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奶一口漂亮崽崽 > 奶一口漂亮崽崽 第1节

奶一口漂亮崽崽 第1节(1 / 2)

('?奶一口漂亮崽崽

作者:明月满枝

文案

漆黑的雨夜,雷声大阵

清辞在屋外捡到了个病殃殃的小男娃

小男娃的身上只穿着勉强蔽体的衣物,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抬起的眼里含着泪光,啪嗒一下那泪珠子就落在了地上

一声惊雷

他忽然伸手扯住她的衣角

“姐姐,你可怜可怜我吧!”

后来,小男娃成了她捧在掌心的阿弟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乱世生活本就不易,清辞用孱弱的肩膀顶起了两个人的天

她对阿弟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健康

没想到他是困于浅滩的游龙

一朝封侯拜相,受万人敬仰

她觉得她这个当阿姐的可以沾些光,吃好些穿好些就知足了

可她眼里那乖巧柔顺的阿弟,仗着她的宠爱无法无天,数次将她囚于怀中,面对她的谴责充耳不闻

甚至还会可怜地道上几句:阿姐,你不爱我了吗?

※温柔善良能顶半边天的大姐姐x乖巧可爱撑起后半边天的疯弟弟

※弟弟不正常,真病娇真疯狗

※五岁年龄差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女扮男装爽文姐弟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角:孟清辞┃配角:卫昭┃其它:病娇偏执,养成,救赎

一句话简介:如何饲养一只小疯狗

立意:只要坚守内心所坚持的,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第1章、第1章

清辞家里的母鸡争气,天气刚转暖,就下了一窝蛋,个比个的大,让清辞乐了好久。没等路上积雪融化,她便找好牛车拉着去了县城。

许是她家里的鸡蛋长相格外圆润,不到正午一箩筐的鸡蛋就卖干净了,又另有几位妇人买了她带来的绣帕。

清辞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小心揣进上衣内兜。随后她缩了缩肩膀。即使初春,仍旧是冷的,尤其是她这样,连件像样的御寒衣物都没有。

清辞搓了搓被冻红的手,从事先准备好的悬挂在腰上的荷包里掏出几枚铜板,“来两个窝头。”

那人利索地掀开蒸笼,从最边上挑了两个窝头递给清辞,而后笑问道:“您再来个肉包子?皮薄馅多,好吃的很嘞!”

这人在县城里卖了十几年的包子,最会察言观色。

眼见着清辞虽穿了一身破旧的灰布衣,但无论是她露出的手还是那脸蛋,都不是常年劳作之人该有的皮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被正午的大太阳一照,立在下面,像是发着光的白玉石。

况且他的位置就在清辞的旁边,亲眼瞧见清辞将鸡蛋都卖光,料定她也是赚了钱的。

于是忙把另一侧的蒸笼打开,香味顿时冒了出来。

蒸笼下是一个个泛着油的薄皮包子,打眼一望,都能看见里面的肉馅,更别提那直往人嗓子眼里钻的香味,勾的清辞咽了两下唾沫,随即站远些,忙摆手:“不要。”

那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将蒸笼迅速盖上,吝啬地连香味也不让人多闻一下。

清辞垂下眼,站的更远些,蹲在角落里慢慢啃着手里的窝头,粗糙得咽一口都划嗓子。

幸亏她想的周到,早就在小包袱里装了水,她吃一小口便喝一小口水,也并不敢多喝,毕竟回去的路程就要一天多。

她在这儿边吃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想着下午要去哪个铺子里碰碰运气,旁边便传来一声震过一声的“咕叽”声。

清辞始终垂着眼,并不理会周围的人,但总有声音不受控制地传进她的耳里。

她并不想听,也不想关注的。

她知道在她旁边不远的位置,有三个脏兮兮的小娃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年头不好,发大荒,又因为战乱的缘故,走在路上,几步就能瞧见流离失所的人,更甚至,还有些不足一岁的小娃娃在路边乱窜。

运气好些被人贩子偷去卖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运气不好些,被贫苦人家捉了去,流的不是自家的血,或许当牲畜填饱肚子。

这都是常有的事。

三个娃娃中唯一的女娃娃望了清辞一眼,随即垂头,埋入她身侧的兄长怀里,枯瘦的小手使劲压着瘪瘪的腹部,“大兄,我饿。”

女娃的兄长叫有福,他抱着妹妹,语气带着安抚:“等咱们回了家就有吃的,小桃别哭,再忍忍。”

那叫小桃的女娃娃一听回家,脸色越发灰败,她小声道:“家里吃不上饭,父亲才把我们卖了的,回家真的能有吃的吗?父亲会不会打我们?”

“不会的。我们从人贩手中逃出,父亲已得了钱,我们回家多干些活,他就不会再卖我们的。”

小桃似乎并不相信她兄长的话,忙抬眼看向坐在另一侧的男娃。

卫昭比他们二人穿的要更破烂些,皮肉都露在外面,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苦,渗血结痂的皮肉又被冷风冻的湛紫,他连头发丝都是脏乱的,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垂头看不清神色。

唯在小桃说起父亲时,才稍稍抿了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桃往有福身边缩了缩,带着颤音问他:“我大兄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只要回去了,多干活,就有吃的?”

卫昭身体未动,只瞥了小桃一眼。

他眼神阴森森,乍一抬头,那张过分惨白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下,与他脸颊边贴着的黑发丝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望一眼便遍体生寒。

他动了动唇,神色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阴沉,“我可没有父亲。”

小桃便不敢多问了,吓得缩着身子,只通红着眼掉泪珠子。

清辞将一个窝头吃上后,就再也吃不下了。

她的胃口小,平日里吃半个都勉强,如今因为在外卖东西,时常奔走需要体力,才强迫自己多吃些的。

她站起身,在原地剁了两下脚,目光犹疑地向旁边看去,正好与小桃怯怯的目光对视。

清辞忙移开目光,向外走了几步,脚步却像是生了根。

她的怀里揣着一个窝头,还是热的,将她的胸口熨的暖暖的,她暗自摇了摇头,骂自己总是改不了见不得人受苦的毛病,想要对那三个小娃娃视而不见,可是抽噎声却偏偏传进耳里,哭的她脑仁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索性又转身回去,试探地坐在女娃的旁边。

清辞将怀里的窝头往女娃面前递了递,低着声,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语气:“你们吃了吧。”

小桃跟有福的眼神唰的一下亮了,忙接过,叠着声道谢。

清辞没说话,起身便要走,只是她没想到,到了那两个娃娃嘴的窝头被一手打翻在地,轱辘辘滚到了她的脚边。

先前那一直垂着头的男娃盯着她,眼神狠的仿佛能撕下她一块皮肉来。

清辞先是愣住,不自觉地向前半步,随后又是惊醒般,忙将脚边的窝头捡起。

卫昭很快收回目光,瞪着小桃跟有福:“我们在路上是怎么被迷晕的,你们忘了吗?还敢乱吃!”

那两个孩子像是突然被点醒,原先透亮的眼神又唰的一下暗下去,垂头丧脑地蹲在路边,再也不敢看清辞一眼。

他们三人是同村的,被家人卖给了人贩,哭了一路后来也就想通了,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也挺好的。

但是没想到,那些人贩子竟然比想象的狠毒,路上那些瘦弱的,都被他们不知不觉的处理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曾亲眼看见一位还有气的比他们还要小些的男娃被扔进了火堆里,当天晚上吓死了不少孩子。

有些年纪大的便合起伙来商量逃跑的事情,但每天的饭里都被人贩子下了药,吃一口便浑身没力,想逃都没有力气逃。

清辞将窝头上的土用手拍掉,又看了那三个小娃娃一眼。

他们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娃娃,浑身瘦的一丁点肉都没有,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也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能够匀出一个窝头救济,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

清辞本是想着立马就走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的目光落在了那位格外阴沉的男娃身上。

他方才瞪的那一眼,虽然凶狠,可清辞与他目光对视的一瞬,原本藏在脑海中的记忆却忽然翻涌,挠的她心肝俱疼。

先前卖窝头的那人瞧了这边一眼,刚好瞧见男娃瞪清辞的那一幕,顿时唏嘘,对着清辞道:“怎么?碰到被卖的弟弟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家有了你这一个大儿也是后继有人了,其他的多吃口粮,卖了也好!”

清辞微愣,回道:“他不是我弟弟。”

卖窝头那人盯着清辞仔细看了一眼,笑了几声:“哦!打眼一看你们两人长得还挺像的!”那人指了指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不再理会,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三个小娃娃的身边。

她掰下一小口放在嘴里,“我不是人贩,瞧你们可怜才给的。这里面没有下药,放心吃吧。”

她将窝头放在小桃的手中,视线再次落在瞪视她的男娃身上,鬼使神差地补充一句:“分着吃吧。”

随后,她不再多言,快步离开了。

唯有卖窝头的那人还在观察着清辞,见到他的举动,嘀咕一句:“还说不是碰见亲弟弟!不认识的人,会那么好心将吃的送人?那是傻子嘞!”

****

清辞先是去了县里的衣服铺子里,但是要买帕子的人并不多。

这里毕竟富人少,多是些贫民百姓,没谁会花钱买些没有用处只为装饰的帕子,更何况上面绣着的花纹打眼一瞧便是富贵人家的消遣物。

她只好硬着脸皮去问过路的瞧着穿衣打扮极好的妇人,勉强卖出几张,再后来天便暗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人有好报,帮帮忙......”

刚走几步远,清辞便与前方大批的流民相遇。其中有些是被地主豪强占了田地,又有些是因为家乡发荒,不得已才举家迁离。

他们各个衣着褴褛、面黄肌瘦。

其中还有些妇人怀抱着小孩,哭声一波接一波,不响却微弱,应是饿得快没气了。

清辞遇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从前身在富贵窝,金银钱财随意挥洒,偶尔遇见城中的流民,兴起时便组织家中仆婢前去施粥照顾。

今时不同往日。

她虽然善良,但也绝不傻到为此付出代价。

这些流民数量极多,且不说她包袱内的面饼够不够分,但说其中几位看似瘦弱的男子,一旦没从她身上捞着好处,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恶行。

先前在南阳县,之所以敢将窝头分给旁人,其一是因为南阳县到底离着洛阳近,管理严格,只有官兵作乱的份。其二是因为那三个娃娃人小,对于清辞来说构不成伤害。

现在这种情况,清辞也只有庆幸的份。

她在上路时就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衣服该扯乱些就乱些,本干净的面容也被她沾上泥灰,束在脑后的发髻亦被她扯乱,几缕碎发从她鬓角滑落,沾在脸侧,看着活像从泥沟里爬出的。

清辞没出声,只背着干瘪的包袱,小步往前走着,一时没察觉脚下的石子,被绊得险些摔倒。

她心里是害怕的,任谁面对一群狼似的目光,都会双腿打颤,清辞也不例外,所幸那群人也只敢盯着她,没做出其他的动作。

直到离的远了,清辞才扶着树干坐到了地上。

她一面拍着胸口,一面呼着气,左右看了眼没人,将包袱内剩余的面饼一口气吃了个干净。

填在她肚子里,也好过将包袱撑得鼓胀,引来贼人的猜忌。

她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大腿根不再无力,又赶忙上路。

一路上清辞走的飞快,直到看到了客栈的影子这才彻底松了气。

****

“租辆牛车,去小河村,多少钱?”

“哎呦真不巧,您晚了一步,牛车都被租走了,赶明个再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栈内的环境并不好,只在门口竖着一块木门。里面连个像样的睡觉地方都没有,是一长块木头板子搭起来的大通铺,眼下还有几人躺在上面,隐隐闻到腐臭的汗味。

清辞被熏的抽了几下鼻,神色有些难过。

若是走路回去也不是不可,只是还要耗费大半天的功夫,要黑天了才能到。

她已经走了好远的路,脚下都磨的生了泡,实在不愿意走路了。可是不走就要等到明天,今晚上要在客栈住一晚,住一晚就要花钱,若是环境稍说得过去还可以,但眼下这种情况......

清辞正犯着难,客栈那人却一个猛子冲了出去。“走走走,别死在这儿,真晦气!”

“我们这儿是住人的地懂吗?要给钱的!你这快要死的样,快离远些,省的脏了我的地......”

经过一晚上,卫昭的情况更差了。

他起初咬牙忍着,可后来衣裳被划破,顶着满身伤痕在冷风里吹了一宿,天亮时便发起热。

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无缘无故帮助他人的人,所以趁着那人睡着时,和小桃有福跑走了。

他强忍了半路,脚步越发虚浮,头脑昏胀到让他恨不得一脑袋撞在石头上,可一想到家中还有母亲,便强忍着到了现在......

路上遇见了流民,见他们三人是小孩,便诱哄着要他们一起,卫昭即使发着热,也清楚这群人脑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可他到底没力气,最后没能逃得过,被那群人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以为他是孱弱的小孩,可实际上,当初的能够逃离人贩,是因为他发狠将刀抢过,砍死了那些人。

他并不弱,相反因为母亲重病、继父酗酒,家中的田地都是他耕种的......

所以他故技重施,身上的血不是他的。他流的早已经干掉,混着他的皮肉长在了一处。

卫昭咬着口中的软肉,疼痛让他的意识短暂清晰:“我没病。”

客栈那人呸了一口:“那你有钱吗?这里可没有郎中,没得死在这,还不照样晦气!”

卫昭虽然人小,但眼神极凶,骇得客栈那人往后倒退几步,意识到对方只是个小娃娃,这才找回些底气。

“没钱别在这拄着!快些离开!”

卫昭转身便走,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被他咬牙撑着,这才走出几步远。

他的脸颊红的灼热,眼前也雾蒙蒙的。耳边一阵嗡嗡响,似乎有人在唤他。

“卫昭,卫昭......”

是谁呢?除了母亲,没有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唤他。可他身边并没有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还没想明白,眼前便是一黑。

****

清辞将钱交出去后一阵肉疼,不免在心中暗骂黑店。

那人以卫昭有传染病为由,非要清辞多交钱,否则两人都甭想在这儿住店。

她打又打不过,再说带着发热的卫昭也没好去处,只能认命交钱。

其实清辞在出声叫卫昭时便后悔了,恨不能将卫昭两个字吞进去。

她不想再与他牵扯,因她现在也没有余力帮上什么忙,况且他对她的态度也不好,她实在是犯不着给自己找事......

可偏偏她就是出声了。

天还没有黑,铺上的人不多。

清辞抱起昏迷的卫昭找了墙角的位置,将包袱伸展铺在上面后,又将卫昭移过去。

客栈里虽然提供食物,可价钱实在太高,东西却不好,所以清辞便没有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里也是想着犯不着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做如此多,能够花时间照顾,已经是极好了。

可心里这么想着,她还是把藏在衣裳里的半块面饼拿出,用水泡干后,便往他嘴里放。

“张一下嘴啊......”

清辞实在没有照顾人的经验,眼见着卫昭因为发热难受得厉害,索性将他抱起,让他的后背抵着墙根,用了些力气才将他的嘴巴掰开,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将半块面饼喂完,清辞的后背已经出了汗。

她面上倒是没有任何不耐的神情,还好心情地想着,做了这一通让身体热起来,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她现在不冷。

况且晚上睡觉时,煨着火炉般的人,寒夜也不那么可怕。

但事情远没有清辞想的那么简单。

到了晚上通铺的人多起来,有些身上带着冲天的臭味,熏的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抿紧唇忍着。

一面是安静地睡着的火炉子,另一面是不知道是谁的流民汉子。

清辞盯着卫昭看了好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歹也是个男娃。

换了位置后,清辞才踏实地闭上了眼睛。

反正卫昭昏睡过去,且他身上的味道不比旁人的差,将他放在外侧与流民相对,也不吃亏。

晚间的通铺并不安静,到底混杂了各地的人,有睡觉的,有交谈的,嘈杂的很。

卫昭的喘息声夹杂其中,弱不可闻:“别打我,别打我......”

“救命......我疼......好疼......”

他起先平躺在通铺上,睡的安静,到了后半夜,也不知做了怎样的梦,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后背因他大幅度的动作,应该是撕裂了伤口,顿时氤出血渍。

清辞就是被他辗转的动作弄醒。

她揉了揉眼睛,又坐了一小会儿,听到他微弱的呢喃,凝神听了会儿,周围实在太吵,她便俯下身子,将耳朵放在他的唇侧,这才听清。

“做噩梦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打你?没人打你,你安心睡......”

可卫昭又怎么会听得到清辞的声音,他只害怕得抱紧自己,纵使在梦中也不敢哭出声,只一遍遍的唤着他有多么疼。

第4章、第4章

清辞低声哄了几句,卫昭仍缩着身子。她便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既后悔将他抱进客栈,又有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她呆愣愣地坐在通铺角落,盯着身旁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的男娃。

“他流血了呀!”有妇人半夜被婴儿哭闹吵起,坐在角落奶孩子。

妇人正对着卫昭,便看见他衣裳上的暗红,可巧这边血味重,又瞧见那孩子面色惨白,这才惊呼出声。

清辞被妇人一提醒,低头去看,果然瞧见卫昭的衣裳上皆是血迹,只因他身上脏,当时还以为是脏污,没往这上面去想。

......可是只这短短一晚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弄的满身血?

妇人问道:“你看着年纪也不大,这是你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点点头,没多说。

妇人又道:“他这是怎么了?可是遇见劫匪了?我们在来的路上便瞧见不少带刀的劫匪,可吓人啦!”

清辞没出声,任妇人独自说着话。只偶尔应和几句,过了一小会儿,她到底不忍心,便开口问:“您可知道周围有看病的地方吗?”

妇人摇头:“我们一家是从兖州过来的,今日也是刚到此,不过瞧这荒郊野岭的,难有。”

她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妇人又连忙哄几句,安静下又道:“你这弟弟年纪这么小,得了病,又是这样的地方,难活。”

清辞摸摸卫昭的额头,还是烫的。

想着他还是个小娃娃,便伸手将他的外衣掀开,随即惊的险些出声。

只见卫昭的胸膛上横竖交叉着胳膊腕粗的疤痕,还混着血痂,周围的皮肉呈现青紫色,显然是冻的。

虽吓人,但好在那衣裳的鲜血不是他的,他身上的都已经结痂,唯有几处细小的划痕往外渗着血丝。

......他们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两个小娃娃又去了哪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辞顾不得多想,身边没有药物,只能用清水先将他伤口周围的沙砾泥灰清理了下。

也不知是她带的包袱大,还是卫昭人实在太过瘦小,将包袱伸展刚好盖住他的身体。

可他还是冷,牙齿也在打着颤,额头却滚烫似火炉。

“小哥你别费心了,难熬哦。那么好的布,不如盖在自己身上,我家原先有个比你弟弟要大几岁的小儿,也是发热走的......”

妇人叹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

清辞默然不语,只手下的动作稍稍停顿,顺着妇人的话去想,也觉得很有些道理。

卫昭身上的伤很重,又发着热,年纪轻轻的小孩很少有能挺过去的,这样的地方,死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况且她也不是什么妙手神医,对着他除了出声安慰几句,实在没什么好办法。

或许等天亮,他就走了,到时将他埋了,也算是全了她救他的心。

清辞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好受,不过也没有再好的办法。她又看了卫昭一眼,刚准备躺下睡觉,怀里忽然一烫。

是卫昭滚到了她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我冷......”

卫昭嘴里含糊不清,清辞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只感觉被他抱住的地方滚烫的厉害。

他的身子软乎乎,虽然味道并不好闻,却让她不排斥,甚至心尖疼的颤了几下。

清辞顺势抱住卫昭,低着声道:“不一定呢,只是发热而已,兴许明早就好了。”

卫昭进她怀里便安静了。

清辞只能瞧见他的头顶,发丝也不知几月没洗,蔫巴巴地粘在一起。

她有些嫌弃地移开目光,忍着不适,渐渐地也就睡了过去。

****

卫昭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他的意识也恍惚,隐约感觉到身上搭着什么东西,整个人僵硬住,气都不敢大声出。

“我们此去洛阳,也不知能不能得到亩地,若是没有可如何是好啊。”

昨晚的妇人将包袱收拾好,叹口气:“咱们若是在兖州,更是死路。地被占了去,还要交税,让我们怎么活?此去洛阳,还可以找点谋生的活,总比等死的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垂头,应和几声,便道:“昨夜这屋里的血味实在大,我都没睡好,那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活过今日。”

他们二人皆是有孩子的,看到小孩难免心疼。

妇人抱着怀里的幼儿,亲蹭几下,语气低低:“怕是活不了了。那小哥也怪让人心疼的,自己还是半大的孩子,你是没瞧见,他抱着那孩子一整夜,温声哄着,这不,天刚亮,他才睡熟......”

二人谈话声渐远。

卫昭的身体越发僵硬,尤其在他瞧见眼前的是裹着灰衣的胸膛后,他的脸颊蹭的一下,像被燃了一把火,烧的比昨晚还要旺。

他的意识也逐渐清晰,甚至连昨夜的印象也慢慢回归,他虽然发热昏过去,但不至于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略显局促地待在清辞怀中,双手双脚不知该做出什么动作。

推开吗?可是他刚刚睡着......

卫昭纠结了一会儿,试探动了几下。

清辞迷糊地睁开眼,下意识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还有些热啊......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许是卫昭刚睡醒的缘故,看起来格外温顺,与昨日见时浑身长刺的模样大相径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光大亮,不似晚上昏暗。

清辞头一次辨清卫昭的长相。

因为昨夜用水清理过,他虽瞧着依旧憔悴,但至少干净许多,脸蛋也越发地讨喜。

小男娃长的极好看,五官没有一处有瑕疵的,活像神像旁端坐的小仙童。

比她阿弟的容貌要艳丽许多。

卫昭被盯得不自在,不似前夜里浑身带刺的模样。他略显局促地往后退了退,却撞到身后的汉子,惹来低低的脏骂。

他不敢再乱动,低着头,双手握在一处。

他心里隐约明白,眼前这人没什么恶意,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清辞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很虚弱,便随口关心道:“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她刚走几步,衣角被扯住,低头一看,是卫昭。

他触电般,快速松手,低下头,像是在害羞,吐出的字断断续续的:“谢谢您......我已经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便知道他已经放下了防备,于是很大度地没与他计较,只是道:“好多了也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去外面问问牛车的事,你既然要去刘家村,便与我一起吧。”

卫昭怯怯地望着清辞。

清辞想起什么,忙问道:“差点忘了,那两个小娃娃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卫昭的脸色便暗了下去,语气也不似先前软绵绵的:“我们路上遇见了流民,我跑不快,没有追上他们。”

他们三人运气很不好,刚刚走没多久,就被流民看到了,其中男人居多。

于是他们便拼了命地往前跑,当时卫昭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就在他被追上的功夫,小桃跟有福已经跑远了。

清辞听得直皱眉。

卫昭瞧见她这副模样,心咣当一下沉到了最低。

他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似乎带着埋怨,于是忙补充道:“他们拉过我几次,可我发着热,实在跑不动。怪我自己没有用......”

其实他们哪有拉过他,见他被捉住,吓得魂都丢了,只顾着往前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弥补在清辞心中的形象,毕竟昨日他表现的实在不好,会不会惹他厌烦?

他现在除了求助清辞,根本没有旁的办法。要是让他一个人回家,路上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清辞听他那么说,心里也不好受:“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卫昭一愣,旋即挤出了几滴泪。

他很是瘦小,站在清辞面前,才只到她的腰部,更何况身上还带着伤,只随便皱皱眉,喊几声疼,便让人心疼的很,更别提掉眼泪。

他垂着眼,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我假装晕倒,他们见我小没了警惕,只留了几人看着我,其余人去拾柴烧火,我趁他们不注意逃跑了。”

清辞叹口气:“你一个小孩子,能从他们手中逃跑已是很了不得了。只是我要与你说明白,我今日就要回家了,你若是想等你的伙伴,我也无能为力,住这里要花钱,我剩的钱也不多了,若是想回家......”

她话还没完,卫昭便急急的带着哭腔道:“我想回家。”

清辞跟店家说好了牛车的事,店家还想让清辞买些吃食。虽然清辞知晓,卫昭身体刚好,正是要补充身体的时候,可是她也要为自己想想。

她家中没有田地,赚了的钱要留出大半买粮食,余下的便不多了。

能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做到她这种地步,已经很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有时清辞想想,还会骂自己傻。但帮都帮了,也就不好再纠结些什么。

小河村与刘家村皆在远安县,离着并不远。牛车赶了大半个白天,便将两人送回了家。

第5章、第5章

天还蒙蒙亮,炊烟便从村头直上云霄。

刘二婶子将一家人的早饭做好,便在院子里打起瞌睡。她刚有了困意,就被隔壁的吵闹声吓醒。

不禁嘟哝道:“这刘安年轻时好歹也是个秀才,一肚子的墨水,比乡下汉子要温柔得多,怎么到了如今这年纪,成天打他婆娘,打死了去哪儿再讨一个?”

恰巧被刘二婶子的婆母听到,便道:“蒋氏空一有一幅好相貌,跟了刘秀才时,还带这个半大的拖油瓶,如今整日躺在床上,谁家男人喜欢?要我说,还打轻了!”

刘二婶点点头,继续道:“听说刘秀才前一阵儿把蒋氏带来的那男娃给卖了,没成想他又自己跑回来了,二人为着这事,成天吵架呢......”

婆媳二人低语了一会儿,便挪到墙根去听隔壁的笑话。

他们二人口中的刘安早年考中了秀才,当时在村里风光了好一阵。

那可是秀才,不仅不服劳役,连田税也免了,朝廷每月还免费发放粟米,这可是庄稼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不少人想着将自家女儿嫁给他,谁知他偏偏看中了带着孩子的寡妇蒋氏,惹的村里人没少在背后说闲话。

二人也甜蜜了一会儿。蒋氏虽是寡妇,但是样貌身段说是管家小姐也有人信。

可谁知好日子忒短,刘安多次会试落榜,本就心灰意冷,恰逢朝廷颁布新规,秀才一干人等不仅不再免费得粟米,每年还要多交朝廷几两银子。

简直是晴天霹雳。

刘安也因此一蹶不振,甚至对蒋氏也不似从前温柔小意,动辄就是打骂。

直至年头刚过,刘安瞒着蒋氏将她的孩子发卖,两人关系彻底闹崩。

****

刘安穿一身青色棉布衣,在村里是极好的料子。他的面容瞧着也斯文,却对着躺在床上的蒋氏破口大骂。

“我当时看你孤儿寡母可怜才要了你,好吃好喝地供着,如今卖了卫昭换些钱财有什么不对?你们娘俩能在刘家村住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早被赶出去了!你今日若再敢忤逆我,明日我便去村长家,要他把你二人全部赶走!”

蒋氏抱紧了怀里的卫昭,只是哭:“不是我不给你,是家中实在没有钱了。去年收的粮食卖了钱,已经全部交给你了,如今家里剩下的,还要养活我们呢。”

刘安笑了声,阴恻恻的目光转向卫昭:“没钱?你这小儿值钱的很,再卖一次就有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氏:“夫君求求你,昭儿是我的命啊!”

刘安并不听蒋氏的哭求,将她踹倒在地,抱着家中存钱的石罐离开了。

刘安一走,蒋氏立马扑到卫昭身旁:“昭儿你可伤到了?他打我打惯了,母亲已经没感觉了,倒是你满身的伤,母亲不用你护着,现下又被他踹了一脚,可怎么办啊,疼不疼?”

卫昭摇摇头,推开蒋氏。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眼底是黑黝黝的郁色。他伸手摸一把唇角,溢出的血丝被他擦干,随即站起身,对着蒋氏道:“我不在这几日,他每日都打你?”

蒋氏眼里带着泪,神色郁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即嫁给了他,他如何待我都是无所谓的。”

卫昭急声一喝:“娘!”

蒋氏身子一颤:“也不是每日都打。这几日他常常外出,一待便是十天半月......”

刘安年轻时曾说过亲,对方是隔壁村的张梅。后来不知怎的,两人勾搭上,恰逢这几日天降暴雨,隔壁村房屋被冲垮了,不少刘家村有亲戚的都搬来这里。

那张梅也在其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安拿的钱便是去接济张梅了。

一个是妻室尚在的秀才,另一个是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二人倒也快活!

卫昭也知道其中的关系,没多说话,只是将屋里被弄倒的家具扶好,随即转身去了厨房:“娘,你休息吧,我去做饭。”

蒋氏应和几声,她身体不好也就没阻拦,叹口气便躺在炕上休息了。

卫昭转身进了厨房。眼底的郁色越发的深沉,他盯着放置在旁的刀,刀刃是银白色的,已经打磨的很光滑了。

家中的饭菜都是他做的,他用的也很熟练,村里有时杀猪宰羊,他也上过手,更何况......

从前他未往这方面想,可在外一路,他不仅杀了人贩,连比他高壮的流民汉子也死在他手。

一个瘦弱的秀才而已......

随即他又想起了刘安的话。刘安说的没错,他们母子二人能够在刘家村落户,完全是因为刘安。

卫昭不属于他们二人的亲子,一旦刘安死了,不仅家中的田地,连房屋都有可能被收回去......

这样一想,他整张脸越发笼罩郁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年已经十岁,但因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如七八岁的小儿。

站在土灶旁,人比铁锅还要小。

他熟练地生火,脸上神情却沉沉,半点不似这个年纪的小娃,似暴雨的天。

“有人吗?”就在卫昭烧粥时,门外传来询问声。

那人嗓音清润,像暖春的风,带着让他震颤的熟悉感,“我原是隔壁小河村的,可前几日家中遭洪水,这才搬来了刘家村。初来乍到,家中没有柴火,想问您家借些......”

清辞有些忐忑地敲门。

她刚来刘家村,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且瞧着这里比原来的村子还要穷,并不敢保证有人会将柴火借给她。

可让她现在去砍柴,她也砍不来,所以便硬着脸皮来敲门,没听到人声,旋即又补充道:“我可以给钱的......”

清辞话刚落,就见西面的房门打开,从里走出一个小男娃。

小男娃的脸色在日头映照下显得格外白,像冬日的雪,没一点血色。双眼黑亮亮的,比初见时更加璀璨,也不似那时候面无表情,他的唇角稍稍勾起,露出个腼腆的笑容。

他向前走了两步,语气似喜似惊:“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那日在牛车上,小男娃的态度便好了不少,只不像现在这般情绪外放。

她也跟着笑了:“是我,没想到又遇见你了,这是你家?”

卫昭点点头。

清辞犹疑一会儿,开口:“你回来后,你家人可开心?”

她还记得一路上卫昭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可却一心想要回家,想必家中有让他留恋的人。

卫昭并未回答,而是道:“你稍等一会儿,”他跑到厨房,抱起一捆干柴,小跑到清辞面前,“我只能抱这么多,里面还有,你需要多少?”

清辞忙接过,道谢一声,刚要拿钱,就听卫昭道:“你路上帮了我那么多,只是几捆柴而已,用不了多少钱的。”

卫昭仰头看面前的少年。

他比自己要高半个身子,说话时总是温温柔柔的,就连偶尔注视自己的双眼,也像含着汪清泉,无端让他舒适起来。

卫昭又想起那日发热,躲在清辞怀里睡的一夜,是他从来不曾舒心过的夜晚。

少年瘦弱的胳膊,仿佛成为他最有力的支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见到卫昭是惊喜的,尤其在看到小男娃眼里盛着快要满意出的欢欣。

她的心就被他的眼神看的暖呼呼的。

她刚搬来这里,肚子还没东西,再想说话也不是这个时候,况且卫昭似乎也在忙,便道:“你刚才在做晚饭吗?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

卫昭急道:“不打扰的,”他脱口而出,随后又道:“一捆不够的,我再去抱些。”

清辞拒绝:“我家中只有我跟阿婆,吃的并不多,况且明日我就去砍柴了,用不了太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家就在不远,你出了门就能瞧见,我若是需要便再来找你要。”

听到这里,卫昭才点点头。目光似不舍地注视清辞离开。

****

“你去哪里了,找不到你,吓我一跳。”清辞刚回家,就跟刘秀云撞上。

刘秀云五十岁的年纪,早些年伤了腿脚,走路不利索,手艺活极好,清辞拿去卖的帕子都是刘秀云绣的。

清辞将干柴放下,笑一笑:“家里没有柴,现在去砍又来不急,便去周围借的。倒是阿婆您瞎操心,我能去哪里啊。”

谁道清辞话刚落,刘秀云便掉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为大姑娘跟着我这老妇人受苦。”刘秀云一伤心,连旧日的称呼也喊出来。

刘秀云原是孟家给清辞找的乳母,后来年纪大就辞了。可不久便见到家破人亡来投奔的清辞。

当时清辞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一身细皮嫩肉,只在乡下过了几天便磨得浑身红肿。

小姑娘却一声不吭,硬是咬牙忍着。

这么多年,虽说是刘秀云救了清辞,可清辞的到来也使得刘秀云的生活越来越好。

只是想起曾经被捧在掌心的姑娘,如今却要为了生计扮作男儿,到处奔波,甚至因为发洪水迁到这破落的房子,便一阵心酸。

清辞的眼圈也红了,但她到底还是笑着安慰:“那都是过去了,什么受苦不受苦的,咱们好好把日子过好才是。”

第6章、第6章

刘秀云原就是刘家村的,后来嫁去了邻村,年轻时死了丈夫才远离家乡,在孟家当乳母。

她有个儿子,出生时便过继给娘家哥哥,如今村里发大水,便是靠了当初的儿子如今的外甥,才能在刘家村寻到落脚的地方。

那地方不是别处,是刘秀云爹娘在世时居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子的年岁已经很长了。乡下的茅草屋并不结实,风吹雨淋就能坍塌,房子的西屋破败的只剩下一层土墙支撑着,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倾塌。

但除了此处,他们没有别的去处。

清辞并未对住处有过多的期待,看到时也只是稍稍难过一会儿。

她什么也不会,这房子一看就不能住人,若是想继续住,只能翻新,可她手中钱财并不多,乡下人为了省钱,通常都是自己做的。

清辞对此更是一窍不通。

眼下先不想别的,先把晚上饭解决掉。

她跟刘秀云忙碌了一整个白天,还花钱雇了辆牛车,这才勉强将家中的东西都搬了来。

她饿着倒是没什么事,刘秀云年纪大了,吃不上饭便头晕眼花。

清辞用石块临时垒了灶,刚要往里添柴便被刘秀云阻住,她道:“你放着我来。”

清辞抓一把干柴放到下面:“阿婆去休息吧,我还不累。”

刘秀云将清辞推开,蹲在石灶旁,先用家里的干草将火引燃,随后才扔进柴堆里,语气带笑:“不是我不让你做,你何时做过饭?前日里做的那一顿,不是阿婆笑话你,实在难以下咽,我也不是老到动不了,这点小事便让我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只得惺惺收手,蹲在一旁往里添火。

清辞自认为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在乡下生活这些年,她从未喊过哭累,就连小时她最看不上的商贩,如今为了生计也只能放下脸皮,沿着街边叫卖。

可唯有一事她怎样都做不好,便是做饭。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认真随阿婆学了过程,可从她手里做出的饭菜总是难吃得很,哪怕阿婆再如何为她捧场,吃几口便再也吃不下。

家里先前买了几袋米,幸亏当时发洪水时他们二人都在家中,早早将米袋转移了地方。

虽也损失了些,倒也该庆幸不是全没。

刘秀云将挖的野菜混着小米煮了一锅浓稠的粥,想起清辞是从东边来的,便问她:“你去了谁家借柴?如今这年头,竟也有人这么好心?你是不是又给钱了,可别给多了......”

清辞摇摇头:“没要钱,您知道卫昭吗?”

刘秀云犯了难:“卫昭?这人是谁?刘家村大都是姓刘的,倒也有几个外姓人......”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娃,就在咱家前面,出了门往左转就能瞧见。”

刘秀云嘀咕了几声,随即愣住:“咱家前面?咱家前面住着的是刘秀才一家啊,你说的卫昭,莫不是他娶的那妇人带来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并不知晓刘家村的事,但听阿婆这么一说,便也道:“我前几日去南阳县卖鸡蛋,路上碰见卫昭顺便把他送了回来,他被卖给了人贩,小孩很可怜,还有另外两个叫小桃跟有福,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刘秀云叹口气:“作孽啊,好好的孩子怎么卖了呢。”旋即又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知晓了。卫昭确实是刘秀才家的,我听人说起过,那秀才对他的继子很不好,小小年纪便让他下地干活,动辄就是打骂,真是作孽......”

清辞一只手往灶底添柴,另一只手托起腮,想着卫昭惨白的小脸,亦叹口气:“是哦,好可怜的小娃。”

刘秀云瞥了清辞一眼:“你路上带他回来的?”

清辞点点头,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取重就轻说了一遍。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卫昭格外怜悯。

可说起来,卫昭与她阿弟并不太相似,或许是那日的光照,又或许是两人同样明亮的眼神,总之种种的错觉在清辞再次见到卫昭后便消失干净了。

可她还是觉得心疼。

清辞想起卫昭熟练烧火生饭的动作,明明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一般人家怎么舍得小孩再去干活。

她想到这儿便越发觉得心酸,便问道:“你说他继父待他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呢?”

刘秀云没继续说,反倒是劝她:“今时不同往日,你可莫再心疼旁人,咱们自家还穷得揭不开锅,更何况刘秀才可不是个好相处的,沾上了可就甩不开了,谁家不可怜呐,往后可莫要与那小儿多接触......”

清辞也懂其中的道理,便也没有反驳。她模样乖巧地应是,等着刘秀云将粥做好,两人填饱肚子,便去收拾屋子准备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翌日醒来,清辞不熟悉村子,便由刘秀云带着去附近的林里砍柴。

她换了身方便的短衣短袴,刚走出家门口,便听到男人震天的怒骂声。

刘秀才身量高,体型偏瘦,面容长得也清秀,能够看出年轻时也属于长相好的男子。

他面前立着卫昭,正怒瞪着他。

卫昭人小小的,连刘秀才的腰都没到,眼神却极凶。

卫昭的半张脸已经高高地肿起,嗤笑道:“过年时村里有杀猪的,我都去帮忙,得了钱便让娘存起,钱是我赚的,凭什么给你?”

刘秀才一只手高高扬起:“凭什么?凭我是你爹!你娘既然嫁给了我,便什么都要听我的,家中所有的东西也都是我的,你竟然在这里跟我贫嘴,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卫昭无半点惧意:“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刘秀才刚要动手,蒋氏便冲上前抱住了卫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蒋氏跪在地上,扯着刘秀才的下摆,哭泣哀求:“夫君我求求你,昭儿还小,又浑身是伤,你就别打他了!你若是要钱,钱都在我这儿,你去做什么我亦不过问,只求你别打昭儿了......”

刘秀才一听有钱拿,便什么也不管不顾,扯着蒋氏便开始摸索,直至从她手中拿了钱财,这才露出喜色。

卫昭自然是不肯的,那钱是他累死累活攒下的。就想着有一天,他们母子二人能有个钱财傍身,不至于饿死。

可没想到蒋氏竟会软弱至此,将钱财全部给了刘秀才。

这人是个不知足的,今日要明日要,难不成要一家人都将命送出去吗?

卫昭发了狠,他猛地窜上去,要抢刘秀才手中的钱袋。纵使卫昭力气再大,刘秀才也是个成年男子。

前几次卫昭能够杀掉那些人,其一有对方没对他警惕,其二便是他手中有凶器,加之情况恶劣激发了身体潜能,这才成功逃脱。

可现在,他空手空脚,母亲又在一旁哭泣,甚至被连累得连受了刘秀才几脚。

他顿时生出绝望的情绪。

......真想就此同归于尽,也好过整日受这些折磨。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的脚步顿住,停在刘秀才家门口再也前进不了半步。

她的目光落在卫昭充满绝望的脸上,明明今日日头甚好,可他周身却笼罩阴云,像是陷入泥潭任由身体塌陷,周身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

她便无端生出股心酸。

清辞下意识往卫昭身旁走去,被刘秀云扯了一把。

刘秀云拉着清辞离开了刘秀才家门口,见清辞不停往回望,便道:“你觉得那小孩可怜?”

清辞点头:“是呢。”

刘秀云叹口气:“你从小便是这脾气,最见不得受苦受穷之人,可你瞧瞧,你做了那么多好事,可有好报?”

清辞低声道:“……我不是为了求回报的。”

刘秀云知道清辞天生良善,就如孟夫人般。当时刘秀云饥饿困顿,险些饿死,是孟夫人见她可怜,给她热粥,让她留在孟家照顾大姑娘,她的日子才一点点好起来。

可是这世上,并非好人有好报。

孟家一家在刘秀云看来都是好人,最后却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秀云越难过,便越不想让清辞再如从前。可见到清辞强忍悲痛,很快从过去抽身,积极努力生活,她又觉得欣慰。

刘秀云握住清辞的手,低声问道:“你见那小孩可怜,要去帮他,怎么帮呢?进去与刘秀才打一架?且不说你能不能打过他,打完之后你要再做些什么呢?那小孩再惨,刘秀才也是他的继父,他们才是一家人,而你只是外人,想帮忙,也只是一时的忙。”

清辞不说话,垂着眼皮一幅蔫巴巴的模样,双手抠着斧头的把柄。

她虽穿着男装,面容却极嫩,又是一幅如玉的模样,垂头丧脑格外惹人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她望一眼刘秀才的家门口,离得远了,声儿都听不清了。

清辞闷声道:“我知道的,我管不了他一辈子。我也没有能力去帮任何人,我往后知道了阿婆,我会管住自己的。”

刘秀云见她这样便知道她心情不好,宽慰道:“这世道就是如此,谁家日子也不好过,你若见了都心软,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第7章、第7章

清辞从那天后再也没见过卫昭。

阿婆说的对,她即使有心帮助他,也实在无力。且她家中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办,忙的实在抽不开身。

如今天气转暖,房屋的事情到也不是很着急,但眼下她家中无柴,连生火做饭都成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她跟阿婆去林里想着砍几捆柴应急,可想的很好,到了林里,二人的手劲有限,只砍了几根便乏力了。

清辞并不气馁,这几日她时常起的极早,囫囵吃上些便去了林间。除了烧火用的干柴,她还想拾些大石块,到时候在院子里养几只鸡。

家里先前的鸡因为洪水被冲走了,让她心疼了好一阵,如今攒着钱想再买几只,买之前自然要将鸡窝弄好。

刘家村后头是座荒山,远远就能看见树木林立。平日里大伙只敢在外围转,再往深处便不敢去了。

打眼一望,深处黑黢黢,瘆人的很。曾去深处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里面的野兽都是见肉眼红的。

清辞自然也不敢往里走,只在外面找树枝。她寻了好几颗树,不是太高,就是已经被人砍光了,她腰上别着的斧头似乎发挥不了用处。

她只得碰碰运气,拾地上落下的。

累了,便也顾不上干不干净,随便寻块石头坐下。

“咯吱。”

“咯吱。”

近处传来草叶被踩踏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整个人一激灵。若是正常来砍柴的,走的是山间被大伙开辟出的大道,大道上几乎没有草叶,被脚印踩的光秃秃。

可刚才的声响分明是走的小路,专挑草木多的地方。分明是见不得人。

清辞害怕是糟了贼惦记,又怕是野兽。骇得她攥紧了腰间的斧头,大气都不敢处,静静凝视四周。

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丧命于此。

刘秀才拥着张梅,从山间的小道蜿蜒而上,找了一处光秃秃的树根旁,这才将手松开。

张梅推他一把:“你把我带到这儿做什么?当我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刘秀才笑笑,手攀附在她身上:“怎会?我把你当什么你还不清楚,等蒋氏死了,我便娶了你。”

张梅倒在他怀中:“谁信你的话,当时娶蒋氏,还不是花言巧语,如今又故技重施,我可不信你的。”

刘秀才曾经对蒋氏自然真心,可真心退却,只剩下厌恶,且蒋氏保守,床笫之事从不听他的,很是扫兴。

哪像张梅,连这荒郊野岭都愿与他尝试,自然让他爱不释手。

张梅任由刘秀才动作,又问道:“蒋氏病怏怏的,什么时候死呀,还有她那儿子,瞧着可不是善茬,卖给人贩都能跑回来,那日我可瞧见了,浑身都是血,你就不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秀才哼笑一声:“害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我大声吓一吓他屁都不敢放,等往后,我瞧他不顺眼了,便再卖一次,能得好些银两。”

刘秀才边说,边将腰间悬挂的钱袋拿下,一股脑地塞到张梅手中,边亲边含糊道:“谁想那小子还挺能赚钱,这是我从他那儿拿的,都给你。”

张梅笑个不听,攥在手里,不一会儿两人就滚成一团。

****

清辞很是气恼,连日来因为忙碌而生出的欢欣感立时被击碎,只剩下恶心。

她是个随和的人,很少有事情能够激起她的愤怒。

但听见刘秀才与张梅的话,她很想将手中的斧头扔过去。

伤人她是不敢的,但吓一吓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这些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付出行动。

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清辞甚至都听见露骨的叫声。过了不久,是翻滚的声响,她没忍住,往那头看了一眼。

目光正对两人白花花的背,而后浅绿色的钱袋映入眼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袋是刘秀才从卫昭手中抢去的那个。

清辞抿紧了唇,有些紧张地望望那两人。

他们甚是投入,已经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根本无法察觉到在这林间,还有另外一人藏在角落。

清辞的背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紧盯着那两人,一只手已试探着往外伸去。

清辞所在的位置在一颗粗壮的野树后。

大概因为她比较瘦弱,又是坐在石头上,微微俯着身子,穿的又是灰色布衣,格外不显眼。

她偷偷探出头,看一眼两人,又做贼似的盯着地上的钱袋。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注意,可是再一细想......

这钱袋本来就是卫昭攒下的,那日刘秀才从他手中夺去,她也是亲耳听见的。

再者说,刘秀才本就有蒋氏为妻,如今却与张梅在外苟合,将还谋划着妻子死后要将继子发卖......

他们的行为实在太恶劣,于是清辞越发有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寻了根细长的枝条,试探着,一点点将钱袋勾到了手中。

拿到钱袋后,她才松口气,左右看看,猫着腰跑走了。

****

清辞近几日一直在卫昭家门口徘徊,渐渐她也知道了刘秀才的行动轨迹。

他很少白日在家,除了与张梅厮混,他有时还会去外拼酒,常常喝的醉醺醺,那时便会从屋里传出女人的哀求哭喊声。

清辞今日特地找了刘秀才不在的时候来的。

清辞还未进门,便跟蒋氏迎面撞上。

蒋氏乍看见生人,往后一退,忙将头低下:“小哥有何事?”

清辞只匆匆瞥了一眼,仍能够看出蒋氏年轻时是个美人。

清辞没选择将钱袋交给她,而是道:“我叫孟辞,就住在隔壁。初来乍到,是卫昭帮了我大忙,今日特来谢他,他可在家中?”

蒋氏看她一眼,满是狐疑:“我儿年纪小,什么事也不懂,小哥是不是认错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笑笑:“怎么会,就是刘家村的卫昭,没认错。”

恰在此时,卫昭抱着一叠衣物从房中走出,清辞忙招手:“卫昭,是我,我来找你啦。”

卫昭本走的慢吞吞,一见是清辞,忙将衣物放在木盆,小跑着到她身边:“你怎么来了。”

清辞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方才朝她跑来时,还踉跄了好几下。

她便垂下眼睛不再多问,只顺势牵起卫昭的手。

小男娃并没有反抗,抬眼看了眼清辞,抿下唇红了脸。

蒋氏见他们二人确实认识,热情不少:“小哥你进来。家中没什么好东西,小哥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清辞连忙拒绝:“您不用忙活了,我只跟卫昭说几句话。留不长。”

于是,卫昭带着清辞去了他的房间。

卫昭家的房子并不小,正屋是蒋氏与刘秀才住着。东面一间曾经是刘秀才的书房,现下放着杂物。西面是厨房连着一间小柴火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昭的房间就在柴火房里。

清辞一进屋,下意识扫了眼屋内。只见房内一半放着柴火,另一半是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干草和麻布。

她不用再细问,便晓得卫昭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

这几日又听刘秀云说起卫昭家里的情况,前些年还好些,这几年刘秀才除了酗酒就是乱搞,家中的钱财几乎都被他祸害干净。

蒋氏身体也不好,时常需要看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家中的田地由卫昭种,其余开销所需的钱财也是他想办法赚来的。如此勤劳的小孩,却只睡在柴火房腾出的木板上。

天暖和还好些,多少是个睡觉的地方。一到天冷,这柴火房根本不御寒,更别提那张薄薄的木板床和上面的干草麻布了。

清辞看一眼便不再多看,目光转向卫昭。

卫昭将过冬的衣物从旁边的小箱子里翻出,铺在床上,目光充满殷切地讨好:“你坐在这里吧。”

清辞不愿辜负小孩的一片好意。

铺在麻布上的棉衣在她看来仍是破旧的,却是卫昭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虚虚坐在上面,轻轻拿起卫昭的双手放在眼下细看。

卫昭虽已十岁,但在清辞眼中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况且他本就不高,身上也没几量肉,在清辞的对比下,活像个小瘦猴。

且他面对清辞时,模样实在讨喜。

那双眼睛水汪汪的,还含着殷切的讨好,让清辞的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

卫昭任由清辞拿着自己的双手,只在她盯着上面的疤痕时,往外抽了抽,没成想一抽便抽出来。

他的双手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天气虽暖,但凉意仍冻的他一缩,有些后悔地盯着那双暖和的大手。

他将双手放在身后,努力掩饰丑陋的伤口,问道:“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事呢?”

清辞斟酌了会儿,问他:“你继父时常打你吗?”

卫昭如实回答:“早些年是这样,如今他在家中的时日不多,倒也不算经常,”怕清辞觉得他太软弱,便又补充道:“我今年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我就是大孩子了,我不会再让他欺负的。”

清辞难掩惊讶,毕竟他看起来还很小:“......你十岁?”

卫昭怏怏低头,语气闷闷的,明显不太开心:“我知道我看起来小,可是我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变得强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酸。想要安慰他几句,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一句:“会的,你会变得很厉害,谁也欺负不了。”

第8章、第8章

清辞本来是想将钱袋直接交给卫昭,可来他家中看了一圈,又想起那日在外听到的他们家中的对话......

若是将钱袋交给他,他藏好些还行,若是被蒋氏或者刘秀才看了去,难免又会引发一场打闹。

蒋氏性子太过软弱,又将夫君奉为天地,想来很少忤逆刘秀才,若是他开口要钱,蒋氏虽然哭闹,但定会再给。

到时,苦的还是卫昭。

清辞略一思索,将钱袋拿出,交到卫昭手中:“我那日上山砍柴,恰巧碰见了刘秀才,他与人说这是从你手中抢的,让我听去了。谁曾想转眼他钱袋便掉了,于是我便拾了。”

大人的事情不好跟卫昭说,免得脏了他的耳。

他虽十岁,在清辞眼中还是小孩。

她已经很后悔在山上遇见那对野鸳鸯了,这几日梦里都是令她犯呕的场景,实在闹心。

卫昭有些不敢置信,盯着掌心处浅绿色的钱袋。他眼熟的很,前几日还在他身边,结果便被刘秀才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面的钱,是卫昭一点一点攒下的。他有时会去村里帮着人干活,什么活都做,只要能赚钱的。

毕竟母亲看病需要花钱,而他也要时刻防备刘秀才。

钱财被抢去的那一瞬,卫昭只感觉他此前付出的所有努力、吃的所有苦头,都在母亲的哀求与刘秀才的辱骂中付之一炬。

他当时有多绝望,现下就有多感激。

掌心上的钱袋虽不重,钱财也并不多,对卫昭却是一份希望。

而现在,他的希望被清辞再一次地送到他的身边。

就像那日他烧的神志不清,是清辞一声声地呼唤将他从阎王手里扯回。

卫昭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小小一个立在清辞面前,双手捧着钱袋,并未说话,晶莹的泪珠却从他的眼底流下,顺着他稚嫩的脸阔滑落。

他吐出的字断断续续:“谢谢你,谢谢你又帮了我,我......”

这些事在清辞看来只是随手的事,况且她也并没有损失什么。当时刘秀云说的话还在耳边环绕,她也想过别去管卫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天意如此,谁让她就恰巧在山上遇见刘秀才,又恰巧看见地上的钱袋。

不拿,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现下看见卫昭因为钱袋找回,又变得鲜活的面容,清辞就觉得心里的酸涩消了消,于是她露出了一个浅笑。

她低声道:“钱袋虽然拿回了,再被抢去也容易,你想好藏哪里了吗?”

卫昭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我住的地方你也看到了,他每次回家,都会到处翻找,而我这里,实在没有能藏钱袋的地方,实在不行,便将它埋进土里......”

蒋氏那里是不能再告诉了。

天知晓,当那日听到蒋氏哀求刘秀才,甚至将钱袋交给他时,卫昭心底的怒火简直要冲天了。

可到底藏在哪里,他现下并没有好注意,况且最近暴雨连绵,若是埋进土里,难免会被冲走......

清辞见他并没有好办法,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你若是信的过我,便将这钱交给我保管。”

卫昭急忙道:“我信的过!”

他怎么会不信?他的命都是清辞救的,哪怕让他将钱全部交给清辞,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点点头,便替卫昭收好了钱袋。

临走时,她看见西北角有一处鸡窝,里面卧着两只鸡,她便有些羡慕地感叹:“我家原先也养着,有三只呢!可惜都被洪水冲走了!”

卫昭看了她一眼,没多说话。

****

隔了几日,清辞将鸡窝弄好。

她这次做的异常细心,用大石混着水泥垒成的,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干草,留了鸡出入的地方。

做好这一切,她便装好钱,想着去城里买几只鸡。

刘秀云在一旁担心道:“还要去城里啊,这几日不太平。村里一位货郎去城的路上,被流民哄抢,最后践踏而死,太危险了,村里没人卖鸡吗?阿婆去问问,你就不去了。”

清辞摇摇头:“我早就打听过了,家里养鸡的本就不多,再说都是蛋鸡,指着它下蛋呢,谁会轻易卖了呀。”

刘秀云不放心:“家里还有钱,粮食也够吃的。”

清辞很是不想打击刘秀云,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还要指着养鸡生蛋,好卖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劝解道:“阿婆,家中虽有钱,可是咱们还要买粮食,除去零零散散的花销,很快便不够了。城里卖鸡的那人,我熟,卖的鸡能下好多蛋,您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清辞也听到过外界的传言。现在世道越来越乱了,走在路上都胆战心惊,不仅怕土匪怕官兵,连同样百姓出身的流民也怕。

人命低贱的很,稍有不慎就会死。

但她仍要出去。

普通乡下人都有田地,唯独他们家是没有的。

刘秀云是女人,丈夫死后田地便没收了。而清辞在外,说的是刘秀云远亲家的孩子,死了双亲来投奔,虽是男孩,自然也没分着地。

如此一来,家里的吃穿用都要用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刘秀云叹口气,“那我与你一起去,正好将绣好的帕子也一起卖了,多少不说,赚些是些。”

清辞不让,路上还是很危险的,刘秀云又腿脚不好,跟着去了也很是麻烦,“不用阿婆,我自己去就行。”

他们这边还在说着话,卫昭已经走到门口。他怀里抱着一团灰布,鼓囊囊的,还会动。

他一眼瞧见清辞,顿时笑起来:“我有东西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一见是卫昭,忙将他迎进来。就见卫昭将怀里的包裹放在地上,一展开,里面顿时冒出五只嫩黄色的小鸡崽,叽叽喳喳叫着,围着脚底转个不停。

卫昭道:“我家母鸡孵的,都给你。”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清辞,想从她脸上看出惊喜的神色,亦想听到他能够夸奖自己。

“村长家有一只公鸡,每日散放着,我便将我家的母鸡抱过去,时日长了,蛋里便出了小鸡,好几只呢!”

清辞乍一看到小鸡崽,难掩喜悦。

毛茸茸的小东西围着她打转,她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往常都是买回家就能下蛋的鸡,一时觉得新奇。

她小心伸出指尖,碰了碰小鸡崽的脑袋,小鸡还没被吓到,清辞已经快速地收回手,唇间溢出浅笑。

卫昭已经急不可待地问:“你喜欢吗?”

清辞点头,“当然喜欢啊,多可爱。你家母鸡孵了几只?”

卫昭伸出五根手指头,“有五只呢!”

地上正有五只小鸡崽打着转,嫩黄的颜色点缀在破败的院子里,添了许多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没想到卫昭会将小鸡全部给她,一时有些感动,但她不能白要,“怎么不留几只在家呢?”

卫昭摇摇头,“太多了要吃粮食,放在我家喂不活。”

其实不是这样。

那日清辞看他家中母鸡的神色,很是向往,卫昭便想起那时刚刚见到清辞时,她正在路边卖鸡蛋,她还对自己说过她家的鸡都被洪水冲走了。

他就整日里带着家里的母鸡找公鸡,总算没白费他的苦心,果然孵了一窝小鸡崽。

他拿了来,讨清辞欢心。

卫昭怕清辞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忙道:“刘安不知道母鸡孵了小鸡。留着,养大了只会是他的。你帮了我那么多,只是几只小鸡而已,就收下吧。”

小男娃的语气真诚,大眼睛望着她,清辞就不想辜负他的好意。

她心里知道这一次他帮了自己的大忙,省的去城里跑一趟,便道:“那行,我收下了,咱们这样就算是扯平了,往后可别总想着我帮你的事,你这次也帮了我一个大忙。”

卫昭点点头,心里却不想扯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清辞将小鸡放到她做好的鸡窝里,又蒸了小米去喂。惹的刘秀云一阵心疼。

“这么点小鸡,能吃多少呀?别浪费了......”

清辞摸完一只小鸡的脑袋,去摸另一只,谁也不冷落,语气暖融融的:“多吃才能长大呀,我有数的。往后还要指着它们下蛋呢,要好好待,它们才会好好下。”

刘秀云气笑了:“一堆歪理!”

清辞难得反驳:“不是歪理呢,是我得出的经验。”

刘秀云不再与她多说,蹲在她身边,也摸了一把小鸡,可她手劲大,又不似清辞那般小心翼翼,顿时小鸡叫了起来,惹的清辞一阵心疼,忙用身体将他们隔开。

刘秀云无奈一笑,想起卫昭,叹口气:“你对卫昭那么好,可是因为他的长相?”

清辞逗鸡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语气:“一开始见面时,确实是因为此。可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倒也觉得他与阿弟并不相似。”

“乍一看确实像,但卫昭的相貌比小公子要夺目些,”刘秀云叹口气,语气带着怅惘:“小公子若是还活着,该比卫昭还要大几岁,如今该有十二了吧?他那样聪明的人,又那样懂事......”

说起这些,又是一番伤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的视线已经模糊,却倔犟地不肯让眼泪掉下去:“他说了,要我替他好好活。过去的事,阿婆以后别提了,免得伤心。咱们好好活着,他们也安心。”

刘秀云擦擦眼泪:“是这个理儿。”

第9章、第9章

清辞没养过小鸡崽,开始时还担心会养不好。但没想到经过几日,个个圆润得像个球。

倒也不枉费清辞从嘴边省下的小米。

这日,清辞蹲在院里劈柴。她从山里捡了许多树枝,正将它们一一掰断。

刘秀云从门口跑来,抓着院里撒欢的小鸡崽放到了鸡窝里,用干草盖上:“刘大壮的媳妇来了,她那人是个小心眼的,最爱占人便宜,咱们现在住的毕竟是他们家的老屋,可别让她找着机会讹钱,这些小鸡也得藏起来。”

刘大壮就是刘秀云过继给兄长的儿子,他的妻子叫何花。

虽然是亲戚关系,但十几年没来往,这次也是因为村里发洪水,不得已,刘秀云才求的刘大壮。

所幸她爹娘的老屋还留着,只是破些,便让刘秀云居住。

只是这房子到底是白白给的,何花没少从他们这儿要些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花人刚进院,清辞正将面前的干柴整理好,她便热情地走向清辞,笑道:“每次来姨母这里,孟辞就在忙,十五岁的小少年,怎么这么懂事?我们家的胖儿跟你一般大小,成天就知道吃喝,烦死个人。”

清辞刚要说话,腰被刘秀云狠很一捅,旋即抿了抿唇,想起她交代自己要卖惨的话,只道:“我没刘胖有福气。”

何花便笑起来,说起刘胖是如何有福气。

何花来他们家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前几次,何花来他们这里抱走了半袋小米,另外还有几张绣好的帕子。

甚至还想要将清辞唯一的一件御寒的衣物拿去给刘胖穿,被刘秀云好说歹说给抢下来。

只是何花并不甘心,她总觉得老屋白白给人家,是吃了大亏,便理所当然地来要东西。

何花的眼珠子到处乱转,正瞅着西北角的鸡窝:“孟辞又赚钱啦?先前你们家的母鸡被洪水冲走,让人心疼死了,没想到这么有本事,又弄了几只来,让我瞧瞧......”

刘秀云上前阻止:“还是些小鸡崽,不值当的看。”

何花挥开刘秀云的手,面上笑着:“就看一眼,又不吃你们的,做甚防贼似的。”

清辞在一旁没说话,目光却警惕地盯着何花的一举一动,毕竟何花有过先例,一声不吭就拿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鸡虽然在旁人眼中是牲畜,但清辞认真照顾几天,也有了感情。

再说,这些小鸡不仅要留着下蛋,还是卫昭的一片心意,可不能让何花要了去。

何花伸手摸了一把小鸡崽,刚要下手抓,吓得小鸡崽满地乱窜,她心里想要的很,再说,只是几只鸡而已,刘秀云住的可是他们家的房子。

要是她开口,凭什么不给?

何花张口便道:“姨母,我跟您说个事,胖儿最近在长身体,您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他们爷俩金贵的很,好久都没吃好的补补身子了......”

刘秀云面色唰的沉了下去。

清辞见此,心一横,木着脸走上前去。小少年长的温和,沉着脸时还是有几分凶气的。

只是那凶气并没在脸上存长些,很快便变成了委屈。

清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嫂子今日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件事要跟你说,一直没好意思。”

何花的话被打断,让她很不爽,再开口的语气也不算好:“你要说什么?”

清辞道:“您也看到了,家里新添了小鸡崽,就为这个,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您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入秋了还要出钱买粮食,只是,鸡现在还小,也不知何时能下蛋,钱便有些紧巴,想着问您借一些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花立马拒绝:“你想都不要想,谁家不缺钱啊?我们家也没钱!”

清辞不依不饶,表情很为难似的,继续哀求道:“就只借一些,等我有钱了,马上还给嫂子。”

何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对着刘秀云诉了一阵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辞家。

好像身后跟着吃人的妖怪似的。

等彻底看不到何花的身影,清辞才跟刘秀云对视一眼。

刘秀云很伤心,再怎么说,刘大壮也是从她肚子里生出的,当初若是没过继给兄长,这何花现在还是她的儿媳妇,哪里能像现在这般?

“这人呐,就是要惨一些。这样,才不会遭人惦记。”

清辞经过这一遭,也晓得了卖惨的好处。只是她的心不再这上面,小鸡崽被何花吓得颤颤发抖,她正安抚着呢。

听见刘秀云的话,随口接道:“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只是咱们现在的房子住的是她家的,便有些说不过去......”

刘秀云听到这话,瞬间就恼了:“什么她的!这分明是我爹娘的,那刘大壮若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又过继给我兄长,他能捞着这房子?听阿婆的,往后何花再来,别理她!”

许是觉得这样不解气,她又愤愤骂道:“乞丐都没她这样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听了只是笑,眼睛弯弯的。

她抱着小鸡崽一个个放进鸡窝里,小鸡崽并不怕清辞,甚至很是亲近,让她的心情又好了些。

****

经历过何花那一遭,清辞便想着将院门好好修整一下。屋里虽然破些,但好歹能匀出几间屋子住人,只是院子破了,谁也挡不住。

刘秀云到底年纪大了。也不仅仅是何花,若是有人存了歹心,他们现在住的那屋子,不用力就能闯进去。

实在不安全。

现下风气又乱,院子里还养着五只小鸡,随便一只都让人眼红的很。

清辞必须要警惕。

刘秀云听了清辞的想法,不禁惊呼道:“你要找木匠?那可是笔不小的开销呢,咱们家现在这院子,凑合着也能用......”

她这番话说的很没底气,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院子的正门已经关不上了,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毕竟是老房子了,要想住人,理应翻修一下的。但他们家又不是多么富贵,便暂时搁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在心里算了一下:“也没有很少,家里还存着一些。等过几天,我便再去城里一趟,看看能不能将帕子卖出去。”

她们二人正说着话,便听院子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卫昭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望着院内。一见清辞出来,立马笑起来:“我打扰你了吗?”

清辞摇摇头。

卫昭看她一眼,不好意思似的又低下头:“我,我想来看看小鸡,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清辞边说,边带着卫昭去鸡窝里,两个人排成排蹲在一起,她又道:“你不仅可以看,等往后下了蛋,你来我家,咱们蒸鸡蛋吃。”

虽然清辞并不会做饭,但蒸鸡蛋太简单了,只是将鸡蛋打碎放进碗里,加入葱花,放在锅里蒸一会儿就能吃。

还是很简单的。

刘秀云这时候出来,对着清辞道:“你在家里看着家,我出去打听一下。许久没在刘家村生活,有好些人都不联系了。我记着小时候,村里有位手工活很好的木匠,他做的门结实的很,也不知现在还做不做......”

她边说,边出了院。

卫昭问道:“你要找木匠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告诉了卫昭,随后像是故意逗他似的,指了指院里摇摇欲坠的破门:“我若是什么都会,就不用求人了。”

卫昭盯着清辞的脸,突然道:“我会。”

刘秀云口中的老木匠卫昭是知道的。

那时卫昭人虽然小,可是家中的田地都是他耕的。老木匠家的地与他相邻,那日见老木匠累的差点昏倒,卫昭头一次发善心,帮他把省下的田耕完了。

就因为这一帮,卫昭闲暇时便会随着老木匠学些手艺。

他家中的木箱子包括他睡觉的床板,都是他自己做的。

卫昭道:“刘木匠前年死了,是我亲手埋的他。他一直独身,没有孩子,所以将手艺都交给了我。你若是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准能给你做出来。”

清辞觉得自己简直是捡到宝了。

她想要的小鸡崽,卫昭给她送了来,现下她正愁院门的事,结果卫昭又说他会做。

她便想不明白了,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小娃娃,为何总是被打骂呢?

若是卫昭是她家的,她一定将他捧在掌心当成宝养着,哪里会舍得他受半点苦半点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说做便做,将清辞家的院门打量了一遍,说了个时间:“大概要等四五日,做好我给你送来。”

清辞非常感激,忙说:“这次你又帮了我大忙,我原就准备好了钱的,你只管说多少就成。”

她知道卫昭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也不想白白占他的便宜。再说了,卫昭在家中不仅包揽了所有的活计,还要腾出时间给她做院门,已经是很麻烦了。

上一次的小鸡崽也就罢了,这次若是再平白无故受他恩惠,像是欺负小孩似的。

卫昭的脸色却不好了,他站着没动,眉眼低垂。平白添了冷清感,抬眼看向清辞,目光亦是冷冷的,似乎还夹杂着失落。

他低着声儿道:“可我想要帮你,难道你非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第10章、第10章

清辞没能将钱交给卫昭,不过卫昭的钱袋就在她手中,她只好将钱放进了钱袋中。

刘秀云回家时,清辞将卫昭帮忙做院门的事情告诉了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秀云并不相信,但清辞将卫昭的话转述给她后,这才半信半疑,“我去问过了,刘木匠前年就去世了,若是卫昭真能帮我们把院门做好,那得好好感谢他。”

刘秀云起初并不想让清辞跟卫昭过多接触,其中有刘秀才的原因。

这人年轻时还是个好的,可这几年却坏的很。

谁家跟他沾上关系,非得弄脏不可,像个狗皮膏药,怎么都撕扯不下来。

刘家村曾有位人家将小孩送到他身边读书,说好的读书钱一年比一年高,人家孩子不跟着他读了,刘秀才甚至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由,日日骚扰那户人家,将那户人家生生逼得搬了家。

这只是一方面,最令刘秀云担心的,还是清辞。

大姑娘一直都是有数的,所以刘秀云并不过多担心,现下家里有闲钱,她若是想去发一发善心,也未尝不可。

可忧就忧在,乍一看见卫昭,就像是见到了曾经的小公子。

想起这个,刘秀云便也生出些不忍来。

这么好一个孩子,家里生活都那样了,就因为清辞捎了他一路,又是送鸡又是做院门,若是再一味的因为刘秀才跟卫昭划清界限,未免太不是东西。

刘秀云叹口气:“大家都不容易,卫昭又还是个小孩子,又在那样的家庭里,刘秀才是个后爹,不上心也正常,可这蒋氏......罢了,她是孩子的亲母,不提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卫昭的家庭,他们都没办法。

卫昭是蒋氏肚里生出的,怎么会不亲呢?可她又向来视夫君为天,纵使再心疼卫昭,也做不出反抗的行为。

“都是可怜人呐。”

清辞一直没有出声,专心致志地摆弄眼前的树枝,将它们一一掰断后,又归置在一起。

这几日,院里已经被她收拾的差不多了。

瞧着宽敞了不少,只等着将院门安置上,她才能彻底安下心。

“就像阿婆曾经说的,毕竟帮不了旁人一辈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清辞顿了下:“只是卫昭,他既然帮了咱们这么多,往后有些事情,能帮衬的,咱们也多上些心......”

刘秀才好歹曾经也是个读书人,骨子里还是有些礼义廉耻的。清辞家又与他们家离得近,往后听到打骂声,便去瞧一瞧,有人在旁边看着,刘秀才定放不下脸皮去打去骂。

至于卫昭,他现在还小,等过上几年,他变成了大孩子,刘秀才想打就打不动了。

刘秀云也道:“是呀,往后是该上心些。”

旋即她的目光落在了院中清辞的身上。刘秀云是清辞的乳母,孟家又是大家,她见过清辞最多的模样,是大姑娘穿着繁复艳丽的长裙,或笑或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清辞褪下长裙,只穿布衣,脸上粉黛未施,学着乡下人做的事情,活脱脱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少年。

她变得沉着冷静,变得沉默寡言。

这么些年,刘秀云已经老了,这个家,却是大姑娘亲手撑起的。刘秀云眼见着清辞的双手,从娇嫩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到现在,掌心到处是薄茧。

她是心疼的。

“小辞,歇一会儿吧。”

清辞却摇摇头,半点不累的样子:“趁着我还在家中,把柴火都弄好了,也省的阿婆你动手。改天我就去城里了,到时在那里住上几日,想个法子将您绣的帕子卖出去。我还想买些蔬菜种子,咱们在院里开辟一小块土地,就不愁吃了。”

****

清辞既然决定了要去城里,便要将家里的事情先安顿好。

她不放心刘秀云一个人在家中,所以只能事先将柴火备好,免得让刘秀云一把年纪了还得寻思砍柴的事儿。

清辞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在河边挖野菜的卫昭。她便放下柴火走过去,“这几日怎么没见你来?”

自从卫昭将小鸡崽送给清辞后,每日都会抽空跑来逗一会儿,清辞便以为卫昭很喜欢小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近来有近四五日没来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明明两家挨的极近,却很少能碰到。

盖因清辞早出晚归,卫昭又整日忙碌。

卫昭乍一看见清辞,拿着铲子的手猛地顿住,好生生一颗野菜被他拦腰斩断,他看也没看,双眼紧粘在清辞身上,眼里的喜悦清晰可见。

“刘安最近一直在家中,我不方便出门。它们长大了吗?”

“大了不少,都不可爱了。”清辞说这话时,蹲在了卫昭的身旁,一副困倦的模样。

顿时惹的卫昭又露了笑。

清辞伸手去扒拉他铲子下的野菜,连根拔起后,放在了卫昭铺在身前的布袋上,“小心些,都铲断了。”

卫昭忙点头,有些殷勤地道:“你尝过吗?这是我在河边发现的,把它混着面粉往锅里一蒸,可香了。”

清辞倒是没注意卫昭说的什么,她的视线落在小男娃挽起的袖口上。

袖口被他高高挽至胳膊肘,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是肿的高高的青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眼一看便知道是受了重击造成的。

这还不算什么,清辞接着便注意到卫昭的脸色也差极了,本来就没一点肉的脸蛋,现下更是凹了进去。

那双眼睛显得越发的大,空洞洞的,瘆人的很。

清辞有些惊讶,她忙问道:“他在这几日,怎么对你了?”

卫昭别开脸,又遮掩似的将袖口撸下,欲盖弥彰道:“没什么事儿,他能怎么对我呀?顶多打骂几句,我忍忍就过去了。”

“那你胳膊上的伤那么严重,他是不是还不让你吃饭?怪不得脸这么瘦,你告诉我,我......”

卫昭使劲低着头,听着清辞未完的半句话,忽然瞪大眼睛,沉着声道:“然后呢?你要帮我吗?要怎样帮我?”

卫昭身上的衣物都是破烂的。原先还能靠着五官挣点漂亮的评价,现下因为瘦的只剩下骨头,眼睛又黑黝黝的,只觉得瘆人。

哪怕在日头高升的正午,仍让人背后发凉。

清辞觉得冷,倒不是因为卫昭的眼神,而是因为他的话。

是呀,她能怎么帮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有凶狠地只知道打骂的继父,又有软弱无能的母亲,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除了在一旁假惺惺的关心几句话,只看自己想要看到的能够欺骗自己的假象,安慰自己卫昭在努力的生活、在努力的长大,不需要你去做什么的......

卫昭只是个外人,清辞没有义务去帮他。

虽然卫昭也帮了清辞很多,可是清辞也救了他不是吗?她并不亏欠卫昭任何东西。

那日之后,他们彻底没了联系,只中间卫昭来过一次,测量了下木门的长宽高,便走了。

两人一句话未说过。

清辞有些气闷,明明那日在河边,两个人并没有争吵,可就是莫名其妙地没话说了。

她几次碰见卫昭,想要主动开口,可一瞧见十岁的小娃娃,脸冷的跟冰块似的,就没由来一阵恼怒。

小小年纪,怎么气性那样大?是她做错什么了吗?根本就没有!

于是清辞也打定主意,卫昭不主动开口,她也绝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刘秀云自然注意到了二人的不愉快,不过她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跟清辞讲起她这几日,从儿时好伙伴哪里听来的村里的趣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秀云讲了半天了,见清辞一点反应没有,不禁怪道:“跟卫昭吵架了?你如今这性子,沉稳又懂事,还能跟旁人吵起来呀?想当年,你若是犟着脾气,谁都得低下身段哄您......”

清辞反驳道:“哪有您说的那样。”

刘秀云连忙改口:“是是是,您一直都是懂事听话的,什么犟脾气,都是阿婆瞎编的。”

清辞说不过刘秀云,索性垂下头不再多说,过了好一会儿,许是拿不定当时到底谁对谁错,便讲了出来。

“阿婆,您来评评理,我只是关心他问几句,他怎么还闹脾气了呢?”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所以然。

刘秀云听完,反倒是笑了:“卫昭跟你在一起时,可曾抱怨过他的家庭?”

清辞摇摇头。

刘秀云又道:“这就对了呀,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他从来都不说,证明他最在乎的往往就是什么。您越是问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不越是往人家伤口上扎刀吗?”

清辞有些说不出话,她的本意并不是如此,可是细想,刘秀云说的也很有道理。

“更何况,我瞧着卫昭那性子,最避讳的就是别人看低了他,别看他只是个小孩子,心思可一点不少呢。”

清辞本舒展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语气也低低的,像是在为自己辩驳什么:“可我又没看低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秀云宽慰她:“你是没看低,话也没错,卫昭那孩子太敏感。跟他相处,短些还好,久了会很累的。”

清辞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她想起卫昭每次见她时瞬间湛亮的眼眸,这次的声音大了不少:“什么累不累的,说几句话而已。他不喜欢听,那我以后不问了就是。”

第11章、第11章

清辞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结了。她仍旧每日做自己的事情,想着找个时间跟卫昭好好说说。

毕竟是个小孩子,哄一哄就好了。

没等清辞去找,卫昭又来了。

几天之内,他来了不下五六遍,总是借口量的尺寸不对,要重新量。

期间清辞想要主动找话说,他又一溜烟地跑远了。

大抵是觉得为难情吧。

刘秀云见到了,也只是笑笑:“当时看见卫昭,觉得他虽然一双眼睛生的好看,给人感觉却冷冷的。没想到接触下来才发现,就是个孩子。”

清辞想起卫昭生闷气时一声不吭的模样,偏偏又憋不住气似的整日在她面前闲晃,“本来就是个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秀云却道:“不小了,十岁了。转过年就十一,算是个小少年了。”

清辞却不觉得:“再大,能比我大?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儿。”

清辞面前摊着一块灰布,上面是她昨日去河边采的野菜。她把袖子挽起,将野菜的烂叶摘掉,又在水里洗了一遍,便放在石臼里捣碎了些。

刘秀云见了,好奇道:“你这是从哪儿弄的?”

她虽然是乡下妇人,但常年在孟家当乳母,对乡下的事也有些不懂了。

更何况现如今年纪大了,清辞又在家中存了些小米,虽说家里并不富裕,但也到不了肚子饿的去吃野菜树根的地步。

况且清辞的嘴巴算是挑的,早些年来乡下时,曾经因为吃的难以下咽,偷偷地哭过。

清辞不说,还是刘秀云半夜起来看到的。

但她们没有任何好办法,穷就是这样,想吃好的穿好的,但就是没法弄来。也很是无奈。

后来清辞习惯了,但胃口越来越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先前卫昭说过的,他说用野菜和面蒸一蒸,挺好吃的,我也想尝尝。”

刘秀云又道:“也请卫昭来?”

清辞被她点破也不恼,白皙的脸蛋因为日头晒得发红,胳膊上也沾着泥灰,偏她笑得温煦:“是呢。我仔细想了下,那日我说话确实太莽撞了,还当他是什么都不懂,其实阿婆您说的对,年纪越小的孩子,也很是有自尊的。”

卫昭虽然年纪小,但出生在可以算是扭曲的家庭里,性格难免敏感。

这样的小孩,对于旁人的一举一动,想的也多。

刘秀云听清辞这么一说,也记起卫昭的好,话不过脑子便随口而出:“认个干弟也不错。”

清辞却冷静不少:“他父母尚在,哪有这样的道理?只是邻居间的帮衬就够了。”

她说完,便去了卫昭家中。本想请他晚上来家吃饭,但蒋氏说他一早就去了山上砍柴。

清辞没法,只能请蒋氏在卫昭回来时告诉一声。

****

她这边前脚刚走,何花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花那日回家后,越想越气,跟刘大壮说了一下,二人一致认为是被孟辞给耍了。

毕竟孟辞他们都是见过的,早些年投奔刘秀云时,带来了不少的钱财,将家中置办的可好了。

让他们眼馋了好久。

如今,她们住着的房子,可是老刘家的老屋。

刘大壮自然也知道自己是刘秀云过继给兄长的。

可他并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他爹娘也就是刘秀云的兄长嫂子死后,刘大壮和他的儿子刘胖可就是老刘家一脉单传的香火,任谁都得高看他一眼。

最好再乖乖地将家中好吃好喝的都送来,这才是正理儿。

但他不敢跟刘秀云说,只能耳提面命地令何花去做,何花也乐得其成。

毕竟,没谁不愿意占便宜的。

虽然在他们心里并不觉得是占便宜,而是理所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花这次学聪明了,一进门并没有扯别的,而是直截了当道:“姨母,您快帮帮忙吧!胖儿他爹昨晚上生病了,请医要花好些钱呢,我们家情况您也知道,拿不出来,只能麻烦姨母了......”

她说完,便腆着脸将双手伸出放在了刘秀云面前。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尖酸又刻薄。

刘秀云面露为难。

何花便继续道:“姨母你别怪我说你,你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呢?大壮跟你亲还是那孟辞?难不成那些钱你还想存着给孟辞娶媳妇不成?我可告诉你,那可不成!我们家胖儿还没捞着呢。”

刘秀云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她感到很愤怒。何花说的不假,刘大壮跟她有血缘关系,理应是最亲的。

而清辞不过是她主家的姑娘,本应没什么情分的。

可谁亲谁不亲,又岂是血缘能说明白的?!

“家里的钱,都是孟辞自己赚的。他若想要娶媳妇,那也全是他的。”

何花听完这话瞬间就炸了,她撸起袖子就往屋里冲,一边骂道:“只要我在,这件事就不可能!房子住着我们家的,还好意思不给钱?叫你声姨母是给你面子,别以为可以赖账,你不给,我就自己拿。”

何花到底是个年轻力壮的小媳妇,一把便推开前来阻拦的刘秀云,冲进正屋便开始翻找。

刘秀云到底年纪大,又存了不想与何花闹掰的心,挣扎着爬起便去阻拦她,没成想又被何花一把推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未跌倒,就被清辞从后托住。

清辞听到家里的吵闹声就快步跑进屋里,正巧看见刘秀云被推到的一幕,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她将刘秀云扶好,堵在门口。

她向来是个脾气好的,从未发过大火,可现在却止不住似的,眼里都要冒火了。

清辞努力压着气性道:“你将钱放下,今日的一切我就当没瞧见。”

何花却来了劲,并不想妥协,她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眼前一老一少,在她看来根本就不足为惧。

刘秀云她刚才见识过,就是个老人,力气都没剩多少,至于孟辞,之前说的好话都是瞎捧,其实就是一白白瘦瘦的小少年,就这副身板怎么跟她比?

是以何花并未停手,仍旧翻箱倒柜。

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清辞一个人,一点一点归置好的。

可被何花不到几息就弄乱,彻底将清辞心底的火搅弄到顶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头一次发狠,猛地上前,一把将何花推了个半倒,随后趁她没反应,将她手中的钱袋夺了回来。

何花捂着被撞的生疼的胳膊:“你、你敢打我?”

清辞并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我叫你一声婶子,也是给你面子。你若要跟我说房钱,那好,我也跟你好好掰扯一下。这间是老屋,院子都是破的,且不说能不能租出去,便是租,几文钱也是你赚了。”

“而我们住进来的这几天,光是你从我们这里拿走的小米和帕子,就白白让你捡了不少便宜。”

“你现在还一口一个赖账,敢问婶子,你何时能将从我们这儿拿走的米钱也还回来?”

何花到底是个女人,先前再发狠,也是见人好欺负。如今清辞一个半大的小少年立在她面前,虽瘦弱,但气势犹在。

何花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敢再在屋里乱拿,只道:“进了我的肚子,你还想让我吐出来?那可没门!”

何花说完便往外跑,回头威胁道:“你们且等着,回家我便跟胖儿他爹说,你们欺负人,我要让他给我讨公道!”

她之所以有底气,正是因为家中有两个男人。

哪个不比这婆孙两人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并不畏惧,甚至也大着声儿道:“您最好告诉他,我倒是要看看,对长辈不敬,到底是谁占理。”

刘秀云扶着腰哀声叹气:“作孽呀!”

清辞倒没叹气,她回到屋内快速地将里面藏钱的地方看了一遍,都没少。她又将拿回来的钱暂时放回原处,等打开床头的木匣子,却发现里面的金簪子不见了

“阿婆,这金簪子您动过吗?”

“我没动过呀,那是夫人留给您的......糟了!肯定被何花拿去了!她在屋里翻了好久,我、我没拦住她。”

清辞没再多言,追了出去。

****

卫昭在山上忙活了好一阵,砍了足够的柴便往村里走。

他人虽然小,但是劲儿大,怀里抱了好多,将他整个人都快掩盖。

胳膊上的伤痕还没好,青青紫紫难看极了。

他并不想让人过多关注他的境地,不想让人看低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人偏偏是清辞。

卫昭知道清辞是关心自己,那关心也让他留恋的很。可他也一直忘不了,那日他被继父暴打,清辞就从门边经过。

她明明就看到了,却若无其事地走远。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埋怨,可没办法控制。

后来,他所有的怨气随着递来的钱袋一同消散。

但清辞又提起。虽然句句都是关心,却让他回忆起那日,目睹清辞离开后生出的类似被人抛弃的无助,与阵阵刺人的绝望感。

就在卫昭想着事的时候,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几乎是立刻就抬起头,努力从树杈里探出视线。

随即他便看到清辞在追着某个人,嘴里还喊着什么。

他的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忙往那边赶去。眼见着被追赶的妇人离着他近了,想都没想,就将怀里的树杈一股脑扔过去。

第12章、第12章

何花跑得早,压根就没想到会被清辞追上。眼见着身后的少年穷追不舍,她便生出股奇异的满足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清辞初来刘秀云家时,他们都见过,小少年虽然身上脏兮兮,但是气度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

自家的胖儿在清辞的对比下,宛若见了凤凰的鸡。

让她在心里呕气了很久。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刘秀云家里遭了洪水,心想着这次他们便高贵不起来了。

住在破屋里,定会连乞丐也不如。

可没曾想,她们顿顿吃的还是小米,院子里竟然还养上了五只鸡......

何花那刚刚得到平衡的称杆再次歪斜,满脑子都是挠人的妒忌。

但眼下不同,她刚进正屋就瞧见床头的小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的金簪子差点闪瞎她的眼,她便二话不说揣进兜里。

到了她的手,就别想着再拿回去了......

何花正美滋滋地想着,眼见着与清辞的距离越拉越大,正是开心的时候,谁曾想到,天降下一堆干树杈,全部砸在了她的身上。

“哎呦!”她惨叫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花身上的衣物被树杈刺破,直刺进皮肉,疼得她眼泪直往外流,“谁扔的,怎么这么不要脸!我的金簪子呢?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走路的?你赔我的金簪子!”

卫昭没说话,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阴冷冷,像在看守,等着清辞近前,这才往后退了半步。

他垂在身旁的手蜷缩了几下,有些紧张似的,擦了擦掌心的密汗,又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皮,盯着面色泛白的清辞看。

清辞跑了一路,累的脸上没了血色,乍一看见摔倒在地的何花,心里一阵畅快。

她面上没有表现出,只顺手拿起一根树杈,为自己打气似的。

她拿着树枝柱在地上,语气头一次凶巴巴的:“明明是我的,你若再颠倒黑怕,别怪我不客气了!”

清辞唬起人来还是像模像样的,毕竟在乡下住了几年,对妇人们当街骂架的场面也看过不少。

又是男儿装扮,双眼一瞪,气势便出来了。

何花呸了一声,胡乱扒拉了下堆在身上的树杈,瘸着腿跑走了。

清辞没来得及道谢,便一脚扎进了水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方才眼瞅着何花手里的金簪子甩出去,在河面上溅起水花。

卫昭走过来:“会凫水吗?”

清辞摇摇头:“应该掉不远的,我在岸边找找。”

卫昭没等她说完,已经挽起裤腿扎进了水里,他在较深处找了好一会儿,终于让他摸到石头缝里夹着的金簪:“我找到了,是这个吗?”

“是这个!”清辞忙点头,神色感激。

卫昭上岸时身上已经全湿了,衣裳还在滴滴答答往下留着水,将干燥的草地印湿了好大一块。

他将簪子交到清辞的手中,便一言不发地蹲在地上拧衣服上的水。

清辞将簪子收好后,蹲在一旁看他。

她的目光清冷冷的,又专注,像是入了神似的。心里想的却是,卫昭跟她的阿弟半点都不同.

往日她跟阿弟拌嘴,时常将阿弟弄哭,而后随便一哄,那小孩便屁颠颠地跑来她面前。

......眼前这个却有些难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昭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清辞开口,心里便越发的委屈。

他浑身染了水,冰凉凉的难受极了,却不肯挪动半步,为的不就是等着她出声儿吗?

难不成,就因为他发了一次脾气,便打定主意再不理他了?

他这样想着,眼眶便红了。

卫昭头也不抬地起身:“既然簪子找到了,我先回家了。”

清辞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抓住了小男娃的手腕:“别呀。”

卫昭倏的抬眸。

他的眼眶已经很红了,听到清辞那句话,便有泪珠在里面打开转,他从前不是这样的,被刘安打的再狠,也只是咬牙忍着。

可现下,清辞只不过一句话,就让他心里酸酸胀胀。

清辞被卫昭的样子吓到了,从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的面前哭,语气便柔下去:“我早就想跟你说了,那日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成么?”

卫昭抬手,擦一把眼下,语气倔强:“我没生气。”他垂下眼,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扬了扬:“我才不是小心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见他有了笑意,应和道:“是,你说的对,卫昭最大气,才不会乱发脾气。”

清辞这话带着打趣,卫昭也不生气,擦干净眼底下的泪珠,便抿着唇小声道:“我本来就不乱发脾气。”

他现在又恢复了先前的活泛,连身上的湿衣裳都不觉得难受,跟在清辞身边往回走,脸上全是金灿灿的日光。

清辞便跟他说了让他晚上来家吃饭的事儿,卫昭本想一口答应,旋即又迟疑了。

“怎么了?”

“刘安最近在家里,我怕我离开了,我娘受欺负。”

卫昭的小脸上全是纠结,本来白嫩的脸蛋,因为沾了水,染上些湿泥,没擦干净,便显得滑稽的很。

倒也增了几分小孩的天真气。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似的,将涌到嘴边不敢说出的话,怯生生地吐露出来:“我可以改天再去吗?”

清辞自然是点头的,“好啊,改日你来,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几天,卫昭将做好的院门送来,他又熟练地安装上。恰巧当日清辞不在家中,他也没多留便回去了。

清辞去了县城。

这次她没去南阳县,而是去了她所在的县城,远安县,坐牛车一个晌午便到了。

她没在那里多留,远安县她熟悉,县城里有专门买她帕子的商户,清辞将帕子送过去,得了钱便揣进怀里。

远安县不太.安定,比南阳县还要乱。

是以上次清辞才舍近求远,万万没想到,运气差到极点,头一次去便遇到官兵作乱,所幸性命无忧。

现下她是不敢再冒险,只老老实实地将帕子送去,再去市集买了些蔬菜种子便回了家。

刘秀云接到劳顿一路的清辞,忙将熬温的小米粥递过去:“累坏了吧?这次得了钱,咱们省些花,不安定,少去外面呀。”

清辞笑笑没多说,只将粥喝干净。

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疲劳,反而隐隐透着兴奋:“我买了蔬菜种子,就种在院子里,比买菜要便宜许多,咱们往后就可以吃自家种的了!”

刘秀云也很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吃了下午饭便没休息,在院子里刨窝种菜。买的最多的是白菜籽,种了有大半个院子,另外还有些萝卜籽。

她们忙活到了晚上,虽然累,但起码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忙完,洗洗便很快睡去了。

翌日天没亮,清辞就起了。她实在是睡不着,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院子里毕竟还养着鸡,如今都长的很大了,瞧着也没小时候可爱,清辞的注意力便也转移了。

她怕刚种上的蔬菜种被鸡啄了去,便用劈好的干柴插在地上,用绳子绕了几圈,做了个简易的篱笆。

刘秀云正站在门外跟同村人说话。

“你成天在家里,就没听到什么风声?”刘二婶幼时跟刘秀云关系最好,又与刘秀云是亲戚关系,眼下见她又住回了老家,没忘了从前的交情,时不时来说上会儿话。

刘秀云没明白:“我能听到什么风声啊?”

刘二婶笑话她:“你啊你,从前就埋头做事,村里有什么事你也不知道,好事儿也轮不到你。”

刘秀云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二婶这才把她今日在家中听墙角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刘秀云。

原来是这几日刘秀才一直在家中,闹得左邻右舍都不安宁。但因着刘秀才的赖皮性子,没人敢去招惹他。

结果昨日他们家发生了大事。

卫昭发了热,浑身烧的通红。

正是半夜,刘秀才睡着了,蒋氏便背着他请了郎中,结果那郎中刚到,刘秀才就被吵醒了。

刘秀才本就不喜继子,眼见着蒋氏又背着他偷偷给卫昭请郎中,一面骂她偷着藏钱,一面又骂他们母子二人是丧门星,害的他当不了官。

蒋氏只是一介弱女子,卫昭又生着病。二人任由他打骂了半夜,哭喊也响了半夜。

天将亮时,刘秀才从家里离开了。

刘二婶就住在刘秀才隔壁,结果天都大亮了都没见着刘秀才家的门打开过,连人声都没有。

刘二婶凑到刘秀云耳边,语气轻轻似藏着惧意:“往常刘秀才打蒋氏,卫昭都会与他动手,别看他是个小孩,下手一点不比刘秀才轻,但他昨日发着热,还有力气跟刘秀才打吗?你说,这人,不会都被打死了吧?”

刘秀云被吓了一跳:“你别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二婶白她一眼:“这天都快到正午了,那家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没死也被打残了......你是没听见昨天晚上闹出的声儿,吵得我一晚没睡......”

刘秀云只感觉脑子里轰隆隆的响,刘二婶后来又说了什么她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清辞知晓了会如何......

要不,瞒着她?

第13章、第13章

刘秀云犹豫要不要告诉清辞时,已经被她听到了。

清辞想都没想,去了卫昭家里。

“他人怎么样了?”清辞请了郎中。她问话的语气显然是颤抖的,视线有些不敢放在炕上。

她来时卫昭正躺在地上,眼角处破了个洞,血已经干住。卫昭像是被抽了气去,蔫巴巴得没了生机。

蒋氏也在旁昏迷着,只是身上的伤口比他要少。

郎中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昨夜就被蒋氏请来一次,还没看病就被刘秀才赶走了。

今日本是不想再摊浑水,可架不住清辞苦苦哀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人医者,也是心软的。

“蒋氏倒是没什么大碍,因为体虚,一时急火攻心才昏了过去,倒是卫昭的情况要麻烦些。”

他掀开卫昭身上的衣物,入目是模糊的血肉:“......你们瞧瞧,这是人能做出的事吗!光这些伤就要养上半年之久,若是期间再遭到刘安毒打,怕是命也难保......”

刘秀云在一旁骇得发起抖。

卫昭这次伤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上许多。先别提被衣物掩盖着的,单单露出的伤口,就足以致命。

血混着肉已经粘在衣物上,现下天气又热,屋内早就弥漫一股难闻气息。

清辞见了也不落忍,数次将目光移开。可是眼睛不看,鼻子却能闻到气味,处处都让她心里泛疼。

明明几日前还活泼的小男娃,今日变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

刘安太不是东西了!

“郎中您仔细给他瞧瞧,孩子小,怕落下病根,钱不是问题的。”

郎中了然点头:“小哥你放心,我好好给他瞧瞧。卫昭这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命大没死成,又遇到您这么个贵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抿着唇没说话,思绪全系在卫昭身上。

****

郎中走后不久,蒋氏便醒了。

三十出头的妇人,脸上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比大多数乡下妇人的容貌也要明艳许多。但气色却很是不好,说几句话便咳嗦几声。

蒋氏斜靠在炕上,低眉敛目:“今日谢谢婶子了。”

刘秀云忙摆手:“是我家小辞帮的忙。”

蒋氏想起那位容色明朗的小少年,稍稍露出了丝浅笑:“让你们看笑话了。”

刘秀云想起卫昭那孩子,难免多嘴:“你别嫌我多话,卫昭那孩子是个能的,你何必、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蒋氏声音轻轻,如同她给人的感觉,总是低眉敛目,仿佛多么没存在感似的:“婶娘别说这种话,出嫁从夫,便是他有再多不是,我也只能受着......”

刘秀云怒其不争:“虽是如此,可难不成,你和卫昭要被他打死不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蒋氏不说话了,眉眼郁郁。

毕竟是旁人的家事,刘秀云也不好多说,只暗自在心里存着气。

另一边清辞已经遵循郎中的嘱托,给卫昭换了一次药。

天很快就黑了下去,他还没有醒。

刘秀云提醒清辞该回家了,她这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蒋氏身体还很虚弱,歪靠在床上:“今日家中实在没有能招待婶子和小哥的,等改日我身体好了,得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清辞本想应一声就行的,可她实在没忍住:“感谢倒也不必,您好好的,保重您和卫昭的身体才是要紧事。”

刘秀云亦道:“正是小辞说的这个理。你跟卫昭好好的,我们谢不谢的,都是邻居。”

回到家后,刘秀云忙将院门关上,拉着清辞的手进了屋里,神色变得严肃:“小辞,你可想好了?那些钱,我们入秋要买粮食的,看病可要花不少钱的!”

家里有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帕子的花样是清辞设计的,可绣要花些时间,更别提布料也得她们用钱买。

加加减减到手也只有一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里的粮食只够再多吃两个月的,马上又要买了。

清辞一直垂着头,像是在想法子。

......这事若是换成从前,她肯定是先紧着自己家的,毕竟旁人只是旁人。

可现在不同了,人和人是会在相处中产生感情的。

卫昭于她已经不单单是初见那个可怜的小孩了。

“阿婆,您不知道。那日是卫昭帮我找回了娘留给我的簪子,簪子掉进了水里,是卫昭下水捞上来的。我想着,他昨晚的烧,许是因为下水着了凉,说起来,他现在这副模样,我也有一部分的原因......”

“小辞,不干你的事儿。”

清辞听完这句话,不禁在心里反问,那她的事就干卫昭的吗?

她只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包括初见时给的窝窝头,亦或是将卫昭顺路送回村,对当时的她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儿。

可卫昭他,明明自己生活已经很苦,却总是竭尽全力地用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给她......

若是这一次,她都不帮卫昭,大概谁也不会帮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色深深,清辞站在窗前凝望外面的天,黑压压的,连颗星星都见不到。

“阿婆,那天晚上,天也是这么黑,我多想能有个人出现,帮一帮我......”

“麟儿的身上全是血,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只差一点,可他还是死在了我怀里......”

“那时候,我想救他,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对卫昭,只是用些钱,也没什么该纠结的。”

小少年的脊背挺直,总是廉价的灰色布衣,穿在她身上亦是别样的风骨。

她的指尖搭在窗拦上,白皙似玉的手指,映着冷冷月光,别样的柔和。

清辞的语气轻飘飘,听起来仿佛没有太多感情。眼圈却已经红了。

“大姑娘......”刘秀云又唤了曾经熟悉的称呼。

清辞却在这时转过头,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钱没了再赚就是,累些苦些,都没事儿。”

刘秀云不忍心了,眼瞧着曾经风姿无双的大姑娘,如今生生被苦难抹平了棱角。

曾经的清辞,何时需要操心这些小事,破了指头肚,一丁点的伤痕,底下的人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下,再疼再累都不听她抱怨一句,冬天冻紫了手,被木柴划破了皮,她都只是笑笑。

“可是你也才十五岁,这个年纪。若是大人跟夫人还在,他们定为你说了门好亲事,整日里那需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

“可那都已经过去了,阿婆,我若还像从前那样,日子该过不下去了。”

清辞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夜晚的冷气。

她握住了刘秀云的手,低声安慰道:“阿婆,你也别在意了。都已经过去了。”

****

清辞第二天又去了卫昭的家中。

路上碰见了住在隔壁的刘二婶,她看着清辞很是惊讶的模样。大概是想不到,竟然有人愿意跟刘秀才一家扯上关系。

“别去了,我听说你昨日给他们请了郎中,若是让刘秀才听了去,往后非的缠上你不可,他那人爱喝酒的,费钱!”

清辞没有明说钱不钱的事,毕竟现在这个风气,钱财外露无异于给自己招惹祸端。

她只道:“我家刚来时,卫昭帮了不少忙。他现在病着,我从嘴里省下点吃的功夫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二婶像看傻子一样,嘀咕一句:“傻子哦,到嘴的饭还能省下。”

清辞全当没听见。

郎中虽然只是刘家村的,但是医术确实是好。昨晚上敷了一晚上的药,今早上去看,已经结痂了,昨日腐烂的皮肉今日瞧着也好了不少。

只是他还没有醒。

卫昭仍旧是躺在柴火房里,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除去,只余下身穿着短袴。

蒋氏到底是疼孩子的,在他身下垫了她没舍得盖过的薄被。她一看见清辞来,忙招呼道:“又麻烦你了。卫昭没醒,我也没怎么做饭,只蒸了些野菜吃,小哥吃饭了吗?坐下吃些吧。”

清辞摇摇头:“我在家已经吃饱了,来看看卫昭的情况,顺便给他换下药。”

“不用麻烦小哥了,我给昭儿换就行。”

蒋氏既然这么说,清辞自然不能再说什么。毕竟蒋氏是卫昭的亲娘,清辞怎么也是个外人。

清辞便退了半步,把床板的位置让给蒋氏。

“今日郎中还要再来一天,这些是诊费。您也不必不好意思收,卫昭前日里给我家做了院门,没收钱,药费就当时给他的工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氏听到这里,才没再推拒。

毕竟,卫昭的性命重要,家里的钱已经全部给了刘秀才,她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害的儿子耽误了病情。

经过这一遭,她对清辞越发的感激,再看清辞时眼里带着泪珠:“昭儿的命,是小哥救的,我们母子会记一辈子的。”

清辞现在是男儿装扮,不好跟蒋氏多说话。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卫昭,又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热的。

接着,她便见卫昭阖起的眼捷快速的眨动几下,旋即,便睁开了眼。

第14章、第14章

卫昭睁眼便看见清辞,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强忍了多日的疼痛忽然上涌,他心里想着,反正都是幻觉,何必还要强忍?

于是他毫不避讳地低低喊道:“疼、疼......”

卫昭躺了一夜,刚醒,声音微微哑,像是含了满嗓子的沙砾。他的眼白布满了血丝,一边喊着疼,一边由雾气湿了眼。

木板床不够长,卫昭蜷缩在上面,连一半都没占到,脱了衣裳,只剩下枯瘦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的小身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卫昭觉得身上难受,小手胡乱挣扎几下,便要往伤口上探去。

清辞眼疾手快地捉住:“别乱动,身上都是伤口呢,碰到了会流血的,你哪里疼?”

卫昭咕哝一句:“我哪里都疼......”

清辞对着他满身的伤口无从下手,肯定是要疼上几天的。

何况他有些伤都流了血,上药只是止住伤口,但那些药的刺激又大,难免会加剧疼感。

她便毫无办法地用大家都用惯了的技俩哄骗他:“......忍一忍就不疼了。”

卫昭又是一身短促的哼哼,“我不想忍,忍了也疼......”

他到现在还以为是在梦中。毕竟那晚上,刘秀才打在身上的拳头狠又凶,他以为自己定看不到第二日的天。

也万万不敢奢求,能够再次看到清辞。

清辞没了办法,又见他疼得厉害,只能尝试讲道理:“昨日郎中看过了,他说你命大,身上那么多致命伤都能活下来,往后啊,定会顺顺遂遂的。这伤口要养上半月才能大好,疼也就疼几日,很快就过去了......”

方才清辞试过卫昭的额头,还是有些热的,现下又见他眼睛里似乎蓄着满满雾气,眼神又迷惘,便猜到他可能是烧糊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热的人情绪总是外露的。

清辞尽可能地软了语气,搜刮脑海里哄人的词,直至将卫昭哄的再次睡了过去,这才察觉已经累出了满头的汗。

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递了一杯清水。

蒋氏见清辞拿过去喝掉了,又接回手里,感激道:“今日多亏了你,我可以叫你小辞吗?”

清辞点头。

蒋氏的笑容便越发温柔:“你今年多大了?”

清辞说:“十五了。”

蒋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视线粘在清辞身上。透着古怪的情绪,目光虽痴却空空的,倒让清辞觉得她是在看别人。

“假如,我是说假日。昭儿有兄长的话,他也一定像你一样对他这么好,也不对,他定不会像你这般细心......”

“你今年十五,比昭儿大了近五岁,五岁啊......兄弟俩差五岁最好了,当兄长的还能照顾着弟弟......”

清辞一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蒋氏本就是二嫁之身,她是带着卫昭逃荒来的,遇见了刘秀才便在刘家村安了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她从前嫁给了谁,有没有过孩子,旁人都不知晓。

但听蒋氏今日这番话,清辞猜测到,蒋氏应该是还有一子的,并且与清辞差不了多少,或许还是卫昭同父同母的亲兄长。

至于他为什么不在身边,又或者为什么蒋氏身边只有卫昭,这都不是她应该问的。

清辞沉默。

蒋氏说了一会儿也就不再说了,忙活着要去做顿午饭招呼清辞,被她推拒了。

清辞到底不能日日去看卫昭,毕竟她还有好些事情要做,隔了几日,她又去了城里。只能嘱托刘秀云闲暇时多去看着点卫昭。

她去县城主要是找些零散的活。

有些是在书斋帮人抄书,有些则需要体力活,虽然累,但赚钱多。

过了有小半月,清辞便从县城回家。

“阿婆,这是我这几日赚的钱,您收好了,卫昭这几日怎么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秀云心疼地看着晒黑些的清辞,摸摸她的手,见她又瘦了,顿时掉了眼泪,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将她不在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刘秀才这些天一直没回家,也不知去了哪里鬼混。是卫昭这几日养的很好,前日里已经能下地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他。”

刘秀云倒是急了:“你就不能歇歇再去。”

清辞却觉得自己半点不累,这几日在县城做的最多的是帮米店抗米,虽然她的能力有限,但给的钱多。

况且米店的老板是位心肠极好的妇人,许是见清辞年纪轻轻,又是个不怕吃苦的,不仅多给了她些铜钱,还许诺她,往后去米店买米,给她便宜。

于是清辞干得越发卖力,这几日甚至还觉得力气也增多不少。

只是脸皮被晒黑了些。

虽然心底仍旧是有些在意,但没法子,脸皮白了不能当饭吃,再说,她也不是曾经注重皮相的孟家大姑娘了。

“阿婆我不累,你瞧瞧这是什么?”清辞将身后的小木箱子拖出来。

打开后,里面是满满的一箱白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

“赚钱呀!”清辞拍了拍腰间悬挂的鼓囊囊的钱袋,脸上的表情既欢快又激动,“我找了个新活,给书斋抄书呢,他们说我写的字好看,写一本能有四文钱,都能买半个肉包子了。”

“好好好,小辞现在都能撑起一个家了,从前夫人给你请的先生都夸,说孟家的大姑娘,聪明伶俐,就是静不下心,如今总算成大人了,也能凭着这些赚钱了。”

清辞只是笑笑。

她弯下腰将纸箱子放在屋内朝阳的地方,怕潮湿弄坏了纸。又将钱分成几部分,分别放在家中的某些地方。

剩下一些塞进了荷包跟内兜里。

随后丢下一句去去就回,便小跑着离开了。

****

刘秀才不回家,蒋氏跟卫昭的日子过得也清闲。蒋氏也有功夫照顾些卫昭,只是她身体总归不好,只活跃一会儿,便耷拉眉眼想睡觉。

“昭儿,别坐在门口,你身上伤还没好全,小心受了寒......”

卫昭坐在门口的木凳上,说着是要来外面晒太阳,可目光总时不时地瞥向东南方,那一户小小的房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上的伤都结痂了,只是还不敢大动。只在手里夹着跟细草根,打发时间。

他在地上化了一道、两道、三道......

“已经十天了。”

他的语气闷闷的,嗓子已经恢复了原样,声音听着带着股冷冷的奶气。目光盯着地面被划出的痕迹,过一会儿又抬眼望向不远处,旋即低下头。

清辞老远就看见卫昭蹲在门口,走近了发现他不知道在地上划拉什么,面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有点像是初见时的模样,她便有些发怵。

清辞弯下腰,声音低低道:“怎么在外面?”

她话刚落,卫昭便倏地站起身,吓得清辞好大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缓过神。

卫昭乍一见到清辞,脸上首先浮现的是惊喜,随后便被懊恼取代。

他每过一会儿就抬头看的,怎么会没看到她呢?

卫昭小心往前走了半步,靠的清辞近了一些,想要问一问怎么这么多天没来,可又怕会让清辞不喜,到最后竟然憋出了一句:“......你十天没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没觉出话里浓浓的怨气,反倒因为先前瞧见卫昭蹲在门口,直觉他又受了冷待,语气也不好了:“在家这几日有好好养伤吗?”

卫昭乖乖回答:“有的,已经好了大半了,只是还是不敢大动,会、会有些疼。”

卫昭想起那日昏迷时,他一遍遍喊着疼,而清辞不厌其烦地哄他,让他心里被灌满蜜似的甜。

后来又听娘说他若是有个兄长该多好?当时他也顺着去想,是呀,清辞若是自己的兄长该多好?

可这件事他不敢说,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蒋氏很快就发现了清辞,忙将她招呼了进来。

这几日刘秀云来的勤,蒋氏也知晓了清辞去城里做什么,不禁夸奖道:“小辞是个吃苦耐劳的,你这么上进,往后日子定不会差。”

清辞也没有谦虚,蒋氏夸她什么就受着。活脱脱一副腼腆的少年形象。

说话期间,卫昭很乖地坐在一旁,只是很快他就坐不住了。

他养伤这几日,从来没有沾过水,从前也不大在意。可是现下,闻着清辞身上浅浅的皂香味,他便越发觉得浑身难受。

总觉得身上的气味臭的熏人,只得不情不愿地挪动木凳,离着清辞稍远些,再远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怕她闻到。

蒋氏看眼卫昭,忽然起身:“我突然想起来,郎中说昭儿受伤这些天不能沾水,等过几日,伤口结痂了最好洗一洗,正好今日太阳好,娘去烧点水给你洗身子。”

卫昭的身体突然僵硬。

清辞听完蒋氏的话,微俯下身子嗅了嗅。

小男娃的脸色瞬间通红,黑黢黢的眼珠子愣神似的盯着清辞。

清辞道:“是该洗一洗了,身上还有血味呢。”

蒋氏很快就将水烧好了,随后便见她将袖子撸起,招呼道:“昭儿现在还不太能动,娘帮你洗一下。”

卫昭却突然躲进清辞身后,一只手试探似的抓住清辞的衣角,语气低低的,还带着羞意:“娘,我已经是男人了。”

蒋氏便道:“可你自己不能洗,做不了大动作啊......”

卫昭便扯扯指尖捏着的灰色衣角:“你帮帮我吧。”

第15章、第15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天气好,日头高高挂着,晒得地面石子发烫。

蒋氏为了避嫌去了屋里,院子里只有清辞与卫昭。

卫昭整个人泡在木桶里,只有脑袋露出水面。

他大抵也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脸蛋红红的。但他自己又动不大了,除了求助清辞外,没有其他办法。

桶里的水波微微荡漾,卫昭有些害羞,坐在里面就没有动过。只一双黑亮的眼睛偷偷望向旁边的清辞,被她察觉视线后,又迅速垂下,只盯着荡漾的波纹看。

清辞则是有些无奈,以及一丝不可言说的尴尬。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来看一下卫昭的恢复程度,怎么就变成了帮他沐浴呢?

她明明也是个大姑娘啊,可偏偏这句话又不能说......

只能咬着牙帮卫昭褪了衣裳。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怕什么?

她盯着桶里卫昭露出的脑袋,甚至在想,是不是蒋氏故意等着她来,才提起卫昭要洗身子的,不然要帮早就帮了,何必在她来时再提呢?

想的多了,清辞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人,也没什么差别。何况卫昭在她眼里还是个小娃娃,只是帮着脱一脱衣裳,擦擦身体而已。

男人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

清辞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她到底还是觉得这种行为太过亲密,眼神还是不敢看他。但瞧着卫昭被水烫的通红的脸,就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还是个小孩儿不是吗?

清辞清了清嗓子,问他:“水温行吗,要不要加点热水?”

卫昭摇头:“日头挺晒得,刚刚好。”他又偷偷瞥了眼清辞,见她视线没看自己,便轻轻地转动了下身子。

他一动还是有些疼的,所以只能慢悠悠地擦着。

清辞见他动作缓慢,便知道他肯定是伤口疼了,长呼出口气,盯着卫昭被烫红的皮肤看了几息,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她直接走过去。

“你身上有伤,我来吧。”

卫昭倒是扭捏起来,两根小胳膊虚虚挡在胸前,垂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害羞似的,快速眨动着。

水珠被他从睫毛眨落,滴在水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辞伸手进去,荡起更大的波纹,语气挺严肃的:“都是男人,害羞什么,把手放下,我给你擦擦。”

卫昭被迫将手拿下,随后便疼得皱了眉。

最新小说: 和晴天的约定 局部暴雪(异国H,第一人称) 困逃(np) 篇目系列?有各类肉文的短篇合集,随缘更新() 总裁主人的调教 恶毒美人师尊挨c记【np】 玉泊亭 喜欢挨肏的骚货们(双性肉合集) 蜜宠【女尊】 真的不能在一起!(番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