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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拿着烟斗靠窗吸了口烟,吞云吐雾地笑:“你背上那个还活着不?还活着就来我这,我给你看看。”
“你,你是大夫?”杨千月惊讶擡头。
对方咧嘴一笑,尖细的眼睛像条缝,“不然我怎麽在这尸山空城里活到现在的,小娃娃,你还在底下站着,这尸气也要熏死你背上的人了。”
杨千月被他这话一恐吓,只忙不叠地背着李风间上了楼。
这本是个普通客栈,里面却意外的干净,一点尸臭也闻不到。
“那可不,因为这的尸体早给我埋树下了,可花了我好大一番劲。”王二得意地吸了口烟。
“大夫您贵姓?”
“姓王。”
“那,王大夫,您能帮我看看他吗?”杨千月焦急说。
王二看了眼席子上的李风间,那脸色青黑青黑的,怎麽看都像是要死的模样。他吹牛皮是为了骗这小娃娃上楼,哪会什麽医术呀。
说起来他王二本就是这桃花镇一个泼皮,没想到某天一觉睡醒去讨饭,结果发现这一镇子人都没了,跑的跑,死的死,就像中邪了一样。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天谴来了,好嘛,这天谴厉害呀,一下子干没了所有人,让他一个混饭的泼皮留着了,这和要他的命有什麽区别?这下连讨饭的地方也没了。
他想着自己是横竖要饿死的,但临死之前总觉得有点念想……他这辈子还没碰过女人,早年就是个孤儿,走街串巷的,也从没想过要读书,只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到现在这个年纪,又老又没钱,哪家的女子会搭理他。
男人终究是男人,吃饱了饭后便想着别人家老婆的胸脯,那滋味是什麽样的?有一天,他精虫上脑真就抱了一个女的,那女的叫得呀,就差把全镇人喊出来。然后他就被她男人吊着打了一夜,还打折了他一条腿,现在走路都跛脚。
王二依旧没放弃,他还是想着和女人睡觉,现在这个世界人人都活不了,尸体也烂的快。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望了,居然给他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孩子,那不得赶紧骗上楼,可不能给她跑了。
结果……喊上来才发现那是男娃子。
看来他是真快不行了,老眼昏花居然认不出那是男是女。
他耷拉着眼皮抽烟叶,杨千月给李风间额上敷了片湿毛巾,去隔壁厢房里抱了些被子给他盖着,还解下了自己颈上的围巾给他垫着脑袋,这才认真求王二:
“大夫,求您救救他吧,他真的很难受,拜托你。”
杨千月说这话时恭恭敬敬给榻上支着腿的抽烟的王二弯腰作了个揖,这态度之诚恳比那天拜野庙的神像可好多了。
王二本不想搭理他,无意一瞥看见他弯腰低头,衫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那副模样可真是有点让他心里一痒。
心里那点邪恶的念想沖上脑门,管他是男是女,长这麽好看抱了不亏!
他越想笑得越蕩漾,舔着干巴的嘴唇紧盯着杨千月,目光如狼似虎。
杨千月擡头就对上他那不怀好意的猥琐视线,顿时僵在了原地。
一开始就觉得这人不对劲,没想到果然是个变态,完了,这要怎麽脱身才好?
他回头看了眼刚刚安置好的李风间,现在背起他跑下楼是不成的,但他也不可能撇下风间自己逃。
怎麽办,怎麽办……
王二摸下床凑近呆愣着的杨千月,后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却也只是后退一步没过多动作。王二凑近看他那小模样甚是满意,绕在他背后嗅了一口,还是香的,多久没有闻过香的活人了?这些天他都看腻那些臭尸体了。
这可真是……极品啊。
杨千月被他嗅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僵直着身体,干巴地说:“王大夫,你到底,什麽时候治我朋友?”
王二伸手搭在他肩膀,“马上,你先和我去隔壁坐下好好聊聊。”
杨千月扭身躲过,笑道:“这不好吧,大夫……你,我看你的腿也挺不方便的,要不我给你揉揉?”看我不折了你的腿!
杨千月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
王二低头略看了自己一眼,却没理他那句,只腆着个脸笑:“说来还不知你是个什麽名字?说来听听?长这麽好看,名字肯定也很好听。”
杨千月被他步步紧逼后背就差贴到墙上去,听他这带着口臭的调戏,只闭目瞥了眼地上睡着的风间。
心里总觉得让这腌臜龌龊的男人和病人待一起是不好的,他得想个法子把这臭家伙轰出去。打架是下下策,不到迫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动武,既然如此,那便……暂且答应他吧。 ', ' ')