的院子里,若是想去,几步就可以到了。
****
晚上睡觉时,清辞将藏在柜里的妆奁拿出,仔细点着里面的头饰。她翻了好几下,始终没见那朵纱花,又去柜子里找,还是找不到。
她有些急,来来回回看着。那是卫昭送她的,她很喜欢,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瞧一瞧,虽然不能戴在头上,每天瞧瞧心里也满足的。
现在却找不到了......
她正失落着,忽然听外面轰的一声,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声。
清辞匆匆跑出去,却见西面齐桂明住的屋子塌下去,她急了:“桂明!”说着便往里跑。
碧落拦着她:“姑娘你等等,这房子刚塌,下人进去了,你别往里跑,”见清辞还想去,就道:“别给人添乱!”
清辞只好在原地站着,好在齐桂明并没有什么事。倒的也不是她的屋子,而是旁边的那间,只不过两个屋子挨得近,她那屋受到了牵连。
人虽没事,屋子却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没事就好。”清辞看着平安出来的齐桂明,松了口气。
碧落怪道:“好好的屋子,怎么突然塌了?”
清辞也觉得奇怪。
这时候,听到声响的卫昭也来了,他大步跑来,先问清辞:“好大的声音啊,这是怎么了......啊!房子怎么塌了?”他顿了顿,生气道:“当时就觉得这房子年岁久,不牢固,你住的这院子尤其荒凉,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说这里安静......”
清辞低着头任由他说着,也觉得只自己任性了。
卫昭只说了一会儿就不说了,吩咐平安:“将府里其他院子收拾出来。”平安应了声,到了齐桂明跟前:“齐姑娘,劳烦您去其他院子先将就着。”
齐桂明道了声谢,目光看向清辞。
卫昭一直注意着她,瞧着齐桂明用委屈又可怜的眼神看清辞,他心里窜起了一团火,恨得牙痒痒。
他就知道不对劲。
清辞常年穿着男装,以前是不得已为着,可是现在呢?现在并不需要她以男子的身份撑起这个家了,她是男子或者女子,旁人并不多言,也不会多管。
这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偏偏不,明明见着漂亮衣裳漂亮首饰移不开眼,为何不干脆变回女儿身呢?
卫昭从前信了清辞的话,只当她是穿习惯了。
直到齐桂明出现,清辞不仅为了齐桂明冒险装江湖术士,还将她安排在自己院中,日夜守着,连他来了都不知道,整日里在齐桂明房中。
难不成......难不成她喜欢女子?
卫昭这样想着,只觉得连气都不会喘了,他白着一张脸,眼神沉沉,视线落在清辞身上,立马燃起了团怒火。
他张张嘴,努力用再正常不过的口吻道:“我院里还有空的房间,你今晚先来我屋里睡,”怕她不来,又补充道:“我待不了许久,马上就离开。”
清辞听到这话,才点点头,跟着卫昭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待一大会儿吧,一大会儿,还有一更
第52章、第52章
卫昭是骗清辞的,?他今晚没有事情,但他不那样说,清辞是不会来的。
他没去自己屋,?歪在清辞现在睡得这间屋子靠窗的小塌上。窗外夜色深,?只有明月光渗进来,?内里燃着几根蜡烛,?烛火摇曳,将他笼在里面,?半明半暗,?眼神却露出窃喜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颇有些无奈,她已经很困了,?也开口赶过卫昭几句,?可他全当了耳旁风。先前还好些,穿着鞋坐在塌上,?自从听了她要休息的话后,?直接脱了鞋躺在上面。
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清辞垂着头,?眼皮往下耷拉,?一直想要闭上,总有根弦撑着。她努力睁睁眼,?干脆站起身,?拉着卫昭的胳膊:“要睡去你屋里睡。”
她的手搭在卫昭的衣袖上,?衬得有些小,?也有些白。他垂眸盯了好一会儿,想挪开视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干脆将眼垂下,定定瞧着。
袖口下的五指蜷缩了下,?像在凭空抓袖上的手。属于阿姐的手。他眼捷眨动快了几息,有薄雾从眼角渗出,染得他眼尾稍深了色,咽了咽,低低开口:“阿姐,我还不困。”
清辞没由来地颤了颤。
他们二人离得近,清辞本就比卫昭要矮上许多,如今卫昭半躺在塌上,稍仰着头,呼出的气擦过她的脸,让她人呆在了原地。
反应过后,忙往后退。
他却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清辞嘴里刚要吐出句训斥的话,却听他说:“茧子没了。”他用指腹磨她的掌心,从小手指指跟开始,一直到食指指跟,轻轻的,带着热气的擦过她的掌心,又笑:“果然那郎中没骗人,阿姐现在的手,要好许多了,连疤也没了。”从前下地干活,有时是镰刀,有时是杂草,手上疤很多。
清辞往外抽抽,没抽出来。她低头,就见卫昭目光认真,仔细去看她的掌心,仿佛刚才那带着撩|拨的摩挲,是她自己幻想出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是决心要从良的,再不想与从前那些人联系,虽说与李绰并没有什么,可他到底是曾有过念想的,当时是为着李绰的身份,此时见到终究还是别扭。
李绰仍旧是嬉笑着,他眼里芳哥即使从良也是供人取乐的戏子。因此言谈之间并不避讳。
清辞掐了他一把,疼得李绰皱眉:“你干什么?”
清辞道:“你少说话。”
芳哥身后那女子瞧着年纪并不大,也就十四五的模样,目光怯怯。
清辞朝着她笑笑,那小姑娘当即红着脸将头低下去。
清辞道:“定在了什么日子?”
芳哥面色缓缓,看一眼身后的姑娘就笑了:“等我从这里回去就办,只请亲近人在一桌上喝些酒,这事就算是成了。”他也存了不少的钱,但他是阳春的“花旦”,不可能轻易放了他,光是赎身就花了他存着的大半银子。
清辞将荷包拿出,里面装着好几块用金银做成的小鲤鱼,装着好看的。她拿了块小鱼放到芳哥手中,笑:“恭喜你们了。”
芳哥不愿意收,清辞就说:“你收下,我还有话想要问你呢。”芳哥听到此,才将小鱼收起来,说:“这是小梨,一直来这卖花,我常从她手里买。日子久了,就......”
芳哥跟小梨对视一笑,脸都红了。他让小梨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往后不唱戏了,就不怕州牧找来吗?”清辞觉得芳哥长得好,唱戏也好听,难免替他担忧。
毕竟州牧很是喜欢过芳哥一段时间,这件事人人都知道,还为着这个将李昌平革职了。
芳哥原还带着柔意的脸立马沉下,阴阳怪气讽刺道:“一个老不中用的东西,他新鲜劲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今得了大鼎,哪里还会有功夫想别的?”他对州牧存了满心怨气,道:“他也就瞧着强壮,可内里早就被糟蹋空了,光是这每日的宴席,你们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谁晓得还能活多久......”
“慎言!”
芳哥笑了:“你既来问我,肯定不会往外说,是为了那位小公子的事儿?”
清辞点点头。
芳哥怪道:“我并不知道他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清辞看一眼旁边的李绰,他已经无聊地睡过去了。她就到芳哥耳边轻声说:“他在你面前可有提起过卫昭?”
芳哥想想:“......提到过的,可是一位年轻的小将军?”
清辞点点头,急着问:“都说了些什么?”
芳哥道:“原来那日在州牧旁边俊俏的少年就是卫昭啊,”他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我跟州牧的时间也不长,偶然听见过一次,州牧赞卫昭极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脸白了。一个属下,一个少年将军,当州牧的不赞他勇猛不赞他年轻有为,偏偏在私底下赞他的容貌,她攥着拳头,声音又低了下去,问得直白:“照你说,州牧日日喝酒伤了身体,瞧着能活长吗?”
芳哥被惊到了:“这.......这我也说不好。”
清辞很失落,但也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离开了。
****
自从听了芳哥的话,清辞就睡不好觉了。
晚上关了门,清辞将藏着的钱全都拿出来,一点一点数着,这些只是她手里得到的,就有百金。另外府里的库里还存着赏赐,有绫罗绸缎也有金银珠宝。
她数好了钱,小声嘟囔道:“有这么多钱了呢,随便去个地方做个生意也能生活的......”
清辞在想着事,门外传来疾速的脚步。
只几息,卫昭推门而入。
他脸色阴沉沉,直往清辞床边扑。见着她趴在床上,便直接跪在了床边,扬起头,一脸倦容。眼眶浮着深深的红。
清辞忙问:“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垂下眼,见她精神奕奕,便若无其事道:“出去得久了,想阿姐了。”他将额头抵在清辞的腿边。
州牧郊外祭祀,引来了不少想要他命的人。卫昭本就负责州牧的安全事宜,将人当场斩杀了,他们死之前自然咒骂他,卫昭都习惯了。可是这一次,他们却骂他的家人,骂他的挚爱之人不得好死。
卫昭自己怎么样,是半点都不在乎的,甚至不信神佛。可这事若是到了阿姐身上,他是恨不能将所有人的嘴堵住,只让他们说好话。
清辞看出他心情不好,只是不愿意说,就不多问,只将手放到他的鬓角,去摸摸他充满疲倦的脸:“这次出行,还顺利吗?有没有伤着?”
卫昭摇摇头,他磨蹭着上了清辞的床,整个人团成一团窝在她的旁边,语气亦倦倦:“阿姐呢?阿姐在家可好?”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想过我吗?”
几日未见,卫昭瘦了许多。
今日躺在她旁边也很规矩,并不乱动,或许也有他累极的缘故,连他的声音都断断续续,带着微微沙哑。
叫人听了心疼。
清辞就不愿再让他费神,实话实说:“自然是想的。”
卫昭眼皮往下沉,仍强忍着拽住她一根手指,央求道:“怎么想的,跟我细细说说吧。”
他每次听着阿姐的声音,或者在她旁边,都有种深深的满足感,让他从一天的空虚中抽身,亦从刀下的血腥里抽身,让他的心热起来,像个活生生有人疼有人爱的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皱眉的样子太可怜,清辞就依了他:“想你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又想你脾气不好,在家里还很多事,出去了,要是没人依着你,会不会跟人打架,打架了哭了怎么办......”
卫昭闷声道:“我不哭了。”
清辞将掌心盖在他的双眼上,笑道:“逗你玩呢。”
清辞仔细盯着卫昭看,发觉他真的是个大人了,五官轮廓再不似从前可爱,而是略显锋利的俊美,从前从未细看,现在仔细地盯着,倒是有些陌生了。
她眼神定定落在卫昭脸上,卫昭察觉到了,脸色深深,他将覆在眼上的手拿开,睁着大眼睛回望清辞。眼眶很快因为酸涩溢出了水痕,他匆忙移开,问她:“阿姐怎么一直盯着我瞧?是发现我长得好看......”他后半截没说出来,他想说是发现他长得好看心动了,被他咽下去。
只敢在心底偷偷期盼,盼着她能对自己有一点点喜欢,只一点点喜欢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稍后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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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54章
清辞不知道卫昭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想得就多了些,面对眼前可怜得瘦了一圈的卫昭,她实在说不出赶他的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在这里睡下了。
其实她思来想去,?除了最开始听到他表明心意的时候震惊,?后来经了桂明的劝解,?她就不当回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快也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清辞交给卫昭一把小刀。刀柄短,?刀刃细长,?放置在身上小巧,不会占太多空间。
是她找铁器店现打出的。
卫昭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下,?问:“为什么给我这个?”
清辞道:“你身上那把虎啸刀太显眼了,?你将这小刀随身带着,还可以防身。”她坐在床上,?刚睡醒,?眼前还看不清楚,?她用手揉揉,?往卫昭身边移过去,低声说:“......我问过人了,?州牧爱男色,?你长得又好看,?如今时常跟在他身边,?要提防着的......”
卫昭哭笑不得:“阿姐,你说什么呢!”
清辞眨眨眼:“我实话实说,?你别不当回事,要千万小心,”她顿了顿,?又煞有其事地重复一遍:“要千万小心。”
****
自从郊外祭天后,新茂城多了不少奉承州牧的人。先前也有,但是大都是偷偷的,自从这之后,众人明晃晃地将家中的宝贝送到州牧府上。
“天命神授”这四个大字,不仅让州牧处在大喜中,新茂城众人,大到整个兖州,望向州牧的眼神都与以往不同了。又因近来有传言说,某日傍晚,在兖州的新茂城看到一条巨龙从天上降落,直逼兖州州牧府中去。
顿时让众人大惊,亦猜测不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最欢喜的莫过于兖州牧郭威了。
正巧他五十大寿,将生辰大半特办。
因他刚死了夫人,来宴会的众人还带着家中顶顶好的女子供他挑选,亦有人送来价值连城的宝贝。
其中最得州牧欢欣的,是城中卖钗环首饰的周家。
周家老爷送来了一棵用翡翠雕成的如意树。树高八尺,世之罕见,州牧也啧啧称奇,因为这颗树,将本不应该坐在前面的周家老爷挪到了身边饮酒。
这一举动,让底下人眼馋,亦让周家老爷高兴得合不上嘴。
毕竟众人心里都几乎都确定了,未来的天下很有可能被这位有“天命神授”的州牧掌握。
清辞也在其中,只不过她坐在最末端。她几次将目光落在州牧身上,发觉他只顾着跟旁人寒暄,并没靠近卫昭,心里就松口气。
但她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轻声问碧落:“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我。”她想不明白,对面是女眷,并没有她认识的人。
碧落却白着脸道:“早知今日,我不跟你来了。是周家夫人,她一直在看你......”
清辞抬眸去看,果真跟一个妇人眼神对视。那妇人翻了个白眼,不轻不重哼了声,将目光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了一会儿席,女眷都去了外间,由府里人带着,或赏花或交际。这时走来一婢女,对清辞道:“孟公子,周夫人请您过去说说话。”
碧落不愿意去,清辞安慰她:“你别怕,如今你是我妹子,谁还能欺负了你?”起身走了。
到了外面院子,周夫人被一众女眷簇拥在中间。
她本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是商户妻子,旁人根本看不上,可是今日周老爷送的礼物入了州牧的眼,还破例将他挪到了州牧旁边。众人的态度就改了。
周夫人道:“我家相公原来有个妾室,是见着她可怜带回家中的。那日我与她一同去山上寺庙,她却跟着野汉子跑了,我虽与她不是同母生的,可伺候一个男人,又是一个院子里的,早就将她当成妹妹对待,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某位谋士的妻子道:“这也太没良心了,周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你们家只一间铺子就赚许多钱,在你家当妾室,吃好穿好的,还有这个善解人意的主母,她是眼瞎了才会跟人跑了。”
周夫人转而又满脸怒容:“这也就罢了,今日却让我在席面上瞧见了她跟那个野汉子!白白污了我的眼!”
“哎呦,这是谁啊。”
周夫人扬扬下巴:“他们走来了。”她特地打听过了,碧落旁边跟着的男子姓孟,而席面上有名有姓的并没有姓孟的,可见就是位无名小卒。
清辞走近,便被众位夫人围了起来。
她来的时候便清楚了,周夫人在碧落还在周家时就百般刁难。如今周老爷成了座上宾,她身为夫人,见着昔日消失的妾室,定会好好羞辱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且是有理有据的说辞,并不怕与她争论。
“周夫人,不知叫在下来所为何事。”清辞刚开口时,是客客气气的,她面容俊,双眼澄澈有神。
在场的妇人们有些年纪大的,格外看重这些五官端正的后辈,便往后退,不愿掺言。
周夫人哼笑了声,对碧落说:“怎么?几月不见,你的规矩都去哪里了?你是周家下人抬进府里的,如今老爷没同意,你却与人私奔......”
清辞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那话实在不中听,她也不愿意再听下去:“夫人未免太果断了!且不说周家老爷是个见着女子就强抢的性子,也不说周夫人的手里死过多少妾室的性命......”
周夫人听她前面的话就涨红了脸,颤着指头指着她:“你、你胡说!”
清辞没管,继续说下去:“......是谁与你说碧落是与人私奔的?我好好一个妹子,被拐去了风尘之地,好不容易有个心上人,等着为她赎身,却生生被你们破坏了姻缘,强抢进府中,若不是我在庙里偶然遇见,她还有没有命任你折磨,这都难说!”
周夫人捂住胸口,一幅上不来气的模样。
清辞嘴里的话自然是真的,况且这深宅大院,谁的手里干净?可惜理是这个理,被人拿出来,在光天化日之下挑明了说,无疑将她的脸扔在地上踩:“你胡说的!”
清辞并不怕她:“是不是胡说,找人打听就知道了。你做的坏事还少吗?前些日子,周老爷与婢女在一处,婢女有了孕,周夫人却命下人将其害死,你做的时候没避着人,如今怎么还怕别人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夫人脸白了。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穷小子竟然张了张好伶俐的嘴,且将她家中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
她根本就不知道,清辞在找到碧落时,便将周府的情况打听了个遍。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人不是穷小子,而是卫将军的兄长。
她只觉怒气上涌,直冲脑门,颤着手指指着清辞:“来人,快来人,将这个满嘴胡言的人赶出去!”
她又喊了几声,没人动。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掉落红包~嗯没错~今晚上两章都有~
第55章、第55章
周夫人嚷嚷许久,?周围小厮婢女并未听她的,皆垂头站着不动。她指着下人转了一圈,骂道:“好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是周家的大夫人!我家老爷如今正在州牧跟前吃酒呢,?我去禀报了人,?非将你们都赶出去不可......”
周老爷送来的翡翠树,?就放在院子中央,?周围守了一圈兵士。周夫人走到翡翠树前,重重哼了声:“你们可看清楚了,?我是周家大夫人,?可不是面前这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鸳鸯。”
李夫人是知道李绰素来与孟辞交好的,?她上前劝道:“他说了,?碧落姑娘是他走失的妹子,如今二人团聚,?岂不是一桩美事,?你何苦如此呢。”
周夫人刚要开口,?瞧见是李夫人。李昌平虽与周老爷是姨表兄弟,?也是很远的关系了。他们周家素来对外称是背靠李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夫人就苦了脸,叹息道:“你怎知他们不是编瞎话骗我的?碧落在周家许久,?可从没听过有什么哥哥啊,?怎么就偏巧,?去寺庙时遇上了?既然是哥哥,?为何不来与我说,反倒跟着走了?”
她这话说的在理,?旁人都点头。
众人看向清辞碧落两人,含着探究,藏着深深的嘲弄。
碧落被打量的目光弄红了脸,?低头嗫喏道:“不是的......”
清辞借着大袖遮掩轻轻握握她的手:“我这妹子年少便走失,我苦苦找她多年,本就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且不说她做了妾,只说在周家过的日子,我也不细说,只想问问夫人,你说将她送回去,除非我心肝被吃了。”
她是不愿与人计较的性子,可周夫人说得那些话,若她不立时反驳了,坏的是碧落的名声。
再者,既然找回了碧落,她也不能再让她在自己跟前受欺负。
周夫人听着,她做的事,被眼前这无名小子再三再四提起,又闻周围窃窃私语,心已沉下去。
她是商妇,在这种宴席上向来低人一等,处处被辖制。如今好不容易借着献礼挺起腰杆,可不能再让这姓孟的给坏掉。
她本就因碧落勾起了怒火,现下更是一烧再烧。
周夫人大骂:“好你个黑心肝的短命鬼,偷了女人不承认,打量我是傻子呢?嘴里说着是你的妹子,谁知道是不是情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话说的太粗俗。
周围妇人忙掩住双耳,李夫人皱皱眉,又上前去拦她:“今日是州牧大喜的日子,就住了吧!”谁知周夫人如今是不吐不快,非得将清辞跟碧落骂的狗血淋头才能消气。
周夫人呸了一声,她如今正在兴头,管不了那么多,“嫂子别拦我,我今日非的骂得这对狗男女没脸面活下去才好,尤其这小娼妇......”她伸手指着碧落,方要打骂,却见面前又站上一少年。
院子里吵得厉害,屋里的人都听见了,纷纷出来。
卫昭远远就听见那妇人嘴里骂“短命鬼”又骂“小娼妇”,他只跟在州牧身侧,并不多管。
走近一看,却见站在那妇人面前的人,是他的阿姐。
登时脑子热起来,那些骂人的话在眼前打着转地出现。尤其那句“短命鬼”,让他的脸沉下去。
卫昭大步走上前,沉声问道:“你是谁?”
他带金冠,穿绯袍,腰间别把镶宝石大刀。这人是卫昭,州牧身边最得力的将军。
周夫人认得他,他方才就坐在前面,少年英姿,模样英俊,她多看了几眼。如今他人正在眼前,浑身沉着阴阴的压迫,让她气都喘得低了,只得将满腹怒气压下,讨好语气道:“我夫君姓周。”
卫昭问她:“周川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夫人连连点头:“正是呢,您看那颗翡翠树,正是我夫君送的。”
卫昭哦了声算是明白了,接着便道:“翡翠树,岂不一碰就碎掉?”
州牧面色沉下,周老爷的脸也白了。
周夫人呆了片刻,也懂了卫昭的言外之意。树木本就高大,翡翠做树虽然花费千金,可翡翠易碎。
如今是州牧五十大寿,更有为大鼎庆贺之意。送来一颗易碎的翡翠树,岂不昭示着州牧的宏图如这颗树一般,一碰就碎?
众人白着脸,都不敢大气喘。
忽闻碎裂声,那颗翡翠树已变成一堆碎片。
卫昭低低笑了声,回头看了清辞眼。
他眼神本来沉沉,回头一眼却蓦地发亮,似乎聚了满天日光,透着小孩才有的窃喜神色。
清辞没想到他会出来,也不会想到他会公然将翡翠树弄碎。他方才出手快,只一块石子,就将整棵翡翠树弄碎。她心里担忧,想去看看州牧是什么样的脸色,但她的视线却定住了,怎样也无法从少年的脸上移开。
他今日穿得极好,绯色底的长袍,上面用金线勾着猛虎图案。头上带着那顶镶宝珠的金冠,他眉眼锋利,五官俊朗,是清辞看惯了的长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今日她却有些愣愣。
卫昭已站到她身旁,道:“瞧瞧,周大人送的好礼。大人,周川瑞今日敢送大人这样寓意深刻的礼,难保往后不做出些别的事情来,且他家之前还不知做了什么事。”
州牧深深看了卫昭一眼,面色沉沉,好一会儿才道:“你去查。”
卫昭勾唇笑笑,眼底似藏了条毒蛇,领了命起身:“将周家的全部捆起来,压到牢里。”
周老爷软倒在地,哀求道:“大人,饶命啊,这翡翠树本不会碎,若不是将军去打,怎么会碎呢!”
卫昭冷冷道:“?你送来这样一件易碎的玩意,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堵了他的嘴,将他带下去。”顿了顿,他道:“慢着。”
卫昭走到周夫人面前,低头,毫不怜惜地盯着妇人充满哀求的眼,眼底浮出抹残忍的红:“你说的那位姓孟的,他是我兄长。”
周夫人瞪大眼,呜呜叫着,满眼震惊。
卫昭摆摆手,抬眼,就见州牧盯着他,他弯弯唇,笑了下。州牧又看了一会,领着众人回席。
卫昭将人带去了牢房,只不出一天的功夫,就将周家犯过的事都查出,一条条念着。
有草菅人命、强抢民女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当今世道都不算什么大事,可到底受什么样的罚,全凭上头人怎么说。
这天,卫昭将清辞带去了牢中。
周老爷和周夫人还在里面关着,只说了犯的事,并没说怎么罚,就一直拖着。
清辞诧异:“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卫昭没说,只将她带了来。
牢房阴暗,却也不像听到的那样可怖,她一路上并没有见到行酷刑的场景,松了心,乖乖地跟着他往里走。
周夫人单独关在一处,地面铺着杂草,只一扇小小的窗户开着,渗进的日光仍无法将内里照亮。卫昭手上拿着蜡烛,放到一侧,才道:“你瞧里面的人。”
周夫人形容憔悴,乱了发髻,衣裳也脏了。听见声音,她忙抬眸,露出哀求神色:“将军,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是我没眼色......”
清辞移开眼。
她是讨厌周夫人的,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如今这副模样,想要离开。可卫昭却没有这个意思,她只能道:“我不想在这儿,快离开吧。”
卫昭并不想离开,他想起那日阿姐跟周夫人讲理的模样,她自以为凭着道理就可以光明正大立在世间,可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只凭着一番道理的,是活不下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够狠,够绝。
是以他在外面从没有感情,或者说,他本就是个冷清寡性的人,只不过在阿姐的面前才有了人情味。
卫昭低下头,这一刻,也不知是心底哪股邪念作祟,让他在瞧见清辞眼里流露的悲悯时,蓦地涌上来。他是最不喜清辞面对其他人露出这副神情的。
他低头,在清辞耳边轻声说:“阿姐,那天她骂你,你不生气吗?”
清辞点头,很快又摇头:“当天是生气的,但你都帮我解决了,我就不气了。”
他淡淡应了声,又问:“可你是在意碧落的吧?她那么可怜,被周川瑞抢了去做妾,不好好待,任由周夫人折辱,你就不心疼?”
清辞这才点点头。
她心底在意碧落,碧落本就够苦的,就不愿意看着她受委屈。那日碧落被骂娼妇,她怎么不气呢?要是不气,就不会当众与周夫人理论了。
卫昭眼色沉了沉,又哄道:“那你觉得解气吗?只是骂她几句,这怎么能够呢!”他恨不能将周夫人千刀万剐,竟然咒阿姐,咒她是短命鬼。
卫昭最忌讳这个了。
清辞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继续道:“只是说她几句怎么解气,阿姐,你该上去打她几巴掌,让她往后再不敢乱说。”
清辞面色犹豫:“打她?”
卫昭瞥一眼不停求饶的周夫人,心中欢快得笑出了声。低低的声音。
清辞回神,望着他充满讥笑的神情,张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眼前的卫昭陌生极了,再不是她从前熟悉的阿弟,她印象中的卫昭是个阳光灿烂的少年,是会在她面前撒娇的少年。
可是现在......
他穿着贵重的袍子,五官张开了,因为常年战场厮杀染上了沉沉的压迫人的气息。他眼神没有半分感情,看着牢里的周夫人,像在看一个随便的物件似的,随便到他张张手就能捏死的物件。
清辞颤了下。牢里本就阴冷,凉风从她身边略过,让她缩紧了肩膀,目光从卫昭脸上移开,落在那扇小小的窗户上,瞧不见半点日光。心下越发觉得冷。
她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再不乱看:“卫昭,我想出去。”
卫昭皱了眉:“真不打吗?有我在呢,她伤不到你的,往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尽可以扇过去。”
清辞说得果断:“我不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有些失望地嗯了声,像来时那样将袖角伸到清辞面前。她却并没攥住,将两只手握起来,掩在袖下,低头匆匆往前走。
卫昭追上去:“阿姐,”迟疑一会儿,才问:“你方才......是怕我吗?”
清辞停了脚步,双手已经没了温度,冷得她浑身打颤,她没抬头也就没去看卫昭的脸,只低着声音状似无意道:“没呢,这里太冷,我不舒服。”
“阿姐早说冷,”卫昭目光凝在她身上许久。他自然发现清辞在抖,是害怕?可她说了是这里太冷,他就上前,去抓她的手,清辞躲了下,卫昭没让,强硬握上,脸上才带上天真的笑:“阿姐既然冷,那我给你捂捂,我热。”
清辞没说话,也没将手抽开,任由卫昭半揽半抱地往外走。
她心底沉沉,说不上什么感觉。
这是头一次,她如此清晰地对长大后的卫昭有了新的认知。很陌生,很奇怪,还夹杂着难过的情绪,让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
与此同时,州牧府中。
高岩来了:“回州牧,将军已将周家犯的事都查出,只凭大人定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州牧道:“如此。”他听完了,就对高岩说:“这点小事,让卫昭做主了就成。”
高岩应了声是,往外走,州牧叫住他:“高岩,你姐姐去世,我也很伤心,我跟你姐姐是少年夫妻,其中情分不是外人能够明白的。”
高岩垂着头,一副恭敬模样:“州牧所言,属下明白。”
州牧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亲昵:“我还是你姐夫。你姐姐的位置谁也取代不了,改日来我府上咱俩喝几杯,你几日不来,秀莹也念叨。”
高岩称是,又说了几句,很快离开。
高岩前脚刚走,郭威长子郭长宇与谋士进来。
郭长宇并非郭夫人之子,郭夫人膝下只得了郭秀莹一位女儿。其余子女都是妾室生的,养在她的膝下。
郭长宇道:“父亲不怕高校尉因为母亲的事,心生怨怼吗?”
郭威大笑一声:“他只是一区区校尉,能有什么大本事?这点不用你操心,高岩此人愚钝,只知道用兵练武,其他事一概不问不知,那时你母亲央求我,要给高岩安排军中高职,却被他一口回拒,非要自己挣。”
郭长宇心中笑了,蠢人一个。他又问:“儿子听闻,卫昭近日猖狂得很,父亲还要纵他到几时!也太无法无天了!”
州牧没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吩咐了几声让郭长宇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谋士,州牧就叹口气,无奈笑笑:“卫昭甚美。”
谋士谄笑:“大人可有法子?”
州牧笑:“他行事本就张狂,得罪了不少人,明里暗里不少人挤兑他。我大寿时又当众打碎翡翠树,不久便会被众人不容,到时我给他些好处,他还能不从我?”
谋士依旧谄笑:“大人高谋!”
如州牧所言。
卫昭在外有个“杀神”的名头,起初旁人想起卫昭还是夸赞,赞他是为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可后来,随着卫昭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手下死的人,有该死的也有不该死的,还有冤死的,众人再谈论起他,无不闻风丧胆。
他行事又张扬,不给任何人留情面。许多人就不喜他,偏他又得州牧看重,树大招风,渐渐就有不少人背后说他。
拿了丁点错处,就告到州牧眼前。
州牧让人叫了卫昭去,当着手底下众多谋士的面,将他训斥一番,随后,并未放他离开。
让他随自己去了书房。
州牧语重心长道:“你知道我看重你,只是你得罪了太多人。如今天下各州都因我祭祀之事,要起兵讨伐,我本是想命你为大将军,领人马去对战的,但是......现在说出去,众人不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帝本就在位,兖州牧却留下河中捞出的大鼎,不上交,竟公然郊外祭祀。这一举动,自古是帝王才可以做的。
兖州牧的心思昭然若揭。
各州自然不许,起兵讨伐。
大将军之位,是武将的最高职位,卫昭善战,又勤勉,向来是极看重这个位置的。
州牧又道:“只是,你也晓得,我素来是偏爱你的。”他话题一转,问他:“你如今也有十七,怎么还不娶妻呢?往后再大,岂不平白蹉跎。”
卫昭岂会听不出州牧话外的意思。他握紧了腰侧的大刀,往旁边几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沉沉,仿佛凝了雨夜冰凉的水,说出的字叫人眼前发凉:“我看不上的人,在我眼前,如摊烂泥,恨不能一刀扬个干净。”
州牧浑身一冷,讪讪笑道:“你这孩子,说笑呢。”他拍拍手,门外忽然进来一群兵士,州牧就吩咐:“给将军把刀卸了,这宝刀要好好养,你不懂,我让他们保管着你的刀,有懂行的,将它磨的比从前还锋利,你用着也顺手。”
卫昭瞪着众人,沉声道:“州牧,你这是要作何。”
州牧瞧着卫昭束手无策的模样,笑得越发欢:“我方才说了,给你磨刀。”他说完,往下看看,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到卫昭脸上,等兵士都离开,才道一句:“卫将军,容貌甚美,连女子都不及你半分!”
****
清辞对卫昭的事只是一知半解。他回家后从不多说,清辞要想打听,也只能通过李绰,可李绰自己就是个二愣子,还不如清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被叫走时,正在她跟前,如今等到了傍晚还没回来。她就有些着急。
吩咐人出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事来。过了会儿,守在州牧府外的小厮回来道:“人都走了,只将军没有出来。奴又在外面等了许久,仍不见将军。”
清辞望着沉沉转黑的天,蓦地起身。让人备了马,想想又吩咐碧落:“你将卫昭前日送我的那套头面拿出来。”
无缘无故闯进去不像话,总要有个由头的。
卫昭前几日送她的头面,是珍宝阁里数一数二的,拿来送给郭秀莹也合情理。
清辞去了,很快就到了州牧府外。
州牧府的人认识他,是卫昭的兄长。他们得了州牧的吩咐,不能放人进来的,就说:“州牧已经歇下了,公子有事明日再来!”
清辞急道:“可卫昭......”她将后半截话咽下去。
如今天色还早,州牧是断断不会这么早歇下的,且那日芳哥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州牧说过卫昭甚美的话,其心思可想而知。
清辞望望州牧府大关的门,心下沉沉。掉转马头,很快就走了,她去找了高岩。
高岩不同其他人,他是州牧夫人的亲弟,又是卫昭属下。找他是最合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岩很震惊:“你说什么?”
清辞道:“校尉,我从小将卫昭养大,心里紧张他。难免多想,他去了一天仍没有回来,我去州牧府,却说州牧已经睡下,连门也不让我进,我又听过外面关于州牧的传言,一时心急。”
高岩听她如此说,也皱了眉。
他从小跟在郭夫人身边,对州牧的性格也了解,州牧是位时分自大且傲慢的人,他是万万容忍不下属下狂傲,也忍不下手底下有属下立了大功的。这样的,往往受他猜忌,很快便革职。
可卫昭却不同,一路高升。
他心下也觉得不好,上马便飞奔而去。
现下夜深,街上没人。二人骑得飞快,冷风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清辞高高扬起马鞭,心下什么也想不起,乱成一团。
只盼着这一切只是她多想。
最好是多想了。
他们二人很快就到了,高岩不似旁人。下人拦着他,他伸手推开,带着清辞往里面走去。
二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清辞叫住高岩:“若是去卧房,卫昭是不肯去的。卫昭来的时候,还有几位谋士也在府中,州牧议事的地方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二人去了州牧的书房。院门外没了人,夜色静静,却有震耳的声音传来。
窗户剪影上有两个人在拉扯。
清辞急得额头立马出了汗,她只觉得大脑嗡嗡地响着,什么也顾不上了,提步便跑过去,竟比高岩的步伐还要快。
屋内。
州牧差人燃着香料,让人浑身乏力的香,他已提前吃了解药,并不影响。卫昭却有些无力地站在书架前,手中高高举着一只名贵花瓶,砰一声砸在州牧身上。
他力道大,砸得州牧呲牙咧嘴,大喊道:“卫昭!你别不识抬举!跟了我有什么不好?明日我就让你当大将军!”
卫昭眼神冷冷,像是藏着把要出鞘的刀:“你最好别过来。”
州牧不停步,他实在心痒痒,卫昭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让他就此放弃绝不可能。他刚想继续出言劝他,后脑突然被一重力击中,紧接着,就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依旧有红包
第56章、第56章
卫昭并不害怕,?也未惊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力气受限,到底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先不说以他的本事本就可以制服州牧,他身上还藏着清辞送的小刀。
他只是犹豫不决。
若是借此得罪州牧,?兖州就待不下去。可如果今日不得罪,?照着州牧的性子,?他往后也是留不得的。
正在他思索间,?清辞忽然出现,她手中高举一盒甚是眼熟的木匣子,?重重落在州牧后脑上。州牧眼一翻晕倒在地。
清辞下手时并没考虑太多,?她先是被窗户上的剪影骇到了,紧接着便听到屋内两人的声音,?她顿时怒火上头,?什么也顾不得了,举起手中的东西就砸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
清辞被吓住了,?打了个颤便跑去卫昭身旁:“......卫昭?”
她嗓音微颤。
因不知卫昭在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话不敢多说,?生怕伤到了他。只见他衣裳虽然整齐穿在身上,?面颊却白,双臂软弱无力地抚在架子上,?红着眼看她。
卫昭还当出现了幻觉。这个时候,?阿姐早应该躺在床上睡觉才是。自从来了兖州,?她人便有些懒了,?除了去后院种菜养鸡,其他一概不管。他不敢相信阿姐会出现在这,?可当她走来时,他的鼻端便涌入熟悉的皂角香,合着他的衣裳是一样的味道。
他本没受过多少苦,?也没多少委屈。州牧的心思他一直都是清楚的,只一概不理。可见着了她,眼眶忽然就发酸了,他只觉自己仿佛吸入了大量的迷香,四肢都没了力气,双腿一软,即将倒地的瞬间被清辞揽在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声音亦无力:“阿姐,这香里加了东西,我没力气了......”
清辞听了他这话,又见他一脸颓丧,心里早就疼得发酸,她半托半揽抱住他:“没事了。”
她看眼躺在地上的州牧,眉头蹙起。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方才看门的小厮叫了人来,正要冲进院子里,却听高岩的声音响起:“我找姐夫有话要谈,你们来做什么?”
“可是......卫将军......”
“关卫将军何事?他也来了,我怎么没瞧见!”语气带上不耐:“怎么我如今说话都不管用了嘛,想跟姐夫单独见面都不成了?”
“大人息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这就走。”
脚步声哗啦啦退去。
高岩走进,将门关上,看向书架前拥着的两人,又看眼地上躺着的州牧。面色沉沉。
清辞挡在卫昭前方:“多谢。”
卫昭却忽然笑道:“高岩,你有一位好姐夫呢。”他有气无力地趴在清辞肩膀上,许是语调阴阳怪气,让清辞看他一眼,他就垂下眼睫,声音低低道:“方才你们不来,我都快吓死了。”
清辞握住他一只手,微微用了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之事,本就是州牧荒唐。错也不在别人,可就因为他是州牧,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有对的份。
卫昭今日不从,难不成往后日日都不从?且今日清辞打了州牧,这是事实。等州牧醒来后,难免心生怨恨,怕是再不会重用卫昭,保不齐,会将他除掉。
若是今日只有清辞卫昭两人,还可以想些法子拖延几日,可高岩......
高岩将州牧拖到了床上去,看看他后脑勺的伤,忽然开口:“流了好些血。”
卫昭贴着清辞的耳廓低低笑:“阿姐力气好大。”
他气息灼热,清辞往旁边偏了偏头。
她虽然不像卫昭日日练兵,可早些时候下地干活练出了力气,在将军府也没怎么闲着,后院的蔬菜地全是她一人种的。力气虽不很大,比起旁人也够用了。
清辞现下在意高岩的态度是什么样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
高岩是州牧的妻弟,本应是极亲的关系。可方才他的举动,分明是有意替他们遮掩的,再者,郭夫人已经不在了,高岩待州牧,还会如往日般忠心吗?
她心里存了疑,试探问道:“校尉要给州牧请郎中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岩摇摇头:“只是小伤,包扎就好了。”他将州牧的下袍撕下一长块,系在他脑后,忽而问道:“不知将军此后有什么打算?”
高岩看过去。
他是卫昭麾下的,只比卫昭大了几岁,平日里走得近,是最了解卫昭的了。从没见过他像今日这般,发生了这样的事,却还笑得出来,眼睛都弯起来,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情绪似的。
卫昭似乎有些困了,半垂着眼,没说话。
高岩当他没听见,又重复问了一遍。
卫昭又笑:“要在这里说话?”他动动腿,有些酸了,怕将全身力气都压在清辞身上,往外抽了抽身子,刚想换个姿势,清辞又扶上来,被她手臂碰着的地方立马燃起一团火,烧得他浑身舒畅,他心情极好,唇角弯弯道:“来我家。”
高岩就和他们二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州牧府。
****
卫昭猖狂自有他猖狂的缘由。
起先他一直小心翼翼,只为了守住这份前程,好让阿姐过上好日子,不再像从前那般受苦受累,只为了一丁点的钱,每日便要早出晚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许是有天赋,身边又有肯教导他的人,譬如李昌平,譬如高岩。又有阿姐抄的书籍,她看得书多,记忆也好,凡是记着的都写在纸上,他每日读,懂得就越多,对于用兵之事就越发顺手,且每次都能出奇制胜。
州牧看重他,事事顺从,越发助长他的性子。以至于后来,他手下有精兵,州牧手底下却多是阿谀奉承之辈,出了事无一个能顶上去的,就拿准了州牧不会将他怎样,做起事来越发随着性子。
卫昭知晓州牧的荒唐处,没想到他竟真有胆子动到自己身上。
高岩道:“先前州牧去郊外祭祀,已经惹的各州有怨言,要起兵攻打兖州。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州牧暂且不会将你怎样,可往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卫昭坐在椅上,清辞在他旁边坐着。他听了一会儿,便往旁边歪,要清辞用手撑着才能勉强坐直:“是啊,明天他醒来也没胆子要我怎样。”
高岩皱眉盯着他:“......你现在身体这么弱了?只是一点香料而已,怎么现在还没好?”
卫昭面色讪讪,索性装到底:“我也不知为何,坐也坐不起来,许是用料猛吧。”他低下头去,眼底带着丝因撒谎而浮现的慌张,怕被看出来。但他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清辞的声音,只后背攀上一只手,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他的背,带着安抚,他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道高岩:“你去那屋里待一会儿,保准你也没力气。”
高岩半信半疑地啊了一声,看看清辞又看看卫昭,不再多问。
清辞一直在旁边听着。
高岩与卫昭的关系确实要比她想象中好许多,二人谈话并没有太多避讳,也没有因为州牧有所忌惮。她松了口气,出去吩咐人做些热汤送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清辞走了,卫昭这才慢悠悠坐直身子,没了方才的虚弱,直叫高岩瞪直了眼:“原来,她不是你阿兄,是你的阿姐。”
卫昭微微惊讶:“你怎么知道?”他的心蓦地沉下,目光冷冷盯着高岩。
高岩道:“你自己叫她阿姐,叫那么大声,我能听不见?”
卫昭啊了声。他在外人跟前一直唤她阿兄的,没想到在高岩面前倒是忘了装了。他打了个哈欠,望望门外没瞧见清辞的身影,有些不快地垂下眼:“是我阿姐没错,她刚才在我不方便说,我也想问你一句,你呢?你还打算在他手底下吗?”
高岩张张嘴,面容纠结。
卫昭下了剂猛药:“原先是因为他是你姐夫,可是现在,你还当他是姐夫吗?”
高岩蓦地攥紧了拳,再抬起头来,眼圈红了,眸里藏着亲人去世的悲恸:“你要怎么做。”
卫昭笑了。
高岩留下又说了几句话,要走。
卫昭碍于现在正处于被迷药弄得浑身没有力气,不便起身,清辞就跟着高岩送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岩一路都很紧张,出门前卫昭一直瞪着他。他本是想说一句不用送的,但没说出来,现在清辞走在旁边,叫他又想起卫昭那阴冷冷充满威胁的一眼。
他闭紧嘴巴。
他跟在卫昭身旁,是知道卫昭有个心上人的。从前以为他没经过女人,一直拉着他往烟花地里跑,可卫昭却从不跟着他们胡闹。坐在旁边,只是拉着那些女子不停地问,他曾听过几句,无非是“怎么讨女人欢心”这类的话,他就断定卫昭有心上人。
可从不见卫昭提起,反倒将兄长时常挂在嘴边。
兄长生病了,急着回家。得了好东西,也急着回家给兄长。像个没断奶的小娃娃,离了兄长就不成了。
高岩不喜卫昭的这些行为,还说过他。却不曾想,原来兄长不是兄长,而是姐姐,还是被他偷偷放在心上的姐姐。
高岩上马,回头看眼门外站着的清辞。
她穿一身灰色长袍,长发束在脑顶,用木簪插起。浑身无多余的饰物,与卫昭那恨不能穿金戴银的做派截然相反。却如一根修竹立在风中,眉目清俊,眼神湛亮。
她微微笑着,立在月色下,像下凡的仙子。
高岩骑马往前走几步,想起前几日瞧见清辞与李绰在街上的场景,二人日日往来。李绰人虽荒唐,可长相却不差。他就替卫昭担忧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二人的相处,清辞似乎并不知晓卫昭的心意,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不当一回事。可怜卫昭都快弱冠了,连个女子都没经过,他暗自叹息,忽得调转马头,到了清辞身边,下马。
清辞没想到他去了又返,微微诧异:“校尉还有何事?”
高岩道:“我有话要说。”
清辞道:“请讲。”
高岩动动唇,扬声道:“卫昭心悦你,望你知晓。”他说完,看眼在夜色下呆立的清辞,又道:“卫昭如今年纪已不小。你虽是她阿姐,可我听他说,你们二人并无血缘。结成良缘,岂不美哉?”
清辞依旧站着,面上没什么表情,稍稍勾了唇,道:“天色晚了,校尉快家去吧。”
高岩还要再说,清辞已转身进了府中。他只好上马离开,心里想着他说得并没有任何错处啊!
清辞回了屋里,卫昭已趴在案上睡过去了。他到底吸了些迷香,又是夜深,睡意浓浓。
清辞唤了平安,将卫昭背去了房中。又给他换了身衣裳。因他今日受了大惊,怕他夜里做噩梦,她坐在旁边守着。他胡言乱语了一阵,又安静下去。
夜晚寂静,入秋后,蝉鸣声也渐渐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坐在黑夜里,垂眸,细细看着卫昭。
过了许久,他嘴唇动动,面上浮现微红。清辞的呼吸窒住,挣扎了好一会儿,低头去听。
他声音低低,似在呢喃:“阿姐,你好美。”过了又一会儿,他又念道:“清辞,清辞......”
清辞彻底呆住了,比那日亲耳听见他表白心迹还要震惊,当时心里存着他胡闹的想法。深想,又觉得是他年少不知事,误把依赖当成了喜欢。
可是今夜,他身子微微扭动。脸颊一抹深深的红,嘴里唤着她的名字,并不是往日叫她时那样,充满欢喜、充满依赖的。他的语气低低的,时而长,时而短促,带着喘息一同出口,叫人不得不乱想。
她再不能欺骗自己了。
****
果然如卫昭所想,第二日并没有人找来。
州牧也全当没有发生过,见了卫昭,说说笑笑,依旧如从前那样。
只是各州已经打出了名号,因着兖州牧僭越的行为,青州先发兵攻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州与兖州素来有仇,两州相临,本就诸多事端。
卫昭与魏原那一战,虽然没夺回曾经的失城,却斩杀了魏原手下一员猛将,叫魏原恨得牙痒。
这次,魏原亲自领兵,手下十万大军,誓要为曾经的爱将报仇。
卫昭气道:“只青州军就有十万,别说其他州的援军了,这是连桐城都不想要了?”
他仍被重用,只是这次被封了副将,主将是跟随郭威十几年的老将军贺联贺将军,其为人傲慢,仗着资历,从不听旁人的意见。深得郭威宠信。
他们手下仅五万兵马。
桐城又与青州相交,若是打,第一关必是桐城。
桐城本是属于兖州,后被青州夺去,魏原的爱将就是在桐城被卫昭斩杀,从而使得桐城又落在兖州手中。
既是为了报仇,魏原定会先拿桐城开刀。
高岩亦恨恨道:“贺联是他的人,这次去桐城。咱们兵马少,他到底是存了杀你的心思,怕是这一战......”他默了默,心下实在气不过:“难道就连兖州都不顾了?明知道现在各州都有由头来攻打,却不想着如何抵抗,反倒先惩治起自己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拨弄腰侧的大刀,笑道:“我不是他的自己人,校尉呢?”
高岩实在受不住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怒道:“你只在你阿姐面前乖,在旁人面前怎么这副模样?怪让人生气的!”
卫昭应了一声,弯唇笑开了。
高岩小心问他:“你阿姐......有说过什么话吗?”
卫昭道:“啊?”
高岩放了心,那日瞧见清辞听完后脸色很不好看,怕自己闯了祸。可这些日子与卫昭在一处,也没听他谈起过,现下一问,就知道清辞没说,他就道:“没什么。”
卫昭淡淡哦了声,又说:“他既然有胆派兵给我,我为何不去呢?”
高岩沉默许久,道:“你是想......”
卫昭点点头,笑了。
午间吃完饭时,清辞将卫昭叫去了屋内。她听到了消息,见这几日高岩来得勤,只想想也能猜出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让碧落将下人都带出去,免得在院子里偷听到什么,又四下看了看,将房门关上。
她动作鬼鬼祟祟,又穿了身新做的宝蓝色的衣裳,发髻也梳得整齐。叫卫昭心底一阵猛跳,虽然知道是自己胡想,还是不忍停下,怎么将屋门关上了?还穿得新衣裳,打扮得那么好看,是要说什么吗?他只想想脸就红了。
清辞一脸严肃地走近,瞬间浇灭了卫昭的旖|旎,他略带失落开口,又藏着浅浅期待:“怎么将门关上了?”
清辞弯下腰,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大木匣子,放到卫昭面前:“你打开瞧瞧。”
卫昭掩下失落,将大木匣子打开,便见里面整齐地码着好几根金条:“......这?”
清辞说:“我将府里值钱的都换成了金条,有许多呢。”
她也听到了些风声。
州牧本身就不是大度的性子,那日求爱被打,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州牧,本就不容属下拒绝,却被狠狠击晕,心中怎能不气?
且卫昭势力越来越大,州牧心中也是忌讳的,他素来心狠,从郊外祭祀一事上也能看出,他并不顾全大局。
手底下又多阿谀奉承的人,岂会不借着这次除掉卫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在刘家村时,最有钱时也不过存着几块银锭。如今却得了满箱的金子,若是找一处乡下继续从前的生活,过得肯定比往日要好,”清辞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卫昭的脸上,又看向他腰间的大刀,问:“......你可愿?”
卫昭没说话,他皱眉似在纠结,好一会反问她:“阿姐呢?阿姐想要那样的生活吗?”他是不愿意的,虽有钱,却无权,被人欺辱,仍旧只有忍着的份。
但阿姐若是想......
清辞直言:“你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那你瞧瞧这个。”她将这几日写的东西交给他,是她睡不着时,凭着记忆画的的大概的图纸,上面标记着各个人和事。
“当今天下,各州已不听梁帝的命令,但仍有表面维持,你若想立一番事业,自立是最不可的一条路途。多少起义军或是覆灭,或是被招揽,这是最不可行的,还有一条便是投奔其他各州......”
清辞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平安稳定地活下去。
当时从刘家村离开,她对于卫昭参军这件事,心下一直是不赞同的,她认为平平安安才是好的,上战杀敌有太多的不定数。
直到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回乡下是她美好的愿景,但也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了。卫昭已在各州露了脸,且他既然得罪了兖州牧郭威,若郭威发疯,誓死将他找出,彼时没了权势的卫昭,便如砧板上的鱼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辞将打算告诉了碧落桂明,两人都不愿意走。
碧落道:“姑娘,我是你的身边的丫鬟,若我外出,你却留在这里,岂不让人多疑?我陪在姑娘身边,姑娘去哪里,我就跟着。”
齐桂明也不想走,但她是特殊的。她并未出现在众人眼前,反倒因为曾经是州牧的妾室,一旦被发现会招惹事端。她自己也明白。因此并未多说。
翌日,桂明打扮普通,随着人出了城。
清辞曾去街上逛过几日,身后果然跟着人,她回了家中,叫来平安问道:“将军那里怎样了?”
平安笑道:“将军一切顺利呢!”
清辞又问了一句。
平安这才说了实话:“将军虽将桐城控制了不假,可是那魏原,铁了心要与将军一决死战,将军手下本就少兵,若不是如此,属下早带了一队人马来,带着大爷杀出去了!”平安见清辞面色泛白,遂安慰道:“不过大爷放心,将军早已派人在青州购置房产,属下此次是带着大爷去青州的......”
清辞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她问:“那卫昭呢?他在桐城怎样?”
平安道:“大爷不必着急,将军向来有主意。虽然青州兵多,可这么些日了,仍攻不下城来。”他想起将军的英姿,不觉感叹道:“从前只听人说,现下亲眼看见才知道,将军果然使得一手好刀,就是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虽然没亲眼见过,只听人讲,眼前便浮现少年张扬的面孔,她心里稍定,又问:“他可派人通知魏雄?”
魏雄是青州牧,是魏原的父亲。卫昭既然有意投诚,魏雄怎会放过这样一位将才?
若是告知了魏雄,魏雄定会派人阻拦。
平安眼睛睁圆了:“大爷真厉害,将军将贺将军的头颅送去了魏雄手中,大概三日便到了,”他说到一半就捂住嘴,看了眼清辞,发现她并没有露出异样,这才讪讪闭了嘴巴。他回来时,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将此说出,他一时不察,竟然说露了嘴。
清辞面色如常,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了几句,得知卫昭并未受伤,这才回屋里去。
夜色寂寥,只一弯月挂在天上。
清辞睡得并不好,噩梦连连,第二日醒来,眼下一片青黑。她今日要去城外的寺庙里为卫昭祈福,说是这样说,目的是为了出城。
她出门又瞧见了那几位形容鬼祟的人,并没有理,坐上马车便往城门去。
平安撩开车帘,小声说道:“大爷安心,马上就出城门了。”
清辞嗯了声,心下期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继续往前走,就在靠近城门的那一刻,忽然停下。车前站着一位锦袍男子,是郭威的大儿子郭长宇,他问道:“车里可是卫将军的兄长?”
清辞的心里咯噔一下,便知道今天再想出去就难了。她撩开车帘走出去,从容道:“是我。卫昭此去桐城,我不放心,想着去寺庙为他求个平安,公子在这有何事?”
郭长宇面色冷冷,道:“我父亲就在旁边,请公子一叙。”清辞应允,给了平安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郭长宇去了。
郭威早就派人注意这将军府的一举一动,那日他被人打伤,早就猜到是卫昭的兄长,只是没想到高岩竟然也掺和进去。
真让他寒心。
他是万万没想到,连高岩都会背叛自己。他不声不响,只当自己什么也不清楚,将高岩卫昭两人安排去了桐城,只等着他们战死的消息传来,而兖州这边,保险起见,他也时刻注意着孟辞。
今日见她外出,跟上来发现,果然是要出城。
既然在他的底盘,又是卫昭兄长,去哪里可就由不得她了。
清辞进来了。
郭威抬眼看去,就见一清俊的男子立在前方,身量娇小,皮肤白皙。她低着头,五官看不完整,但郭威却记得她有双湛亮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他心痒了许久,后来见她为人木讷,便没了兴致。
现下再看,竟又有些心痒。一时又想到卫昭,心下叹口气,叹他如此没有眼力,跟着他有什么不好?非要送死!
也不知他的兄长是否也跟他一样,是个死性子......
清辞到了郭威面前,姿态如从前一般恭顺。
郭威问她:“要为你兄弟祈福?”
“正是。”
郭威就道:“卫昭自从来了兖州,为我立了不少功劳。我心里是偏爱他的,我妻在世时,经常念经拜佛,家中建有佛堂,你不如来我府中,卫昭没回来,我便替他照看着你!”
清辞道:“不必劳烦大人,只是小人心里不安,寻求慰藉罢了。大人府中多女眷,我不好去叨扰的......”
郭威忽的沉了脸:“你不去?”
清辞皱眉,没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威的脸色一直不好,沉沉盯着她许久,才道:“随我出去。”
郭威骑马在前,一路往胡同口走去。
清辞不明所以,心下打鼓。
又见人群中有平安跟着,她这才松了松心,怕他直接露面跟郭威硬碰硬,摇摇头示意他安心。
郭威带着人走进了胡同最里侧,喧闹声逐渐没了,安静得不像话。周围的气味也变了,血味由淡转浓。
直至走到敞着门的院门口,血味越发冲鼻。清辞自来是闻不得这些味道的,每次闻到就浑身发颤,她现在也不例外,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眼底盛满不安。
郭威走进去,示意清辞也来,她只好忍着惧意往里走,却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郭威见清辞浑身打颤,心里就明白她是个胆小的,笑了几声,带着威胁道:“我素来听闻,你跟李家那小子李绰走得近,想来是知道芳哥的吧?一个小小的戏子,既然跟了我,我不要了,那也是我的东西,岂能由他人染指?竟然还背着我跟女人成亲了,就只能将他杀了。”
他哼了声:“一个不听话的东西罢了。”
他往前走几步,一脚将爬俯在地的男尸踢得翻了个滚,露出他的五官,正是芳哥,已断了气,不知死了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威定定看了几眼,又去瞧旁边的小梨。
他来时,芳哥跪在他的脚边,求他放过小梨。
郭威是知道芳哥的,他即使跟着自己,性子依旧是傲的,当时郭威就是被芳哥的傲气勾住了魂,却没想到,芳哥竟然为了个女人求他......
他原本没想杀芳哥,到底是存了些情谊,只是这女人是一定要杀的,他没想到芳哥会挡在小梨身前,连命都不要了。
真是傻人一个。
清辞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她目光有些空,望着芳哥,想起几日之前,他还笑着说自己要成亲,他跟小梨对视的时候,满眼都是欢喜。
曾经那样鲜活的生命,如今却没了。
她鼻端萦绕着血味,腐臭味,以及郭威暗暗的威胁,他说“不听话的人就该死”,又说“只要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一会儿又假惺惺地感叹芳哥的死......
这些话从清辞耳边飘过,让她越发僵硬。
她想起父母的死,也是无缘无故的,只是因为得罪了上面的人,便屠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突然觉得无力,好像这一生就是任人摆布的。一会儿又觉得愤懑,觉得自己不该这样......
她眼睛全湿了,没了自己的意识般,随着郭威去了州牧府。
郭威见清辞被吓掉了魂,假惺惺安慰句:“芳哥不听我的话,背叛我,自然该杀。你别怕。”
他大笑几声,离开。
清辞望着他的背影,像失神了似的,好一会儿才将拳头紧紧握起。
夜色深深,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她站在窗边看着月色,冷风往脸上吹,她忽然又湿了眼眶。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孤单的,有强烈的欲望驱使她,她想卫昭了。
很想很想见到他,仿佛只要见到了他,心底的酸涩才能消除,才能让她从白日见到的惨状中回神。
清辞又站了一会儿,擦干净眼泪,躺在了床上。
州牧府侍卫多,每时都有巡逻,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惊动所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这几日一直在找机会,急得在外面团团转。
府内,清辞也在找机会出去,她像犯人似的被看管着。只能在自己院子里活动,过一日心焦急一日。
这天,进来一群搬着花盆的壮汉。
侍卫将他们拦住:“干什么的?”
为首的人说:“四姑娘要的海棠花,吩咐我们各个院子里放上几盆。”
侍卫才道:“进去吧。”搬花的汉子们依次进入,将花盆放在各个地方。
清辞站在院子里,侍卫赶她:“快进屋里去!”
清辞没听,蹲在地上看花。
侍卫拿着剑走到跟前,瞪着眼刚要说话,清辞阴阳怪气道:“大人不在,你们就这么对我?他只让我别乱走动,难不成我连院子都不能待?等大人回来,我定要跟他好好说说,治你们的罪!”
侍卫不解看她,明明前几日还一幅不情不愿的模样,怎么今日转变得这么快?正愣神间,就听清辞又道:“府里没有女主人,难保不来个男主人,你们最好说话客气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话说的猖狂极了,却叫侍卫们不好多说什么。见她确实只是蹲在地上看花,就没再多言,回到了院门口站着。
清辞蹲在原地好一会儿,指着一个壮汉道:“你过来,把你手里的花搬到这里。”
她这副姿态落在侍卫眼中,让他们瞧不起。都在心里诽谤,如今还没入了州牧房就这般嚣张,往后可还了得?
连眼神都不愿意放在她身上。壮汉走近,依言将花盆放在清辞跟前,听她又道:“将盆里的花挖出来。”壮汉只好蹲下身子去挖土,声音低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是张常辉。
清辞曾与他租过同一个院子,知晓他祖上是从军的,身边必少不了利器,就问:“你随身可带着小刀一类的,麻烦借我一用。”
张常辉身子壮,背对院门,如一座小山,从后看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他将身上带着的小刀并火折子一起交给清辞:“我听说州牧近来新得了一位男子,原来是你,只是你......”他噤了声,露出失落表情:“你怎么抛弃了她,来了这里,又问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清辞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抛弃了她”,但她没功夫细问,只快速说道:“我是被迫的。还要劳烦你件事情,你去将军府找一位叫平安的,告诉他今晚亥时去州牧府的后门,我在那里等他。酬劳你不用担心,到时平安会给你,麻烦了。”
张常辉重重嗯了声,搬着只剩下土的花盆走了。
清辞从花盆里找到了一条虫子,她将它放到了晚上的饭菜中,借此发了好大的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白天时表露了要跟着州牧的态度,侍卫就不好再阻着她,任由清辞去了伙房。
不多时,由伙房开始,冒了好大的烟。
烟雾直冲天际,又是在伙房引燃的,火势立马变大,侍卫争相拿水桶灭火。清辞也急着跟着他们去提水,半道绕去了后门。
府内的人大都跑去救火,平安借此从后门翻进去。他本在原地等着,可心里着急,跺跺脚就往里跑去。
他原是跟着高岩的,高岩常往州牧府来,他对府中的道路也熟。翻墙进来后,便沿着道往起火的地方跑。
那里是伙房,清辞若是从那里来,只有一条道通往后门。果然猜的不错,他跟清辞迎面撞上。
平安见了她,心可算是落下,落了泪:“哎呦我的爷啊,可把我吓死了,要是把你弄丢了,我也不活了!”
清辞见了平安也放了心。她这几日熬的脸色苍白,眼圈也是黑的,她哑着嗓子说:“快走吧,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今夜就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平安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人刚要走,却见郭威迎面走来,步伐匆匆。
郭威狠狠道:“快!快去救火!”
跟在他身侧的侍卫被他狠狠踢了一脚。屁滚尿流地往伙房里跑去。郭威瞪着他们的背影骂道:“一群不中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也办不好,好好的就着起了火,要你们何用!都杀了!”
他没疑心其他。
自从郭夫人死后,府内没了主事的女主人,仆从私下里都乱了套。府内近来乱得很,不是有人偷东西,就是哪里生事打架死了人。且伙房做事本来就是个肥差,近几日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冲突,闹得他气血上涌。
郭威又大骂几句,实在气不过,拔剑就将廊外的花树砍断,砰的一声砸在廊内。
清辞藏在黑暗中,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的脑子乱了,全是那日在胡同口看到的场景,芳哥的尸体,小梨的尸体,还有两位老人的尸体,全部躺在干了的血里。浓郁的味道熏得她头脑发涨。
她想起了家人惨死时,也是同样的场景。
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一会儿,又变成了窗户剪影上拉扯的两人,她破门而入,看到的是阿弟浑身无力的模样,叫她心底仿佛被狠狠插了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芳哥说:“一个老不中用的东西,日日饮酒,将身体糟蹋坏了,也就外面瞧着中用,实际上啊,”他的面容鲜活,因为要跟小梨成亲了,因为小梨不嫌弃他的出身,他的语调格外欢快:“我都能将他推倒。”
冷风寂寂,在耳边呼啸。
鲜血,哭泣声,交替在清辞耳边出现,叫她心底突然涌上股冲动。她眼里被血丝布满了,像疯魔了似的,她往前走去。
平安吓的拉住她:“大爷,你别出去。”
清辞甩开他的手,目光盯着郭威的背影,喃喃道:“......不。”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还有一更,可能可能
第58章、第58章
清辞无声无息地走到郭威面前,?她站在月光下,柔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娇花,她的眼睛是亮的,?唇也是红了。
郭威回头就看见了她,?皱眉问:“你怎么在这?”
清辞小声说:“我来找你。”
郭威露了笑:“怎么,?想开了......”他话刚落,?腹部却狠狠一痛。他瞪大眼睛,扬起手中的剑,?刚要落下,?平安跑来一脚踢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抽出刀,她的手红了,?小刀也是红的,?她愣愣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郭威。他还睁着眼睛,嘴里嗬嗬着要说些什么,?却叫人听不明白。
她蹲下身子,?说:“你要知道,?坏事做多,?是会遭报应的。”
她想起刘秀云时常叹息的话,刘秀云说“好人终究没有好报”、“老爷夫人那样好的人,?最后却落得那样的结果”,?清辞每每听到,?心底剧痛。现在瞧着郭威躺在地上,?一脸震惊又愤怒的模样,她心底忽的痛快起来。
她拎着郭威的领子,?将他从廊上放到了廊外的草丛里。
平安僵着身子,眼珠子只敢盯着一个地方瞧。
他印象中的大爷,是位极温和的性子,?说话都不会大声骂人,永远温温柔柔的。叫人如沐春风。
可今晚上,却像变了个人,不仅眼神凶,做的事也吓得人不敢动。她单手就拎起了郭威,将他放到草丛后,对平安说:“走吧。”
平安的身子哆嗦了下。
忽然觉得,如果当时他没出来挡那一剑,大爷也是有办法挡开的。
他们二人出了州牧府就往城门口去,碧落早在前几日就被平安送了出去。
如今清辞出来了,他们快马加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门还开着,一辆牛车正往外赶。平安等人腰侧藏着刀,正准备过不去就杀过去,谁知前面那辆牛车忽然翻了,车里装着的臭物全都倾泻出来。
侍卫被臭的往旁边多:“去你娘的!快收拾起来!”
平安等人才得以离开城门。几人快马加鞭往前走,忽闻一股臭味。
原来是那辆牛车赶了过来,平安刚要抽刀,清辞却出声:“张大哥?是你吗!”
张常辉扬起手:“是我!”他赶着牛车赶上来,他揽了许多活,白天去米店或是铺子里打工,夜晚专门送各户人家的排泄物,运到城外去。他是故意翻倒牛车的,匆匆整理了下就赶过来,来回看了几眼,忽然红着眼瞪清辞:“碧落呢!你把她丢在城里了?你、你这个黑心肝的......”
清辞不明所以,想起那时在州牧府里,他也是没头没尾说了句什么话,原来说得是碧落吗?
她是知晓碧落有位心上人的,后来问她她不说,就没再提,她看着张常辉一脸着急得恨不得将她打一顿的模样,心下有了猜测。
“碧落已经出了城,我们现在正要去跟她汇合,你......”
张常辉就问:“你们要去哪儿?”
清辞道:“桐城。”
张常辉淡淡嗯了声,道了句一路平安就转身往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忽然出声叫住他:“碧落是我的妹子。”
张常辉不敢置信地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就见他们一行人只剩下小小的影子。他心里却因为清辞的话热起来,架了牛车就往家里赶,准备带上爹娘也往桐城去。
****
清辞去桐城的路上,很有精神,到了休息处,平安等人都闭眼休息,只有她还睁着眼。
郭威的血仿佛还沾在她身上,一会儿叫她浑身发凉,一会儿又浑身发热,闹得她脑子也乱哄哄。
她只想见到卫昭,想要快一点见到他。
一路快马疾行,终于在十日后抵达桐城。
清辞见到卫昭的第一眼,就昏了过去。
郎中摸了清辞的脉,又看了她的脸色:“姑娘这些日子忧思过度,又遭急火攻心。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这些日子又没有好好休息,瞧她脸色泛白,是失血的先兆......”
卫昭已经吓白了脸。
清辞面无血色躺在床上,嘴中时不时吐出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若不是周遭有人,他苦苦撑着,怕是站都站不稳,立马就会软到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守在旁,瞧着将军比清辞还要惨白的脸色,上前打断:“郎中,您只说该如何治,怎么养。”
卫昭回神,红着眼瞪郎中:“对对!”
郎中就坐到桌子上写药方,说了几件忌讳的事:“不可久坐,不可久思,亦不能劳累。好好养着,能够养好的,将军不必太惊慌。”
卫昭坐到了清辞的身旁,双手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实在是没忍住,眼泪流下去。
一颗接着一颗,像断了线的雨珠。
他怎么能不惊慌呢?他的心都快要吓出来了!
阿姐从前身体那样好,现在却不好了。
他明明已经比以前有了很大的出息,也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还是让她受了委屈。
他咬住唇,破了皮流了血也不觉得疼,目光黏在清辞紧闭的眼上,低声喃喃:“阿姐,我往后再不让你受一点苦。”
平安送走郎中,回来就瞧见卫昭哭得满脸都是泪:“哎呦我的将军啊!大爷......姑娘好好的,郎中说了没事呢,您怎么哭了?”
高岩在门外,听到平安的话,颇觉新奇,往里探头:“哭了?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背着身子,用袖子狠狠擦擦眼下,声音沉沉:“都出去!”他的语气还带着哭腔。
平安怕他太难过,就道:“姑娘正生着病,将军在她跟前哭,总归是不好的。”
卫昭从没听过这样的话:“真的吗?那应该怎么办?”他抽噎了两声,忍住了。连眼眶里的泪也憋进去。
平安胡诌道:“您多说点有趣的事,姑娘睡着了也能听见,听见了心情一好,病就没了。”
卫昭信了,日日在清辞耳边说有趣的事。
又过了几日,魏雄的信从青州送到了魏原的手中,魏原再不愿意,也不能违抗父命,停止了对桐城的围攻。
卫昭有了功夫,日日往清辞房中跑去。
她时而醒来,时而又睡去,一会儿喊娘一会儿又叫爹。卫昭疼得心都缩起来了,他端着药碗,舀起一勺往她嘴里放,等药碗见了底,才仔细用帕子擦干净她的嘴边。
忙完这一切,他人都累出了一身汗。碧落走进来,道:“将军,您守了姑娘几夜了,今日我来吧。”
卫昭摇头:“不用,我等她醒来。”
碧落只好出去,盯着卫昭熟练又温柔的动作,心下动了动。轻轻掩好门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只剩卫昭与清辞。
卫昭坐在旁边,视线落在她脸上就移不开了,他动了动手指,指腹落在她眼下的一滴泪上,轻轻擦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搞感情了,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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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们猜猜卫昭的兄长是谁啊?很期待
第59章、第59章
高岩道:“已经安排了,?只等将军命令。”
卫昭上马,拿着虎啸刀,往回看了一眼。
带着众兵往兖州冲去。
卫昭先占了桐城,?后与魏原联手,?将兖州杀了个措手不及。兖州牧郭威早已身亡,?新任州牧是他的大儿子郭长宇,?匆匆上任,忽闻大军已兵临城下,?吓得惊慌失措。
又几日,?兖州兵败,连割几城,?全部被青州收在囊中,?不仅如此,连赫赫有名的猛将卫昭也成了青州牧魏雄的大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雄大喜,?连连赞叹。
封卫昭为大将军,?赐他豪宅金宝。
****
如今已是开春,?卫昭终于从外面回来。
他脚步匆匆,?对府内众人的道贺声充耳不闻,到了院子里,?他大步迈进去,?推门时,?又放轻了动作,?小心没弄出声音。
碧落从内间走出:“姑娘已经睡下了。”她刚服侍清辞将药喝完,碗底见空。
卫昭看了眼,?心才放下。他又往屋内看去,只瞧见层层帐幔,遂收回目光,?跟着碧落走出屋。
“我不在这几月,阿姐的身体可有好转?”
碧落轻声道:“好是好了些,只是时常做噩梦,有时候睡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人也没什么力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昭听了碧落这话,胜仗的喜悦立马被忧愁盖去。他捏着腰侧的大刀,眉头紧紧皱着。
碧落又说:“将军是知道的,姑娘小的时候遭受灭门,自己撑着过来了,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说说笑笑,可我觉着,她就是压在心里太久了,被郭威一激,就受不了了......”
卫昭早听平安说过了,他眼底溢出股戾气:“那老贼死了,竟还入了土,我早已将他尸体挖出,鞭打百遍,连他亲儿都再找不回了。”
卫昭此行,不仅将兖州数城收在青州的版图里。
他还闯进了兖州新茂,亲手将郭威的尸体挖出,抽打百遍都不觉得解恨。
清辞从兖州来到桐城时,人瘦得只剩下骨头,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走似的。仅仅是抽打百鞭,若不是高岩拦着,他甚至都想将新茂城烧了。
他心被狠狠攥住,闷痛难耐,非见着她才能消解。
卫昭立在门口,脸色阴沉。
碧落被他的话骇得大气都不敢出,好一会儿,才听见卫昭道:“你下去吧。”
碧落应了声,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又在外站了片刻,直至眼中恨意消散,这才提步进去。
屋内应郎中的要求燃着安神的香,床上挂着帐幔,层层叠叠的淡色薄纱。
卫昭撩开,坐到了床边。
他有几月没有归家,这几个月里,他只是凭着记忆中的阿姐,日日回想,才能勉强扼住心底的思念。现在见着了她的人,胸膛里就被如同涓涓细流般的暖意充斥。
他小心伸手,落在清辞被汗打湿的发上。
清辞睡着了,她睡得不太安稳,嘴里时时念叨着什么。
她人又瘦了,脸颊凹陷,眼下两团浓重的黑,脸上也少了血色,脸色虚弱得如同白纸。
她出了冷汗,从额头开始,细细密密落满了脸。
卫昭拿出帕子,先是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动作轻轻的,生怕将她弄醒了。过一会儿,又落在她的鼻尖。
他这几个月,手是拿刀杀人的,此刻却捏着一张秀气的帕子,动作谨慎落在清辞的脸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敢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这才好歹将她脸上的冷汗擦尽。
做完这一切,卫昭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的目光水亮,刚将帕子塞进衣襟,清辞就动了。她应该是被卫昭弄出的动静吵到了,眉头蹙了几蹙,低声哭泣:“不要你死......我不要你们死......”
卫昭忙低下身子,握住她乱动的手,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握着,放在了胸口处。俯下身子,在她耳侧急声安慰:“阿姐,阿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清辞仍在魇中,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流下:“我什么都做不了,连替你们报仇都做不到......”
卫昭沉着声道:“我替你报,阿姐你别慌,我替你报仇。”许是听了这话,清辞稍稍安心了,双手挣扎着,怎么也挣扎不出禁锢,她又喃喃几句,听不清楚,但隐隐有“昭”字传出。
卫昭就继续哄道:“阿姐,我回来了,我是卫昭呀。”他不厌其烦地念叨着,直至将清辞哄得平静下去,唇角才稍稍勾起,露了个笑。伸手将她乱了的发丝拨到脑后,“阿姐,你睡吧,我守着你。”
卫昭静静凝视清辞的睡颜,一会儿有酸涩冒出,一会儿又觉得欢喜。
他握着清辞的双手,渐渐松开。五根指头慢慢插|进她的指缝,又握着放到了脸旁。他的脸是热的,清辞的手是凉的,他的掌心也是热的。
就这样紧紧贴着,叫他心底发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酸涩,方要低头。
婢女们的笑声传来,由远及近,到了门口:“将军来了。”
“听说咱们府里的将军,生得可好看了。”
有人抢话:“身边也没有女人,连通房都没有。”
她们又都笑开。
外面的声音屋里听不清楚,但吵吵嚷嚷,清辞刚被哄睡,此时眉头又蹙起来。
卫昭好起来的心情立马沉下。他松开手,小心将清辞的双手移到被里,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推门而出,眉眼低沉。
他在战场多年,身上早就沉了股不说话便叫人望之生畏的肃杀气。本穿在身上,衬托少年容颜俊美的绯袍,此时在身,却像浸了满地的血做成的。
门外的婢女皆瞪圆了眼,根本无暇探究将军的容貌,他的步伐快又急,合着初春的冷风刮在脸上,叫人心里发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婢拜见将军!”
“奴婢拜见将军!”
婢女们皆将眉眼垂下,不敢乱看。余光瞧见那抹绯色下袍走近,心底重重打鼓。
卫昭沉默片刻,低声道:“这是谁的院子?”
婢女回道:“是孟姑娘的。”
卫昭问:“孟姑娘是谁?”
婢女心下惴惴不安,声音带了丝因惧意而生的颤抖:“回、回将军,孟姑娘是您的义姐。”
卫昭似乎带上了不解,轻轻咦了一声,又问:“这府是谁的府?”
婢女回:“是将军您的!”
卫昭低低笑开了,眼底却是凉凉冷意:“不,是孟姑娘的。”他顿了顿,又说:“她如今在屋里休息,你们却在院子里说笑,这该如何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将军,奴婢们、奴婢们不是有意的......”
卫昭的手摸上了腰侧的大刀,被婢女余光瞥见,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只听府里的将军容貌俊美,却忘记旁人还说他是杀神,手上死人无数。
“将军饶命!”
卫昭嘘了声:“阿姐在睡觉,你们别吵,若发出一点声响......”他歪头思考片刻,又道:“在阿姐的院子里不好杀人,那就割掉舌头。”
婢女哪里还敢出声,咬住唇,连呼吸声都屏住。
卫昭又站了好一会儿,低低道:“都出去。”
婢女们如释重负,纷纷离开。
****
清辞又落在了四月生辰日那天,全家人在一处给她过生辰,其乐融融。
很快,周围的家人一个个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是父亲,他被人砍死,母亲扑到他身边,一头撞在了刀剑上,也随着父亲去了。接着是孟见麟,他小小的身躯被血染红,大雨使劲往下落。
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个不停。
清辞的心里怎么不恨?她一直都是恨的!
可是她的仇人是阉贼,是梁帝。
她没有任何办法,她什么也做不了。
清辞只觉得整个人都沉在了黑暗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梦里,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样也醒不来。
她只好大哭大叫,用力挥舞双手。
好一会儿,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渗进来。
“阿姐,醒醒。”
她就睁开了眼,努力破开了眼前覆盖着的泪珠,看清了朦胧的人影,“......卫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
她就流了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止不住。
清辞从床上坐起,身下拥着被褥。长发披在身后,脸颊苍白,她抽噎了好一会儿,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卫昭就上前,拍拍她的后背:“阿姐别急,慢慢说。”
清辞抓住他的手,又去摸他的脸,还在病中,身上没什么力气,手也乏力。卫昭就往前弯弯身子,扶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的掌心虽凉,却将他心底滚烫。
清辞问他:“......你真的回来了?”
卫昭点头:“是,我回来了。”
清辞又问:“可有受伤?”
卫昭低声回道:“那些伤落在我身上,很快就好了,不妨事。”
清辞本还有些恍惚在梦中的感觉,跟卫昭一问一答,让她清醒些,目光再看眼前的卫昭,只觉得他的模样又变了,仔细想想,已有接近半年没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嗓音有些哑,话从她嘴里说出,带着几分卫昭从前从没察觉到的依赖。
卫昭抬眼,认真盯着醒来的清辞瞧。
她没了精神,眼神落在人身上时也是虚虚的,说出的话都没从前有力。
卫昭出征时,碧落一直跟他通信。
清辞从兖州出来后,身子就病了,刚见到他,他就带兵出征。他听碧落说起,清辞总是担忧他的安危,这一多想,又将身子骨给熬坏了。
直至到了现在,往日的伤,加上对他的担忧,使她整个人都虚弱了好些。
卫昭眼底泛泪:“我带兵一路杀到了新茂城下,兖州如今的州牧,是郭威的大儿子郭长宇,他不中用,也只是担着个虚名,兖州大半的城池都落在了青州。我如今是大将军了,青州实力浑厚,没人敢轻易挑衅,阿姐放心,我能在家陪你许久。”
清辞认真听着,她现在身子虚,有些话卫昭说快了她就听不懂了,睁着眼,露出迷茫。
卫昭重复几遍,慢了语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听懂了,她弯弯眼睛,夸奖他:“你一直很厉害。”
卫昭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夸奖,可是落在他的耳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他将被子披在清辞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掩在被子里,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是阿姐的人,孟家的仇就是我的仇。”
清辞微愣,眼底的泪珠聚集在一处,落不下去:“怎么报呀,是、是上头的人啊。”
卫昭就说:“阿姐那么聪明,怎么现在糊涂了呢?”停顿片刻,看她瞪圆了眼,就用指腹去擦她落下的泪:“青州势大,登位指日可待,到时候,伤害过孟家的人,我叫他们一个个都偿还回来。”
“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的,阿姐要保重身体,要健健康康地等着那一天来到。”
清辞的眼睛瞬间亮了,她重重点头:“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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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从前一直压在心底的,就是面对亲人逝世,却无能为力的挫败,以及对于自己的自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以为她会一辈子窝在小山村里,日日守着曾经的恨意。可没想到,她会有一天离开小山村。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的阿弟会成为很厉害的将军。
这叫她心里有了盼头。
心情好了,身子就好了起来。
碧落将药碗端来,清辞接过,一口喝下。
碧落又接着拿了颗蜜饯给她,清辞摇摇头,让碧落吃了。
碧落笑她:“姑娘现在不怕苦了?”
清辞知晓她在打趣自己,从前她吃不得一点苦东西,必须得要甜的哄着。
现在倒也不必了。
苦口良药,尝得多了就顺嘴了,也就不那么苦了。
“我出去走走,我还没逛过将军府呢。”
清辞去了院子里,她虽穿着男装,胸倒没再束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春,风还是凉的。
她没往外走,只在院子里转着。院里种着大片的迎春花,嫩黄的色,朝气蓬勃。
碧落在旁,她穿长裙,挽着妇人髻。从前是很活泼的性子,经常撺掇着清辞往外跑,一心想着玩,如今也稳重了。
“你跟张常辉是什么回事?”清辞想起那时在兖州遇见的事。张常辉为人憨厚老实,这是她知道的,所以才会主动寻求他的帮助。但后续的事,出乎她的意料。
碧落低头,红着脸:“什么张常辉,我听不懂。”
清辞坐在廊内的木栏上,轻轻踢动双脚,语带不满:“不许瞒我,你从前什么事都跟我说的。”
碧落只好道:“张大哥家境虽然不好,但是他能干。一天能揽好些活,那时我沦落到那种地方,张大哥在里面当过一阵打手,后来......后来他想赎我出去,就去外面找赚钱多的活,后来、后来我的身子给了周川瑞,就再没跟他联系过。”
清辞不是很相信:“一直没联系?”
碧落咬咬唇,道了实话:“他去桐城找到我,我跟他说清楚了,可他又跟着我来了青州,我、我不能再跟他了!”
清辞不解:“为什么不能再跟他,因为他穷?”她点点头:“是有些,他虽然人踏实能干,可你若是跟了他,大概会过苦日子的......”
碧落忙摇头:“不是的!是......是我不干净了,他还是清清白白的,应该娶个干净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听了她这话,实在是好震惊。她不由瞪大眼睛,去看碧落泛白的脸,好一会儿才重重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不干净了?”
碧落讷讷:“我......我被周川瑞强占了。”
清辞更生气了:“不做人的是周川瑞,又不是你,是张常辉说你的?”
碧落道:“没,他没说。”
清辞道:“那就成了,你往后千万不要再有方才的想法,若真这样说,那些纳妾的男子,不成了臭水沟?”
碧落忍忍,没忍住,笑出了声:“姑娘你真会骂人。”
清辞牵住碧落的手,仔细叮嘱:“你若是嫌弃张常辉,就再相看别人,没有相中的,正好留在我身边。”
碧落嗯了声,在心里偷偷补充道:张大哥是个好人,她不嫌他。
清辞在外面走了一圈,心情越发好。回去的路上,竟还小跑起来,她迎着风,脸上带着笑。
碧落在后面追她,追不上,怨她:“姑娘慢些。”
清辞往后看一眼,见她离了自己好大一截,刚要笑。脚腕一歪,倒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落连忙跑来:“让你慢些慢些不听,如今磕着了!”
清辞仰头,眼里有泪光,她两只手抱着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小声抱怨:“谁知会忽然崴着脚,好碧落,你别说我了,我站不起来,你快扶我起来。”她撑着碧落的胳膊,勉强站起,又道:“千万别让卫昭知道。”
卫昭若是知道了,又会急得什么似的,一点小伤落在他眼里,可了不得。
可院子里那么多双眼睛,还是叫卫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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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听到消息后心都快要吓出来了。
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变成如此胆小的人,一听到清辞磕着碰着了,整个心便坠坠得难受。
又满心躁怒,只想将她身边跟着的人都杀个干净才好,怎么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病才好了,又歪着脚!
卫昭进去时,清辞坐在床上跟碧落说话。
清辞双腿伸直了,碧落在旁往她脚腕上药,捣成汁的草药敷在她的脚腕上。清辞穿着男人的长衫,发髻仍旧高挽在发顶,簪着木簪。她仰着头,冲着碧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幕落在卫昭眼底,扎眼得很。
他停住了脚步,站在外间定定瞧着,好一会儿,胸口被那股气堵着,叫他连喘出的气都带着股酸涩的躁意,他这才往里面走。
他沉着声道:“阿姐。”
两人抬头。
碧落见卫昭来了,将手中的草药放在一旁就出去了。
卫昭坐到碧落坐的位置,拿起草药继续往她脚腕上敷。
他垂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清辞知晓他在魏雄手下,魏雄的大儿子魏原因着手下将军之死嫉恨卫昭,两人关系一直不好。
她就问:“怎么了?”
卫昭看她一眼,想起方才的场景,冷了脸:“没怎么。”
“......跟魏原呢?他私底下可曾找过你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皱皱眉。
他来青州几月,从未跟魏原说过半句话,二人迎面碰上,也只是擦肩而过,连眼神交流都不曾有。
旁人都道魏原此人心底宽厚,待人温和。但对卫昭,却实在陌生,只记得对方在对战时一幅恨不得活吞他的模样。
卫昭自然不会说实话:“一切都好,阿姐别操心。”顿了顿,又道:“阿姐你的身体一直不好,就是想事情想的,外面有我,府里的事也交给平安,你不用操心,好好养身体,将身体养好了,做什么想什么,都成。”
清辞闷闷嗯了声。
她的身子骨较之往年,确实不大好了。她也没有什么底气反驳,只得缩缩肩膀。
清辞的脚还被卫昭攥在掌心,药都敷完了,还攥着做什么?她往外抽抽,没抽出来。
她有些疑惑,抬眼看他。
卫昭却将头低下,将她那只歪肿的脚放到了他的腿上。清辞本就半坐在床上,身子往后倚。她的一只脚被他抬起放到腿上后,身子就往下滑了滑。
“你,你松开。”
卫昭没听。他掌心热哄哄的,慢慢落在她肿了的脚腕旁,指腹微微用力,捏着她纤细的脚踝慢慢转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外行军多年,经常磕着碰着,都学会怎么处理了。我给你揉一揉,好的快一些。”他说的冠冕堂皇,心里也确实是那么想的,可是当真的握着清辞的脚腕时,当他将她的脚放到他的腿上时,心底那股的灼热感慢慢往他头顶涌来。
卫昭红了脸,低头掩盖。
他的指腹仍旧用着力,轻轻转动她的脚腕。
他的手法确实是舒服的,脚腕崴伤后,虽然不严重,但还是会有轻微的痛感。这痛感在卫昭的揉|捏下,渐渐消散。
清辞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很大,即使是放在她的脚腕上,仍旧大。
轻轻一握,就能将她整个脚腕包裹住。
清辞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出了神。
脚是隐|私的部位,轻易是不给人看的。她现下半躺在床上,一只腿稍稍扬起,裤腿从她的脚腕滑落,落到了脚踝往上三、四指的位置。
她的脚放在卫昭的腿上,卫昭的指腹放在她的脚踝处。动作轻轻地揉动。
她心底不自在,往外抽,卫昭就用力捂住:“阿姐别乱动,这手法要做够一刻钟的。”
她只好嗯了声,露在外面的五根脚趾头蜷缩起来。这一刻钟实在漫长,比一个时辰还要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在心里想着。
她先前生了一场大病,如今才刚刚好,却将脚崴着了。卫昭心里着急也是应该的,他或许没有意识到这行为的不当之处。
要不要提醒他?
可她又想起先前卫昭说过对她有心思的话,会不会她说出来,他就多想了?
还是不要说了吧,就只有一刻钟,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清辞等了好久,卫昭还没停手:“一刻钟还没到?”
卫昭道:“快了快了。”
又过了一会儿,清辞睁开眼睛,强忍着睡意道:“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疼了。”
卫昭淡淡应了一声,又过了一小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将手松开。刚要说话,却听见清辞的呼吸声,她已经睡了过去。
清辞对他毫不设防,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卫昭哭笑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在旁站了好一会儿,定定瞧着她的脸。终究是没忍住,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
第60章、第60章
卫昭的唇落下去。
这是他想了许久,?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他从前只敢轻轻地擦擦她的发丝,起先还能借此遏制心底的欲|念,后来就不管用了,?他想要的更多。
他停住了,?不敢乱动。
心里胡乱想着,?阿姐忽然醒来该怎么办呢?又想,?只是额头而已,他的唇落在上面,?丁点感觉都没有的。
是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卫昭抖着唇,他的目光挣扎许久,?终是落在她的唇上。
她如今身子养好些,?脸颊的肉回来了,唇泛红,?她在睡梦中轻轻喘|息,?一呼一吸间,?胸|脯也随之起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连呼吸都屏住了,?视线僵硬在她的胸|脯,那里没有从前那般平坦,?陌生得让他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这样不好。
他在心里劝诫。
......你这样,?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他暗暗骂了几句,?可视线就是不听使唤,?连他的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卫昭咬住唇,用了力,?可他感觉不到疼,只能感觉到脑中,那拼着一股劲使劲往上涌的冲动。
他一边骂着自己,?脚步却往前走。渐渐地到了床边,他的腰再度弯下去,浑身紧张得只能听见心跳声。
“怦,怦。”
一声快过一声。
他落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曾经暗自想过无数次的地方。
卫昭睁着眼,他的脸憋红了。
眼眶里溢出水雾,又羞又激动又紧张。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背对着清辞,不停地用手扇风,始终浇不灭那热气,他索性出了屋子。
在门口站了许久,他才回神般,用指腹轻轻地碰碰嘴角,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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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清辞睁开眼,脸色因为恼怒红了。她咬住唇,好一会儿,泄气似的将脚腕上他敷上的草药全部抹下去。
仍觉得不解气。
她睁大了眼,瞪着窗外离去的绯色背影。
翌日,卫昭来屋里吃饭,清辞没理他,神情恹恹,话都不愿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还沉浸在昨日偷亲的窃喜中,一瞧见清辞脸就先红了,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只低着头不敢乱看,用完饭,他往外走时才不舍道:“我很快回来。”
清辞淡淡嗯了声,目送卫昭离开。
吃完饭后,清辞将平安叫进了屋内。
清辞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就犯愁,她问:“你可知道城里有哪家的姑娘是适龄的?”
平安想了好一会儿,将适龄的女子说了几个。便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他刚出口,就拍了脑门一下:“瞧属下这脑子,是为了给将军说亲吧?”
清辞点点头:“卫昭如今也有十八了,已经是很大的年纪了。他又有了自己的府邸,府里没有女主人可不行。”
平安点头:“姑娘说得正是呢,将军成日练兵,有些事情想不到,属下也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要靠着姑娘。”
清辞曾经给卫昭说过一次亲,当时卫昭发了好大的火。
她也是不愿意干这个活的,可是卫昭年纪越来越大,先前还只是嘴上说说,现在越来越过分了,竟然都动嘴了。
她又恼又气,恨不得当面骂卫昭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道:“你先留意着有哪家的姑娘是适龄的,别跟卫昭说。”
平安应声,面露犹豫,有些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卫昭如今是大将军,自然少不了人巴结讨好,有送金银珠宝的,也有送美妾的。将军并未吩咐他是收还是不收,去禀告,只得了句是好东西就留下。
自然也留下美妾。
清辞见他还不走,就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平安一咬牙,也不管清辞如今还是个姑娘,心想着将军的事情是很重要的。常年练兵的武将,火气最大,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呢?他就将美妾的事告诉了清辞。
清辞听了,只说了句知道了,就让他退下去了。
****
清辞去了齐桂明的房中。
来了青州后,齐桂明不必藏着,可以光明正大地外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每日都去街上,有时坐在马车里观望一整天,有时会去店铺买东西,她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正准备找清辞商量,却见她来了。
只是脸色不太好。
齐桂明问她:“......怎么了?”
清辞让人都出去了,这才道:“我当卫昭是亲弟,可是他却不是那么想的......”
齐桂明面露诧异:“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了,为此烦恼好一阵。”
清辞点点头,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仍无法消除内心的烦躁,索性坐下,泄气般垂下双肩:“我是早就知道了,可我只当他是胡闹,我以为时日长了,他就没了那些心思,可、可昨日,他......”
齐桂明脸色稍冷:“怎样?”
清辞指指自己的唇,脸颊烧红了,是被气的。她瞪大了眼睛:“简直是胡闹嘛,他趁着我睡觉亲的,打量我不知道呢。”
齐桂明松了口气,方才见到清辞羞恼的神情,她以为卫昭用了强硬的手段。险些就提刀去找他了。
她心里冷冷哼了声,果然是个小孩,亲都不敢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发现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安抚了清辞几句,清辞仍在面前来回晃着,齐桂明就道:“你讨厌他?”
清辞摇摇头,又点头:“我只当他是弟弟。”
齐桂明默了默:“你当真不会喜欢他?”
清辞坐直了身子,面朝齐桂明。她也不知为何,每每在齐桂明跟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孩,愿意将烦恼说出。她认真点点头:“卫昭是我在他十岁时遇到的,我将他带回家,就是当成弟弟来养的。”
齐桂明明白了,这才道:“为什么不搬出去呢?”
齐家是远安县的商户,是富商。
齐桂明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经商一事,也是知晓一二的。如今她离了家,对男人也只剩下反感,岂会心甘情愿嫁给一男人为他生儿育女?
且她长久住在将军府,终究不是长远之策。她与卫昭并无关系,白吃白喝始终不好,且她也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齐桂明平日与清辞交好,那时她做了好些簪子给清辞和碧落,她们二人都夸好看。
连她也是觉得好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清辞画的样式新鲜又独特,若是以清辞的点子,加上她的手艺,开一间首饰铺,岂不是很好?
她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又怕清辞不愿,毕竟商户是最低等的,她已是将军义姐,岂会在乎这点钱。
没想到,老天都在帮她。
清辞既然不喜欢卫昭,想要卫昭放弃这个念头,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两个人离得远远的。
见的面短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齐桂明将她的想法说出。
清辞听了,眼睛亮了。
她们二人一合计,第二天便去了街上。
齐桂明说:“这里是人最多的地方,咱们要开铺子,就在这里开。”
这里是西街,人员往来众多,街道两侧就有许多林立的商铺。各式各样,城内最大的酒楼就在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铺子却不好找。
她们二人在外面转了一天,一无所获。
清辞打起精神,道:“要不,去别的地方瞧瞧?”
这里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租用的商铺,他们两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去了后面一条冷清的街上,终于找到了一家。
店主人是卖女子用的钗环首饰,兼有胭脂水粉。但这条街偏僻,没有人员往来。生意早已经做不下去,如今听着有人来买,自然愿意。
很快就将价钱商定好,连着铺子里的钗环首饰一并低价卖给了清辞二人。
交了钱,这间铺子就是她们的了。
清辞在铺子里走动几圈,瞧着摆在外面的几根簪子,道:“这里人本来就少,可你瞧店里的簪子,式样太老气,年轻女子不会来买,年纪大的也不舍得花大价钱买这样一根簪子的。”
她手里拿着一根中规中矩的银簪子。簪头只是雕刻了一朵花,并无太多的新意。
济阳是青州都城,这里不乏权贵子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大都爱金银珠宝,权贵子女的妆奁更是有大把大把的首饰。纵有再多,她们也不会将钱浪费在普通的首饰上。
齐桂明点头,又道:“你瞧这铺子不光有首饰。除了脂粉,还挂着几件衣裳并几匹布,东西太杂了。”
二人在新租的铺子里谈了一下午,决定要卖只卖钗环首饰,别的一概不涉及。又将店名定为“蒹葭”。
她们将初步的事宜商谈好,已是夜深。
租房的事暂且不急,回府后,清辞没回自己院子,去了桂明房中。
卫昭差人来找她,被清辞打发走了。
她现在正是兴奋时,跟桂明在屋里又熬了一会儿。桂明是知道清辞的身体的,没让她再熬下去,让她回去睡了。
卫昭这几日脸色不好。
他问:“姑娘呢?”
平安使劲将头低下:“姑娘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跟齐姑娘?”
平安飞快点头,余光瞧见卫昭已将手放到了腰侧的大刀上。眉眼沉沉,仿佛乌云滚滚,骇得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好一会儿,卫昭才道:“出去吧。”
平安立马跑出去。
他越想越不明白,将军这几日的火气怎么这么大?他正是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见迎面走来一女子。
那女子是青州牧的二子,魏超送来的。容貌堪称绝色,身段妖娆,他愣愣瞧着。
女子叫青瑶,她对平安行了一礼:“魏二公子送妾来,是服侍将军的,可妾连将军的人影都瞧不见,”她边说,边拿出银子,“劳烦您帮帮忙,让妾见将军一面。”
平安心思一动。心里想着,或许将军的火气正需要青瑶来降,他没收钱,见着青瑶相貌好,便以为近了将军的身,就会被将军宠爱。
索性卖个人情,将她带去了将军院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瑶来总要有个由头的,平安想起前些日子,清辞说起过要给卫昭说亲的事。
那时他也对姑娘说了给将军安排侍妾的事,姑娘是默认了的。他心下有了主意,这几日将军待姑娘也是冷言冷语,便想着正好借此也缓和下两人的关系。
他贴着门框,小声说:“将军,姑娘让属下给您送个人来。”
他开了门,让青瑶进去,他随后跟进去。
卫昭正生着闷气,他这几日心情忽上忽下的。
前几日刚因为偷亲窃喜,这几日就连阿姐的影都摸不着。叫他心里郁闷极了。
乍一听平安的话,立马从塌上弹起,只听着“姑娘吩咐”这四个字,大步往外冲。
青瑶见了急匆匆的卫昭,羞得低下头,娇滴滴喊一声:“将军。”
卫昭蓦地往后退一大步。
盯着青瑶看了好一会儿,又去看咧着嘴笑得正欢的平安,问道:“谁吩咐的?”
平安道:“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姑娘?”
“孟姑娘,将军的阿姐!”平安满心欢喜,心想着又做了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好心办坏事
清辞:我做了什么,你这么对我!
平安:想让您跟将军和好
清辞:谢谢您了
第61章、第61章
铺子是现成的,?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要换新的。
钗环首饰也没有,要现做。
这样一合计,至少要再等半月左右。
二人并不着急,?清辞负责将花样画出,?齐桂明则对此稍加修整,?将其做成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又将碧落拉了来,?随着齐桂明一起学。三个人的速度终究是快不少,一整天下来也不觉得累。
这几日,?她们干脆宿在了齐桂明的院子里。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十日,?她们准备的也差不多。
齐桂明旧事重提,询问清辞房子的事。
齐桂明想要出去,?是因为将军府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住在将军府,?是寄人篱下,也不自在。
清辞则是想躲卫昭,?两人因为住房商议时,?碧落犹豫一会儿,?才说:“张大哥一家就住在西街后的胡同里。”
张常辉住在西胡同。
离着西街近,?到“蒹葭”几步路的功夫。他家租了一整个院子,父母住一屋,?他自己住一屋,?还空了一间屋子。
他是准备将来买下现在住的房子的。
来了青州后,?他并没有闲着,?找了几份活,虽然累,?却能拿着钱,越发有劲。
听了碧落的话后,他二话没说就开始打听。并没有打听到,?他家现在住的这个,靠的还是祖上的老脸。那人跟张常辉的曾祖父交好,这才得了这个落脚地。
张常辉道:“我实在没打听到有谁家出房子的,要不这样吧,当铺老板人好,我在他那儿干了好久的活,晚上就留在那里,你们姑娘家住在这儿,也就不用避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落犹豫:“这怎么行。”
张常辉笑笑:“行的!我每日光路上来回就要费好些功夫,如今留在铺子里,还能多赚点钱......”他话头一转,小声道:“我不乱花的,钱都攒着的,前个数了数,有......”
碧落忙道:“你的钱,跟我说什么?”
张常辉以为她嫌弃自己,面露失落,还是道:“是少,但我会努力赚的!”
碧落丢下一句“知道啦”就小跑着离开了。
清辞等人知道了这个事,便和齐桂明商量着,不如将张常辉招进铺子里。
不识字不打紧,他人老实又是摸得清的人,总比找不知道什么脾性的人来强。
左右有她们,随时看顾着。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这天,清辞在齐桂明屋子里瞧她做出的簪子,平安来了:“姑娘,将军正满屋子找您呢!”
清辞有好几日没见过卫昭,闻言,有些不自在。她坐着不起身,视线从平安的身上移开,落在桌上的金簪上,视线飘忽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又重复了一遍。
清辞这才开口:“......什么事。”
平安苦着脸,一幅快要哭了的模样。
自从那天,他将青瑶带去将军面前之后,将军总找他的茬,有时他在将军旁边打盹,一回神,就见将军盯着他,似笑非笑。让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涌来,阴恻恻的。
他曾试探着询问过,可将军一句话都不多说,最多问一句“姑娘在哪”,他都一一答了,可将军的脸色越发不好。
平安人不傻,时日长了就咂摸出了。
从前当姑娘是大爷,没乱想。
现在则是不乱想都不成了。
天底下可没有当弟弟的整日问姐姐的行踪,晚上还在她院子里留宿。
说将军没有别的心思,平安是一百个不信的。
想清楚了这一茬,平安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怎就办了那样的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道:“姑娘这几日没回屋不清楚,将军这些日子整日唉声叹气,饭不好好吃,觉也睡不着,外头又有一堆事等着他办,属下瞧着都心疼。他每每从外面回来,头一个找姑娘,可姑娘总不在,眼见着人越发瘦,精气神都没了......”
他说得不假,都是事实。
但卫昭找清辞,不是为这个。
今日碧落在院子里收拾包袱时,被平安瞧见了。平安自从知道了将军的心思后,对清辞的事格外上心,瞧着碧落怎能不上去问?
这一问,被震到了。姑娘竟然想要搬出府去,这还了得,忙告诉了将军。
将军知道后,脸色都阴了,让他来齐姑娘院子找清辞。
“姑娘快随属下回去看看吧,也劝一劝将军。”
清辞听到这话,就坐不住了,跟着平安去了卫昭院里。
推开院门,卫昭正站在院里,果然瘦了许多,眼神没了往日神采,明明日头高照,他眼底却沉沉如黑夜。
“阿姐。”他叫了一声。
清辞蓦地停住脚步,站在院门口,明明想要往前走,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站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没动,也没再说话,只是站在院里看她。
好久,清辞才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掩在袖里的手攥起,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卫昭还是从前的模样,可清辞知道,已经变了。她放在心上,当成亲弟养大的卫昭,不仅对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且并不悔改,反倒趁她睡时偷吻。
这让她心底聚了一团怒火,又羞又恼。她的指尖掐进肉里,迎着他的视线往前走了几步,叫他:“弟弟。”
卫昭突然笑出了声,他让旁人都退下去。走到清辞跟前,伸出手,却见清辞往后一退。他的手僵住,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收回,道:“饭菜都备好了,阿姐好久没陪我一起吃了。快进来吧,都要凉了。”
清辞不疑有他,进了屋里。
卫昭随后进去,将门关上,坐在她对面。
两人吃饭时一句话没说,从前卫昭总说个不停,现在却低着头,筷子在面前的碗碟里动动,入他口的食物并不多。
清辞观察了许久,才道:“怎么不吃?”
卫昭垂头,他没说话,只是动动筷子,往嘴里放了一口,又慢悠悠吃了两三口,彻底将筷子放下。
“阿姐开铺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做这些事没瞒着卫昭,因此并不惊讶,她点点头,道:“再有三五日就能开张了。”
卫昭嗯了一声,忽然开口:“阿姐怎么不跟我说,”他笑了一声:“我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清辞心里本就是压着一口气,这些日子做的所有事情从没跟卫昭说起过。
她也曾设想过,照着卫昭的性子定然会生气的。可他只是态度平静地问出来,让她微微惊讶。
清辞道:“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告诉你。”
卫昭脸色沉下去:“所以往后,阿姐有任何事情,都不会跟我说了,对吗?”
清辞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不耐烦,出口的语气就不算好。
卫昭这几日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竟然惹的阿姐不来见他,连饭也不一起吃,这本就叫他惶惶不安。后来又听她还要住到外面去,整个人都仿佛坠进了冰窟。
他日日想,到底哪里出了错。
阿姐肯定是生了他的气,否则不会不来见他,甚至开了铺子也从没跟他说过一句。这很不对劲。
他就想起那天他趁着阿姐睡时做的事,会不会被她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想越觉得是因为这个。
所以阿姐讨厌他了,是吗?
卫昭暗暗想,肯定是了。
清辞的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虽然不喜那日卫昭做的事情,可到底还是心疼他的。眼见着他因为方才的话露了失落的神色,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是想着,你在外头已经有很多烦心事了,我就没必要再说出来让你知道......”她又补充了几句。
卫昭却仿佛没听见,他看了眼窗外黑沉的天色,忽的问道:“那天,阿姐醒了。”
“......什么?”清辞一开始没明白,见卫昭一直盯着她的嘴巴看,忽的明白过来,脸颊在他的视线下慢慢红了。眼神却溢出羞恼,“我不知道。”
卫昭就确定了,他的视线没移开,从清辞红着的脸到她瞪圆的眼上,对视片刻,他心底却沉沉似水。她几日不见他,不正是说明了因为那件事厌恶了他吗?
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自暴自弃地想着,眉眼耷拉下去,眼里神情不辨,好一会儿,他才道:“阿姐就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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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一脸懂了的神色,他走到清辞的身旁,不顾她的反抗,强硬地拉起她的手出了房门。
步伐匆匆,去了清辞的屋里。
清辞挣扎许久,到了她的屋里才将手挣脱开,卫昭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心里升起了些许害怕。
卫昭走到木箱旁,打开,里面空荡荡的,衣裳已经被碧落收拾好放在包袱里。
“阿姐连自己家都不要了吗?你是开了一间铺子,可是那铺子就在西街,从西街到这里,也不过一会儿的路程,阿姐却合计着跟人在外面租了房子。要不是今日被平安瞧见了,阿姐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卫昭一脸气极的模样,大喘了几口气,捂住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他来回走动了好几圈。一会儿指指空荡荡的木箱,一会儿又去翻她床上的东西。
“阿姐连日常用的东西都搬走了,是准备往后都不回来了吗?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吗?你......”
卫昭抬起袖子,狠很擦了一把脸:“你到底有多讨厌我!”
清辞久久没说话,盯着被他翻乱的屋子,越发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是她的屋子,木箱里装着她常穿的衣裳,床边也放着好几件日常用品,有些还是比较私密的。
可卫昭不仅能准确地找到东西都在哪里,甚至当着她的面将东西全都翻乱了。
半点避讳都没有。
清辞声音冷冷,努力压制怒气:“......你说我讨厌你?卫昭,你好不讲道理。你十岁时,我将你带回家,你叫了我八年的姐姐,在我心里,你跟我的亲弟弟是没有任何差别的,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伸出手,颤抖着指着他:“你趁着我睡觉做过些什么?我不说,只是想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你若不这样,我会出去住吗?卫昭,你是我的弟弟!永远都是我弟弟!”
卫昭红着眼瞪她。
此刻的清辞在他眼里无情极了,他恨不得上前将她的嘴堵住,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
“我们不是亲姐弟,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卫昭垂着头,双肩仿佛失去了力气,塌下去,他喃喃道:“我喜欢你,让你这么恶心吗?恶心到恨不能再也不见......”
清辞最看不得卫昭委屈了,他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自从他长大后,一直坚强,遇见了事都是自己扛着,从没像现在这样,仿佛被打击狠了,整个人都蔫了。
可她还是点点头,道了句:“是,你不能喜欢我。”
卫昭重复一遍:“我不能喜欢你......”他低着头,身子无力地软下去,蹲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将头抬起来。他的眼球彻底红了,那双向来灿烂的眼里,再没了往日见到清辞时由心底发出的欢喜,黑压压得如同窗外的夜晚,又沉又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被他的视线盯着,打了个颤,她抿抿唇,强撑着底气道:“卫昭,你好好想想。你若是想明白了,我只当过去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还是姐弟......”
她实在受不了卫昭此刻的模样。也蹲下身子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道了句:“你别哭,你叫我一声阿姐,我永远都是你阿姐。我也不想离开这里的。”
卫昭的视线依旧没动,阴恻恻的,好一会儿,他弯弯唇,露了个放肆却悲凉的笑:“......你好不讲道理。”
若他能控制自己的心,岂会到了今天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稍后更新~
第62章、晋江文学城首发
清辞蹲在卫昭的面前,?本是想着安慰他一番,可他的泪水止住了,眼神却渐渐的,?由委屈转而变得凶狠。
她离得卫昭近,?近得连他眼底的情绪看得分明,?正是因为这个,?她的后背攀上冷意。
身子僵住,刚想往后退去,?却被卫昭推倒在地。她的头落到了他的掌心,?整个人都是蒙的。
不容清辞多想,卫昭已经俯下身子,?狠很落下。
这算不得是吻了,?他重又急,认准了她方才说出那些让他恼怒话的地方。他的力气本来就比清辞大许多,?一只手垫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则压着她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挣扎片刻,?很快便被唇上的疼抽掉了全部的力气。她啊了一声,?眉头紧接着蹙起。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卫昭会突然将她推倒,?虽然并没有磕着,?可还是吓了她一跳。
“你,?你起来!”
卫昭不听,?他粗粗喘着。视线如同锋利刀刃,落在她的脸上,?割得她生疼。
她眼底涌出怒气,回望着卫昭,手腕动了动,?仍抽不出,“卫昭!”
卫昭充耳不闻,原先的狠意退去。在清辞冷冷的视线中,他再次大胆地重复先前所为,只是这次要慢一些。
他的睫毛长长的,如同柔软的羽毛,在她的鼻尖滑过,又落在她的脸侧,接着是下巴......
清辞眼底的冷意越发浓。
她抿紧了唇,心底只余阵阵失望,想要挣脱开,却苦于力气不敌,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又狠很念了一遍卫昭的名字,他这次到是听进去了。愣了愣,而后将脸垂下。
啪嗒,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动作停住。
清辞心底往上涌的怒气在他渐渐变大的抽噎声中,蓦地停住,她躺在地上,双手被卫昭抓着。而卫昭则停止了先前的动作,将脸埋在她的肩膀处,哭声小小的。
她的头有些疼:“......你哭什么?”
卫昭起先没说话,肩膀却开始抽动。
清辞皱紧眉头,沉声又问了一遍。她的肩膀被他的泪水打湿了,冰凉凉的,叫她心底的怒火也被浇灭。她呼口气,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要平静许多:“为什么哭?”
她的语气一软,卫昭的哭声更大了。他的鼻子也抽了几下,也不知落在肩膀上的是不是单单只有泪水。
清辞胡乱想着,好一会儿,卫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别,别讨厌我,求求你了......”他哭得好难过,一遍遍重复:“阿姐,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说讨厌我,我、我就生气了......”
清辞面无表情,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他。明明他做的那些事情,足够让她生气,可一听见他用委屈的语调喊她阿姐,她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气就莫名其妙消散了。
她道:“别哭了。”心里想着,她都还没哭呢。
卫昭抽噎的声音继续传出:“我不后悔......”沉默片刻,他又道:“要是回到方才,我还会亲阿姐的。”
清辞等了好一会儿,等他的哭声变小,就说:“你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慢悠悠地起身,将手伸到清辞面前,想将她拉起来。清辞没握上,双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你出去,我要睡觉了。”她的脑袋乱哄哄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卫昭。索性将他往外赶。
卫昭却不动:“方才......”
清辞背对着他:“你再不走,我真的要生气了。”她这句话说得半点威胁都没有,偏卫昭听了后白着脸,慢慢往门口走去,他道:“阿姐你让我好好想想,那你也该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他将喉咙里那句“我可好了”咽下去,站了小会儿,才转身走了。
清辞呆呆立在床前,一直没动。
她回想着卫昭临走前说得那句话“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她也在心里问自己,可是这有什么为什么,她把他当成阿弟,就是这么简单啊。
她长长叹了口气,打了盆水将脸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收拾好一切,她躺在被里,久久睡不着。
她一直想着方才的事情,有生气有难过,却独独狠不下心谴责他。
......都是你纵容的。
清辞在心底暗暗想到。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卫昭来时,扑了个空。
清辞人已经走了,让院里的婢女给他带的话。她说去外面住几天。末了,还严厉地威胁他,让他别乱来,否则连姐弟都做不成。
卫昭本想一把火烧了那铺子的心歇了,每日都焦躁不安。因为记着她的话,也不敢偷偷去找她,一面骂她心狠,一面又盼着快点见到她。
折磨得人又瘦了一圈。
清辞到是自在了不少,本以为要烦躁好几天,可开业的事一忙起来,她根本没有闲心去想别的,就连卫昭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晚上则跟桂明碧落睡在一张炕上,说不完的话,每天忙碌又充实。叫她很快就将那日的烦恼忘记。
这样过了五六日,平安跑来了。
平安一进门就吆喝着“不好了,不好了”,得了齐桂明一个白眼。
平安没瞧见,自顾自说着:“姑娘,您快回去看看将军吧,他不行了!”
这句话着实吓人。
别说清辞,就连院子里的人听着都被唬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母知道卫昭,曾经在一个院里住过,就担心道:“怎么了,慢点说。”
平安喘口气,这才开始说。
卫昭还在兖州时,与青州军多次交战,曾在一次战役中,将魏原麾下的一位将军杀死。
至此,不仅得了魏原的恨意,那位死去将军的家人也恨他入骨。得知卫昭被封为大将军后,更受不了了。
碍于青州牧这才没动手。可也一直再找机会,要报仇雪恨。是人,总会有露马脚的时候。
这不,就让他们找到了。
卫昭这几日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正巧这日遇见了一群人当街闹事,原来是两家的马车都想先行,偏没有一个让的。
其中一家人就是已故将军的妻子何氏。
两家人当街闹起来,纷纷动手。
卫昭就在这次争执中,将何氏身边的婢女失手砍死。
这下子惹怒了何氏,正巧何氏的兄弟们都在旁边,就动手跟卫昭打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人动手没有轻重,卫昭当场晕过去。还是二公子魏超听到风声赶来,这才将这场风波平息。
只是卫昭回去后就不停吐血,至今还在床上昏迷。
清辞一听,人已经恨不得立马飞奔回去。
齐桂明却道:“将军一直威猛,一人抵千军都是行的,怎么就轻易被人打晕了?”
平安哎呦了一声:“齐姑娘您真会说笑!那么一群人,单打将军一个,能不受伤才怪!”
他们说话间,清辞已经跑去门口,骑上平安来时的马就没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掉落红包~
第63章、第63章
一路上,?清辞渐渐平静,等平安追上来时,问他:“卫昭是怎么伤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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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垂眸,?又问:“没人拦着吗?”
平安就说:“姑娘也是知道的,?赵将军是被咱们将军杀死的,?赵将军的家人素来跟咱们不对付,?今日让他们找着机会了,怎么不狠狠地出口气呢?”他说着便哭出来:“齐姑娘说得是不假,?将军厉害,?可是再厉害,他一个人也难抵众人!”
平安被吓坏了,?骑在马上,?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抬起拭去脸上的泪:“属下是个不中用的,?只会零星半点防身的功夫,?那日只我跟着将军,?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被人欺负......”
清辞沉默片刻,撂下一句“快回吧”就先走了。
赵将军是寒门出身,?得魏原提拔才一步步升至将军。
他的妻子何氏也是普通人家,?有三个弟弟,?皆是游手好闲之辈,?得了赵将军这个姐夫的便宜,才在营中挂了闲职。
按理说,?就算他们有三个人,卫昭也是不会落在下风的......
怎么如今却伤的这么严重?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躺在床上,上衣未穿,?从右肩到他左侧的腹部缠着白布,有血渗出,染红了大半。
不止如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人打狠了。
他双眼紧闭,唇泛白。
清辞推门进去,就看见这副场景,心下有再多的疑问都消了,快步上前。
平安跟着也近前去:“将军身上本来就有伤,战场上被人刺了一剑,一直瞒着姑娘,不肯跟姑娘说。好不容易快要养好的伤口,今日又撕裂了......”
清辞一看,果真是这样。他胸口稍偏的位置,血痕最重,她的手掌在上面虚虚地放着,好一会儿才敢落在未被血染的白布上,指腹动了动,神情微变。
平安还在旁边说:“将军昏过去时,还在喊姑娘的名字,方才郎中来看,血流了好多,属下看着就疼,可将军一声都不吭,一直看外面,”他抹抹眼泪:“属下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嘴上不说,可我常跟在他身边看得最清楚,他在想姑娘呢!”
清辞垂着眼,视线模糊。
她的指腹仍旧不停地动着,少年灼热的皮肤隔着一层白布烫得她指腹微疼。
她道:“郎中怎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叹口气:“说将军命大,若是再晚几刻,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清辞眨眨眼,泪珠滚落。
平安一直低着身子,见清辞的视线一直落在卫昭身上,这才敢偷偷打量下。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
将军伤的确实很严重,但到不了他说的地步,顶多就是疼点,多养几日罢了。
可他心里着急,眼看着姑娘跟将军两人闹了矛盾,姑娘竟然还搬出府里去,将军为此每日都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发火,他看着也着急。
索性趁着现在,将情况说严重些。
平安就道:“姑娘,您别嫌属下多嘴,自古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将军待姑娘的心意,我们外人看得最清楚。姑娘生病时,将军日夜不离,人也跟着瘦了一圈,但凡姑娘想要的,哪怕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将军都能给您弄了来......”
他见清辞在听,越发来劲:“姑娘待将军,自然也用不了属下多说,既然两人都是真心为着对方,何苦要闹这一出呢?让我们这些人瞧见,心里也急啊......”
清辞一直在听着,好久,她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应了一声。
清辞就让他出去了。
平安临走前,往回看一眼,就见姑娘轻轻地握住了将军的手。他忽然笑开,放心闭门而去。
****
清辞一直待在卫昭房中,临到了晚上,卫昭才慢慢醒来。
清辞忙将水递到他唇边,轻声道:“先喝点水。”
她单手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将水碗往他唇边送。卫昭人刚醒,有些虚,眼神也发散,起初有些迷茫地落在清辞脸上,任由她往嘴里送了口水,又连喝几口,眼神才慢慢聚焦。
卫昭啊了一声,被呛到,咳嗽起来。
清辞刚动,想着将水碗放下,再来看他,他却咳得更厉害,抓着她的手腕不松开。
他道:“别,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只好端着,用空着的手拍拍他的后背,有些无奈道:“我没说要走,我是想着将碗放下的,你还喝吗?”她将碗往他唇边递了递,卫昭的视线一直落在清辞脸上不移开,就这她的手喝了大半碗水,才摇摇头。
清辞这才将碗放下,仔细打量着卫昭。
卫昭刚醒来,失血的缘故,脸色没以前好了,有些苍白,唇色也淡。
他用手支撑着身体,半坐在床上,努力往清辞身边移。
......都受伤了,还这么些小心思。
清辞见他这样心疼,就不想再找他的不自在,抓着他的胳膊,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让他重新躺在床上,见他还想挣扎起身,沉声道:“老实躺好,我有话问你。”
这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卫昭方才还满眼发亮,此时微微黯淡,低声嘀咕:“别问了吧......”
清辞没管他的话,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你实话跟我说,怎么伤到的。”
清辞是了解卫昭的,他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也不是个只会绣花功夫的人。
他自小力气就大,长大后越发厉害,这些年在兵营里,本事见长,就是高岩都打不过,更何况几个连绣花功夫都不会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就是再来十个卫昭也是能打得过的。
可他不仅没打过,还受了很重的伤,重到现在躺在床上浑身力气都没了。
病恹恹的。
清辞的语气发冷,像质问。
落在卫昭的耳中,让他的心往下沉,直到沉到了最低,他听到“咚”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疼痛。
他压在心底许久的爱意,日日期盼的想起阿姐就开心得冒泡的小心思,在他将心剖开给清辞看后,得来的却是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她甚至还离开了府,再不要他了。
他又酸又疼,眼神渐渐由失落转而发狠。
“阿姐是怎么想的?我是故意将自己伤成这样,来讨你的同情,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他笑了一声,笑声嘲讽又自悲:“他们有兄弟姐妹,亲人死了,全都恨上我,恨不得让我也死了,那群人再多,我动动手,他们根本近不了我的身,可我根本动不了,阿姐你知道吗?我难过,我的阿姐不要我了,我就算被打,就算被打死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人会心疼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若是清辞不要他了,那他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孤零零地活着。
或者,连活也不要了。
卫昭说着,慢慢将视线从清辞脸上移开,落在了被烛火照不到的黑影里。
他垂着眼,眼下被亮光照出大片阴影。眼色漆黑,唇角由自然的闭合,慢慢勾了上去。
他低低笑了两声。
“你要不想留,就走。何苦来看我呢,你一直觉得我恶心,也不必留在这儿......”
清辞果然起身,慢慢走了。
脚步声落在他的心上,像一把重重的刀子,一下又一下要将他整个人剜干净才算完。
藏在被下的手紧紧攥起,他突然抬眸,眼神凶狠得恨不得要将她吞下去,直直地盯着。
她果然......她果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重重开口:“你站住!你站住!”他气得从床上起身,被子被他拂落在地,哭喊着道:“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走!”
清辞背对着卫昭,叹口气。
心想着,果然果然,他说得再好听,可是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又想,他的性格竟然成了这样,她只是拒绝了他的心意,他却以为她不要他了。
可她分明说得很明白,姐弟还是姐弟。
他却像没听到似的,被人打了也任由自己受伤,这样的性子,与疯子何异?
清辞没停下,继续往前走,将门打开。
后面卫昭像是疯了,大喊大叫,只听砰的一声,又有东西从床上被他扔下。若不是他现在身子虚得连床都下不了,估计现下早已经跑来将她抓住了。
“平安,将军醒了,你吩咐厨房的人送碗热粥来。”
平安应了声,面露犹疑:“里面是什么声?”
清辞道:“没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走了。
清辞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一直没动。静静待了好一会儿,才提步往屋里走。
进了内间,就瞧见满地狼籍,他的被子、枕头、换下的衣物都散在地上,还有床边的木匣子也倒在地上。
卫昭见她没想走,目光躲闪,红着眼辩解道:“我,我不小心碰着的......我以为你要走,我,我不是故意的......”
清辞将东西全都拾起来,放好。搬了个木凳,坐在他床的对面,看着卫昭不说话。
卫昭方才是气血上涌,让他没了思绪。
现在被清辞冷冷盯着,并不为刚才的事情心虚半分,但还有些不自在,他垂垂眼,又抬起,低声唤她:“阿姐?”
清辞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卫昭磕绊问:“你,你还走吗?”
清辞微微诧异,目光探究看他。少年面目微红,眼底噙着汪水似的,方才那大喊大叫疯子似的模样彻底消失,现下倒有几分像从前那位乖巧又阳光的阿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中生出轻微的割裂感,使她不得不仔细盯着卫昭看,看得久了,就有些走神,不由得想起当时在刘家村听到的话。
好像......有说这孩子凶狠,又有说这孩子心冷的,没有一句好话。她当时只觉得卫昭可怜,他在她面前又格外乖,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对卫昭的印象还是懂事又听话。
或许,是他装的?
不然怎么解释他方才的行为,完全不似他从前的性格。
清辞胡思乱想了一阵,再回神,就见卫昭已不知不觉坐到了床边,黑亮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见她目光看来,忙露了个讨好的笑。
卫昭长得一向好,哪怕现在受伤,也是虚弱得让人心怜。他的脸是白的,唇也淡,眼眶却红红的,方才那大喊大叫的模样又在清辞脑海浮现。
她此时再看卫昭,后背隐隐发凉。好一会儿,才在他近乎逼视又祈求的目光下,无奈一叹:“我不走,但你要听我的话。”
卫昭连连点头,恨不得立马下床来跪在她身边发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就说:“往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不许再有方才的想法,先打了再说,你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不疼吗?”
卫昭想摇头的。这点疼,竟然换来了阿姐的温声细语,叫他欢喜得恨不得出去再被人打上几拳,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点点头,真诚道:“我疼,我自然疼,我往后不这样了。”
清辞应了声,见他这样说了就放了心。正巧这时平安端了粥进来,“先把粥喝了,身上那么多伤,往后不许吃一点肉,只能喝粥吃菜。”
卫昭急着向清辞证明,接过平安手里的热粥就往嘴里送,顿时烫得他叫了声,眼泪立马出来。他还端着不送收。
“你,吐出来啊!”
平安接过他手里的碗放在盘上,清辞则上前看他的嘴。舌头被烫得发红,她气得轻打了他的肩膀下:“这么烫,你就咽下去了?都烫红了!”
卫昭嘿嘿笑道:“不,不烫。”
清辞白了他一眼。将碗拿到手里,舀起一勺子粥在嘴边吹吹,才往卫昭嘴边送。
卫昭人有些愣,任他想得再好,也不敢奢想在他将心意暴露,且方才还发了一通疯时,阿姐会亲手喂他粥喝。
他人呆住了,放到他嘴边的粥,他都不知道张嘴往里咽。只瞪圆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眼尾稍红,藏着抹极淡的还没反应过来的欢喜。
清辞将勺子放到他的唇缝,心下觉得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要走时,他发了疯,哭着喊着不让她走。她现在端了粥来亲手喂,他又呆住了。
她心底有微微的酸涩冒出来,使得她的声音软和了:“张嘴呀。”
卫昭这才慌慌张开,一口咽下。
清辞说他:“慢点。”
卫昭嗯了声,下一口果然在嘴中待了一小会儿才往下咽。眼底藏着丝淡淡的喜悦,像是要得她的夸奖似的。
清辞没说话,只是用帕子擦擦他的嘴角,动作轻轻的,刚将手拿下。卫昭却才从方才的木讷中回神,唇角缓慢地勾起,黯淡的眸子也亮了。
“阿姐,”他脸红红,“我还要喝。”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谈恋爱,但是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姐姐纵容的弟弟,不觉得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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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64章
卫昭身上有伤,?清辞看着也心疼,事事就愿意顺着他。晚上在外间睡的,早晨醒来却发现人在他床上,?睁眼就跟他黑亮的眸子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唰的一下重新躺好,?清辞懒得跟他计较,?将敞开的衣领合好,?坐起来穿鞋。
卫昭又等了一小会儿,才装不下去,?爬起来盯着她看:“阿姐去哪儿?”
清辞说:“我哪里也不去。”
卫昭将头低下:“我好了,?你还走是吗?”
大早上的,清辞不想跟他吵架,?又见他垂着头,?模样实在可怜,就道:“不走,?我今天就让人将我的东西都拿回来。”
“真的?”卫昭往床边蹭蹭,?两只手拽着清辞的袖子不让她走。
清辞无奈道:“真的。”
****
早饭刚吃完,?府里就来了一人,?是魏原。
魏雄膝下有五子三女,其中最出息且最得他看重的,?当属他的长子魏原。
魏雄时常夸赞魏原有他年轻时的风范,?又见魏原做事都极周到,?就越发偏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原并不是嫡子,?而是妾室所生。魏家也只有二公子魏超与大姑娘魏涵是正室尤夫人所生。魏家家风甚严,所以即使魏原不是正室所出,?对尤夫人依旧尊敬有加。
前些日子尤夫人在病中,她的亲子不在身边,是魏原鞍前马后,?又是跟前伺候喝药又是请戏班子给她解闷,孺慕之情,让州牧身边那些极古板难讨好的谋士都赞他有大孝。
魏原不仅待父母孝顺,对待手下人,也是重情重义。
先前被卫昭杀死的赵将军,生前与魏原关系极好。
赵将军却死了,让魏原好一阵郁闷,每每看见卫昭就恨不得杀他报仇。
但他只是心底想想,卫昭此人,他还是很欣赏的。
用兵诡谲,出人意料。
为人又勇猛,如今在青州,也叫他放心。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赵家人暂且按捺心底仇恨,知道顾全大局。赵将军的妻子却沉不住气,教唆她的兄弟们找卫昭的茬。
卫昭如今再怎么说,都是魏雄极看重的大将,他除了性子古怪难驯,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反倒有大功。
结果何氏的兄弟却将人打得躺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雄向来知道魏原与赵将军关系好。魏原在父亲面前也从不遮掩对卫昭的怨气,但这怨气被他拿捏的很好,只是怨并不恨,甚至时时表露赞赏。
却被何氏给搞砸了。
叫父亲以为他纵容手底下的人故意找事,道他小肚鸡肠,狠狠骂他整晚。天亮才放他出来。
他连歇都不歇,立马赶来卫昭府中,替赵将军的家人给他赔罪。
魏原来到卫昭房中,瞧见卫昭果然躺在床上,就道:“伤如何了?”
卫昭瞥他一眼,没说话。
他是懒得装的,既然二人互相厌恶,何必假惺惺的,他完全当魏原是个透明人,张张嘴道:“还没喝完呢。”
清辞在旁边很尴尬。魏原好歹是州牧长子,面子总是要给的,结果卫昭连眼神都懒得给,她真想好好说说他。
她道:“大公子放心,郎中来看过,已经好很多了。需要多养几日。”
魏原嗯了声,问:“阁下是?”
清辞方要说话,卫昭终于舍得张开金口了:“我阿兄。”他瞧了魏原一眼,见他穿身黑色劲装,腰上绑着刀,五官俊朗。在青州也是好些姑娘的心上人,此刻却将目光落在清辞身上,叫他心里不舒服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本是想说姐姐的,可后来又一想,她本就穿着男装。说阿兄要好些,若真说姐姐,那该出去避讳了,不能留在屋里,她想想都觉得卫昭还会疯。
真是让她很头疼,她喂卫昭喝完了药,又应他的要求递了个蜜枣给他,这才松口气,坐在旁边静静待着。
魏原与卫昭实在没什么话说。
魏原此人本就善于伪装,若是寻常人,他早就假意关心一番,还能赚着个体恤手下、宽宏大度的评价,可是对着卫昭,尤其见他那副桀骜的模样,心底就有些气。
他忍忍,道:“昨日之事,是何家的错。将军不必挂在心上,战场刀剑本就无眼,赵将军之死也是无奈。我已将何家兄弟训斥一顿,他们也知道错了,往后不会再来找将军的麻烦。”
卫昭淡淡哦了声,忽然就问:“他们也像我这般,下不来床了?”
魏原:“这......”
卫昭弯着唇笑出声:“既然不是下来不床,那大公子还来跟我说什么,可见你这道歉也不是真的。”
魏原沉着脸,不说话了。
卫昭毫不畏惧地盯着他,许是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便又将目光转到清辞身上,瞧见她面色严肃,就伸手牵着她的袖角晃动两下:“我昨晚上疼得一宿没睡着,你是知道的。”
清辞顺手牵住卫昭的手,知道他大概是心气不顺,借此出出气,只是这话出口是得罪人的,就道:“卫昭昨日被打是轻,他攻兖州时在胸口被人刺了一剑,昨日又被重击,伤口撕裂,流了好些血。何家兄弟是为了泄气,可卫昭却差点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搬出兖州来,就是为了让魏原知道。卫昭这伤,是为了魏家人打兖州给留下的。是立了大功的。
魏原果然面露讪讪:“是我做的不周,不知他们竟然下了如此狠手!”
卫昭嗯了声:“很重的。大公子若真要训他们,手下千万别留情。”
魏原哼笑了声,点头。
魏原又留了一会儿,实在是不喜卫昭那副嘴脸。
他长这么大,竟从不知有人在兄长面前竟然一幅没张骨头似的!比女人还要娇贵!
吃的、喝的都要他兄长递到他嘴边,这也就罢了,竟还笑得那样一幅荡漾嘴脸。叫魏原看了心底恶心。
魏原实在是想不通,在战场上杀人眼都不眨的卫昭,挥刀时威风凛凛,怎么人后却那副模样?
他脚步匆匆,脸色阴沉。越发不喜卫昭,只觉得此人形容怪异,连往日那点欣赏也荡然无存,只想着往后离他远远的。
......半点都不像个大丈夫!
魏原正往外赶着,对面齐桂明也往卫昭房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了清辞要搬回府中的消息,正生着闷气呢,等了好一会儿没见清辞来,就想着来找她。
岂料前方有一男子脚下生风,眼睛白张似的往这边冲来,她躲闪不急,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扶着廊柱才勉强站稳。
“砰。”
齐桂明低头去看,见她往日藏在袖中的玉坠落在地上。本就有裂痕,如今已碎成两块。
她心中不快,狠瞪男人一眼,低身去拿,却发现他动作更快,已将那两块碎玉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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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65章
玉坠碎成两块。
魏原将其攥在掌心,?只见一块写着“康”字的上半边,另一块则是“康”字的下半边,和一个“儿”字。
连起来,?是“康儿”两字。
两个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够看明白。玉坠的原样是方方正正的,?现下各个边角有些圆。应该是时时被人放在掌心摸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原急忙问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齐桂明皱紧眉头。
眼前的男人身高体壮,?面相带凶,一看就不好惹。
可是他却将她的玉坠拿去了。那枚玉坠她日日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这是我的,?还给我。”她将手伸出。
魏原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她穿着浅青色的长裙,?裙上用金线绣并蒂莲,?发髻插满金玉簪,瞧着有十来岁的年纪?他紧紧攥着玉坠,?并无归还之意:“你如今多大?”
这句话很冒犯,?齐桂明抿唇不语,?仍旧将掌心朝上,?向他索要玉坠。
魏原有些急了:“可有十八岁?也不对,十五六岁也是有可能的......”他从前并不对女子上心,?可却仔细盯着眼前的姑娘,?企图从她面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当年,?当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原忍不住回想起来。
他的生母是父亲身边最得宠的妾室。而他也因着母亲的缘故,?时时跟在父亲左右,彼时,?就连尤夫人所出的嫡子都无法占据他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他的母亲不争不抢,性格温顺。他小时最喜欢待在母亲房中,听她讲故事,?听她哼歌谣。
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如常进行下去,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母亲被人说与府中的下奴私|通,他那样温柔的母亲,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可父亲却信了,将她赶了出去。
自此后,他再也没见过母亲。
手心的这枚玉坠,是他自生来便带在身边的。
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母亲就给他取了个“康儿”的小名,玉坠上刻的正是这两个字。
母亲离开时,这枚玉坠也随之不见。如今再见到,却恍若隔世,叫他眼底仿佛泉涌似的,可是这感觉也只是一会儿,他并不敢确定眼前这女子到底是谁。
是母亲与父亲的孩子,还是母亲离开后再嫁与别人生的亦或者这枚玉坠是她从别人手中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桂明正是恼怒得不知该怎么做时,就见清辞匆匆赶来,她那一瞬间,像有了靠山似的。匆匆提步,迎着清辞,还未走到她身边就将双手抬起。
清辞顺势握上。
齐桂明就带着哭腔道:“清辞,我的玉坠被他抢去了。”顿了顿,又补充:“是你的那枚。”
她一直以为玉坠是清辞的,所以才会好好保管着,日日贴身不离。哪怕知道她并非男子,也不愿舍去。
这枚玉坠是为数不多的几件,她辗转几地后还留在身上的东西。
清辞牵着齐桂明的手往前走去,到了魏原身边才站定。瞧见魏原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齐桂明,她往日因听外人传他的好话而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冷声道:“麻烦大公子将玉坠还来。”
她伸出手,却听魏原道:“这是我的。”紧接着,便是一声哽咽的语气:“是我母亲的。”
清辞的手僵硬住,目光惊讶:“你......”
****
玉坠没要回来,叫齐桂明很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跟齐桂明简单说了几句,齐桂明问:“不是你的?”
清辞点头称是:“是我阿弟的。”
齐桂明不满瞪她:“我还以为是你的,我每日都带着......”顿了顿,就说:“罢了罢了,臭男人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要。”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得知清辞留在将军府再不走了,齐桂明气道:“你若真想拒了他,便一不做二不休,任他要哭也好,要闹也罢,时日长了自然就放弃了。”清辞犹豫:“可......”
齐桂明见她这副神情便知道她要说什么,重重叹口气:“你就纵着他吧!”她转身就走,临到门口突然折回,从清辞的身下取下个白玉带钩:“玉坠既然当给我就是我的了,如今却被人抢去,我总要拿点什么。”
“随你拿就是。”清辞笑笑,目送齐桂明离开。这才开始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玉坠是当时蒋氏交到她手里的。
说得也很明白,是她大儿的。
而现在,魏原却拿着那枚玉坠不还,且说是他母亲的。这已经很明显了,只是......
卫昭知不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卫昭不愿再留在兖州,除了青州外,还有好些地方可以去,怎么偏偏就来了青州?他可是杀死了青州的一员大将......
这件事情,主人公毕竟不是清辞,她也不好替卫昭做主,是认还是不认,总要找他说明的。
清辞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卫昭。
卫昭听了,不轻不重道一句:“原来是他啊。”
清辞听他这语气不像是早就知道的,就问:“你原先不知道,怎么要来青州呢?”
卫昭说:“我不知道我的父兄是谁,但我曾听我娘提起过青州,就想来了。”
清辞道了句原来是这样,又问他:“那你对这兄长,是怎么个想法呢?”
卫昭又是一句不轻不重的话:“随他去。”
这一句随他去,也只随了两日。
两日的时间,魏原就将事情打听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玉坠并不是齐桂明的,是卫昭的。这件事也不难打听,他亲自去问的齐桂明,随后他又找了高岩。
高岩不仅是卫昭手下的中郎将,他还是跟卫昭从兖州一路走来的,对卫昭的事情想必了解的更多。
问了他,这才打听到,卫昭身边只有一位义姐,二人是从远安县一路扶持走来的。魏原只一细想就明白,想来当时那跟在卫昭身边的兄长,便是高岩口中的义姐了。
又问卫昭还有旁的亲人吗,高岩只说不知。
那就是没有了。
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魏原再也忍不住,借着看病的名义又去了将军府。这次他来,并不似先前不情不愿。
他步伐匆匆,没等门人通报,就进去了。他推门而入,实在心中急切难耐。
“卫昭!”他进了门就大喊,彼时卫昭正在睡觉,满脸不耐地醒来。
“出去。”卫昭睁眼就见魏原走近,心下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他睡得正香,却被吵醒,心里怒火可想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原并不听,挥手让进来的下人退出去。他虽是州牧大公子,但下人都畏惧卫昭,不敢乱动。卫昭又歇了一小会,才开口:“都下去吧。”
卫昭在府中歇了几天,身上的伤口已经大好,可瞧着还是病怏怏的。
他歪靠在床上,拥着被子。
脸色雪白,眸色乌黑。
他动了动身子,眼睛眨了眨,流露几分不经意的轻笑:“大公子想问什么?”
“你的母亲......”
卫昭垂下眼,静了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道:“她已经死了。”
魏原突然红了眼。
卫昭又说:“问我母亲做什么?”他这副姿态实在傲慢,比前日里来,还要过分,可魏原心里却生不出半点反感,反倒因为卫昭泛白的脸而生出内疚与自责。
“你的母亲,姓什么,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说:“蒋玉兰。”
魏原目光呆住,紧紧盯着卫昭好一会儿,眼泪终于从眼眶流下,他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卫昭的手,可他却将双手藏进被中。
魏原只好攥着他的肩膀,目光定定看他。好久,才道:“卫昭,我、我是你的兄长......”
卫昭没什么情绪。
他早就知道他有位兄长,从没见过,怎会有感情?连蒋氏,他都快忘记了模样。
说他寡情也好,说他残忍也罢,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小风里来雨里去,从没得到人关心过。小时候依赖母亲,可长大了,眼瞧着母亲为了刘安次次冷落他,他的心早就凉了。
魏原的伤心不是装的,他是男人,从不肯轻易掉眼泪,也最瞧不起动不动就哭的男子。
可今天,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母亲死了,他伤心。又见卫昭满眼冷漠,心里又是一伤。他哭了有一会儿,怕卫昭烦了,就止住,问他:“你如今多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沉着眼,并不想多说。
认了亲兄长本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可他却半点开心不起来,或者用毫无情绪形容更贴切,他淡淡瞥了眼魏原,没说话,眉宇间全是不耐。
当时来青州,只是心底执念。来了,执念就消了,反倒觉得多个兄长问来问去很是烦人。
他打定主意不再多说,却见清辞进来了。
清辞今日穿了身浅绯色的长衫,腰间束着绣金线的宽带。发上簪着镶宝珠的镂空金冠,是齐桂明做的。
自从开了“蒹葭”,清辞每日的饰品都是出自齐桂明之手。她面色本就偏白,眉眼清俊,穿绯色尤其将她显得朝气蓬勃,比往日要鲜艳许多。
她进门时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叫卫昭心底一荡,脸上也跟着露了笑。
“阿姐!”他情不自禁唤道。
清辞应了声,见着魏原就在旁边,就收了笑。见了礼,坐在旁边问了卫昭几句,无非是“身体怎么样了”、“还疼吗”这样寻常的问话,卫昭一一答了,眉眼温顺。
魏原在旁沉了脸,好一会儿,才插话道:“你们感情极好。”话落,就见卫昭脸上笑容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原就又问了一遍:“你如今多大?”
卫昭低低开口,极乖巧的模样:“十九。”闻言,清辞捏捏他的手,道:“哪里有十九?这才转过年来,半年都不到。也只十八而已。”
卫昭嘟囔一句:“就是十九,我年纪很大了。”
清辞听了只当没听见,随他去。
魏原眼见着两人如此亲密,心底很是羡慕。
他从前就欣赏卫昭,知道他是自己的阿弟,越发为他感到骄傲。很想夸他几句,但见他一脸无所谓,也就咽下。
他细细去想卫昭的年龄,十八了......
十八?
那不是母亲离开那年就出生了吗?
魏原直言道:“你既然十八,那你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很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清辞就在旁边。这几日,阿姐待他很好,总叫他心底惶惶不安。
毕竟阿姐并未说过往后要怎么着,她待他已经与从前一样,是当成弟弟对待的,叫他沮丧又窃喜。
没彻底不理他,已是谢天谢地。
如今,怎么可能在当着她的面撕破乖巧的外表?
卫昭就垂下头,丝毫不顾及魏原就在旁边,他将身子往下撤撤,整个人躺进被子里,将清辞的手拿来枕在头下。
“我生来就不知道父亲是谁,只有娘,后来娘改嫁了别人......”
他灵机一动,话头一转:“我当时人小,什么都做不了主,可怜娘被他生生折磨死,我......”
他余光一瞥,清辞果然面露怔怔,显然是想到了曾经的事。眼底也泛起泪光。
他心中稍稍得意,却听魏原已经哭了出来:“天杀的!那人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昭瞥他一眼:“已经死了。”
魏原心里仍然愤愤,他咬紧了牙。忽然道:“果然。母亲当时果然是被人诬陷的,可怜她怀着你,却被赶出家门。”他听了卫昭的话便明白,再结合卫昭的年龄,便知晓母亲当时离家时是怀着身子的。
树大招风。彼时母亲得父亲盛宠,而他也出息,怎能不招人妒忌?府中人又掌握在正室手中,得了蒋氏又怀孕的消息,岂能不生坏心?
魏原攥紧了拳头,眼神沉沉。魏原又留了一会儿,仔细嘱咐卫昭一番。碍于清辞在旁,卫昭都乖乖应了。
魏原又将他家中得力的郎中请来给卫昭调理身子,得了好东西也给卫昭送来。不仅如此,时不时便来将军府中,哪怕卫昭不愿跟他说话,他自顾自地来。
他是兄长,要担起兄长责任。且卫昭性子本来就古怪,时日长了,就熟悉了。
****
又调养几日,卫昭身体就好了,不能在家中待。
去了军营。
清辞在院里的槐树下支了张石桌,她坐在凳上。面前摆着几张图纸,有簪子的花样,也有桂明送来的账本。
她静静待着,平安走来,面色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这才住手,问他:“怎么了?”
平安道:“姑娘先前让属下留意有没有待嫁的姑娘,先前因为大公子与咱们将军不合,旁人家里都不敢来说亲,如今见着大公子与将军好了,就来打听亲事,现下门外就来了媒人,姑娘您看......”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莫慌莫慌
第66章、第66章
清辞坐在石凳上,?许久不语。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目光却空空的,并没有看桌上的东西,?脑海里想着的是卫昭。
他笑着的模样,?他哭了的模样......还有他怒极发疯的模样。有些叫她心里发暖,?有些又叫她生气。
她呆呆坐着。
平安不敢催,?老实立在旁边,好一会儿,?才听清辞说:“叫她走吧。”
平安没听清,?姑娘方才那句话声音低低的,一阵风吹过就没了,?问了句:“姑娘说什么?”
“以后我也不操心他的婚事了,?他既然现在不想成婚,往后有媒人来问,?如实说了。”她在心里补充一句,?到时耽误了婚配,?她可不负这个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应了,?退下去。
清辞却坐在院里发起呆,好一会儿才回了屋里去。
****
这天,?入了夏。
天气转热,?院里的石凳不能坐了,?被日头晒得发烫。
清辞回了屋里去,?坐在塌上。
平安端着一碗冰粉进来,笑道:“姑娘您可有口福了。这是从南边传来的,?甜甜凉凉的,可好吃了。”
瓷碗里盛着碗深棕色的软软的东西,撒着桃块和荔枝肉。清辞接过,?尝了一口,又再吃一口,问他:“将军呢?”
平安回:“高大人刚走,将军现下还在书房里。”
清辞点点头,知晓他近来事情多,很忙,又问:“他吃了吗?”
平安道:“头一碗就让给姑娘送来了,将军说不喜欢吃这些甜滋滋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
清辞在心底偷偷地想。他是最喜欢吃甜的了,哪次生病,喝药时都要好好哄哄,喝完了还要给他颗蜜枣吃。否则就要生闷气。
他如今却对平安说不喜欢吃甜的,打量她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无非就是想让她过去罢了。
她无奈笑笑,将冰粉吃完。又吩咐平安再做碗端去书房,她人也去了。
****
清辞到时,卫昭正坐在案后。
他面前放着一卷公文,凝神去看。在家中他的穿着随意许多,外袍大敞,里衣也敞开,露了大半胸膛。
许是有些热,他一手拿着扇子扇风,额上有晶亮的汗珠。他此时没笑,心里装着事,面容格外严肃。
倒有几分大人模样。
清辞立在门外呆站许久,才提步进去。
她将冰粉端到他面前,少年蓦地抬头,眼里亮光闪闪,重重地难掩喜悦地唤她:“阿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垂着头,那声阿姐从她的耳里传进去,叫她心底微颤。她有些不敢抬眸,指腹还放在碗边,冰粉是凉的,将她的指腹也弄凉了,她却被卫昭的视线盯得浑身发热。
额头淌下一滴汗,她蓦地回神。往后退退,道:“天气热,你也吃点。”
卫昭应了声,问她:“阿姐喜欢吃吗?”
清辞点点头,又摇头:“还行。”
卫昭继续追问:“还行是什么意思?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阿姐若是喜欢吃,我日日都给阿姐做,若是不喜欢,那我再换别的来。”
清辞愣愣:“......你做的?”
卫昭咬一口桃块,甜得他弯了眼:“阿姐那份是我做的,我特意跟人学的,好吃吧,阿姐喜欢吗?”
被他视线盯着,清辞说不出违心话:“喜欢的。”
听了她这句话,卫昭开心地笑出了声,好一会儿,眉眼又垂下,先前亮着光的眸子瞬间黯淡。他视线紧紧盯着清辞,与她对视,带着失落的难过的语气道:“要是阿姐也喜欢我就好了。”
清辞没回他的话。
她随意从卫昭身后的书架拿了本书来,坐在案旁,垂眸看开。卫昭见此,不快地抿抿唇,倒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先前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晚间,旁边燃起烛火。
清辞从书中回神,抬眼就见卫昭已经趴在案上睡了过去。他双手交叠放在案上,脸颊枕着两只手。那双叫她心慌的眸子被遮盖住,只余一双蒲扇似的黑密睫毛。
再往下,是他高挺的鼻、嫣红的唇。唇角稍稍勾着,倒像在做什么美梦,时不时吧唧下嘴巴。
清辞渐渐地将书放下,双手拖腮,去看卫昭的睡颜。
她看得有些入神,不由得就想起卫昭说得那些话......
他说“阿姐,我喜欢你”,他说“不是亲生,为什么不能喜欢”,他还说“要是阿姐喜欢我就好了”......
他说这些话时,总是一幅委屈又可怜的面容,好像如果她不回应他的感情,他就难过得要死去,他也确实那样做了,又哭又喊,连别人落在身上的拳头都不挡。
她觉得好笑,又无奈。
却唯独没有厌恶。
甚至这些天,总是梦着他。一会儿是他小时候乖软的模样,一会儿又是他牵着自己的手喊阿姐,然后这些画面最后通通都变成长大后的卫昭偷亲她的场景......
清辞定定看着卫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风从窗缝渗进来,将他脸侧的发丝吹乱。她伸手去拨,卫昭却突然动了。
她的手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僵住。指尖碰着的他的发丝,渐渐地被风吹得缠绕住。
他呢喃道:“阿姐,我喜欢你......”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好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吗?”
他连梦中的语调都带着哭腔。细听,还有卑微得近乎乞求的意味。
清辞的心在那一刹那,也不知道是被夜风吹的,还是被指尖缠绕的那缕细细的发丝撩|拨的,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语调太过卑微,叫她心疼。
她愣了片刻,将他脸上的发丝拨到他耳后,身子往前倾,想将他的眉头捋平,那里深深地皱着,皱出一道竖痕。
卫昭却忽然睁眼。
清辞的视线跟他对视片刻,没移开。他呼吸浅浅的,是灼热的,扑面而来。
卫昭眼神迷蒙,语气轻轻道:“阿姐,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可总也不厌烦。此刻刚醒,意识还有些蒙,睁眼就是阿姐的脸,让他心底暖融融的,像照进了整个白日的暖光。
“你稍稍喜欢我,一点点就够了,行吗?”他眯起眼睛,眸色深深,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趁着现在他睡意朦胧时说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不抱任何幻想的,也从不奢望阿姐能给他满意的答复。她不骂自己,不离开自己已经是极好的了。
他知道阿姐把他当了接近十年的弟弟,喜欢上他很难很难,可是再难他都要努力一把。
若是不能跟阿姐长久在一起,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想得多了,眼眶就有些湿,他的眼睛几乎迷成了一条缝,忽然就听耳边一声温柔响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